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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宋兄?宋兄!”
听了这话,宋诸回头来看,就看到宋扬在冲自己招手。宋诸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他一起上下学了。
他揉了揉眉心,便走过去,面色略不自然的道了句:“师兄?怎么了?”
看着往来如潮的人群,宋扬拉住宋诸的胳膊,将他往旁边带过去,边走边道:“宋兄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没有啊。”
“最近怎么都不见宋兄与我亲近了?”
“哪里的事儿?肯定是师兄你想多了。”宋诸笑了笑。
他确实已经有很久没跟他一块儿了,之前与他一块儿走,是因为觉得他哪哪儿都好。但等相处久了之后,他却反而又觉得,就是这种哪哪儿都好的气质,恰恰成了他不喜欢的点。
宋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口中喃喃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说完,他放下来心,又问:“我们还能一起吃饭吗?待会儿一块儿练箭?”
现在是正午,确实是该吃饭了。不过,宋诸有些为难,他的心思都扑在张寅身上去了,暂时没有心情跟他一块儿吃饭。于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兄弟,企图能让他们帮忙解围。
岂料他的兄弟们挤眉弄眼了番,“我们约好了去茅房蹲坑,一起吗?”
“……”
他就知道,关键时刻,兄弟们没有一个能靠得住。偏偏这时宋扬还道了句“走吧”,以至于宋诸根本没法儿拒绝,只能跟着走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这特别又熟悉的音色,宋诸回头看去,果然是张寅。等等,他怎么听着,他不像是在喊他呢?
张寅走过来,也确实没看他,反而还对他旁边的宋扬笑了笑,“师兄,几天没见,你怎么在这里?”
“我…”宋扬脸色有些不好,他挠了挠头,“好久不见,张师兄。我在这里……”
“又蹭人饭吃?”
“没…没有的事儿。”
“没有?”张寅双手环胸,“不是来蹭饭吃的,那就是别有所图了?”
气氛有些尴尬,在宋扬难堪的同时,宋诸也有些难堪。他泯了泯唇,尬笑一声:“两位别干站着啊,不如一起去吃顿饭?我请客,我请客行吗?”
然而,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得到的答复却是宋扬的,“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宋扬转身就要走人,却被拦住了。张寅摁住他的胳膊,“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莫不是不待见我?”
“没…没有的事儿。”
饭局。
宋诸坐在那里,看着剑拔弩张的俩人,怂得他食难下咽。也不知道他俩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一见面就掐。
这般想着,宋诸企图活跃一下冷到极点的气氛,他给他俩分别夹了只鸡腿,“别光看对方不吃饭啊,美貌又不能当饭吃,吃肉,吃肉,哈哈。”
听了这话,宋扬看了他一眼,脸色略不自然,又将鸡腿夹到了宋诸碗里,“宋兄你吃,我突然觉得饱了……”
“饱了?”张寅凉凉的问:“是肠胃不好,还是看我看得反胃?宋兄,有什么事儿别憋心里,直接说出来啊,憋坏了多不好?”
“张寅,你不要欺人太甚!”宋扬终于忍无可忍,拉下了脸。
“那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等着自取其辱?”
“……神经病!”
说完,宋扬头也不回,端起盘子就走。
目送他离开,宋诸看着碗里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用筷子在上面戳了戳,“你们俩要是有过节早跟我说啊,我也就不用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了。”
“啪!”
张寅撂下筷子,正想发火儿,但考虑到这里人多眼杂,他还是忍住了,他压低声音,强装镇定,“我跟他没过节。刚才那人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娘炮,你少跟他来往。”
“哦。”宋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了饭,出去食堂,宋诸一偏头,见张寅还正跟着自己,他有些意外,“你……你怎么不走?”
“弓不练了?明天第三场比赛不是要开始了?还是说,你已经开始闲我烦了?不想见到我了?”
“不,”宋诸看了看周遭,“这…这么多人呢,咱们走在一起,被人怀疑了怎么办?你还是先走吧,我们私下见见就成。”
他这人行事大条,尤其身边还有一帮“嘴碎”的兄弟,如果哪天说漏了嘴,再让他们把话传出去,他怎样倒无所谓,连累了他可就不好了。
宋诸话音一落,就看张寅竟然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他离开的背影,他好像生气了。重新琢磨了下自己的话,宋诸心里又是一阵儿懊恼,他说的就好像压根儿不想见他似的。真的是,他到底在干什么?!
算了,不管了,找清远练箭去!
第二天,射箭比赛。
最后一场比赛,宋诸进场,心里有点儿没底儿。这回的比赛是射移动的靶子,三局两胜算过关,三局全胜算赢。他手生得很,有些怕自己射不准,射到人身上去。
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赛也不用比了,直接都能被院长以出箭伤人的借口被开了。
就这样,等前面两个射完了之后,终于轮到了宋诸上场,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台子上面,就举起来弓,只待先生一声令下开始射箭。
“开始!”
“咻咻咻!”
很快的,宋诸的箭飞出去,百发百中,每一发都是十环。看到自己的成绩,宋诸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这波自己是赢定了,真没有白费昨天去找清远加练的射箭的那一下午。
从比赛场里面走出来,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人,宋诸伸了个懒腰。兄弟们都在上课,没有他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日子,还别说,真令人愉悦。
然而,这种愉悦终究短暂。
“宋兄,你也出来了?”
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宋诸偏头看过去,见是宋扬,忽然想起张寅的话,面色有些僵硬,“是啊,你呢?”
“我?第一轮就出来了,三次十环全中。”
?
竟然跟他一样?不对劲啊,这不对劲啊?这下岂不是要有两个冠军了?玉笋只有一个,给谁?难不成还要平半分?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雀跃道:“我三环全中了!”
“好巧啊,我也一样!”
“怎么你们也都中了?”
“你也中了?”
“是啊,我也中了。”
他们的对话钻进耳朵里,让人想不听都不行。宋诸的心哇凉哇凉的,问了句,“有没中的吗?”
“有。”角落之中,赵四弱弱的举起来手,脸色难看:“我,一环没中,完蛋了。”
片刻之后,到了上台颁奖的环节,看着站在台上,被人簪花配玉、谈笑风生的赵四,宋诸怒了。更可气的是,旁边的尘先生还笑着捋了捋胡须,“你们都是赢家,就赵四一个人输了,还不开心个什么?让让人家怎么了?几个大男人,肚量难不成还不如人小姑娘好不成?”
“你说是吧?老王?”
旁边王先生冷哼一声,心道要不是你为了完成业绩,还能偷拿钱赚,在靶子上装了强力磁铁,人能百发百中吗?到最后就只有赵四一个靠砸钱来的没用特定的箭,自然就成功“赢”了比赛。这样以来,赵四虽然赢了,却是最差的那一个,就算有人怀疑比赛被动了手脚,也没办法怀疑到他头上去。
“你看你看,”尘先生捋着胡须,“老王都不说话了,看来他也深以为然呢。”
“放你娘的屁!”王先生愤然离场。
从比赛场里出来,宋诸整个人就像是蔫儿了的黄瓜。他怎么都没想到比赛还有这么个赢法儿,离谱,真是太离谱了,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赵四,恭喜恭喜啊,没想到今年让你小子一举夺冠了。”
“不敢当,不敢当,”赵四道:“可能主要还是这玉笋有缘,本来还以为拿不到了呢。”
“这玉笋又不能卖了换钱,你拿它干什么?”
“送未婚妻啊,她想要噻。嘿嘿,本来我在清远先生那儿软磨硬泡了一天,他说什么都不给我,这下我可是凭本事拿了一个。”
“等等,”宋诸退到他们旁边,打断赵四的话,“你说什么?清远那儿有这玩意儿?”
还别说,这玉笋名字听着像笋,长得却一点儿都不像,浑身晶莹剔透的,像跃跃欲飞的蝴蝶一样。
赵四看过去,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要不来的,玉笋不可多得,清远先生向来爱财,把它看得比宝贝还重……?”
他话都没说完,就见宋诸人已经跑远了,便不由问了句:“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听说这人花得很,估计也想拿玉笋哄女人开心,只不过没赢比赛,所以生气跑走了吧?”
宋诸一路分花穿柳,四处打听清远的下落,终于在一块儿花地里找到了他。看见清远,就仿佛看到了希望,宋诸屁颠屁颠儿跑过去,大喊了声:“终于找到您啦!”
清远一回头,就见宋诸像只大型敖犬一样在花丛中穿梭,脸上还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胡茬在,头发也是乱的。他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也脏兮兮的,没毛病啊。
下一刻,宋诸跑到清远跟前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您累了吧?快坐到旁边休息去,我来帮您刨地!”
“你受什么ci激了?”
宋诸二话不说,就夺过来锄头,开始刨起来了地。
“我靠老子刚种上的,你给老子爬!”清远一脚踹过去,又是一大片花被殃及池鱼,东倒西歪了一地。
清远咬了咬牙,正要发怒,但下一刻,他手上就突然沉了一下。他低头看去,见是金子,心里的气瞬间消了一半,“有什么事儿直说,别跟我唧唧歪歪的,我跟你说,像我这种刚正不阿清风傲骨的人,岂能收自己学生的银两?”
说话间,他还是很诚实的把银子揣进了兜里。
见他收了钱,宋诸轻轻咳了一声,面色略不自然,“听人说,你手上有不少玉笋,方便…给一朵儿吗?”
“哦,”清远凉凉的问:“比赛输了啊。”
宋诸笑了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失利,失利。”
“想要笋,那也不是不行。”清远打了个哈欠,一pi股坐到地上,拧开腰间的葫芦,“可我这地啊,怎么办啊。”
“我来!”
“可院长说,他只罚了我一个人让我在这里种地啊。”
“从现在起,我愿将自己所做的一切称之为将功赎罪!”
“那……还是不行。”
“怎……怎么就不行了?”宋诸有些不解,往常不是他坑着人帮他兄弟呢吗?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香火啊,没带够,以及,我这金丝牡丹啊,还有两千棵才能挂得住业绩啊。”
“你…”宋诸咬了咬牙,从院长让他一个人种完两千棵牡丹来看,他还真真是一点儿都不亏。但一想到要让他来背这个锅,他心里就觉得不爽。
想到这里,宋诸咬了咬牙,“不行。”
“那就没得谈喽。”
说着,清远拍拍pi股站起来,捡起来旁边的锄头,一边刨地,一边悠哉悠哉的道:“起来一边去喽,少耽误我种牡丹,明天上午赶不完工,可就要被开除了呢。”
宋诸站到旁边的装牡丹花的车那里,用锄头对着车上的花,凉凉的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当场被开除?”
“某晚,我房间——”
“你闭嘴!”
“干不干?”
听了这话,宋诸犹豫了下。为了一棵玉笋,种两千棵牡丹,值吗?而且这玉笋还是要送人的。权衡利弊之下,最终,宋诸”道了句:“那……行吧。”
没办法,送张寅玉笋,就像是他心头的执念一样,本来也就只是心里的一点儿小念想而已,但是刚才看到赵四手里捧着的玉笋的时候,他总觉得,他有一种非送不可的念头。
下一刻,脑门儿上突然多了只质感粗糙的手。宋诸瞳孔骤缩,甩开清远的手,“你干嘛?!”
他巨讨厌别人摸他脑门儿,清远真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尤其手上还都是泥巴。
“你没发烧吧?两千棵啊,不能请外援啊,你……确定?”
宋诸翻了个白眼儿,“你转性了?”
要是换做往常,他会可怜他?
清远道:“你老实说,要玉笋干嘛?又不能换钱。”
“你管呢?”
“某晚,我房间——”
“得得得,我想送人。”
“什么人?”清远又问。
宋诸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某晚,我——”
“送女人!送唐钰!行了吧?”
听了这话,清远的脸变了。他转过身,去卸车上的牡丹,一句话没再说。
宋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权当他是默认了。当下便脱掉院服,光着膀子干起了活儿。不就是两千棵吗?只要刨够两千个坑儿,随便把花丢进去,然后浇水、埋坑儿,很快就结束了。
很快就结束了?
月明星稀,天气转凉,宋诸披了件外套,搓了搓手,又继续干了起来。
他的胳膊已经没知觉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才刨了一千六百多个坑。一千多个坑,清远应该也埋了几百个了吧?
宋诸回头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没被气背过气去。清远人没了。
“清远!!老子跟你没完!”
第二天,长眉先生站在宋诸房间里,一脸不耐烦,“宋诸到底去哪儿了?洗了一天一夜的澡吗?”
他是专管书院违章乱纪的先生。昨晚院生查房,宋诸不在,说是去洗澡了,当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因为去洗澡的不在少数,他没在意,就没去管。但今天却突然有人跟他上报了这个事儿,不管怎么说,为了业绩,他来了。
这个宋诸每次就像及时雨一样,总能时不时的跑出来拯救拯救他将将与清远并肩的业绩,真真是位妙人儿。
大雄被清远的阴阳怪气吓得战战兢兢,依然坚持纠正道:“没洗一夜。”
“没洗一夜还没回来,他就是翻墙出去了!孙先生,让这样的院生待在咱们青云书院,简直就是青云一大耻辱,他这完全是在您的底线上蹦跶着踩雷啊,不开除不行!”
说话的是位院生,白衣上系着绿边儿绿飘带,比他们刚来的要早一年。
小武旁边的兄弟呵呵一声,“少他妈在这儿煽风点火!我们爷没干的事儿就是没干,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
“孙先生!您把这人也开了吧!他口出妄言,拉低我们书院道德平均线!”
“你还拉低我们书院颜值水平呢!”
长眉先生在一旁默默观战,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恨不得马上上场催促他们打架。他咳嗽了下,立马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那什么,别吵了,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人才对。”
“找到了!找到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门外冲进来,脸上写满了高兴,“先生,宋诸找到了,在野津渡那儿!”
“野津渡?”长眉先生有些怔愣,这不是清远那老滑头的活动地点吗?那家伙平日里虽然贪财好色得很,但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如果他敢当着他的面儿拿他的人,无异于是在老虎pi股上拔毛,他开罪不起啊。
“哼!谁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觉是在干什么?就算野津渡在书院里,他也仍旧彻夜不归了!院长说过,只要他再犯一次错,不管什么错都会开了他!”
听了这话,长眉先生眼皮儿跳了跳,没回话。这话他不反驳他,是为了留住他桀骜不驯的秉性,替他到清远那里也舞一舞。
野津渡。
云雀飞鸣,树影婆娑,花香遍野。宋诸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一步步从河边儿拎着水去浇水。他一边走,心里一边骂着清远。
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这样诓骗他,真真是气人,如果到时候不能拿到玉笋,看他不把他大卸八块!想到这里,宋诸不由悲从中来,从昨晚上到现在,这么大的运动量,他可一口东西都没吃,还渴得直想去喝河里的水。
“啧啧啧,徒弟干得不错嘛。”
这熟悉的声音,等等,这踏马是清远?这老不死的回来了?!
想到这里,宋诸咬了咬牙,一把放下手里的水桶,就要去找清远,岂料天不遂人愿,他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先发制己”,面朝下摔进了泥地里。身后的水桶借势报复,歪在了他身上,真真是透心的凉。
“嗯~”
清远叼着块儿饼饼,半蹲下去,用说戏词儿的语气唱道:“师父我、来都来liaǒ,徒弟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待你与为师我共进早-那餐~”
“呸。”
一口泥巴吐过去,宋诸二话不说,直接从地上窜起来,报复式儿的扑向了清远。
长眉先生就是在这时候来的,远远的,他看到花海之中空无一人,正觉得奇怪,就看到隔壁牡丹林里有东西在动,便凑近看了一眼,正撞上俩“人”撞在一块儿的画面。
可以说,如果不是看到泥物儿身上有人的衣服,他压根儿都不会将眼前这俩生物上升到人的高度去。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骇了一骇,“什么人?”
听见声音,宋诸清醒了些,知道自己就算扑倒了清远,也没办法在他身上讨得半分好处,便不情不愿的站、站不动?他腿抽筋儿了。
清远扒开他,自顾自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饼饼,惋惜道:“我的饼饼哦,都不能吃了……”
对面大雄一听这声音是清远,便问了句:“先生,你昨晚也在野津渡吗?有没有看见我们家爷啊?”
长眉先生听了这话,呵呵一笑,心道你爷早就入土为安了吧?
宋诸跪在地上,刚伸出来只手,想要寻求好兄弟的帮助,忽听大雄嚎的这一嗓子,他把手收回去,突然有点儿不想认这一声爷了呢……
丢人,有地缝吗?让他钻进去吧钻进去吧钻进去吧……
地缝没钻进去,就先听清远打了个哈欠,“你们家爷爷我倒是没见过,不过这边儿倒是有个学生,说是要这里负荆请罪、甘愿受罚。”
“我…*&&-*@#*……”
宋诸有苦说不出,直能默认。他可不是被迫的,他的脸上写满了“高兴”。
“哎呀呀,原来宋诸在这里呀?一晚上都在吧?”长眉先生“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声。
“是宋诸?”
其他人面面相觑了番,缓缓接受这一事实。接受能力最强的那一位率先开口,厉声呵斥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成为他彻夜不归的理由!”
“小伙儿管得挺宽呐,什么关系?说出来给爷乐呵乐呵?”说话间,清远走过去,用满是泥泞的手拍了拍说话那人的肩膀。
那人躲了一下,冷声道:“清远先生,请你放尊重点儿。”
“呦呵呵,小伙子挺傲骨凌风啊。”说完,清远光明正大的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来就给先生扣上这么一顶不知轻重的帽子,真正不懂尊重人的是你还是我?怎么?感觉自己牛叉坏了,想扶摇而上九万里了?”
那人咬牙,一把打开他的手,“不要以为你是先生,我就怕了你了,先生顶上有院长,出了院门多的是富商贾绅,你算什么东西?”
完了,在旁边观战长眉先生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深怕血溅到自己脸上去。
“放肆!我看是谁敢说我青云书院的先生不是东西!”
只见这时,院长从旁边的木芙蓉拐角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位先生。这一趟,他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不过因为今天天不亮就被清远轰了起来,说宋诸疯了,非要将功补过帮他种地,他也不会来这一趟,更不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人生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的人的不是,他…又被迫突破了条第一次。
“院…院长?”
院长冷哼一声,“就是你说清远不是东西的?”
清远点头如捣蒜,立马跑过去,拉着院长的衣袖,“院长您看他,说的什么话?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呕”
呕吐声连连,清远扭着身子撒娇,成功治愈了多名经年便秘的人,使得他们差点儿把xia腹泻改成上腹泻,可以说是医学的一大奇迹。
“你…”
“爬”这个字儿憋在嘴里,院长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虽然他也对院生说他“不是东西”深以为然,并且也是最受荼毒的那一位,可这毕竟关乎到青云书院的面子,他只能忍了,“先生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跟什么东西学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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