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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已完高中生涯开始
四年.
2002-2006.
曾经齐耳短发的小女孩也有续成长发的一天。
初中毕业暑假,蒋南西没有事干,拉着余歌一起去学素描。用陶冶情操的外衣来消磨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
其实蒋南西她们小时候学过画画,在W市市立青少年宫。由于学业繁重就没有继续学下去。
在画坛子的时候她偶尔想起丁辰低头专注勾画线条的侧面。就像她课余没有事干那起铅笔涂鸦总是不知不觉画出了人民币的雏形,怔怔发呆。
要是丁辰在,说不定会用好看的手拿起她的2B铅笔给她修改。
他幼儿园的时候就经常被一大堆孩子娃娃围着,看他在幼儿园发的“图画本”上画人物动物花草的雏形。
她当时也跟着围在后面凑热闹似地看。没受过专业培训,她只是自己随便画画。老师画一个尖顶房子,她也跟着临摹一个。
那个时候,她觉得再破的蜡笔也能在丁辰手中变得像故事里“马良”的神笔,是那种可以将五色鹿都画出来的“神”。
那时候还不知道歌星影星是谁,反正就是崇拜这个“同龄人”。
中考成绩下来后,蒋南西发挥出色,升入了重点广雅高中。告别了初中华源中学的老师同学。
他们班上大多数同学也进了广雅高中,一小部分进入和广雅竞争激烈的留英高中。
曾经有一堵红色的转强上爬满苍翠浓郁的爬墙虎,绿叶遮住了茎杆,让人窥不到内里的心思。
余歌虽然跟不是她一个学校而是留英高中。距离广雅有几站路,余歌家搬了之后离留英更近,就选择了留英,出色的成绩让留英决定分配她进竞赛A班。
罗喻那小子不知道后来脑子里哪里用大人的话说是开了窍。成绩马马虎虎的她却在最后关头直逼而上,体育成绩满分。他爸妈连关系都不用找,他就进了跟余歌一个班。
余歌只得说他是运气好。他在余歌面前也挺直了腰板,比以前拽多了。
蒋南西语文不错,不知道怎么被分到了第二理科实验班。
而开学在操场上的名单榜上,杭西阳三个字又阴魂不散出现在她隔壁班,第一实验班。
杭西阳语文稍差,数学却是多次竞赛拿过奖项。光有关系是不一定会进第一实验班。校内各领导不会拿砸自己的招牌。
蒋南西数学最不好,而这个班主任是教数学的。
两个月后,老师的名字从上台的“刘老师”直接转换成了“老刘”
不是同学们厌恶她,而是她太好了,以致于他们私下里把这个名字叫得顺口非凡
。每个星期五是预定的劳动日。
蒋南西被分配到和郭义恒,卫之原,汪隽,魏为,李骋一个组。
人数不多,但却逃避做事,打打闹闹,也过得了老师宽容的眼。
是去实验楼的音乐教室打扫卫生。
秋冬已逝,初夏探头。
临近暑假放假,大家上课也喧闹浮躁起来,不认真做作业。准确的说是没有作业可做。
汪隽脸圆,总穿黑色的衣服。胖乎乎地也白嫩嫩的,脑子灵光得不行。
卫之原就笑他苦瓜脸。眼睛总像睁不开。其实他的五官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端正。简直是个正太的胚子。
卫之原个头像却像个猴子。比汪隽还矮几个头
汪隽不说话,别人会把他当哑巴,说了话那就是致人于死地那种了。
“那你的脸算什么?” 汪隽放下手中转来转去的笔跟卫之原开始搭腔。
卫之原最近正在研究怎么转书,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书正要掉,半句话没有蹦出来。
“香瓜?西瓜?莫非是哈密瓜?”汪隽把那双实际上很漂亮的眼睛由本来的半睁到现在的睁开四分之三,留四分之一斜视卫之原。
卫之原那叫一个像插话啊,可惜还没开口。汪隽就续道“哦,我知道了,你的脸在哪里啊?你给我指指!”
卫之原无言地摸自己的脸。
“你这不是脸,是颧骨”
卫之原把手往下挪动
“这是腮帮子”
卫之原把手往后方移动。
汪隽指着他的脸道“这不是脸,这是鬓角!你把你的那张皮摸遍了也没有脸!”
蒋南西看着在那里把嘴巴捂着狂笑。免得太夸张被老师看见了。
心里暗叹:好毒的一张嘴!
蒋南西坐在倒数第二排,教室里总共七排位置,左右四组,两人一同座,中间的也就是第二三组挨着一起,50多人的体积硬是塞进了教室里去,排列整齐有序而紧凑。午后的太阳光线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户射下几缕到红漆木的课桌上。
蒋南西走神的时候不记得老师讲到哪个重要定理了,只知道物理老师李灵潇洒的转了个身,用他已经发福到肥硕的身躯面对全体同学说“我是物理王国的王子。”
然后她才蓦然被全班的哄笑声惊醒,把思绪从其他王国飘到了物理王国。她的物理向来是不好的。当岳斯舒说自己觉得物理简单好想的时候,蒋南西总是十分郁闷不解,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分清楚力与力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电流非要往一个她认为匪夷所思的地方走。每当她想拿出笔记笔记的时候,
传说中极其富有个人魅力的李灵老师神奇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刚刚写满一黑板的笔记全部用黑板擦擦掉,并露出狡猾的笑容说“我讲的课,我要求全部在当时听懂,绝对不要跟不上节奏。”
蒋南西当时就恨不得冲上讲台铲死那个物理老男人。
可是她是蒋南西,她只是而且只能脸色绿的发青。
她只是很不理解,这个讲课又快又深的老师是怎么赢得少男少女的心的。她只知道他有一次讲课讲到慷慨激昂情不自禁背对着下面,站在讲台面对黑板把右手伸出来指着左方,说“同学们,假设我们这个力是向右的”
或者打比方的时候为了阐述追及问题说“假设我骑在自行车上,有一个行人以每秒5米的速度前进”云云。蒋南西经常看到岳斯舒上物理课的时候两眼熠熠生辉,笑的时候甚至用手猛烈地拍桌子。
这天晚自习的时候,是物理晚自习,大家都在做与物理相关的练习和作业。岳斯舒也坐在倒数第二排,蒋南西清楚地看到余歌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拿起笔,笔在她手里不停的转。余歌眼睛盯着讲台方向,讲台后面坐着物理李灵老师,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余歌一直看着他那边,于是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和后面,毕竟倒数第二排离黑板有相当长一段距离,可是他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过了很久,物理李灵也望向余歌的方向,余歌盯了大约到45分钟的时候,突然把她自己的笔转掉了,然后猛的低头,道“我终于想到了”
于是余歌仿佛头上亮了一盏“小台灯”,低头奋笔疾书就写下了最后一题的解法。
•••••
蒋南西表示受到了惊吓。
岳斯舒和蒋南西喜欢看杂志杂小说,只要是老师认为“杂”的她们都看,以致于上课还在不停的说话说笑。每期必买诸如武侠,萌芽一类的小刊物,偶尔装个文艺青年惆怅下人生。
也不晓得是因为青春没有小说里写的激烈,还是因为压力太大。
蒋南西的旁边必是岳斯舒,岳斯舒的旁边必然是蒋南西。
南西有时找余歌帮她带早点的时候,余歌戏虐:“找你们家斯舒去。”
蒋南西说:“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余歌就眉眼暗了暗不做声走了。
W市是个很诡异的城市,号称四季分明,实则夏天热得人“捂汗”,冬天冷得人“吾寒”。夏秋之交,是最凉爽最惬意的,也是最容易邪寒入侵着凉生病。
“蒋南西,你昨天怎么没来上学?”岳斯舒拍拍她,走在从厕所回教室的路上。
“哦,昨天发了点小烧,下午爸妈上班我就在家休息去了”蒋南西睁着炯炯有神完全没有病过的大眼望她“对了,昨天有作业么?”
“这样啊,昨天也没什么,就是每门课老师都讲了点课,每门课呢,老师都布置了一张卷子。”岳斯舒耐心的说,还在自己书包里把自己的课本资料都翻出来然后终于找到了压着变形了卷子若干。
蒋南西一脸冷汗未来的及擦干净,就碰到了楼梯口的杭西阳。
岳斯舒还没有把卷子和课本重新放回去,里面的笔盒就滑了过来。蒋南西见岳斯舒那储蓄了十年的长发如瀑布锦缎一样倾斜下来。
“小心”蒋南西扶住岳斯舒“你别把自己头发踩了”岳斯舒从小学三年级起就没有剪过头发,到了现在已经拖到膝盖关节。
蒋南西以及他们班所有老师都很担心(其实是好奇)岳斯舒是怎么样安然无恙地每天骑自行车上学的。
以至于每天岳斯舒和蒋南西在永清天桥口分别时,她都会提醒她“注意头发”然后看岳斯舒惊险地骑上自行车摇摇晃晃却飚的飞快消失于茫茫夜幕。
高二的时候学习试点搞课外选修课学分。每个同学选一节感兴趣的课,学期末考核。
余歌选了数学逻辑课,蒋南西对她的学术精神表示无语。蒋南西一直觉得只有罗喻那种男生才会选这么枯燥且牛逼的课。
有一节课放的是英文电影,大大的多功能厅里坐满了人 ,蒋南西从初中起就偏爱英文,自然就选了这门视听课。因为进去的比较早,可以轻松的占据前几排的座位,占的座位太靠前会有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风险,太靠后又看不见屏幕下方的字。
留着波浪卷长发的英文漂亮女老师讲的很仔细,几乎是逐一翻译经典的台词。讲的是很老但是很经典的《阿甘正传》,快要讲完台词准备放映全部影片的时候,轮到老师提问,拿起厚厚的花名册翻了几页“杭西阳”“杭西阳在么?”四周本来鸦雀无声的,突然蹦出几声很大的男声往死里喊“在在在”
美女老师说“那么,你认为人生所必需的是什么呢?”
蒋南西讶异的扭头往后排望去。她不知道杭西阳报的什么班,只知道余歌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说,显得特别神秘似的,不想竟然跟她报的一样的课外选修。
杭西阳索性爽朗地站起来,想了想,说“Women”
整个多功能厅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更多的是男生们的起哄。
老师愣了一下叫他坐下。
其实回过头看看,蒋南西觉得小学那时候天真幼稚,过了这么多年,该记恨的都淡忘了。初中大家各奔东西,到了高中,一切都是崭新陌生的了。有很多小学同学都将近不认识,所以在高中能碰到,反倒有种“相惜”的缘分。
而余歌和罗喻,也各自在不远地地方演绎自己的生活。问题是,想见就能见到么?
我们要长大到多久才明白,白开水比白兰地更有滋味。可是白兰地没那么容易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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