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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围场阴谋
在八阿哥的别苑,多宁整个人松散下来。除了几个使唤的小丫头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她期待又害怕的突然访客,当然是因为没人知道她在这里的缘故。八阿哥置了许多东西放在别苑,并没有明说是为她置的,但都是些女孩儿的玩意,多宁用起来也不觉得有压力。八阿哥的体贴让她觉得自然舒服,面对他的时候也没有身份地位的紧张和距离感,这些都是其他阿哥身上所没有的气质,也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吧!
八阿哥偶尔会过来,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喝喝茶。有好几次多宁想问问四阿哥怎么样了,知道她离开雍亲王府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要离开就不应该心中还如此牵挂。
数一数在别苑的日子,七个日出日落,多宁却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四阿哥,十四阿哥,在心里念叨重复的只有这两个名字,意义却是完全的不一样。她叹口气扔掉手中的鱼食,回房里拿了一件斗篷,决定出去散散步。
往日里她喜欢沿着别苑四周走一圈,今日偏偏一直向着东边走,暮色越来越浓寒气也愈来愈重,天空像要整个往下压似的倾斜,多宁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她眯起眼努力向远处眺望,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真的是圆明园吗?八阿哥的别苑就在圆明园边上!她远远地站着,期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得腿都麻了才想起,雍亲王府还没搬过来呢!
她颓然地靠在园子墙外,身体无力地滑落。原来思念一个人是如此心痛,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整个世界弥漫着雾般的迷离,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先就感动得热泪盈眶。想到这里,她莫名其妙地哈哈放声大笑,笑累了,发现只有风声在和应自己,黑夜已经整个将她包围。
回到别苑又累又饿,焟烛已经点燃,一桌子的饭菜在等着她。八阿哥坐在桌边,沉默地望向她,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看着她在风中仰天长笑。
这女子让他迷惑。
多宁看到八阿哥已经没力气行礼,她很感谢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的出现至少证明还有人记得她,显得她不是那么的孤单。八阿哥温热的眼光让她的魂魄又回归原位,身体也回暖过来。
“坐下吃点东西。”八阿哥并不问她上哪儿,声音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然而这样的命令却不会令人反感,反而是心甘情愿施施然的接受。
多宁乖乖地吃完米饭,小丫头们换上茶水,八阿哥却吩咐道:“去备了酒来。”
多宁低下头微微苦笑,她感激八阿哥的体贴,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喝上一杯,是她的脸色出卖了她吗?她的憔悴悲伤真的竟如此明显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多宁轻声叹道,谁又知道她的心事呢,今夕是何年?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其中真正的意思!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八阿哥轻轻道,“酒真可谓好东西,一醉便能解千愁。”
多宁轻声笑道:“酒的确是好东西。”她点点头,看着八阿哥问道,“爷可知道,酒和水的区别吗?”不等八阿哥回答,“酒会越喝越暖,水却会越喝越寒。所以啊,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呢,千万不要喝水,喝酒就对了。身体越冷就会越想他,全身暖和了,就可以开始忘记他。”多宁自斟自饮自言自语。
八阿哥心里震荡难挡,也不劝她,只陪着她饮。
多宁没想到能够听自己倾诉心曲的人竟然会是八阿哥,她迷离着双眼向八阿哥举举杯,高声吟道:“酒未到,先成泪。八爷心中可有不想亦难忘的事儿吗?倘若有,满腹心事只当饮酒和泪,醒罢便了无凭据又可重头再来。如此反复必定会成内伤的吧?”
八阿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地笑道:“想亦不可得,不可得自然复再想,反复如此积郁成疾,内伤倒还罢了,恐恨意绵长再想要放开也不可能。”
多宁听着点头道:“爷说的就是这个理儿!与其雁过心伤,倒不如对酒当歌。来!我们可别辜负了今夜如此好的月色良辰!”她向杯中倒满酒,趔趄着走向八阿哥,“喝下这杯酒,且把心事尽抛脑后。”她哈哈笑着吟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远无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里的酒杯“哐啷”一声掉到地上,手扶着八阿哥的肩,头一歪倒在了八阿哥怀里。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八阿哥低声默默念出多宁没有说出的最后两句,拥着不省人事的她,脸上依稀可见犹未风干的泪痕,他很想轻轻抹去,无奈泪可抹心呢?可惜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了。
连续几天,多宁都在傍晚暮色时分散步到圆明园,靠着这座园子的外墙,她的心就会收缩,这是她所能感觉的和四阿哥最接近的地方。
这日还没走到园子边上就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一个黑影策马飞驰直奔园子而来。隔着远远的距离,多宁都能感觉四阿哥气息的沉重,隔着重重的暮色,多宁都能感觉四阿哥目光的温热。她想奔跑投入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又想转身就走走到再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她就是这样矛盾,见不到他拼命地想,见到了又要快快地逃。而事实的结果却是,她的脚像钉子似的钉在地上,既没有跑也没有逃,她一动也动不了。看着他在圆明园大门外伫立,看着他上马飞奔离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很好,她终于再见到他,虽然相见争如不见。
第二天一早,八阿哥进得别苑就看到多宁在园子里蹦蹦跳跳,手里一条绳子甩来甩去。
“这是做什么?”八阿哥奇怪地问。
“跳绳啊,锻炼身体。”多宁决定要打起精神,昨日见到四阿哥后她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先完成使命,其他的事就顺其自然,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一切随缘”吗,所谓的缘分,多宁理解为,即是给心爱的人一个机会。是,机会,她会给彼此一个机会,这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倒了。
“今日进宫额娘给了核桃酥,我赶着拿来给你。”八阿哥扬扬手中的东西。
“打发小子送来就行了,八爷还亲自跑一趟。”多宁接过糕点,看看八阿哥,没有穿着朝服,也不是便服,一身正白旗的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爷赶着要上哪?”
“跟九弟十弟约好了去香山围场打猎,天气愈发冷了,九弟嘴馋想吃野味。”八阿哥意气风发。
“打猎?爷带上我吧!”多宁心血来潮要跟了去,对于户外活动她是比较热心的,况且她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狩猎呢,开开眼界也不错。
八阿哥只得依她,多宁找了衣服换上,终于有机会将头发只梳了个简单的马尾,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标致的可人儿。八阿哥忍不住轻轻拥她入怀,多宁任他拥着。可是虽然只隔着几分的距离,八阿哥却感觉到多宁的落寞横亘在两人之间,即使贴得再紧距离仍然存在无法漠视。
两个人就算拥抱在一起,但是因为心跟心无法碰在一起,彼此还是会感到寂寞吧!
来到围场,九阿哥和十阿哥早已等在那儿,另外还有一个人是多宁见过的——冷月格格。
多宁很想问问十阿哥,现在她住在八阿哥的别苑,是不是也跟八阿哥不清不白呀?不过十阿哥看见她早避得远远的,多宁暗暗偷笑,只得作罢。她可没有听到九阿哥悄悄问:“八哥,她怎么来了?”他们并不知道她住在八阿哥的别苑。
八阿哥不答,只问道:“十四弟怎么没来?”
“德妃娘娘染了风寒,十四阿哥探了病就来。”冷月格格答道,一边不解地望着多宁。
多宁走到她身边主动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见她一脸疑惑,低声道:“看见了吧,我都说了对十四阿哥没兴趣。你放心好了。”
冷月格格做个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喜欢的是八阿哥。多宁干脆就让她误会。
八阿哥牵出马,扶了多宁坐上去,她虽然有点儿心惊胆战,好在也不至于摔下来。八阿哥牵着马儿走了几步,还好,多宁也没有觉得晕。冷月格格早已策马奔了出去。多宁一边扯着缰绳一边对八阿哥道:“爷不用理我,只管自己去就好。”
八阿哥不放心,“要不要下来?”
“不要不要,我保证能跟在后面不摔跤。”
八阿哥听得多宁如此说,一步跨上马背坐到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握住缰绳,微微一笑道:“抓紧了!”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儿“得得得”往前冲了出去。
多宁在惯性之下向后一靠撞到八阿哥胸前,八阿哥的双手紧紧护住两旁,多宁更是不敢多动一下,那个速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狠跑了一段,速度终于稍稍减了,十阿哥正在不远处瞄准一只野兔,眼角余光看见八阿哥和多宁同乘一骑过来,吃惊之下手一偏,一箭射飞到草丛里。心里嘀咕,八哥搞什么鬼,好好儿的跟这小妮子混在一起!
“十阿哥,要加油哦!”多宁朝十阿哥喊了一声。八阿哥“哈哈”笑着提了提缰绳,“小心了!”他一边提醒多宁一边搭起箭追过去。多宁顾不得十阿哥的反应,眼看着八阿哥策马追赶一只麋鹿,她紧张地抓着缰绳屏住呼息。
“呼!”的一箭,麋鹿应声而倒,却不是八阿哥发的箭,九阿哥的声音传了过来,“八哥,你美人在抱,要当心了!”
多宁向九阿哥发声处怒目一眼,回头看八阿哥,八阿哥却笑意盈盈,策马往林子深处跑去。
“那里,那里有一只!”多宁指指不远处,一只麋鹿正悠闲地吃着草儿,听到蹄声撒腿就跑。
八阿哥搭起箭一路追了过去,“嗖!”的一声一箭射出,多宁“哎哟!”一个侧身摔下了马,八阿哥急忙扔了箭下得马来,弯下腰要去扶她,不知何故,多宁却一把扑在他身上大叫道“不要!”,恍忽间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叫了一声“不要!”猝然间八阿哥被压在地上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十阿哥和九阿哥听到声响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步跃下马跑到他们身边。
只听得十阿哥一个劲叫他:“八哥你没事吧?八哥!”
九阿哥冷峻地声音却向着另一人道:“十四弟,忒的不小心!”
八阿哥翻身坐起,一眼看到多宁趴在地上,背心上赫然插着一支箭,十四阿哥和冷月格格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惊得呆了。
八阿哥不声不响抱起多宁就走,边走边吩咐小厮:“赶紧儿备车!即刻着人请了杨御医到别苑来!”
一行人急急跟在马车后面来到八阿哥的别苑,八阿哥将多宁抱入房里,杨御医早已候着,急忙跟了进去。
一阵忙乱过后,杨御医面有难色,多宁的伤正好在背心上,他看着八阿哥,“回八爷,要先将箭拔了才好处理伤口,爷看如何是好?”
八阿哥沉默着不说话,半晌方道:“叫小丫头进来伺候,我们都出去吧。”
“八爷,这箭——”杨御医不好说,箭正中背心,若冒冒然拔出来,弄不好会出人命。
八阿哥站在床边,多宁仍然趴着不省人事,侧脸已如纸金,十阿哥一众人等大气也不敢出,全都看着八阿哥。良久,八阿哥抓住箭尾,一狠心用力便向外拔。多宁“啊!”了一声,伤口处汩汩地冒出血来。
杨御医急急上前止血,小丫头也在一边手忙脚乱递这递那。
几个人掩门出了房,留下杨御医和两个小丫头,十阿哥立马怒气冲冲朝着十四阿哥嚷:“你小子想什么来着,敢朝八哥身上射!”
十四阿哥任凭十阿哥扯着他,低声道:“我见八哥没射中麋鹿,紧赶着补了一箭,没想到——”
“亏得有这小妮子,不然现在躺着的就是八哥了!”十阿哥恨恨地瞪着十四阿哥。
“我也是一时情急——”十四阿哥底气不足地回着。
“你小子情急个屁!一个是八哥一个保不准是你福晋——”十阿哥还要往下说,八阿哥一声大喝:“谁都不许再说话儿!”
十阿哥顿时变了哑巴,九阿哥闷声靠在一边儿,脸色阴晴不定。
冷月格格一直没吭声,站在边上瞅着十四阿哥,听得十四阿哥如此说,她紧咬着唇脸上微微变了色。
不一刻,小丫头开门出来回道:“回八爷,小姐的伤口已包扎好,杨御医请爷进去说话。”
八阿哥匆匆进得房来,杨御医回道:“回八爷,箭射得很深,小姐失血过多恐怕——”
“恐怕什么?”八阿哥沉声问。
“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小姐自己的意志了。这回子千万不能移动,以免碰了伤口恶化。臣开了几副药,能喂多少就喂小姐吃点。明日臣再来换药。”
八阿哥点点头,杨御医刚退出去,迎头碰上一个人,“参见四爷!”杨御医慌忙退到一边。
四阿哥黑着脸进得房来,房里一介人等全都愣住了。八阿哥正坐在床边握着多宁的手,抬头看了四阿哥一眼,轻轻放下多宁的手站起身。
四阿哥红着眼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就要抱起多宁,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他要保护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躺在床上!他咬紧牙根。
“不要四哥!不要动她!”八阿哥挡在床前。
“让开!”四阿哥哑着声音道。
“不要动她,她会死的!”八阿哥的声音哽住了。
“四爷,小姐中箭很深此时不宜移动,请爷三思。”杨御医急急上前躬身劝道。
四阿哥跌坐在床边,喘了口气,用手指着门口大声喝道:“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十阿哥被四阿哥的神色吓着了,扯着八阿哥退了出来。
四阿哥握紧多宁的手,看着她脸无血色嘴唇苍白,心都揪紧了。
他正在上书房和皇阿玛论着国事,路海慌不择路来找他,连皇上也惊动了,听得多宁受了重伤,皇上准了他离开,他马不停蹄赶到八阿哥的别苑,看到的却是八阿哥握着她的手。
自她离开的十个日夜,他夜夜展转不能成眠。找到陈府,没有;灵儿回说在天香楼见过小姐还有三个阿哥。然而他没有从多事的十阿哥那里听到什么,只能再找。北京城都快翻了个遍,圆明园也去了几次,他期望她会去那里,毕竟那是他对她许下承诺的地方,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就在圆明园咫尺之遥。
她就这么狠心不见他吗?不见也罢了,他想好了一切都由着她,只要她好好儿的,只要她高兴。可是她为什么要受伤,还是为的八弟受的伤,伤得还那么重。她是存心的吗?存心要惩罚他,存心要他为她疯掉!
四阿哥眼里盈满泪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休想!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八阿哥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后悔带多宁去围场,后悔与她共乘一骑,后悔去追赶那只麋鹿,后悔让多宁坠马,而他最后悔的,是不该叫十四阿哥射他一箭。
他原本打算让十四射中手臂,好有借口在别苑养伤。九阿哥十阿哥不行,他们一定不肯射他,十四弟最听他的话也是最佳人选,旁人只会误以为十四弟看到多宁所以分了心,不会作他想。他对十四阿哥说:“你射我一箭手臂,皇阿玛肯定就指了陈诜的女儿,保准错不了。”
八阿哥没想到一个善意欺骗却将事情演变得如此复杂。
他打算受伤后就在别苑静养,即使多宁对他不能日久生情,有了别苑这段日子他也满足了,与自己心爱女子共度的时间是日后岁月里最好的良药和回忆。
另外一点,只有八阿哥自己心底最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皇上指了多宁给十四弟是一定的,那么四阿哥呢?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四哥是政敌,也没有错,废太子复立之前,他的确是有野心,然而这份野心却随着皇阿玛的斥责怀疑消退了。他和十四阿哥好也是外人看得见的,但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皇阿玛心中的储君不会是十四弟。十四弟虽然一直受到皇阿玛的偏爱,可是在大阿哥咒魇太子谋夺储位自己受牵连时,十四弟为自己讲情,皇阿玛竟抽出佩刀欲诛十四弟,若皇阿玛看重十四弟为储君人选,又如何会容不得他说一句半句冒犯的重话儿?
因而如若储位不是太子,惟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四哥了。八阿哥心里想得真真切切。皇阿玛曾称赞四哥:“性量过人深知大义而毫无瑕疵。诸王阿哥俱当以四阿哥为先,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为忌,无才者以为靠。”这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四阿哥自小喜怒不定,八阿哥有心相惜却无力解开四阿哥的心结。
四阿哥虽是德妃娘娘所生,自小却由皇贵妃佟佳氏所养,虽然皇贵妃视四哥如己出,殷勤备至,关爱有加,四哥也因此受到皇阿玛的特别关注,位份都特别尊荣。可是也因此与自己的亲额娘德妃不甚亲近,十四弟出生后得到德妃和皇阿玛的特别偏爱,四阿哥心理上更是竖起一道墙,谁也接近不了。八阿哥自己的亲额娘良妃在宫中并无受到皇阿玛的特别宠爱 ,因而良妃的心思尽皆放在八阿哥身上。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是亲额娘毕竟还是不一样的。自小八阿哥就享受着额娘的嘘寒问暖和疼爱,而四阿哥总是冷眼瞧着这一切。八阿哥最记得的是,有一回额娘喂他吃核桃酥,四阿哥碰巧经过,额娘招手叫四阿哥一块儿来吃,四阿哥冷冷地瞅了半天转身就跑。那个孤独寂寥的身影,八阿哥长成后又在自己额娘身上看到。因而四阿哥在八阿哥的心里有着特殊的意义。到后来四阿哥的坚忍沉稳冷峻威严,八阿哥都归于四阿哥自小的独立。
所以自己若受了这一箭,不仅顺了皇阿玛的意指了多宁给十四,四哥也会无可奈何打消念头,不再引起朝野猜测,可谓一举数得。
只是八阿哥万万没料到十四阿哥射中的不是他而是多宁,更料不到十四阿哥这一箭竟射得如此精准,力道如此狠劲乃至足以致命!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十四弟,处处透着让他不解的气息,十阿哥说瞧见十四弟躺在养心殿门外,他心下已觉不妥,然而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今事情不但没有他所期望的一举数得,反而愈变愈糟。
八阿哥徘徊在门外,眼瞅着四阿哥日夜守护在多宁床侧,四哥的做法太令人担忧。八阿哥叹口气,世事往往出人意表,自己亦无力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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