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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渐渐地周身的光晕慢慢淡去,慕白火灼般的痛苦也逐渐消散。
此时的慕白直起身,震惊呆傻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腿,抬起双手摸着光洁的脸颊,满脸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的身体,除了那头丝绸般的长发,那白色的绒毛已经无迹可寻,只剩下光洁的皮肤。
傻傻地呆坐了会,随既起身走进演武堂的厅中抓起一件黑袍披在身上,提气一跃便轻松的跃上半空,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与此同时,静初在睡梦中好似听见了慕白的低吼声,于榻上弹坐而起:“慕白……”脸上有一丝睡意的茫然。
随后便抓起外衣一披便往外演武堂跑,却见到空空如也的演武堂,刚刚慕白明明在这的,那叫声真是慕白发出的还是自己做梦。
心里的不安却渐渐扩大,静初心急如焚,“花园,慕白也很喜欢呆在花园!”静初火急火燎地往花园奔去,却发现也没有慕白的身影。
随后又不死心地找便整个都督府都没见到慕白。静初此时已是满脸泪痕了,“慕白,你到底去哪了?”
“出什么事了?”被静初闹的动静吵醒的陆振勋夫妇披着外衣便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桂麽麽,见静初神态紧张满脸泪痕。
陆振勋夫妇赶忙跑到她跟前,杜容华焦急地问:“静初,怎么了?别哭啊!”
杜容华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岁月在杜容华身上只留下温柔娴熟的痕迹。
陆振勋在一旁也焦急的询问:“是啊!你别哭呀!有什么事说出来,爹爹会替你作主的!”已到中年的陆振勋身材依旧魁梧,只是脸上续起了胡须。
“爹娘,慕白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它!”静初拉着他们俩的手道。
“怎么会不见了,你都找遍了?”陆振勋心里咯噔一下,是啊!静初闹了这么大动静,如果慕白在的话,早就出来了,它怎会舍得让静初如此焦急伤心。
可,慕白从小都未曾独自离开过都督府,它能去哪?
“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我刚刚听到它的叫声了,那声音很痛苦压抑!它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它不会让我如此心焦的。”静初说着,眼眶又红了,早知道这样晚间在演武堂时就不该跟它赌气的,就该陪在它身边的。
“怎么我们没听见它的叫声,你听见了?怎么突然就如此,你会不会听错了?”陆振勋又问道,粗犷的面上有些慌乱。
“我听到了,我就是听到了!”静初几乎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好、好,咱们找找看,再找找看!”杜容华边拍抚着静初安抚着,可的慌乱的语气却已道出她此时也是茫然失措的。
一旁的桂麽麽也是满脸焦急,“夫人、姑娘,老奴带着仆从再将府内搜一遍,你们别着急!”
陆振勋忙应道:“你且去吧!”
“是!”桂麽麽微欠了身,便怱怱下去了,一会儿,便见整个府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下人将偌大的都督府都搜了一遍。
三人移步厅内,杜容华压着静初坐下,沏了茶往她手里塞:“喝口热茶,缓一缓!”随既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双眼不时地往厅外瞅,自己手中的茶水却一滴未动。
静初抿了一口茶就放下了,眼睛就没离开过厅门处。
陆振勋坐在椅子上,右手手指不停敲打着扶手,时间就在几人焦急地等待中度过。
半晌,陆陆续续有下人进来禀报:
“都督,西厢院没有!”
“都督,花园也没有!”
“都督,东厢院也没有!”
却都说没有,静初己由最初的满脸焦急到满目呆滞,葛然站了起来,“我去外面找!”说着,便抬步往外走。
“你不准备去!”陆振勋低叱了声。
静初止住了步伐却并未回身,声音低低地:“爹爹!我得去找它,我心里很害怕不安,它从未如此不声不响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要找到它,我不能让它孤孤单单的!”
杜容华上前抓住她的手,无措道:“静初,这外面现在已夜深,你一个姑娘家要去哪里找啊?娘知道你焦急,娘也急,你说它怎会……”说着,声音哽咽,自己也劝不下去了。
陆振勋上前将她母女二人拥入怀里,叹了声:“你们在府里,我带着下人出去外面找!”顿了顿,又道:“你们得答应我,你们不准出去,不准乱来!”这句话是说给静初听的。
杜容华泪眼婆娑地将他推开道:“好,你去吧!我们母女俩在这里等,在这里等!”
陆振勋却并没有动只是看着静初,后者抿了抿嘴,才道:“爹爹,我在这里等您!”
陆振勋满意地颔了颔首,才大步向厅外走,浑厚的声音响起:“府里所有的男从,随本都督出府找!”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直至再也听不见母女二人仍呆呆地立在原地。
刚进厅的桂麽麽见此,轻叹了一声,上前将杜容华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将桌上的热茶塞进她手中。
再将静初也一样拉坐到椅子上,后将茶水塞进她手中,半晌,才安慰道:“夫人,姑娘,你们也别多想了,都督已带人去找了,会将慕白找回来的。再说了,慕白也这么大了,它或许只是在府里呆得闷了,出去走走而已,等会就回来了呢?”
杜容华看着桂麽麽,“是吧!慕白会回来的吧?”
紫竹从厅外走来,手里还端着点心,“会回来的,再说了,慕白可是头狼,还是很大的一头狼,哪次它同姑娘出门,别人见着它连气都不敢喘一声,谁能将它欺负了去。”
紫兰端着花茶也跟着进来,附和着:“就是,就是!”
闻言,杜容华面色总算好看了些,头猛点着道:“对,慕白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它可是别人都惧怕的狼,它会回来的,会的!”
此时,静初却目光呆滞轻轻地道:“其实,我每次见它周身总是有晕白色的雾气环绕,总觉得是仙气缭绕,我就知道它绝非池中物。其实这些日子我心中愈发不安了,我总觉得它总有一天是要展翅翱翔的,会离开这里,离开我们,去找它的出处的。”说着,双眼缓缓流下了泪水。
杜容华愣了愣,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呆呆地道:“会吗?它终是要离开我们的是吗?”
抬头无措地看着桂麼麽:“我们捡到它的时候,它就那么一小团子,我那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同它母亲说,等它长大了,我就将它放回山林。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它陪静初一起长大,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用膳的时候,它与我们一起,静初陪着我做女红的时候,它在侧,静初陪着我笑闹的时候,它也在陪着我们笑闹,我伤心难过的时候,静初安慰我,它也会静静地坐在我身旁,那颗毛绒绒的头不时地蹭蹭我抚慰着我……,静初与它都是我的孩子啊!可如今,我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就此放它走……”
桂嬷嬷此时也眼圈红红,“不会的,慕白怎会舍得夫人与姑娘,还有都督,它一定会回来的!”
静初却不再言语,只是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就这样,母女二人在厅里坐了一夜,也等了一夜,不管桂麽麽与紫竹紫兰如何劝解,谁都不愿回房休息。
天朦朦地亮了,陆振勋满脸郁色地回来,眼角她母女二人仍坐于厅中,不由得轻叹了声,搜寻了一夜,将壅关城角角落落地搜遍,可就是找不到慕白的身影。
母女二人见陆振勋身侧空空,便知晓慕白没有找到。
陆振勋上前劝道:“等了一夜,去睡吧!我会派人再去城外找找……”
杜容华起身走至他身旁,叹息道:“你也一夜未眠了,休息会再找吧!”
陆振勋脸上有些疲惫:“不了,我得去军营了,你赶紧去睡会吧!”随既又转向静初,面带忧色,声音涩涩的:“静初,若是真的……”
静初噔地站起身,语气慌乱地打断了他:“爹爹,我一夜未眠,我去睡会!”
陆振勋见此,只得咽下到嘴的话,喟叹了声:“去睡吧!我也要去军营了,最近……”
静初看着陆振勋满脸的疲惫,心知他最近操心着幼童失踪案,好不容易昨夜回来了,又找了慕白一夜,不由得心疼又愧疚,低低地唤了声,“爹爹……”
陆振勋睑去眼里的担忧,努力地扯开嘴角,“爹爹没事,你们去睡吧!爹爹走了!”说完,安抚地拍了拍杜容华的手,转身便又走了出去,只是背影略显颓靡。
接下来几天,陆振勋派人城里与城外方圆二十里都找了个遍,问遍了来往人群与打柴的樵夫,却依旧找不到慕白。
渐渐地,陆振勋与杜容华虽然依旧伤心,却也渐渐地接受了事实,慕白走了,它自已走了,去了深山密林,那里才是它的归处。
从此山高海阔,它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啸叫,再也不用拘在这都督府这小小的一方天地,连月圆长啸都不敢,隐没了天性。
唯独静初,除了每天询问慕白的消息外,几乎一语不发,饭也几乎没怎么吃,常常在一处一呆便是半日,也愈发地憔悴消沉,众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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