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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霍离泽再去上课,就变得心有所待,期待看到柳羽林,她低头写字,她仰头凝视,她蹙眉沉思,她莲花般微笑,桃花般大笑……他当然清楚不过,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但是,他再离经叛道,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他不知道,柳羽林的心也是波澜微漾。霍离泽一进教室,她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捕捉他。最轻松的时候,莫过于他转身去写板书,这样,羽林的眼神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流连于他修长挺拔的背影,等他一转身,就即刻缩回书本去。
羽林不热衷体育,但每星期五都去看霍离泽打篮球,霍离泽带球奔跑的样子跟他上课时全然不同,矫健敏捷,所向披靡,有一股杀气在场上喷薄而出,当他额角的汗一滴滴沿着颧骨下滑时,更为狂野性感,柳羽林感觉空气都灼烧起来,快要窒息,飞一样逃跑,惟恐跟霍离泽邪魅的眼神碰撞。可是,柳羽林再意乱情迷也不敢表露,霍离泽是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呃,搞不好叫:□□。
这天,霍离泽正在办公室批备课,想起柳羽林,心头一汪春水不觉荡漾开来,忽听外面一片喧闹,一个老师冲进来,脸色殷红,语气急迫:“霍老师,你们班有个女生跳楼了!快去看看……”霍离泽踢开椅子就跑了出去,没走多远,就听到走廊里有学生在说话:
“好象发疯了,好好在写作业的人,突然跑到栏杆那里,大喊今天月亮好圆啊!”
“你没看见那表情,太诡异了,大白天的,我楞是吓出一声冷汗,还没来得及走上去,一眨眼,就跳下去了。肯定是学历压力大,怕考不上大学。”
霍离泽一看,是隔壁班的两个女生,过去问话:“跳楼的是谁?现在哪里?”
“不知道,挺漂亮的一个女生,个子高高的,在教学楼那边,好多人……”
另一个女生插嘴:“现在估计都送医院了。”
霍离泽一听,立刻撒腿往教学楼跑去。两个女生在背后又议论开了:“霍老师人真好,又帅,又关心学生,怎么不教我们。”
“是啊,一班的同学好有艳福啊!”一脸艳羡的表情。
“对,尤其是女同学,真是不公平。”差不多是咬牙切齿了。
霍离泽一边跑一边下意识地对自己说,不会柳羽林,不会是柳羽林。怎么可能是羽林呢,她学习成绩这么好,但是,又高又漂亮,除了她,还有谁?还有谁?想不起来了,楼梯怎么这么多?路怎么这么长?穿小树林过去吧,正想着,修长的腿已经一下跨过了灌木。
柳羽林正在小树林里看书,不经意一抬眼,就看到一脸惶恐的霍离泽急跑过来,这厮今朝咋如此不淡定呢?正准备喊,就发现霍离泽已经立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很快,又朝她跑过来,毫无预兆地,一把将她搂到怀中,哑声喊:“羽林”,语气涣散,摇摇欲坠。
柳羽林懵了,她微仰着头,从霍离泽的肩头望上去,看到温暖的阳光从林中倾撒下来,一点一点,跳跃在树梢,跌碎在落叶,半是斑驳半是光,恍恍惚惚的,十二万分不真实。
霍离泽还在微微喘着气,气息缠绕在柳羽林的发间,颈脖,耳朵,蔓延及全身,羽林不明所以,深深地吸了口气。
很快,霍离泽意识回归,极其尴尬地放开手,蓦地怀抱一片空虚,好象世界突然荒芜了,他轻晃了下脑袋,好歹支支吾吾地开口了:“我以为那个,对不起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看书。”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问。柳羽林发现霍离泽此时无敌弱智,无敌失常,刚刚还抱住人家,突然又说对不起,演戏啊?跟你很熟吗?但是,羽林的心底还是止不住窜上一股失望,
“你们班谁发疯跳楼了?”又听到霍离泽问到。
“发疯?跳楼?”柳羽林显然吓了一大跳,“我一直在这里看书,不知道。”
“一起过去看看吧”
等到两人赶到教学楼的时候,跳楼女生已被送往医院,恐怕凶多吉少,现场依旧围了许多人,到处是七嘴八舌的声音,柳羽林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这个姓赵的女生平日里闷声不响,成绩中游,为人本分,与周围同学并无太大交集,想不到心底竟有黑洞深渊,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决绝?思及此,羽林顿觉悲怆莫名,暖阳覆盖的校园,却像落了一层雪,苍苍茫茫。
霍离泽看到柳羽林寂寥入定,非常不舍,走近她,轻声她说:“不要怕,不要有压力,也不要担心考不上重点大学,无论发生什么,我在。”柳羽林看向他,看到霍离泽的笃定和真诚,在他的眸里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轻轻地飞扬,又落下,柳羽林的也不可思议地定了。
晚上,失眠的柳羽林躺在宿舍床上,默念英语单词,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想起小树林里霍离泽莫名的拥抱,想起他惊恐不定的语气,好象劫后余生一样,搞什么?——慢着,劫后余生?——柳羽林一拍脑袋,猛然醒悟:原来他以为跳楼的是自己!
想到这一层,柳羽林更睡不着了,霍离泽的彼时的害怕是那么显而易见,他的双臂怀抱自己,紧得叫人窒息,他——应该是在乎自己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自己也中意霍离泽吗?柳羽林只想得脸色烧红,内心有陌生的情愫暗潮汹涌,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第二天,她已做下一个决定。
又过了一天,霍离泽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像往常一样,他翻开柳羽林的作业本时,心里总会涌起异样的感觉,咦?什么东西?柳羽林的作业本里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是不是喜欢我?那就要告诉我!明天上课,如果你叫我第一个来回答课堂提问,我就当是你的肯定回应,不然的话……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直接明确,没有任何迂回暗示,霍离泽楞了一秒,这个柳羽林真是够胆魄够主动够麻辣,怎么说我也是老师,且是男人,怎么就被她抢了先,——不过,我喜欢!柳羽林真是个多变的女人,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颠覆他刚刚认定的新形象,叫他防不胜防,但再怎么变,霍离泽都记得她在宿舍楼上喊自己的模样,仰头望去,一张素颜,皎如明月,媚如春光,那一声霍老师喊得动人心弦,这一秒,别无他愿,只要揽她入怀。
霍离泽抽出纸条,不动声色地折好,放入口袋,内心早已万马奔腾,不过,这是地下情,见不得光的不是?明天,柳羽林,你给我等着!不过,很好奇,这个字条最后的省略号代表着什么未尽的意思呢?
第二天,数学课。
霍离泽一走进教室,就特意看了下柳羽林,只见她垂着头,堪堪可见一排漆黑的刘海,似闺房卷帘,霍离泽顿时心猿意马起来,然而,从他进门开始,柳羽林竟然再没抬过头!呵,霍离泽微微含笑:也有你害羞的时候,发鸡毛信怎么就这么大胆!霍离泽一时兴起,准备捉弄她一下,一堂课已经过半,就是不叫一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这个最好互动的老师,第一次大玩个人脱口秀。
从上课铃声一响,柳羽林就低下了头,她知道霍离泽进了教室,写字条的冲动早已殆尽,后来的时间一直在忐忑中度过,总是担心被拒绝,被霍离泽嘲笑,万一自做多情,不是糗到姥姥家?她甚至想过要偷偷潜进办公室,把字条拿回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终究有一蔟期盼的小火苗,充满思念地摇曳着。
可是,已经快半小时,这个霍离泽竟然一反常态,不向任何学生提问,这意味着什么?很显然的,柳羽林心中的火一点点冷了下去,羞愤和失落,吞噬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只期盼早一点下课,更不想抬头看霍离泽。
“柳羽林!”突然,正在痛苦中沉沦的柳羽林听到了一声喊,真的不啻于天籁,她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看到霍离泽在讲台上噙着笑,正准备站起来,忽然,又听到一句:“到!”不远处一个人站了起来,柳羽林看着台上的霍离泽微笑倏然隐去,扭头看向别处,顺着视线望过去,是同班一个叫刘意明的男生,他战战兢兢地准备接受霍老师的提问。柳羽林顿时脸色大变!
霍离泽状似冷静,其实也早已心乱如麻,这个刘意明,跟柳羽林发音可真像,平时吊儿郎当,上课叫他回答问题,十次有五次在睡觉,三次在神游,一次装聋子,还有一次,是听错的,却利索地站起来,捣乱!霍离泽简直恨得咬牙切齿,故意挑了个难题,把刘意明问得找不着爹妈,当然还不解气,又布置了一堆作业限他当日完成。刘意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今日霍老师为何频频向自己发难,还以为自己态度良好,表现主动,霍老师不是一向认为态度决定一切吗?哼,看来,也是一个只注重结果不关注过程的市侩老师,刘意明相当不服气。
下了课,柳羽林虚弱地坐在课桌前,感觉体内所有的力量已被抽光,那张字条的最后一句写得蛮横,实则虚张声势,还能说什么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送浮云。此刻,只希望霍离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有没有可能他压根没看到纸条——不可能的!柳羽林简直痛苦地要跳楼——跳楼?!都怪霍离泽来招惹自己,不过——也怪自己没把持牢。
霍离泽走近办公室,还是余怒未了,更多的是担心柳羽林误会自己,女孩子主动已是不易,还要让她承受被拒,怎么接受得了?她肯定很伤心,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
“阿泽!”一声呼喊打断了霍离泽,一看,门口站着的竟是林子麦。
“子麦?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霍老师啊!对了,我的小美女呢?”
“谁?”
“柳羽林啊!”
霍离泽一记吃人的眼神丢过去,“这是你泡妞的地方吗?死远点。”
“行行,今天来是跟你说个事,过两天,我妈妈生日,可能要聚一下,邀请你参加。”
“知道了。”
“那今天中午你请我吃饭。”
“食堂,工作餐。”
“抠门!不过能见到小美女不?”
霍离泽阴着脸,不说一句话。
两个人在去食堂的路上,远远的,霍离泽就看到了柳羽林,扎着马尾,磨磨蹭蹭地在前面走着。只听到林子麦在边上嘀咕:前面的美女是不是柳羽林,也不等回答就一声大叫:“喂,柳羽林!”柳羽林停住,狐疑地转过身来,看到霍离泽,眼神跳了跳,又看向林子麦,喊了声:林医生。林子麦立刻丢下霍离泽跑过去,“你好,美女,穿上衣服我差点没认出你来。”柳羽林睁大了眼睛,这个色鬼!“哦,哦,我说的是校服。”霍离泽走近,朝林子麦瞪了一眼,又深深地看向了柳羽林。
“林医生,你不穿衣服,我也不认识你了,哦,我说的是白大褂。”
“羽林,你好坏,占人家便宜。”听得两个人一身鸡皮疙瘩。
“没办法,这年头,好多人喜欢裸奔,其实,对看的人是视觉污染,还是被迫的。”
“!•##¥%…………——我,我,我身材很好的。”
“羽林,一起吃饭吧。”霍离泽适时打断。
柳羽林看向霍离泽,眼神陌生,口气疏远:“谢谢霍老师,我跟同学约好了。林医生,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留下两个人怔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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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所以一直没更新,不过也没什么人看,快没信心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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