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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许多年后，想起办公室午后的这个场景，王青松都会忍不住感慨，甚至多次拿出来跟他后来带的学生分享。
楚宋是他所有学生里最特别，也是最传奇的一个。
但此刻的王青松是不信的。楚宋什么样的情况他太清楚了，要不是家里有背景，一中根本就不会收他，结果进了一中也不安分，整天就想着搞事情，简直是在砸他们宁城一中的招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作为从教多年的老教师，虽然内心觉得楚宋的话离谱，但王青松绝不会当面打击一个学生的积极性。
“知道的。”楚宋收拾好桌子，拍了拍手，目光真诚道，“刘老师，我一定会成为您的骄傲。”
王青松：“……”这姓看来是叫不对了。
他一针见血，无情戳破真相，“我没记错的话你学的是理科。”
楚宋闻言表情有些尴尬，一定是他看见老刘太激动了，所以才会把心里话都秃噜出来。
挠了挠头，楚宋开口道，“很快我就会去学文了，谈妥了就去。”
王青松看着对面信心满满的楚宋，实在不明白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行了行了，去吧。”由于太过疑惑不解，王青松都忘了要没收楚宋的手机，摆摆手让他滚蛋。
“老师再见。”楚宋乖乖告别。
“回来。”王青松想到什么，又把楚宋叫住。
楚宋转回身，站好等王青松说话。
“学文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头脑一热就做决定。”王青松说，“跟你父母商量商量，事关你的未来，马虎不得。”
“知道了王老师。”楚宋应声，要离开时又对王青松说了句谢谢。
办公室门被轻轻关上，看着整齐干净的办公桌，王青松忍不住笑了一声，“臭小子，这次倒是叫对了。”
下午的阳光没那么刺眼，楚宋走在楼道，内心热血澎湃，他的班主任老刘，即使知道他是个小混混的情况下还为他着想，让自己不要草率做决定。
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有多糟糕，但老刘没有放弃他，楚宋暗暗握拳，宋宋一定要好好努力，宋宋超级棒的。
在办公室的时候第三节课就已经下了，楚宋错过了课间时间去找潘越，这会儿第四节课都上了。
到教室门口时班主任许霞正在讲台上讲话，等她停下来的间隙楚宋才打了声报告。
许霞早就注意到楚宋在门口了，对他的“报告”却置若罔闻，而是继续讲课，晾了他十几分钟才让楚宋进去。
楚宋刚刚的雄心壮志被许霞冷落的态度冲击到，整个人有些蔫蔫的，他不是感受不到别人对他的恶意，许霞的就格外重。
穿书之前楚宋只在好学生的圈子里混，又因为成绩好，所有老师都看重他，这让楚宋觉得老师就应该是这样，可在30班待了一下午他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楚宋能明显感受到一些老师对课堂的敷衍，虽然这个班有些同学不认真听讲，但想要好好学习的也大有人在，谁想一直都当后进生呢。
“某些人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出去打听打听，我们30班的名声都让他坏完了。”
听着许霞明里暗里的嘲讽，被冠名为“某些人”的楚宋越想越生气，宋宋不能忍了，宋宋要马上就转班。
“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剩下的一点时间大家自习。”许霞合上书，往教室后面看了一眼，“楚宋出来一下。”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出去了。
楚宋正好也要跟许霞说事，便站起身跟出去。
“你今天怎么回事？”许霞在门口的栏杆处站着，指责楚宋道，“上课玩手机，还被王主任给撞上，你……”
“我要转班。”楚宋连老师也不叫了，直接打断许霞的话，他心里憋着股气，觉得许霞这样的根本不配被叫老师。
一口气憋在半道，许霞缓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转班，你不看看你那成绩，能转到哪个班去，哪个班愿意要你？”
“文科25班。”楚宋说，“我要去学文。”
文科班级相对较少，25班是最后一个班，楚宋知道现在自己的成绩就算去文科班也进不了好的班级，但没关系，宋宋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转什么科转科。”许霞也是才知道楚宋有这样的想法，顿时有些不乐意，倒不是舍不得楚宋这个人，而是舍不得楚宋家里送的那些东西。
“你自己什么样也不看看，以为理科学不动就去学个简单的文科，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许霞嘲讽道，“最后到了文科班，那成绩还不是吊车尾。”
这话楚宋就不爱听了，他平时看起来软软呼呼脾气很好的样子，但也不是没脾气，反正他本来就是坏学生了，楚宋瞪着眼睛，“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学好学坏是自己的事情。”
“跟你说不通。”许霞掏出手机，“我跟你家长谈。”
这是许霞惯用的套路，而且她这一个月把楚宋的家长笼络的很好，楚宋虽然混，但不信家长治不住。
“你谈。”楚宋一点不怕许霞。
许霞看他一眼，拨通了楚宋爸爸楚永斌的电话，结果手机却提示对面已关机。
楚宋看着许霞郁闷的表情，能开机才怪，爸爸现在还在飞机上呢。
转科这种事情其实只要学生自己有意愿，老师也没办法阻拦，许霞想了想，对楚宋道，“到我办公室来。”
她实在不想失去楚永斌这样有钱还大方的学生家长，便想再劝劝楚宋。
可楚宋已经铁了心，怎么可能被劝动，许霞说的口干舌燥，楚宋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她只能摆摆手让楚宋滚蛋。
这一番耽搁，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午放学了。
左明明在吃家里给带的饭，看到楚宋进来便跟他打招呼，“刚才涂沛豪找你来着。”
“嗯。”楚宋从桌兜拿出手机，就看到两个未接来电，还有涂沛豪发来的消息。
【涂涂：后门小树林啊，潘越已经到了。】
楚宋：“……”都怪这一天事情太多，这架是要约起来的架势啊，就涂涂那身板，按书里的描述，潘越能一个打八个。
他边往外走边给涂沛豪打电话，祈祷战斗还没开始，好在那边很快就接了。
“喂，宋宋。”涂沛豪声音压的比较低，“你快过来，再把刘东林和高永杰叫上。”
楚宋：“对面人很多？”
涂沛豪：“就潘越一个。”
楚宋：“……”
楚宋：“你先跟他聊聊，我马上就到。”
“聊个球球。”涂沛豪无语，“我跟他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涂沛豪：“我听说他挺能打的，要不你直接去找二狗告状吧。”
楚宋：“就说我主动找潘越约的架？”
涂沛豪：“……那我还是先跟他聊聊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人呢？”潘越抱臂靠在一棵树上，看向挂断电话走过来的涂沛豪。
涂沛豪：“马上到。”他心里其实有点纳闷，楚宋之前说这事儿他能解决，涂沛豪也想着潘越这种好学生应该比较弱鸡，可后来才打听到事实并非如此。
这要搁早上涂沛豪可能也不会管，可下午见到没有杀马特造型的楚宋，涂沛豪那压抑已久的老妈子心又开始泛滥了。
楚宋那家伙从小就怕疼，打个针都能坐那儿嚎大半天，虽然之前打30班魏杰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凶，但涂沛豪就是无法将现在奶唧唧的楚宋跟能打架联系起来。
放学正要跟楚宋商量实在不行认个怂算了，结果潘越就去教室门口堵他了。
“那什么，怎么楚宋约你打架你就来啊。”涂沛豪尝试聊天，“你们好学生不都沉迷学习吗？”
潘越勾起唇角，“偶尔也会活动活动，劳逸结合。”
涂沛豪：“……”
他内心咆哮，我可去你妈的劳逸结合，打架也叫逸吗？
干笑一声，涂沛豪继续道，“我们在学校里打架，被老师发现了不好吧。”
“没事。”潘越无所谓道，“老师发现就说是你两约的我，我不来你们还要在放学路上堵我。”
涂沛豪指着潘越一脸震惊：“你是狗吧！”
潘越轻笑，“就当你是夸我了。”
涂沛豪无言以对，学霸不都是书呆子吗？怎么这个浓眉大眼的看起来一肚子坏水。
“今天非得打吗？”涂沛豪试图说和，“咱们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对吧。”
“也不是非要打。”潘越说，“我的要求你要能做到的话也行。”
涂沛豪：“什么要求？”
潘越放下抱臂的双手，白球鞋踩在青石板路上，一步步走到涂沛豪面前，缓缓开口道，“离顾瑶远一点。”
涂沛豪闻言一脸懵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于是问：“顾瑶是谁？”
潘越以为他在装傻，正要开口。
就听面前的涂沛豪看着他身后问，“宋宋，你知道顾瑶是谁吗？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啊？”一道有点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怎么还有顾瑶的事儿呢？”
潘越愣在当场，随即僵硬的转身，就看到他碰到过两次的小奶黄包正一脸疑惑的站在身后。
而且没记错的话，刚刚涂沛豪口中叫的是……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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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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