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记·情

作者:道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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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与变化(1)


      生活是多变的,不管计划怎样,都赶不上变化快。你永远不知道后一秒要发生什么事

      ——道易心

      这个樵夫袒胸露背,头戴毡帽,挑着一担柴,毫不起眼。新动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映,就被新动捏住了脉门,只好乖乖的跟着新动走了过去。
      宋秋风问道:“你是谁?”樵夫说道:“你应该知道。”新动用力一捏他的手腕,樵夫唉呀一声,松开握紧的右手,掉下了一支飞镖。宋秋风拿起飞镖看了看,脸上变色,说道:“你是唐门的人。”樵夫只是冷笑,不再说话。宋秋风沉思了会,说道:“新兄,让他走吧。”新动原本就跟这人没有仇怨,闻言放开手。樵夫冷笑几声,展开轻功而去。
      宋秋风跟唐门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可他不说,新动也没问。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现在安史之乱正是第三个年头,此时唐玄宗退位成太上皇,唐肃宗已经继位。而安庆绪也取代了安禄山,成为了叛军的首领。新动他们两人在快速的走着,满目都是残墙断壁,到处都是浓烟烈火。两人衣着普通,也没有人对他们如何。毕竟现在自己顾自己还来不及,更别说顾别人了。
      现在战乱,很难找到马。快到南阳的时候,宋秋风见新动一路之上,始终行走如飞,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轻功,终于忍不住,暗暗加快了脚步,跟新动比试轻功。新动不明所以,只好加快脚步跟上。从南阳南,到南阳北,居然不分上下,平分秋色,同时穿过南阳。不过两人的轻功方向却是不一样。宋秋风的轻功,注重攀爬登墙,在城墙之上如履平地。新动的轻功,注重闪避腾挪,在平地之上疾若奔马。宋秋风明白,过了南阳之后,就是一条官道。再这样很难赶上新动,当即对他一笑,慢慢停住了脚步。新动糊里糊涂的,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快忽慢。
      其实宋秋风不知道,新动之所以行走快速,并不是炫耀,而是习惯如此。新动跟着古照隐居后,虽然不砍柴担柴了,却每天抗着二百斤的巨石,双腿之上绑着几十斤的重物,运用轻功心法,每天围绕着小湖跑一上午。到了中午才练习刀法,一直练到午夜。长期如此,养成了大步快走的习惯。
      在战乱的地方时间越多,新动越是触动。以前那些和平的景象统统成了回忆,换来的是战争中的残酷。人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去外面寻找生路。以前繁华的市镇,大多数变得荒凉无比,人烟稀少。新动暗暗叹息,当权者为了一己私欲,发动战争,到最后受到伤害最大的,始终是百姓。不管谁胜了,平民百姓永远是两股争权者当中的牺牲品。
      洛阳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豪华,变得萧条。叛军所到之处,大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昔日繁华的东都,更是大肆抢夺。那些有条件并且愿意的,都远去避难了。剩下的大部分是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少部分是那些留恋故地不愿意走的。
      新动和宋秋风快速的走在洛阳的大街上,大街上的酒楼茶馆等等店铺,大多关闭,只有少数店铺开张。新动没心情看这些,知道家里怎样了,才是最重要的。
      大门是虚掩着的,新动轻轻的推了下,两扇门向后倒去,发出两声巨响。新动叹了口气,踏着门板进入。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现在已经完全变样了。左右两间厢房,全部倒塌,只剩下一半墙壁。三间正房,客厅不用看,同样倒塌,展雀飞的卧室,已经一半倒塌了,新动的卧室,房顶也有一个大窟窿。家具全部被搬空,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下雨之后囤积的雨水,形成了几个水坑。
      新动看着自己的卧室,没有倒塌的那里。水坑边上,是一堆燃烧后的木柴,这些灰烬上面还有细烟冒出,里面还没完全熄灭。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避雨,而且还是不久之前。
      这里承载着新动太多的回忆了,现在变成了这样,他感觉有些伤感,内心有种想哭的冲动。新动知道不能这样,抚摸了一下凹凸不平的墙壁,然后蹲在那里,查看着木柴,半响之后,忽然问道:“宋公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这里没人,直接说吧。”宋秋风打了个哈哈,说道:“兄台怎么这么说?”新动淡淡的说道:“公子肯为我治疗眼睛,而且一路相陪,恐怕别有所图吧。自从跟宋兄在一起后,总有唐门的人跟着我们。而我初入江湖,跟唐门无怨无仇的,他们不可能来找我。那么明显是来找你的。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肯定解决不了,这才找到我,来做个帮手的。”宋秋风尴尬的说道:“兄台居然猜到了。”新动说道:“既然找我帮忙,早晚都要告诉我,那么不如现在就说吧。反正我早晚也会知道。说吧,什么事?”宋秋风沉吟道:“是这样的。十几天前,舍妹去蜀中游玩,未料被唐门中人抓了去。我前去讨个公道,没想到唐门的人强横霸道,连我也差点被他们抓去。好在我机智,逃过了他们的追捕。单凭我自己去唐门,肯定力所不及。恰巧此时看到了兄台,被公子的武功折服,于是就想恳请兄台跟我一起相救舍妹。”新动问道:“他们为什么抓你们?”宋秋风说道:“因为我们练习暗器之术。他们见我们的暗器手法跟他们的相似,就认定我们偷学了他们的手法,要将我们抓去废掉武功。”新动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偷学他们的暗器方法?”宋秋风叫屈道:“当然没有了。天下用暗器的人何其多,手法却只有那么几种,看错了也是正常的,我们身为武林中人,怎么可能偷学别人的武功呢?”新动闻言,却是沉默不语,过了会说道:“好吧,我去帮你。不过我还是想先去幽州一趟。或许楼姑娘回来了呢。”他原本以为宋秋风不愿意,却没想到宋秋风大喜,说道:“没问题。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后面传来响声。宋秋风立刻警惕起来,却见新动慢慢站起来,脸上表情自若。宋秋风略微思索,随即感到好笑。这脚步声虽然缓慢,却大而笨拙,根本不像有武功的人。
      新动当先走出,原来是一个老者,新动上前扶着他,说道:“郑老伯。近来身体可好?周围的人都逃难去了,您没走吗?”郑老伯亲切的拍着他,说道:“老了,走不动了。小动子,你娘走了之后一年多,又回来了。她回来后,变卖了这里的东西。她或许觉得我会碰到你,于是就拖我捎句话,你爹已经找到,跟她回老家了。你娘说,男子汉志在四方,你尽管去闯吧。如果能完成自己的事业,这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新动说道:“郑老伯,我们先不说这些,先回去休息。”边说边扶着他往外走。郑老伯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娘叮嘱了我之后,我一直想着呢。虽然我老了,可是这件事绝对忘不了。每次听着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次真让我碰到了。你看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这件事,就怕一个不小心走了,完成不了新大嫂的叮嘱啊。”聊了会,宋秋风才出来。
      新动就这样让郑老伯唠叨了一路。两家仅仅是隔着一条街,不过郑老伯年纪大了,又拄着拐杖,居然走了一会。郑老伯的家,年久失修,所有房子都成了危房。但是这跟新动的故居不同。新动的故居没人居住,而郑老伯家里,还有人住。
      新动看到这种情况后,就去买木材,意欲将其加固。购买材料的市场在北城,而郑老伯他们住在南城,距离比较远。路过金府,看到金府门外站着一队队的唐军。自从叛军攻入洛阳之后,金家举家南迁,去了杭州。金府舍弃后,也就被叛军占据了。后来唐军收复了洛阳,金家并没有回迁,金府也就成了唐军的。
      现在金府外面,一个高挑的姑娘正在那里和守卫说着什么。不一会,就见守卫对她连摆双手,似乎让她快点离开。他们距离金府大门很远,只能看到这个姑娘的容貌,听不到声音。
      新动不认识这个姑娘,宋秋风认识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正是金择栖次子金康的大女儿金巧莉。两人从金家门前路过,自然是越走越近。却听到金巧莉说什么跟叛军一伙,什么也是强占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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