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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狭小的避难所里只有昏暗的烛光在照明,人与人互相挤在一起,偶有窃窃私语,或许是控制得当,好在没有引起很大的恐慌。
很多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着睡着了。
月枝略略地将这些人看了一遍,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只在最里面看到了怀中抱着小佐助的美琴阿姨和几个不认识的阿姨靠在一起休息,月枝并没有发现鼬的身影,她想应该是跟他的父亲在外面职守。
不知过了多久,雪信将有些自己冰凉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眼上,“月枝要是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她的声音带着点困倦和疲惫。
事实上月枝的眼皮已经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她打了个哈欠,还是向雪信摇了摇头,勉强睁大了眼睛表示自己还很精神。
“别担心,”雪信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月枝闻言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轻声复述着雪信的话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啊,都会好起来的,快休息一下吧,我抱着你。”雪信温和地笑了笑,将她的脑袋挪了个位置,使她能够更加舒服地入睡。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月枝又抬头看她,有些担忧地说:“雪信姐,哥哥他……”
“没事的,没事的,有四代目火影大人在呢,他会保护大家的。”
听到四代目火影,是啊,四代目火影这么强大,月枝终于可以放心入睡了,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很累了,甚至忘记了她最常做的事情。
就算是坐在木凳上,她很快陷入了梦境中。
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
“好亮……”她嘟囔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眼睛,极为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是哥哥昨晚忘记关窗了吗?”
虽然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望向床头,看到哥哥送给她的花,明明已经凋谢枯萎的向日葵此时却变得十分娇艳,暖黄色的花瓣明媚又温暖。
“哥哥……”她皱了皱眉。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带给她一些恐慌和焦虑。
是什么?
她猛然间惊醒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里,风不知从何方而起,竟然灌满了整个走廊,带来的凉意落在她的眉心。
月枝更是顾不得脚下的凉意,因为她根本来不及穿鞋,因为跑得太匆忙,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大口喘着气,看向院子里的那棵紫薇花,下一秒她就愣住了——院子里哪有什么紫薇花,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但她的意识里固执地认为就是有一株紫薇花,在夏天的时候会盛开紫色的小花。
心悸和胸闷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那个名为“恐惧”的东西快要化作实质突破她的底线。
整个人好冷啊,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这不是我的家……”她喃喃地对自己说道,“不,这里没有哥哥。”
忽然感觉有人在晃她,月枝终于从那个恐怖的梦境中醒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雪信姐,”许是太久没喝水,她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谢谢……发生什么事了?”
昏暗的光线也遮不住雪信眉眼里的喜悦,“结束了……”她颤抖着说:“可以回家了,已经没事了月枝。”
月枝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她怔怔地望着雪信,有点不敢相信:“真的……真的结束了吗?”
得到了雪信的肯定答复以后,一种名为喜悦的心情充满了她的心,但很快,想要回家和见到哥哥的迫切心情逐渐占据了上风。
周围的宇智波族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雪信拉着她的手缓缓往外走去。月枝远远地就看到鼬跟他的父亲站在一起,应该是在等美琴和佐助出来。
鼬看到了月枝,他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当他看到月枝身边的雪信的时候,他脸上的诧异就被温和的笑意取代,他没有同她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月枝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月枝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没过多久,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些问安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们呢?”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快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月枝的心里愈加想念起了月生,她迫切地想见到他。她想,要是月生在就好了,她也要问问他有没有事。
月枝很想回家,那个真实的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她婉拒了雪信的邀请。
雪信没有坚持,她把月枝送回了源家以后,就回家了——宇智波一族等会还要清点人数,她必须回去。
远方天将明,晨曦微露,熟悉的院子被雾气笼罩着,快要凋谢完的紫薇花有些朦胧不清,但它确实是存在的。
它还在。
月枝听见自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所有支撑着她回家的力气陡然失去了,她松懈下来,整个人跌坐在长廊上,突然感觉累极了。
要是哥哥回来了,一定要揍他一顿。
手畔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她歪着头看过去,看到豆糕用自己的身体轻轻地蹭着她,嘴里发出了撒娇一般的叫声。
月枝心中有些愧疚,她抱起豆糕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嘴里呢喃:“对不起啊豆糕,啊,真是的,我怎么跟哥哥一样了。”
她靠在廊柱上,裹着雪信的外套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然坐在原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夕阳西斜,像血一般铺在庭院里,所有的景色融在一起,都看不真切,这个颜色让月枝微微感到一丝不适。
怀里的豆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挣扎着站起来打算去找它。
哥哥没有回来过,不然我应该睡在里面,她心里流过这个念头,一丝恐慌不知何时攀上了心头。
这一丝恐慌被无限放大是在一个暗部成员出现在她家的时候,她看着这位忍者脸上的猫脸面具,拿着猫粮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她整个人又开始发抖,忽而天地间只剩下了她的心跳声。
“真的吗?三代目火影?”月枝放下了猫粮,她正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她的心里依稀有了答案。
“是,请尽快随我过去。”
月枝跟着他走出来家门,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迎着晚风的紫薇花。
最后几朵紫色的花还在坚强地缀在枝头。
—————
月枝与那位暗部忍者一前一后地走在大楼冗长的走廊上,她沉默不语地盯着在她眼前飘动的白色的披风。
她忍不住想哭,酸涩的眼眶让她忍不住想伸手揉搓。
火影大人的办公室就在前方,她看到上次出现在自己家的银发少年倚着墙,双手环胸抱着那把刀,过长的白发遮住了他的神情,使她看不真切。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那双沉寂的死鱼眼看着她。
月枝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不知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说起来两个人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正当月枝打算跟他微笑点头的时候,他说:“对不起。”
月枝的笑被扼杀在摇篮里。
他在对不起什么啊,是哥哥吗?
他的话语似乎藏着歉意,似乎又有着那么一点安慰与同情。
月枝并不想接受他的道歉。于是她轻轻地说:“不必跟我道歉。”
那个少年的眼里依旧看不出什么神情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里结了个印,很快从她面前消失了。
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力推开了火影办公室的门。
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是那个有些慈祥的老人,而不是那个有着一头像向日葵的颜色一样明媚的四代目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带着她过来的那个暗部也不知何时没了身影。
“源月枝?”三代目将烟斗从嘴里拿下,放在烟灰缸上敲了敲,“你是月生的妹妹吧。”
“是,我哥哥他……”
“月枝,我要跟你说一件十分抱歉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三代目的神情有些沉重,他叹了口气,“你哥哥他……战死了。”
三代目火影的最后几个字很轻很轻,轻到月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哥哥他……跟四代目一样,为村子牺牲了。”
三代目后面的话,月枝一句都没有听见,她看着铺在地板上鲜红的夕阳想,院子里的紫薇花全部凋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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