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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旁人都羡慕皇家贵胄,生在皇室自然一生衣食无忧,万人捧宠。
在进入尚书房读书之前,永琏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果现在再有人问他的感受,那他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
想当年,他也是拼过小升初、初升高以及高考三大考试的人,可现如今——永琏觉得以他目前学习的状态,高考什么的,全是小儿科,他还可以再战十年!
可怜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你们这么让人读书,就不怕把人给读死了吗?永琏严重怀疑,清朝皇子成活率不高,这绝对是一大因素。更让他难过的是,自他读书起,他就不能再和他最美丽最善良的额娘住在一块儿了,而是得搬去阿哥所。可怜他连长春宫的被子都没捂热过呢,又得挪窝,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大哥永璜。
他每五天才能去长春宫探望额娘和妹妹一次,也只能一起吃一次晚膳,然后还得回阿哥所住,能去储秀宫给高母妃请安的时间就更是少之又少,简直惨绝人寰有木有?!永琏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地哭诉着。
当然,幸福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于是,自进了尚书房后,永琏便努力凭着成年人的心智以及勤奋刻苦的态度,很快就得到了各位老师们的喜爱和称赞——想要讨赏,自然要先让自己有讨赏的资本嘛。
一个月后,终于彻底稳定了政局刚刚交接而引发的小动荡的弘历,总算是有了闲暇时间,便带着李玉打算去尚书房瞧瞧两个儿子的读书情况。
他到的时候,尚书房正在上早课,弘历让他们继续,只找来了尚书房的总师傅向他了解情况。
永琏表现优秀,身份尊贵却依然认真刻苦,总师傅知道新帝看重这个嫡出的儿子,自然不吝于夸赞。弘历听了心里头高兴,可又不放心是否是大臣们为了恭维而夸大其词,便在早课下课后亲自考校了一番。
永琏内里是个成年人的芯,回答这些针对于刚进尚书房的小孩子的问题,自是得心应手。弘历考校后,龙心大悦。永琏是他和皇后的嫡子,自小聪慧,他早已秘密写了立储谕旨藏于正大光明匾后,看重的儿子表现如此优秀,弘历摸了摸永琏的头,笑眯眯地问永琏想要什么赏赐。
机会来了——永琏转了转眼睛,恭敬地道:“认真读书本是儿臣分内的事,并不值什么赏赐。只是儿臣独自住在乾东五所,每到晚上就特别思念额娘,儿臣只希望皇阿玛能允许儿子时常去给皇额娘请安。”
大清的祖制,皇子是不能与亲生额娘太过亲近的,这也是为了防止外戚乱政。但在弘历心里,自己这位皇后最是贤惠不过,颇有唐朝太宗皇帝长孙皇后的遗风,皇子放在她身边教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再加上,永琏说得真挚,也让弘历想起自己幼时无法承欢亲生额娘膝下的孤独。永琏开始读书的这些日子来,容音也整天都在担心儿子在阿哥所是否能吃好穿暖。母子连心,弘历也是切身体会过的,想到这里他便心中一软,点头允了。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得了皇阿玛的口谕,永琏当天下了课就喜滋滋地往长春宫而去,也没先遣人去通知,想给自家额娘一个惊喜呢。
永琏把一路跟着的随行太监都留在殿外,只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太监王勤进了长春宫。
才进了院子,便迎面见尔晴和一个脸生的宫女走出主殿,那宫女手里还托着个木盘子,看装扮应当是造办处的,是来给长春宫送东西的吗?
尔晴见着永琏便笑着福了福身子:“奴婢给二阿哥请安,娘娘在屋里呢。”
永琏抬抬手示意她们免礼,接着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尔晴旁边的那个宫女身上——她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瞧着大约十五岁上下,容颜姝丽却不张扬,让人一眼看去便觉着这姑娘该是个心善温和的人。
尔晴见永琏好奇地打量着这小宫女,便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绣坊的阿满姑娘,来送春季的常服的,刚刚娘娘夸她绣工好,吩咐我给她赏赐呢。”
原来是叫阿满吗?
永琏点点头,看来额娘这会儿心情应该不错,这么想着,他也觉得心情好了几分,道:“你们去忙吧,我先进去了。”
尔晴带着宫女阿满离开,门口的宫女们给永琏打了帘子,王勤则是候在外头。
永琏往里走了几步却忽然脚下一顿——等等,刚才尔晴说,那是“绣坊的阿满姑娘”?
打从在知道贵妃娘娘的名字是“高宁馨”,而皇额娘的贴身大宫女又叫做喜塔腊尔晴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电视剧《延禧攻略》的世界了。只是有些事情却又与电视剧不尽相同,比如皇额娘的身边至今还没有一个叫做“明玉”的宫女,而昭玥更是在电视剧里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所以让永琏对这件事还一直处于怀疑的阶段。
然而,今天他听到这“阿满”的名字,竟是又再一次和永琏记忆中的电视剧人物重合了起来——绣娘阿满,这不正是《延禧攻略》中的女主角魏璎珞的姐姐吗?
“刚才那个小绣娘,年纪轻轻,绣工却当真是极好。改日,嫔妾可要专门请她绣件常服呢。”
永琏正想着心事,这时又听见内殿传来说话的声音。
声音他倒不陌生,可不就是已经被封为纯嫔的苏格格嘛。纯嫔娘娘是额娘的闺中密友,从前在西二所的时候,便时常会到额娘屋中来陪着额娘说话,所以永琏也算是能常常见到她的。
说到纯嫔,她身上可是关联到了一件与永琏记忆中的历史完全不同的事情。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因为《延禧攻略》和《如懿传》的热播,永琏也算是认真去百度上搜索过历史上乾隆皇帝的后宫,所以他能很肯定地说,历史上的三阿哥永璋,绝对是这位纯嫔的儿子。可这里却不知为何出了偏差——他的三弟永璋倒是和历史一样出生了,可他的生母却是如今已经去世,被追封为仪嫔的黄格格。
永琏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偏差,但如果说这里并非正史而是《延禧攻略》的世界,倒是许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比如贵妃娘娘和尔晴的名字,绣娘阿满,以及……早年一直在避宠还和额娘是闺中密友的纯妃娘娘。
——这么说来,仔细想想,他小时候好像还真的听到过额娘唤纯嫔的闺名,似乎就是叫做“静好”?
所以,他穿过来的这个世界,果真的是电视剧《延禧攻略》的世界吗?
可若是如此,昭玥的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明玉又去哪儿了?难道说……是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产生的偏差?可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永琏心中纠结,却不好一直杵在外头,站了片刻后,便还是进了内殿。
他没有听错,与容音说着话的,确实是纯嫔。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永琏进了内殿便给容音行礼,又朝纯嫔欠了欠身,“见过纯嫔娘娘。”
容音看见永琏倒是惊喜,高兴地招招手让他到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问道:“昨个儿才来过,怎么这时候又过来了?也不遣个人过来说一声。”
“这不是想给皇额娘一个惊喜嘛,”永琏说着故意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皇额娘难道不想看到儿子过来?”——刚刚的疑惑已经被他先丢在一边,在额娘面前,让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便等他回了阿哥所再好好想一想吧。
容音好笑地点点永琏的鼻尖:“怎么会呢,额娘不过是担心你过来太频繁,不合规矩会惹你皇阿玛生气。”
永琏笑道:“这个皇额娘就不用担心了,儿子今天在尚书房表现得好,皇阿玛高兴说要赏我,儿子就向皇阿玛讨了赏,皇阿玛允我常常来陪着皇额娘。”
容音听着心里慰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永琏的头。
纯嫔也在旁附和道:“看着二阿哥如此孝顺,娘娘今后可有的福享了。”
永琏过来,纯嫔也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母子二人,先行告退。
永琏腻在容音身边,问道:“皇额娘,昭玥呢?怎么不见人?”
“刚才绣坊送了新衣过来,昭玥小孩子心性,急着要去试呢。”容音笑道,“对了,你的新衣绣坊也一并送来了,本还打算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正好你来了,等会儿穿给额娘看看。”
永琏自然是应下的,身为阿哥,他能陪着额娘的时间不多,但只要是能让额娘觉得高兴的事儿,他自然都会不遗余力。
皇额娘,永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绝不会让您走上历史的老路的。
皇额娘,您这一辈子一定会平安顺遂,因为您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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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满姑娘的第一次露面。本文里稍微修正了一下阿满的岁数,原剧里设定,璎宁姐姐是比璎珞大九岁的,但这么算下来,乾隆六年差不多就要出宫了。所以为了剧情需要,把璎宁的岁数改小了两岁,比璎珞大七岁。璎宁是十五岁入的宫,这么算起来的话,大致就是乾隆元年入宫的。
2、历史上的纯惠皇贵妃是在乾隆二年年底晋的妃位,所以这时候她还是纯嫔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