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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咒灵在逃跑。
罕见的人形咒灵,不光是躯干徒似,除了脸上的缝合线之外,完完全全就是人类的样子。
真人倒没指望能看见他的人会把自己误认为同类,但撑着伞的白裙子女人停住脚步时,他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长什么样子不要紧,在他的眼里,皮相如烟云消散,唯一重要的只有内里灵魂的形状。
“哎呀,好少见,”他说,“残缺的灵魂。”
“哦?”她望过来,“你有这个本事。”
真人笑起来,破碎的伤口在缓慢地恢复,让他觉得很吃力。
“咒术师吗?不对。”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女人体内飘摇的魂火,很少有——或者是没有人类的灵魂是这种形状,至少他没有见过。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想伸手抓住那缕残魂。但是,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被两面宿傩所伤……
女人垂手,伞尖打在他的手臂上,是咒具吧,与之接触的表皮生出一股灼烧感。
真人着迷地盯着对方,难以克制内心的喜悦。一个良好的实验品,即使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愿意错过,
“你能从事修补?”她问。
“谁知道呢,你愿意让我试试吗?”
“说说你是什么来路。”
“不要紧吧大姐,”他说,“我对你很有兴趣,愿意免费帮你执行手术哦,抓紧时间。”
她再次用伞阻拦住他伸手。
“等一下,我看错了,真的好奇怪呀,”真人都快要眉飞色舞了,“不是拥有两片灵魂吗?只要把它们融合起来就算修好了吧?”
她的神情微微一僵。
“提醒了我糟糕的记忆呢,碍眼,超级碍眼。”他念叨着,猛地伸手向她袭去。
阿宁身影一晃,咒灵扑了空。
“那个啊,是怪物,不起什么用,很快就会被吸收掉,”她平淡地说,“还有别的方案吗?”
真人歪头,“管别人叫怪物,你自己才是吧?明明——”
他没说完,想起自己还在撤退的路上,因为追兵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太遗憾了。”他转而道,干脆利落地抽身逃跑。
七海抱着陷入昏迷的虎杖悠仁踉跄着向出口赶来。他本决意乘胜追击,必须要在这里祓除那只咒灵,但虎杖的透支状况远超他自己的表现,救治他更为要紧。
帐突然被撤去。
那个缝合脸咒灵已经逃走了,他的同伙才会收手。
七海心生挫败,却看见五条宁神情懵懂地站在前方。
为什么,她——不,或许来得及!
“五条,看好虎杖!”他大步跑过去,将怀里的学生抛给那个女孩,随后的瞬间他才开始担心对方接不住。
还好她稳稳地托住了虎杖,看似娇小的身躯并非毫无力量。
“抓紧时间,七海先生!”她坚定地喊。
为了给伊地知打电话,阿宁不得不让虎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才好单手抱住他。这孩子也太沉了,现在的高中生都吃什么长大的。
他身上渗出的血染花了自己的裙子,当她放下手机,尝试在他的腰背上着力,那些滑腻的血液沾了满手,失去意识的少年不断往下滑,沉重的躯体因此又显得脆弱,仿佛她再用点力把他搂住,那些伤口就会进一步破裂。
阿宁叹了口气,心感遗憾,上次见面不方便仔细看,这回在宿主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清楚一点。
“以为会是更高级的办法,结果仍然只是普通的受肉而已啊……是把手指吃下去了吗?”她低声说。
四周一片死寂,并没有人应和她的自言自语。只是少年紧阖的双眼下方,睁开了第二双眼睛。
虎杖的流血止住了,虽然伤口并没有恢复的意思。
“失礼了,”阿宁说,不去看对方,手指捅进了他腹部被洞穿的伤口,“应该不会被消化掉吧。”
一阵恐怖的笑声贴着她的面颊响起,分寸之遥,虎杖的脸上长出了一张嘴。
自然,不会被消化,也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胃里。
阿宁抽出手指,温热的指尖瞬间很快变凉。
“不会痛吧?但还是对不起啊,悠仁君。”她道歉。
“你这家伙,有种分外讨厌的感觉,”两面宿傩开口,压抑着冷酷的笑意,语气捉摸不定,“难不成是我的一个熟人吗?”
“无名小卒,不敢当,”阿宁轻柔地回答,然后陡然提高了声音,“伊地知,这边!拜托了……救命!!”
她满是鲜血的手掌准确地捂住了虎杖左半边的脸。
伊地知惊慌失措地狂奔过来,几乎以为这个大宝贝再一次死亡。当他接过虎杖,突然意识到阿宁穿的不是白底红花的裙子时,他的声音都惊恐得变调了:“你没事吧——!!”
“没事,都是悠仁君的。稍微……”她说,张开手心,那片鲜红现在混杂了她自己流的血。
右手被咬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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