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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校园八
秦墨坐在车里，静静地听着一个少年认真的对一个少女说着对他的喜欢。
他知道这个奇怪的少年。
但今天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和在资料上看到的感觉全然不同。
之前有人匿名给他发送了一份资料，资料上是一桩十几年前狸猫换太子的旧案，谢家千娇百宠的千金居然是颗鱼目，而珍珠另有其人。
秦墨在看到资料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谢家真正的公主，名为安然的小姑娘。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秦墨一边在心中计量着如何从这场闹剧中获利，一边考虑着给他送来这消息的人目的何在。
等了许久不见幕后之人再有行动，秦墨逐渐将注意力转向了事件的主角——安然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被特招进了那个他曾少年志满意气风发的所在，他的母校南麓苑。这足以说明对方的优秀，也让秦墨对小姑娘被谢家接纳有了一定的把握。
随后，他看到了和小姑娘关系亲密，同样考进了南麓苑的少年，还有……发生在少年身上的风波。
与他有关。
也许是手下之人的恶趣味，少年的一言一行都被详实而生动的记录下来，以纸质文件呈递在他面前。
秦墨第一次看少年冒大不讳在众多人面前说非他不可，有些失笑，更多的是不在意。
喜欢这种情感本就复杂。哪里会有人喜欢上一个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人呢？更何况少年毕竟年少。
秦墨只将白檀的作为一眼带过，目光很快放在了白檀与安然的亲密关系上。
安然当年被人调换的事情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只差一份血缘认定书就可以将安然才是谢家千金的事情捅到谢家老爷子面前。
谢家方面容易解决，安然小姑娘的头发血液什么的还是得费一番心思。
白檀的存在正好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安然与白檀关系极好，白檀的心脏不久前发现了问题，在秦墨手底下的医疗机构预约检查，白檀已经没有亲属，到时陪着白檀一起的自然会是安然。
两人只要到了地方，安排里面的工作人员说动小姑娘做个免费体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秦墨把计划好的事情交代下去后，就将这些琐碎放在了一边。
直到今天，意外遇见了这两个他只在资料里见到过的少年少女。
看到白檀的第一眼，秦墨心底某一处好像突然坍塌了一角，空落落的。
隔着暗色的车窗玻璃，白檀的模样和资料上的照片重合，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一种荒谬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个少年他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熟悉。
而亲耳听见白檀嗓音清亮坚定的说喜欢他，秦墨竟然有种想要马上出现在少年面前，把对方紧紧地揽入怀中的冲动。
失控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秦墨本能的选择远离。
吩咐司机马上离开，也不管是否会惊动坐在一旁休息的少年少女。
身后车辆突然开启的响动，也确实让白檀和安然吃了一惊。没料到身后的车子里还有人存在，再略一回想起刚刚他们音量不低的对话，肯定被对方听了去，顿时都有些不自在。
对视一眼，也不好意思再留在原地，起身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走了几步，白檀心下异样，回过头又看了一眼。
分出注意力在脑海中用系统查了一下刚刚那辆车的主人，很快便有了结果。
“居然是秦墨。”
白檀感叹了一声。
“这就有点尴尬了，告白的时候，当事人听了全场，这也太巧了。”
【嘻嘻，突然非常期待你们见面的时刻啊！】
“十四你别这样，这种语气……特别像个变态呢。”
【嘻嘻嘻嘻。】
“……”
“秦墨听见就听见吧！只是，他听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知道’他听见了啊！”
白檀将重音放在了‘不知道’三个字上。
【……】
到了地方，果然如白檀所想，安然也在接待人的热情建议下，和白檀一起做了几项免费的常规检查。
见秦墨如他计划的一般有了动作，白檀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决定以后多给对方送点礼。
假期很快过去，白檀和安然一起返回了学校。
只是这次开学后，安然渐渐没那么多精力跟在白檀身边了。
安然似乎有了什么心事，有时抽空来看白檀也是常常心不在焉，好像对于什么问题实在拿不定注意，神思飘忽。
连续几天，连闻人朝都产生了一丝疑问，还找白檀八卦了一番。
白檀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可女主谁也不肯透露，白檀自然要装作不知道。
闻人朝也不简单，很快将安然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听闻安然有很大可能是谢家千金，再想到安然不愿面对的状态，闻人朝心思百转，思考了很久，让白檀约来了安然。
闻人朝很严肃的将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个透彻，然后劝安然早做决定。
安然的身世已经确定，那么必然面临两个选择：一、回到谢家；二、保持原样。
“看似是两个选择，但严格说来，其实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闻人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安然，你没得选，只能回谢家。”
白檀看着言语间目的性很强的闻人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沉默的坐在安然身边陪伴着她。
“其一，时隔这么多年，你被调换的事情突然被揭穿，一定是有人想从中获得什么，他一定不会让这件事轻易平息。”
“其二，一旦这件事公开，当初针对谢家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动不了谢家说不定就要拿你和你身边的人开刀。”
“其三，谢家就算一时无法接受，也定然会将你先接回去。而一旦你回到谢家，那个占了你十几年位子的就会变得处境微妙，她必定会明里暗里对你出手，让谢家人对你彻底失望。”
“所以安然，你如今只有回到谢家一条路可走。你不仅要回到谢家，还得光明正大的回，能抓住的优势一个也不能丢。哪怕用心计耍手段，不然你不仅保不住自己，连身边人也会遭殃，大家族不比你想象的简单。”
安然安静地听完，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闻人学长说的这些，将我真实身份告诉我的人早已经告知我了。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面对，总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闻人朝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将自己的打算和安然粗略的作了说明。
“我可以在回归谢家的事情上给你最大程度的帮助，不过同样也需要你答应一件事。希望你在拿回谢家公主的身份后能够促成谢家和闻人家的合作。”
“更准确说——联姻。虽然认识不久，但我想我们之间还算相处的不错不是吗？”
“——不行！”
安然还没有反应，白檀先站起身来强烈反对。
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闻人朝，白檀脸上写满了不认同。
“婚姻这种事怎么可以拿来交易，然然那么好那么优秀，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宠她爱她的人，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所以……”
白檀说到后面，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因为闻人朝的神色是那么平静，丝毫没有为白檀的反对而产生过一丝动摇。
反倒让言辞激烈神色抗拒的白檀，显得有些弱势。
“安然，你怎么想？”
闻人朝没有和白檀正面冲突，只是盯着从刚才起就低头不语的安然，郑重的称呼了她的名字。
“联姻么？”
意味不明的呢喃，缓慢且低沉。一瞬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飞快地从安然身上浮现，又迅速消失。
安然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像是丢掉了什么心里枷锁似的，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脊背。
然后微笑着拉了拉白檀的衣角，示意白檀坐下。
“联姻是个好选择。”
安然这样的抉择，以白檀的身份和立场，自然不可能附和。
于是放柔了声音劝她：“还没到那一步，如果你真的不想回谢家，我们可以和伯父伯母说清楚，然后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不需要做这样的牺牲。”
看着白檀眼底的爱护和关切，安然突然红了眼眶。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吗？之和哥”
“好，我陪你一起。”白檀承诺。
“你愿意放弃这个靠近秦墨的机会？”
“我愿意。”
“那之和哥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这个不行。”
“然然，你会遇见更好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听见白檀最后的回答，安然原本动摇的心再次坚定起来。
秦墨！全都是这个人。
这个人先抢走了她喜欢的人，又不给她任何选择的打乱她的人生，她不甘心就这样逃走。
她要留下来，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至少不能让之和哥继续喜欢这个人。
安然很快恢复平静，突然嘲讽地笑了笑。
“之和哥，你知道那个查出我身世，要将我送回谢家的人究竟是谁么？”
安然十指交叉搅动，停了片刻，然后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吐露出有些伤人的真相。
“——是秦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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