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

　　时间过的挺快的，一转眼，新生开学已经一个月了。

　　月考前一天下午，各班都在收拾书，开始拉桌子贴考号，班主任贴了一张表，可以看自己被分到了第几考场。

　　全班四五十个人，只有两三个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倒数第一名，颜唯瑾。

　　倒数第三名，牧祁封。

　　这次的排名是按照上次小测的成绩排的，谁有多少份量一清二楚，各科老师通过这张成绩单，对许多同学有了不同的看法。

　　第二天月考，八点开始考。

　　最后一考场已经睡倒了一片，监考老师也懒得管，睡觉总比咋咋呼呼的好。

　　牧祁封没见她来，难怪她的成绩都是零，原来都懒得考。

　　十六中校长室。

　　颜唯瑾坐在沙发上，办公桌上的中年妇女停下手里的笔，满脸笑意丝毫遮不住眼底的心疼。

　　“你不去考试跑来我这干嘛？还想留级？”刘校长说着话，眼角快湿润了。她每次都这样，忍都忍不住。

　　颜唯瑾没敢抬头看她，要不又该看到她哭了。

　　“这次好好上完三年，你不想考大学就找个活干，小姨都给你安排。”

　　她和颜唯瑾的妈妈是亲姊妹，也是她把颜唯瑾养大的，后来颜唯瑾妈妈去世，是她陪颜唯瑾走了过来。

　　颜唯瑾重感情，其实她心里比谁都苦。

　　“姐姐说明天回来，你知道了？”颜唯瑾扯开话题。

　　“她没跟我说呀，给你打电话了？”

　　“嗯，明天一块去接？还是我自己去？”

　　最后两人商量好一块去接。

　　颜唯瑾不可能不重感情，她虽然没体验过有爸妈的感觉，但小姨给她的爱一点也不少，小姨从小把她当亲闺女，她从来不偏心。

　　小姨有一个女儿，比自己大几岁，从小就姐姐姐姐的叫着，叫习惯了，就跟亲姐姐是的。她上初中的时候姐姐就出国了，每年回来一次。

　　聊了一会颜唯瑾要走，被她叫住，刘校长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有人跟我反应你跟一个男孩走的很近，是真的？”

　　她一听就知道说的是牧祁封，为这事石清都找她两次了，“我男性朋友那么多，你怎么不挨个说？”

　　刘校长被怼的没话说了，只好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学习。

　　石清教学有方，所以才把她安排到他班上，希望她好好学。

　　颜唯瑾回考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场了，还有半小时交卷，她懒得写，就趴下了。

　　也不是懒得写，其实是没带笔。

　　中午魏文涛点的外卖，在食堂吃。

　　牧祁封一直想问她上午考试去哪了，又没好意思说，怕她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

　　……

　　下午考了两场，明天还有四场。

　　第二天颜唯瑾没来，跟刘校长去了机场。

　　机场人太多，她没进去，看手机发来的消息，姐姐已经出门口了，她看到了。

　　领着小姨过去。

　　“姐姐。”颜唯瑾叫了一声，接过来她手里的行李。

　　“妈怎么也来了？”翟梓良看向颜唯瑾，“长高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跟你妹妹来接你不行呀。”刘校长抱怨道。

　　“说话别这么毒，唯瑾跟着你真遭罪。”

　　颜唯瑾笑了，这对母女走到哪吵到哪。

　　颜唯瑾打车，三人回了家。

　　翟梓良放下几个行李箱，颜唯瑾帮着她收拾屋，学校里还有事所以刘校长就走了。

　　“就不走了？”颜唯瑾看她把重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猜着她应该不会走了。

　　“还是国内好，正好回来多陪陪你们，这几年就不走了。”翟梓良有自己的打算，主要还是回来陪陪家里人。

　　再过几年也快三十了，好结婚了，她得多陪陪妈妈和这个妹妹，不想结婚前忙工作，结了婚就离家。

　　“你小姨是不是天天唠叨？”翟梓良收拾着东西，跟她聊天。

　　“还行，一般我都不听。”

　　翟梓良又问，“刚才她在车上说你跟哪个小男孩？”

　　“你听她胡说。”

　　“你要是真有我可以给你物色物色，”翟梓良补充道，“我不跟你小姨说。”

　　“可别，你跟你妈是一伙的。”

　　这种事翟梓良天天干，小时候考试不及格，翟梓良都会跟她说“没事，我不跟你小姨说”，结果第二天小姨就知道了。

　　“你说姐姐我能出卖你吗，这种事咱俩得在同一战线。”翟梓良对这种事特别上心。

　　颜唯瑾初中的时候被小男孩表白，那时候她还在国外，还是她妈打电话告诉她的，让她这个当姐姐的多开导开导她。

　　“他脾气不好，我不喜欢这点，还比我小，我不想跟我妈是的。”颜唯瑾给她叠着衣服，脑子里全是牧祁封。

　　翟梓良能听出来她的为难。

　　可能到现在颜唯瑾还是没想开，还是以为她爸害死了她妈。

　　颜唯瑾的爸爸是个偏执狂，后来发展到家暴男，她妈特别能忍，直到怀了颜唯瑾，彻底抑郁。

　　她听别人说过，她妈怀孕的时候特别不想要她，多次想打掉她，都被爸爸拦住。

　　她觉得妈妈可能是想保护她，不想让她生下来就遭受这些吧。

　　颜唯瑾只见过妈妈几面，在她印象里已经没了妈妈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的，没必要活在过去，”翟梓良说话很小心，生怕哪句说重了，“说不定大家都忘记了，只有你天天耿耿于怀。”

　　可能所有人都释怀了，但她不能放下，因为他们都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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