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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处
狗腿子小弟是一种很好用的东西
赤司凛毫不客气地霸占着鸣海的房子，理所当然地独占主卧，骄纵恣意地指挥下令“早餐要吃巧克力味油条，配甜豆腐脑！”
“霓虹的早餐店没有那种东西！”鸣海大我翻着白眼将煎蛋放在盘子里“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和饭团，爱吃不吃！”
悠闲的早餐时光在赤司大小姐的鬼哭狼嚎中消磨殆尽
鸣海终于洗完了碗，一边抱怨“知道了，别嚎了，怕了你了”，另一边嘴角都快飞上天，不假思索地就旷课翘班，带着凛逛户亚留
“......这多不吉利”鸣海大我推着轮椅欲言又止“脚还在痛吗？”好端端地，怎么一定就要坐着轮椅到处逛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赤司凛按动按钮，电动轮椅马力十足冲出一长段路，又360度转动好几圈
凛兴奋嚷着“太酷了咿呀咿呀哟~诶诶诶诶！”兴奋的叫声逐渐变调
轮椅转动到斜坡处，重心一歪，顺着斜坡直愣愣翻滚进旁边河沟
鸣海大我一个愣神，就见凛被轮椅带着跌进泥水河沟。河水不深，那丫头倒也没受伤，只是满身脏污泥浆，颇为狼狈
鸣海蹲在岸边上，眼瞅着凛一脸花猫模样，他坏心眼地刮了刮她脸上的泥，尽量别让自己笑得太幸灾乐祸“哇哦，真的好酷哦~”
............
大小姐满身污垢，酒吧名字却叫【无垢】
“什么档次，也敢嘲笑我！”泥手印“啪”一下就印在了无垢的揽客牌上
“你对招牌发什么脾气？”夜生活的酒吧，青天白日自然关门闭店，鸣海极为熟稔地自花台角落摸出备用钥匙，牵着凛绕去后门
“这边是矢崎组的地盘，你......”鸣海开了门
“矢崎组，户亚留难道还有我需要避让的人吗？”凛微微抬头，身上披着的、属于鸣海的凤仙校服外套又湿又脏，及腰的火红长发还往下滴着水，她委委屈屈，仿佛鸣海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毒话语，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是说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衣服”鸣海带着凛踏进无垢
“鬼鬼祟祟从后门进来，我还以为进小偷了”明艳张扬的女声自二楼传来，鸣海大我露出牙疼的表情
“谁啊？”凛凑近了鸣海，不知名的情绪升腾“你的小情人儿？”
灯光亮起，赤司凛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人满脑袋的脏辫，十八种颜色挑染混杂，跟开了个染坊一样
“好酷！”赤司大小姐羡慕极了
“那当然了，本小姐......”顶着满脑袋脏辫的矢崎组大小姐踩着凉拖登场，在见到赤司凛的时候开始尖叫“凛！赤司凛！？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怎么搞成这样！？？”
转头指着鸣海大我就开始口吐芬芳“你这个混账流氓死变态......”
鸣海大我黑了脸，拉着凛准备走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要滚你自己滚！”矢崎嬌三两步冲过来，神情激动地扯住凛“凛，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矢崎嬌啊！”
..........
赤司凛对外的人设是傲慢不记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任性跋扈不接话不搭理
矢崎嬌不算故交，更不是朋友，仅是幼时在训练营一同学习的稀薄同窗情谊
赤司凛认为，她们并不需要更多的交际联系
美美地泡完了澡，凛已经确定好对待那女人的态度，施施然裹着睡袍踏出了浴室
“鸣海被我打发出去买零食了”矢崎嬌跪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捧着吹风机，笑容温和“阿凛，快来，我帮你吹一吹头发”
赤司凛挑了挑眉，顺从地享受起矢崎嬌的吹头发服务
矢崎家比不得赤司家，但矢崎嬌自小也是金尊玉贵长大，帮别人吹头发，说实话也是第一次
“你他妈的！”赤司凛再一次被头发糊脸，忍无可忍夺回了吹风机，三两下弄干了头发，满腹怨气“有屁就放！”
自小围在她身边奉承讨好的人太多，这种拍马屁指着马腿拍的主儿，她已经很久没见识过了！
“嘿嘿！”矢崎嬌不以为意笑笑，转身又摸了两包薯片，一人一包，边吃边唠叨“哎呀，我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嘛，没什么事儿~”
“哦？”赤司凛端得一个冷漠无情，薯片咔咔嚼着“鸣海应该快回来了吧，你觉得他知道也无所谓的话......”
“哎呦，你也还记得那是个死脑筋呐！”矢崎嬌咯咯笑着
赤司凛翻出一串白眼
.............
鸣海大我是个很好的人，仗义君子温良纯善，赤子纯质得近乎迂腐
只是，和赤司、矢崎这种，自认心肝肠肺黑烂透顶，阴谋算计层出不穷的家伙，格格不入！
“皆川茜那家伙到处抢男人！”矢崎嬌面色狰狞扭曲“别的地方我不管，她最近频繁现身户亚留......凛，这事儿是你的意思？”
“东京尽人皆知，皆川茜所至，代表赤司意志！”赤司凛巧笑嫣兮“呐，你有什么不满吗？”
“当刀也好，阴谋算计也罢，阿凛，我也可以的啊！”矢崎嬌微垂着头“皆川茜可不是一把好刀啊！”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鸣海回来了“要吃拉面吗？我带了拉面回来哦~”
“那么，你作为一把刀，知道敌人是谁吗？”赤司凛站起身，唇角微动，语速又低又快
矢崎嬌微微抬眸，瞳孔张弛变动，最终伸手扶额，叹着气“我知道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
矢崎嬌爱怎么想怎么想，吃过东西换了衣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凛拉着鸣海逛到了一家汽修店
“机车诶！”凛站在场子中央、最帅最好看的、别人的镇店之宝前，挪不开步移不开眼
“想要！”凛星星眼盯着鸣海
“......”鸣海
这就不是钱的问题！
霓虹的摩托车驾照，要十六岁才能考啊！他们俩，都没有这玩意儿！
“要不，我们看看旁边的小电驴？”小电驴谁都能骑，也不需要驾照
一个是纯黑酷炫呜呜起飞的机车，另一个却是叮当作响，最高速不过20码、比自行车都快不到哪里去的小电驴
凛谴责的目光快要将鸣海瞪穿
..........
鸣海无情地将凛从汽修店扯走了，凛嚎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鸣海觉得他就是故事里棒打鸳鸯的无情王母，生生将有情人拆得稀碎
鸣海颇为头疼地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三层的巧克力冰淇淋“我错了，你别哭了”
“......呜，你欺负我！”赤司凛眼眶红红，金豆豆又要掉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让人把那辆车买回去！”鸣海只觉心脏被人捏紧，泡在凛的眼泪里，酸酸软软又麻又疼，手忙脚乱低声哄着，她说什么都只能点头迎合
“呜~我要最顶配的！”
“买买买！”
“要一拧动把手，就呜呜呜飞起来！”
“......那我们需要先去考个驾照”
“呜哇~”
“好好好，先买车先买车！”
..........
凛伏在鸣海背上，小口小口舔着冰淇淋
“心情好一点了吗？”鸣海侧头，见着凛情绪平缓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晚上想吃什么，东街的牛排还不错哦~”
“不想吃！”凛带着鼻音哼哼唧唧“我想吃火锅！”
鸣海脚步一顿
户亚留有火锅店这种东西吗？
凛大小姐才不管旁人为难不为难，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想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成！
赤司凛伸长了胳膊，把手里还剩下大半的冰淇淋递到鸣海嘴边
“......扔了吧”鸣海不太想吃这么甜的东西
“把~它~吃~掉！”凛大小姐蛮不讲理，从鸣海背后一手捏着他的脸，一手将冰淇淋怼进他嘴里
“嘶，很冰诶！”鸣海手正托着凛，只能任由凛在他背后为所欲为“真的不吃了吗，我全部吃掉了哦？”
剩下的冰淇淋都喂了鸣海，又顺手在鸣海衣服上蹭掉滴落到手上冰淇淋汁
凛蹙着眉不满道“你和矢崎嬌关系很好吗？我不喜欢她，不想再见到她了！”
“......我兜里有纸巾”鸣海叹着气，赤司凛真就是他的克星！
“不想和她交际，就别来往了呗”鸣海无所谓说着“倒是很少见你这样明显地讨厌......”
“我讨厌的人多了去了！”凛毫不客气地对着鸣海一个锁喉“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家伙了！”
“噢？”鸣海眉眼带着笑
“矢崎嬌算什么东西！”赤司凛骂骂咧咧“皆川茜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东京那群混账，等我回去了，一个都跑不掉！”
“辰川时生那个混蛋，卑鄙无耻阴险虚伪！”
“啊烦死了烦死了，赤司家都是一群疯子，都是混账、败类、社会渣滓！”
鸣海僵直了身子，赤司凛趴在他背上泪流满面“为什么啊，我也不想当赤司了......”
纷繁杂乱的人世间，却没有一处地方是留给她的归处，她无处可去，无路可逃
母亲去世，父亲疏离，兄长背道，赤司凛终究后知后觉“我没有家了......”
...........
凛抽抽噎噎哭了半晌，户亚留没有火锅店这种稀罕东西，鸣海无奈，只能背着人回去家里做饭
鸣海家主宅在大阪，户亚留的房子只鸣海大我一人居住
如今多了个赤司凛，灰白配色的房子也多了些许俏丽色彩
至少，早上只有鸡蛋牛奶饭团的空荡冰箱，晚上时候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蔬菜水果鱼虾肉饭应有尽有
“晚饭吃紫菜包饭怎么样？”鸣海大我穿上围裙“烤鱼需要烤焦一点吗？”
不能吃到美味火锅，赤司大小姐很不高兴，凶巴巴开始作妖“我要吃蛋炒饭！”
鸣海探头看她一眼“那我去隔壁要点儿剩饭？”
鸣海家和赤司家实在丢不起这人，万能的伊特助提着打包好的火锅、以及已经炒好的蛋炒饭敲响了鸣海家大门
火锅和蛋炒饭被留下了，伊特助连门都不被允许踏进
............
深夜，鸣海大我都快要睡着了，房门又被敲得梆梆作响
“你最好有事儿！”鸣海大我起床气很重，脸色更是很难看
赤司凛永远学不会看人脸色“我饿了！”
“冰箱里有剩菜，火锅蛋炒饭牛奶面包什么都有！”鸣海打着哈欠准备关门
“我要吃拉面！”赤司不依不饶
“赤司凛！”鸣海大我咬着牙
“你居然吼我......”赤司凛眼眶说红就红，泪珠说掉就掉“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你真是够了！”鸣海大我从来都被赤司凛吃得死死的
起锅、烧水、调汤底、煮面......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噌拉面就端上了桌
“我开动了！”赤司凛双手合十祷告
鸣海坐在一旁，看着凛小口吃着面条
烟雾腾腾，凛巴掌大的小脸娇俏又粉嫩，脸颊和鼻头带着红，眼尾更还盈着水雾，明天估计会肿起来
当年训练营里，矢崎嬌说她娇贵又灿烂，皆川茜夸她温暖又耀眼，她们都觉得凛像极了明艳的太阳
他也这样觉得，那样张扬又恣意的赤司凛，就该永远像小太阳一样闪耀璀璨
可是啊，人怎么可能和太阳一样呢？
哪怕是公主，也是需要骑士守护的啊！
鸣海大我叹着气，伸手拭去凛吃到鼻尖上的汤汁，笑话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小丫头不领情，气鼓鼓瞪他两眼，自己扯了纸巾擦擦鼻子，擦擦眼泪，又埋头吸溜着面条
............
吃饱喝足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凛便闹着让鸣海给她讲故事
“你怎么会到户亚留？”凛兴致勃勃准备听八卦“怎么还进了凤仙？”
“升学考试的时候没有考好，就到这边来了呗”鸣海微垂着眸子避开凛的视线
“就这样？”凛不太信
“就是这样”鸣海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怎么又遇上了矢崎嬌？”还知道那酒吧的后门钥匙在哪儿
“是她找上了我，无垢我还投钱参了股......”鸣海急忙撇清，转瞬又觉得不对，凑近盯紧了凛，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住“你在吃醋吗？”
鸣海大我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赤司凛久违地回忆往昔
当初她信誓旦旦“我喜欢的男孩子，一定要有这样漂亮的眼睛和睫毛，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衫，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校草男神一样！”
凛眨了眨着眼睛，她突然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见鸣海上翘的漂亮的睫毛，看见他漂亮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呼吸交错间，暧昧的气氛逐渐升腾
赤司凛伸出了手，挽在鸣海脖颈，恍若勾人的妖媚，轻轻捂住鸣海明亮勾人的眼睛，身下男人的躯壳僵直且滚烫，面皮耳根逐渐红透
昏黄的灯光下，谁的心跳如雷如鼓？
“鸣海，你喜欢我啊？”她伏在鸣海身侧，坏心思地吹着他耳边绒毛，看好戏一样看着他耳朵尖逐渐红润娇滴
赤司凛满意地看着鸣海大我因为她的小动作、因为她轻飘飘一句话变得畏首畏尾手足无措
鸣海大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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