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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气息
云山月对林萧的印象很深，至少在初次见面那场让子棋比赛里，她的印象就很深了。
用一句有天赋来形容林萧恐怕并不是特别的适合，林萧不单纯是有天赋，他在围棋上还有毅力，甚至是说，他在棋上的某些表现，恍惚之间，让云山月看见了少年时期，年轻，张狂但又不失礼节的高永夏。
但有的时候太像也不好，至少就在那一恍惚之间，云山月在棋上下了狠手，手很重，她的杀气，棋盘之外观战的所有棋手都能够感觉到。
一种无形的打压，这是高永夏给出的形容词。
比赛之后，林萧是最情绪失落的那一刻，而云山月也晃过神来，她针对错人了。
那该怎么弥补呢？
“你要不要认我做师傅？”这话说出口，云山月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会挑时机，这种情况之下，恐怕很难让林萧答应啊。
“让我考虑考虑吧。”
这一考虑就是一两年。
随着围棋冲段道场的建立，旧时代里的师徒制，日韩的内弟子制度似乎渐渐的被打破，好像是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但这种制度的好坏，只能让时间来证明。
“那我什么时候能跟你母亲下棋？”藤原佐为坐在高允哲的对面，他握紧了扇子，尽情想象着高允哲的母亲云山月，这个古往今来称之为女子第一的职业棋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最近可能都没有什么时间吧，听说他们在准备人机大战。”高允哲认真的想了想，他问藤原佐为，“佐为，你说电脑真的已经进化到能够战胜围棋职业棋手了吗？”
藤原佐为没有回话，他在思考，但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我请了几天假，准备去现场看一看！”高允哲深呼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在围乙遇见那位围棋九段吗？”
“杨海九段？”藤原佐为点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是野狐对战平台的老板。”
“没错，他跟我说，我爸爸失败的几率很大，但仍旧有希望。”
杨海对围棋AI开发完全可以追溯到藤原佐为教进藤光的时候，可这么多年来杨海一直不得进展，他手下的测试版AI在乐平和赵石的手里屡战屡败，可杨海内心当中却一直认为，终有一天，围棋AI可以比肩围棋之神。
到那个时候，人们就会把对围棋之神的畅想，转接到围棋AI上。
杨海甚至认为围棋AI的推广可以使更多的人接触围棋，学会围棋，但他却恰恰忘记了，围棋这项被誉为人类最高难度的智力运动如果被人工智能的攻破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杨海站在比赛会场里，代表着科技蓝色布满整个会场，前方的蓝底白字异常的刺眼，他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一种只能赢不能输的压力。
“干什么呢？”乐平站在他的旁边，这种热闹他一定会来凑一下，但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就来看比赛现场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做。
“我在看这个充满科技性的比赛会场。”杨海摸了摸棋盘，所有与围棋有关的比赛用具全部由中国棋院提供，眼前的这套棋具，其实意义非凡，这套棋具是中国棋手在围棋世界比赛里，拿下第一个世界冠军时所用的棋具。
棋院的工作人员将棋具打理，清洗干净带到了比赛会场。
“高永夏他们到了吧？”杨海深吸一口气。
乐平点着头：“高永夏他们早就到了，对了，崔势也来了，他们现在好像在说话。”
李赫熙没来，他负责前面五番棋中前三盘韩国围棋TV的实时转播，乐平相信，李赫熙要是不接这个活的话，他现在肯定也跟崔势他们在一起跟高永夏商量着什么。
林萧跟着高允哲在人机大战的前两天就已经到了上海，一路上林萧越来越觉得，高允哲自从跟着李赫熙去了一趟日本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明明之前的高允哲根本就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不，他不像是自言自语，他倒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路上，林萧认真的观察着高允哲，他越来越确定高允哲的身边，闹鬼！
“最近好久没有下棋了。”藤原佐为有些幽怨的说着，“我真的很久都没有下棋了。”
“不知道林萧发什么邪风，他最近好像很关注我的样子。”高允哲歪着头无可奈何的说，“这种情况之下，我也没有登录账号啊！”
“登陆什么账号？”林萧从卫生间里探出一个头来，他面带怀疑的说，“难道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号？”
“哎！”
林萧忽然就冒出一个头，把藤原佐为和高允哲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林萧四处看着，高允哲身边就他自己一个人。
“我……”高允哲眼神四处飘，在认识藤原佐为之前，他都不知道撒谎是什么。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最近很奇怪！”林萧慢慢的靠近高允哲。
高允哲手忙脚乱的扇着扇子，眼神乱飘：“我没有啊！”
就在林萧想要追问的时候，门铃响了，高允哲跳起来，打开门。
“妈！”如同看见救星一般，高允哲抱着云山月：“你可算来了！”
“你爸叫你，你先过去吧。”云山月揉了揉高允哲的头发，让他顶着一团乱毛四处跑，“我跟林萧说两句话！”
“哦！”
此时此刻，云山月就是拯救高允哲于水火的救星。
高允哲说声再见，飞快的离开。
“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云山月走进去，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棋谱，捡起来收拾好。
“高允哲似乎……有些发癔症……”林萧没有办法用一个精神病的词来形容高允哲，他只能恍惚的说，“他好像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他精神上不太好，总是臆想着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大概是……缺爱？”云山月在得知藤原佐为存在之后就已经跟高永夏串通好口供了，在他们两个看来，高允哲一定会暴露，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是这样吗？那也太……”可怜了。
林萧抿唇，起初的高允哲学围棋，下围棋的人，谁看了不说一声羡慕，爸爸是号称棋界另类棋风开宗立派的祖师爷高永夏，妈妈是云山月，就连他的师父也是崔势，金钟文，金璞哲那样的超级高手。
原来这样的孩子，也会被逼的精神上出现问题。
那可真是太可怜！
“好了，不谈他了，我听说你们队围乙又冲甲失败了？”云山月坐在那里，翻看着手中的这些棋谱，是AlphaGo公司放出来的五番棋棋谱。
“嗯。”
两两相望，互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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