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治抑郁的日子[快穿]

　　等万子默到家的时候，郎言依旧盘着腿在看电视，怀里抱着那个被他蹂..躏过的抱枕。

　　“万叔叔，你去哪里了呀？”郎言按了静音键，偏头问万子默。

　　万子默正在换鞋，手里还拎着一颗大柚子，“学校临时有个会议，刚刚去了一趟。”

　　“嗯。”郎言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电视，抱枕的一角却被他紧紧抓在手里，指节泛白。

　　A612问郎言：“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郎言：“我问了啊，只是他没说去现场而已。”

　　A612：“行吧，你都对。”

　　万子默走到郎言身边，陪他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一如往常，“谭文家的事怎么样了，系统他有没有回来？”

　　“回来了，那段视频已经得到曝光了。”郎言打开柴小胡的手机，很容易就找到了话题度飙升的新闻——知名慈善人士归宁计划形象大使谭文家疑似家暴。

　　谭文家名字前面的那些前缀可以看出他的知名度不低，做了半辈子正面人士，爬得越高摔得也越惨。

　　“话题讨论度破万了。”郎言没怎么关心这件事，当视频曝光的那一瞬间，自己在第一个副本便只剩下了收尾工作。至于谭文家会如何如何，都将成为后话。

　　万子默对此没发表看法，他沉默地剥开柚子，鲜嫩多汁的柚子果肉被剥离出来，一瓣一瓣地陈列在果碟里。

　　“万叔叔，我们什么时候算是完成第一个副本任务，我还来得及去医院看看柴小胡的母亲吗？”郎言尝了尝柚子，酸甜的果肉轻轻一咬便迸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当然可以。”万子默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前提是谭文家被搞垮。”

　　“都这样了，他还能如何？”郎言倚着沙发，遮住了眼睛，“万叔叔，我想过一个问题。谭文家是个慈善家，真真假假也必然捐助了不少钱，我们这样把他搞垮了，他的名声也就完全臭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家暴的事情的确不应该和他的事业混为一谈，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交给警察管。”万子默擦干净手指，开始翻看新闻。

　　郎言抱着软枕坐起来，凑到万子默身边看新闻。谭文家事件阅读热度已经突破了一亿，热血网友在线口吐芬芳，那个看起来和善的男人被舆论逼到了风口浪尖。

　　【斯文败类谭文家，心理变态虐妻狂。】

　　【结婚吗？家暴的那种。】

　　【这个人不配做归宁计划的形象大使，呕。】

　　【粉转黑，自戳双目！】

　　【路人吃瓜，吐口痰再走。】

　　郎言一条一条翻看着网友评论，皱了皱眉。

　　A612问他：“怎么了？”

　　郎言：“太顺了，按理说，谭文家公司不可能不采取任何措施的，出事好几个小时了，为什么什么动静也没有？”

　　“如果当事人不承认这件事，那么这段视频会被称为造谣，谭文家只要不发声就可以，至于朱百念那边，他们会派人去协调这件事的。”万子默虎口压在太阳穴上思考，“今晚十二点以后热度依旧不减的话，我担心他们会采取一种激进的方式。”

　　郎言说：“但是热度消减后，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万子默继续看着不断增长的关注度，说道：“这件事必须发酵得更大，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十分钟后，A612以一己之力化身上万水军与正义的网友对抗。为了保持群众的激情，A612站在了谭文家的这边，无脑地为谭文家说着好话。这些暗箱操作的营销号开始运作，且都是清一色的默认头像，高调地挑战着群众的底线。

　　【谭文家，优秀的企业家慈善家，归宁计划的发起者和形象代言人。他始终是慈善之光，即使遭到恶意诋毁，他依旧是我们心中的信仰。】

　　【楼上是营销号吧，摆脱换一个头像再来发言。】

　　【谭文家怎么了？他捐的那些钱被你吃了？家暴又如何，有钱任性。】

　　【楼上那位你去当他老婆吧，治脑残。】

　　【附议！】

　　【实捶谭文家家暴，购买营销号。】

　　五分钟不到，评论区吵成一团，A612从数据库里挑选出最欠揍的评论，稍加修改，换汤不换药地开始与网友互怼。

　　谭文家正在公司里杵着，上司下属忙成了狗，他一句话也不敢说，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像被抽了骨头。一个高颧骨男人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两条腿交叠地坐着，上半身惬意地仰在椅背上。

　　“谭总，你可真是不小心啊，一不小心抢了我的位置就算了，怎么还能一不小心放出那种视频呢，太遗憾了，真是太遗憾了。”那位高颧骨男人一口一个遗憾，嘴角高兴得压都压不下去。

　　谭文家言简意赅：“滚。”

　　“失去这样一个优质的对手，我真的很惋惜呢。”高颧骨男人双手一扣，故作惋惜地“啧”了一声，然后一整领带起身离开了。

　　工作上的竞争，谭文家单方面碾压着方才的男人，平时面对那人的讥讽，他从没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强者应当容忍弱者，这点小便宜，无所谓。

　　可如今，他莫名其妙地被坑了一回，名声尽毁。除了那个高颧骨男人，没人会在归宁计划启动大会上做手脚。

　　想到这里，谭文家恶狠狠地在心里殴打了对方一百遍。

　　毫无疑问，热度持续增长，工作室里集体炸锅，众人焦头烂额地删帖子。这时，有人喊话，“这是什么情况，谁买了僵尸号，连头像都没换就拿来做水军？”

　　一句话像是星火燎了原，主要负责人一骨碌爬到电脑屏幕前，骂道：“这是哪个缺心眼弄的？买水军不长眼睛吗？我说让你们雇水军了吗？删帖！删帖！不要和网友互骂！”

　　一阵忙乱声里，大量的帖子被删除了，可越是这样，网友越是义愤填膺，再加上无脑营销号的烘托，大家纷纷拉上亲朋好友前来助力谭文家上热搜。

　　一顿操作后，谭文家三个字开始出现在热搜名单里，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

　　总负责人没办法，只能花钱撤热搜，他恭恭敬敬地找关系砸钱，终于把热搜撤走了。

　　挂掉电话那一刻，众人歇了口气。

　　谭文家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着椅子，十指扣在一起，头抵着大拇指关节，周身气压极低。

　　总负责实在没力气骂他了，更不愿意保全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回公司利益。

　　谭文家，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托谭文家的福，郎言熬夜看热搜，评论区成了大型厮杀现场，无数正义的网民前来讨伐无道伪君子。

　　过了十二点以后，网友的帖子开始不断被删除，还有一些人已经睡了，热度有了下降的意思，A612依旧在后台繁忙地工作，数据库运行着，默认头像的账号依旧活跃。

　　“小言，你是不是发烧了？”万子默伸手摸了摸郎言的额头，他的额头滚烫，的确是发烧的症状。

　　但是，郎言平时发烧鼻尖耳朵也会跟着一起发红，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你是不是晚上出去了？”万子默低头看着郎言。

　　郎言：“没有啊，可能是A612那边有些事情，我去后台看看他。”

　　说完，郎言闭上眼睛，躲开了万子默审视的目光。他进了自己的精神空间，看到A612一个人守着几台硕大的机器，机器由于长时间运行不断发热，整个精神空间成了一个烤炉，A612围在机器中间就快要成为了一只烤鸭子。

　　郎言站定：“A612。”

　　A612：“怎么了？”

　　郎言：“出来休息一会儿吧，你没有感觉很热吗？”

　　A612：“还好，不用管我。”

　　这样下去A612会不会被烧坏郎言不知道，但精神空间是会着火的，百余度的高烧，一人一系统绝对会烧成脑瘫。

　　A612：“我可以的，信我一回。”

　　A612被郎言拽着离开的时候，依旧喊着这句话，郎言不由分说地把系统带到了清净的空间，找了一杯水喂他喝下。

　　“我没有不信你，这样下去会烧坏的。”郎言陪着A612，用从未有过的轻和语气道:“傻不傻啊。”

　　就冲郎言这句话，A612不傻也得变傻了，他捧着玻璃杯，甘之如饴。

　　“把机器收了吧，除了你自己的后台，我的精神空间随便你逛。”郎言松了口气，淡然道：“这件事，明天早上再想办法解决。”

　　A612直勾勾地盯着郎言看，直到郎言走出精神空间，他才慢慢缓过来……精神空间全部对自己开放，这不是说明他接受自己了？

　　系统的后台属于主人精神空间的一部分，平时没有权限在除去自己后台的精神空间乱逛，因为主人的精神空间会涉及隐私问题。现在，郎言愿意为自己开放所有的精神空间，至少说明，他是相信自己的，虽然比不上对万子默的那种信任，但，足够了。

　　郎言再次睁眼，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低了。

　　“微博热搜被撤掉了。”万子默告诉郎言。

　　“嗯。”郎言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今天晚上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万子默说，“热水器温度刚刚好，去洗个澡。”

　　郎言点点头，很听话地去了浴室。

　　A612：“我要去吃柚子，你一个人洗澡吧，不陪你了。”

　　郎言：“……”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A612：“快去快去。”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A612臭着脸坐到了郎言刚刚坐着的沙发位置上，他剥了一瓣柚子放嘴里，说道：“说吧，什么事，我着急去陪郎言洗澡呢。”

　　A612挑衅的意思很明显——我能一直无时无刻陪着郎言，甚至是洗澡，你不行。

　　然而万子默没理会他，上来就是一句暴击：“是叫A612，对吧，这个副本任务很感谢你的帮助。”

　　在副本里面，明明是系统的主场，可万子默这句话就像主人翁感谢宾客一样，这让A612很不爽。

　　“下一个副本，总部上决定加强郎言的治疗力度。”万子默说。

　　A612把果皮随手一丢，问：“总部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你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

　　“加强治疗力度的具体方法就是让郎言暂且忘记现实记忆，完完全全带入角色，这样更有利于他修复精神网。”万子默垂着眸说，“下一个副本为了不让郎言怀疑，你还是不要化形了。”

　　A612：“那我全程闭嘴不说话？那你干什么？”

　　万子默：“我依旧充当一个副本角色来帮助他。”

　　“叔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事儿了，毕竟你在郎言心里再也回不去那个‘子默哥’了，您已经成了‘万叔叔’了。”A612来了一个战术后仰，不怀好意地讥讽万子默。

　　万子默扭头看了系统一眼，平静道：“我以前叫齐子默，郎言不知道那个人是我。”

　　A612：“……”

　　“你大可告诉他这件事，我感激不尽。”万子默又补充道，“郎言不记得也没关系，疏离我也没关系，反正下一个副本他就要忘记这些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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