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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县衙内,三个人整整齐齐的跪在公堂上。只有华阳一个人梗着脖子不肯下跪。
“我这对膝盖跪父君,跪天地。你算什么,能受我这一跪?”华阳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道。
几个差役呵呵一笑,在青阳县当差这许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说自己是公主的已经不稀奇了,竟有一些白胡子老道是自己是稽灵山上的仙人。
几个人只以为她是疯子,“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失心疯?”
其中一个衙役全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伸出脚用力踹了一下她的膝盖窝。砰的一声华阳就跪在了地上。
地上的石砖都是大理石烧至的,这猛地一下肯定连膝盖都青了。
池鱼心疼的扯了扯嘴角。不过她是心疼那些衙役,等华阳的身份大白天下,恐怕这些人就没有机会去看明天的朝阳了。
华阳刚刚被按下去,知县就掀开了帘子从门房走了进来。
他生的一张国字脸,剑眉星目,和包拯相比就差额头上的那一角新月。一看就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
“状告者何人?因何状告?”知县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上的惊堂木,一字一句道。
既羲突然间抬起头,望着他出神。“有妖气。”
“妖气?”池鱼看了看坐在堂上的知县,“你说这个人?不会啊,他面色红润有光泽。”
既羲摇了摇头,“他身上阴气很重,一般凡人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说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那颗犬牙,他有点饿了。
阴气重,比她的阴气还要重吗?她刚想开口询问,知县又重重的敲了两下惊堂木。“堂下肃静,带证人。”
池鱼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看见那当铺的掌柜昂首阔步的从堂外走进来。
“在下是福兴当铺的掌柜,状告这四人谋财害命,这三包金银就是证据。”他说着就朝一旁的伙计示意,递上那些珠宝。
知县看着这三包金光闪闪的珠宝当下也被镇住了。“这……这么多珠宝是从何而来?”
华阳轻嗤了一声,十分瞧不上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小家子气,这都是我的。”
“胡说。”知县没急,那掌柜却被气的不轻。“你们四个人也会有这么稀罕的物件?不知道是从哪里劫来偷来的。”
“偷来?”华阳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又被差役按了下去。“我的东西我最清楚,这里面有爪哇国的翡翠,回鹘的织毯,高丽的人参,波斯的海珠……”
知县听她说的这些只觉得双手都在发颤,这些东西在民间都是不可能出现的。要不就是他们偷了达官显贵的东西,要不就是这些人身份不凡。
“最重要的是。”华阳微微一顿,素手指向了其中一个包袱。“你往那些锦缎下面看看,应该有一个腰牌,上面印着华阳两个字。”
华阳?知县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
按着她所说,双手向锦缎下探去,果然摸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金牌。豆大的汗水向下滴,他有些不敢看那牌子上的字。
玄同见他半天都没个动静,猜想他多半是被吓到了,解围道。“我们在稽灵山上修道,受师尊所托下山历练。可能是我这师妹带的东西过于华贵吓到了店中的掌柜,所以才报了官。这都是误会。”
知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应和着点了点头。“这位公子说的对,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他说着快速将包袱打了个结果让一旁的差役送回到他们手上。
“大人。”一旁的掌柜拱了供手,不大相信的开口。“万一是这四个人偷了华阳公主的东西,假装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知县连忙摆了摆手。平常贼人偷了东西销赃还来不及,谁会把这些东西都弄个明白。“她这般如数家珍,有多少可能是假的。再说,华阳公主的确被仙人接到了稽灵山上研习法术。”
华阳朝他轻蔑的一笑,揉了揉跪的生疼的膝盖站起了身。“那好,现在本宫的身份明了了,我们就新帐旧账一起算。”说着她朝那些差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原先对华阳大呼小叫的官员看见她的手势连连跪了下来,一个个哀嚎着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大人不计小人过?”华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狠狠的踹了那人的屁股。“你这是恃弱凌强,刚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话的。还说自己是宣孝皇帝,你也不怕我皇爷爷托梦把你带走。”
知县听见这话赶忙从座位上起来。敢把自己和先帝相比,这可是犯了天家的忌讳。往大了说就是意图谋反,他这个做上司的也要受到牵连。
“公主,这些衙役都是粗人。说话也没有个遮拦,是下官失职。不如每人打五个板子,让他们知错。”
华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其他不说,对先帝不敬就只是五个板子能解决的?
“五个板子?你知道他踹我那一脚,我的膝盖都快碎了。这可是以下犯上,在皇都是要拖到午门外打鞭子的。”
知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按照律例这的确是要重罚。不过谁能想到这华阳公主不在稽灵山上好好待着真的到了他们这个小县城来。
“公主,不知者不罪。他们也是秉公执法,公主宽容这一回。下官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他就匍匐在华阳脚下。
华阳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大片人,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只是此事牵扯到了她皇祖父,若是没有个好梯子她也不好下台。
池鱼微微一笑,相处这些天她就知道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捂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道,“华阳,他们怎么知道你一个真公主到了这么一个小地方。你就发发你的菩萨心肠绕过他们。而且这天也黑了,我肚子也饿了,客栈还没有着落呢。”
这知县也是在官场混迹过的人,哪里不知道池鱼话里的意思,连忙应和道。“既然公主来了青阳县自然要下官来安排,若是公主不嫌弃,下官这就命内人去准备饭菜。”
现成的梯子已经搭好了,哪有不下的道理。华阳暗暗勾起了唇角,面上却还是那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样。“既然我好友都这么说了,就饶你们一命,每个人领了板子就回去吧。”
折腾了一天,池鱼是真的有些饿了。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礼节,端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华阳不忍直视的拽了拽她的衣袖,“注意吃相,这一路上我是没给你吃过好的吗那高丽参你就吃了两个。”
高丽参是好东西,但他们忙着赶路既没有调料又没有条件,好好的山参只能当萝卜啃。
池鱼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我今天背着那三个包袱的确是有点累了,这才没有个吃相,放在往常不会如此。”
或许是念着池鱼替他解围的好,知县倒是满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池姑娘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豪爽的很。”
池鱼也跟着笑了笑,继续专心致志的低头扒饭。吃到七八分饱才将将停下了筷子。
她转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不经意间却看见既羲正端着碗,装模作样的从盘子里拨着菜,但是却没看见他咽下一口。
爱咬人,不吃饭。这设定倒是有点像一个人。
或许他和爱德华有点关系
池鱼正望着他出神就听见知县长叹了一声,“几位是从稽灵山上下来的,不知可否帮柳某一个忙。”
玄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恭敬道。“大人但说无妨,我们一定尽力。”
知县摆了摆手,等一旁伺候的小厮退下去后才开口。“在下有一个小儿子,生性调皮但也不失可爱。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一直说自己每晚休息时都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立在他床头。”
他说起这话时,烛台上的蜡烛也跟着晃了晃。吓得华阳一下子抓住了池鱼的手臂。
池鱼被吓得一激灵,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会不会孩子的恶作剧”
知县微微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和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已有半年之久。后来我们又以为是梦魇,请来了好多大夫,但效果平平。实在没有法子,我们才请来了法师做法。但往往是好了两日就又犯了。”
玄同不禁皱起了眉头,若说是道士装神弄鬼也不会好了两日。但若说道士有真才实学,也不会又犯。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知县犹豫了一下,最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们怀疑过衙门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上一个知县因为贪墨被判处极刑,在官府前来抓人前阖家投缳自缢。后来我们就搬了出去,另辟府邸,但是他还是能看见那脏东西。不知几位可有办法。”
玄同略假思索,“既然是贵公子发现的鬼魅,不如把小公子叫来,这样我们也能知晓的更仔细一点。”
知县听到这话就知道他们是要出手相助了,连忙起身。“既是这样最好不过,还请几位和在下移驾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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