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风花雪月
“所以我们的大仵作第二次验是验出什么来了。”夜敬祈从开始就围着南离,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不得不说夜他十分会找点,既不妨碍你做事,也不阻碍他问话。
哎…南离暗暗叹气。虽然开始前就预料到了,可真正确认下结果不随人愿,总是空落落的。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她也学会了答非所问,另抛新问:“这第一具尸体是兵部侍郎的次子。但是据资料来说,他并没有参军的记录,可是如此?”
“是。子承父业,由长子顺位接替父辈的工作,在世家当中并不少见。所以杨守业并没有像他兄长一般入伍当过兵。”
“那就奇怪了。”南离疑惑道,“他的右手腋下有一道伤口。伤口恢复的很好,但是不难看出伤处应当是极深的,动到筋骨的可能性极大。这个部位本就不容易外露,更难受伤。若是从未参军,就更加奇怪了。”
说罢,他二人轮流查看那道伤口。如南离所言,伤口极细,约为半指长,若非仔细检查不能发现。
“杨家兄弟关系不错,杨守业到军中探望过他兄长不为过。具体的事情还得再详细查一下才能知…”夜敬祈话止与此,“你们这么看我干……好-好-,我查。我去查。”
南离觉得看他吃瘪有助于调整心情,同时,她也想看看。这人到底在军中地位几何。
“可否从伤口的恢复程度上推断大约是什么时候造成了创伤?”罗以寒追问。
唉,还是没躲掉…这种单凭肉眼看的范围,这得缩小到什么年数去嘛!空有一身经验无技术的南离不是很喜欢“估摸”在几年这种跟没范围一样的范围内去,却也没法不做。她再去扒拉了一下伤口核对,调动穷尽所学的全部知识点尽量缩小范围,“这双不算是新伤,当然并非陈年旧伤,大概就是这一两年造成的才对。”她尽力了。
“多谢,足够了。”
谢倒是真不用,足够是…?贫民百姓南离,对上礼数过度的罗以寒表示是真受不起。
夜敬祈闻言沉思,良久才开口:“永靖五年,曾一个伙盗匪试图袭击边防军,但当下全员被俘,并不算什么大事件。”
这就是罗少卿说的足够了?原来是给这家伙提供脑内搜索范围吗,移动案卷库?!离谱的记忆力,离谱的世界。
“在县志中也是寥寥一笔带过。”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说越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深埋记忆的相关事件,“同年,有额外批次的药材送至军中,都是跌打损伤的常用药,运送途中遭遇半路抢劫,除有名女子失踪外无人伤亡。后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乃上任大理寺卿的手笔。”夜敬祈不知什么时候寻了处板子坐下,支着腿面无表情地讲述糊涂官的“大手笔”。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还有,为什么盗匪会去袭击军中?记载的人不觉得每句话都荒诞至极吗,竟然一笔带过!
“案卷中有提及另送进军中的那批药材内,是否含有类似于曼陀罗花这种带有麻痹神经效果的药材?”
夜敬祈摇摇头,不知道是没有记载,还是他没记住,“就算是能批药材中含有这类药物也正常不过。刀剑无眼,虽然是禁物,但是说实话。天高皇帝远。”他的话没说完,南离却能够明白言下之意。
上面管不到,也不会管。军士们本就是为国舍命,重伤之下无可奈何,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言尽于此。
夜敬祈被赶去核查,南离端着茶杯坐在会客室。罗以寒马不停蹄地趁空着手处理事务,只剩她一人无所事事,只能开动唯一有用的大脑活动活动了。她将案件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想了两遍,依旧止步在情报量不足,只有等待新消息的带回。不知怎得,她的心思落在了夜敬祈身上。左右闲来无事,正好复盘下这人,好下次抓准机会诈一回。她才不信单纯只是个侍卫呢!这人对于军中事务这么熟悉,就连在黑市时也是。
“罗大人。”南离不时用余光瞟过,直到那叠小山全部换了位置才试探性开口。
正巧结束整理的罗以寒收拾好桌面,“抱歉,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于你。南姑娘有何事?”
南离表示:不,是我不该来打扰。为了防止相互的敬语越来越多,她决定状着胆子接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问,夜大人是……”
趁着本人不在,现在无疑是最好的询问机会。
“夜敬祈?”罗以寒得到南离确认的点点头道,“他…是我护卫。”
咦?!要是说爷爷有意受官威压迫帮着打掩护,那么最不可能说谎的罗以寒竟然也这么说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不多不少两个时辰。
一个少卿的护卫,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到近几年军中的详细情况,开什么玩笑!
“啊……过程是有些不可言喻,时间不等人嘛。”夜敬祈刚回来就对上南离挖的坑,回答得一点不干脆,也不忘保命补充道,“罗以寒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南离意念了一下:应该,不会是那样吧。
这活放着罗以寒的少卿身份不用,除了时间问题,当然是因为行不通了!这回还真不是找借口,附加上前者也一点不想细问。
“咳。杨守业曾经确实频繁的进出军中探望他兄长,但是自从两年前之后至今,便再也没有进过军中。其中缘由应当就是那一次劫匪入侵军中的事情。如果没错,这伤就是那时候得的。还有,那批药材中确实含有曼陀罗花。”夜敬祈言简意赅将所得情报公开。
这就对了!所有的事件开端,并不是他们现在眼前所见的杨守业之死。而是早在两年前,以曼陀罗花为要点的这一系列行为便已经埋下了种子,成长到今日发芽。案件的脉络逐渐清晰,但凶手仍然毫无头绪。三名死者,在逃凶手。
南离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没有办法将这个拼图完成。
正在这时,从屋里上传来的青砖瓦片遭到灭顶之灾的“啪嗒”声音。
她心一紧,抬头向侧院房顶望去。睦言?
“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过来看看?”
“放着有线索不去追查,我还在大理寺当什么差?”
通知就通知,怎么跟挑衅一样。南离止不住腹诽这些身怀武功之人的心情,同时在夜敬祈应下的瞬间,往他身边悄悄移了一步。
后者沉默了一下,问道:”在哪儿?“
南离得意的展露笑颜。
”百花争艳之地。"
百花争艳?
罗以寒:……
应该,不会是那个地方吧。
夜敬祈笑的灿烂:“还跟我去吗?”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她咬咬牙,艰难的憋出一个字:“去。”
夜敬祈没忘了他的好搭档,不怀好意的转身:“罗大少…”
“回见。”
像是正中下怀的回答一般,发话人畅快地吹了个口哨。
“哎呀,这位爷!今儿个我们头牌在呢,这边走?”
“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可想你了呢!”
“哎呀,这位爷…”
南离专门换了身男子装扮,没了衣装的束缚,少了两份艳丽,却是显得俊俏十分。然而她现在心里没有很后悔,只有更后悔。
数种胭脂水粉味道混杂在空气中,腻得她呼吸困难。楼内大红大绿的装饰满布,奢侈是一,招艳为二。男子面色红润荡漾,女子围坐陪酒,这画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实实在在见着,别说多不自在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等着吧。”发起人不急着揭秘。
倒是回答啊!南离赌气似的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耐着本就不厚的性子,等。
没过多久。
“哎呦,今儿是吹的那一阵风,把杨大公子给吹来了?”
不知是不是受案件影响,她现在脑子中的杨大公子只有兵部侍郎一家。
“老规矩,妈妈懂的。”说罢便有位女子将人带上了包厢。
夜敬祈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他一扫进门时的煞气满脸,摆出了一副风流公子的恣意状态,身形半倚在桌沿,慵懒至极。“不过是个杨家,怎得,爷这儿就不是客了?”
南离不是首次见这人会演之事了,只剩下佩服演技和厚脸皮。同桌的睦言虽没说话,但也看得开心。
若不是后者建议现在的这位大戏主角收收那气场,他们三人恐怕是要被人群围堵在门口的。南离觉得睦言的谏言实在是太正确了。
在夜敬祈这位富家公子露面后,朝他们这方看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位成熟内敛的公子,一位笑起来可迷惑数人沉沦的少爷。是盛世,也是灾难。
“哎呦,这位爷,看您说的。哪儿能啊,来吧,姑娘们。”
现在就是灾难。她的社交能力简直可以用惨烈形容,别提现在这个场面了。
好几个姑娘倏地围过来,她的身子跟被定住一样,绷得僵直,怎么动都不是。
“那杨家大公子也就带走了一个,倒是给小爷我上来四个姑娘,可以啊。”夜敬祈沾沾自喜,绕着姑娘看了一圈,心情大好。
“这位爷,瞧您说的。杨家大公子。有钱有势还专情,我们可就没这福气了。”
“就是呀!彩琴姐姐能有生之年能遇到这么个情郎,想今后日子也定是幸福美满的,我们可是没这福气啦。”
夜敬祈接过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怎的?这是看不上小爷我了?”夜敬祈可不是有能力不自知的人,那双眼睛瞬间目光凛冽,似乎是真的被碰到了逆鳞当场翻脸,只扔了银子,“我们走。”
“哎,哎--爷”
风花雪月场的老手,大概不过如此。
战术性喝水的南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容易吗。
“噗哈哈哈,没想到还能看场好戏。”走出了一段距离,睦言才放声大笑起来,“下次要是没戏,可别叫上我。”
大主角毫不谦虚:“好说好说,五十两一次。”
“黑商。你还缺钱?”睦言打量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小少爷”。
“开玩笑,当然是罗以寒报销了。”夜敬祈知道他所指为何,话说的也是理所当然,“我帮他跑腿,难道还让自己出钱不成?”
这话虽然中肯,但是这趟不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吗。
虽然现在说这个话题会破坏气氛,但是择日不如撞日。她还是很想弄清楚当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南离深深吐了口气给她壮威,轻声试探道:“禁步流苏的事情……”
插入书签
南离:果然跟这人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夜敬祈:江湖救急~
罗以寒(不生气,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