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子系列

　　七、
　　“阿里是下一届的学生会长了！”
　　车里顿时一片欢呼声。
　　“这回该你请客的呀。”皮克一脸贱笑。阿里给了他肩膀一拳。还有一周毕业，普约尔带着自己的顾问组去纽约看了场音乐剧，又去旁边的餐厅吃了顿饭，回来的路上皮克坐在前面，阿里和阿什琳躺在后座。看在他们要毕业的份上，普约尔破例让特尔施特根坐了拉基蒂奇开的车（作者注1），省的他俩还要和学妹们挤一起。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算近，还没过半阿里和阿什琳就在后座睡着了。皮克转头看看她们，再看看普约尔，然后探头轻轻吻了后者的脸颊一下。普约尔微微一僵，但是没说什么。
　　“普伊谢谢你。【汉密尔顿】我想看了很久了。”
　　“不用谢。很久以前就想带你们去看。”
　　“…真的谢谢你。”
　　“不用，就是个音乐剧和一顿饭的事儿。”
　　“不是…”
　　“…到了巴塞罗那好好照顾自己，别喝酒，不能熬夜，好好学习。”还有快点忘了我。
　　“好。”
　　“…毕业典礼之后，我送你去机场。”
　　“…谢谢。”
　　一路无话。皮克把头靠在普约尔肩上，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时光飞逝，毕业典礼当天，皮克把行李收拾好，然后放进了普约尔车的后备箱。毕业生们排好队，新一任的学生会长阿里举着校旗，走过列队欢迎的老师。毕业生们都扑过去和四年的恩师告别，特尔施特根、拉基蒂奇和其他男足一线队的队员围成一圈，把普约尔抛了起来，再接下来，重复了四五遍才大笑着散开。过了一会儿毕业生们都告别完了，进了礼堂准备领毕业证书，普约尔才看到站在宿舍楼旁边的皮克。
　　“可惜我不是毕业生，不然我一定喊一句\'Visca Catalunya\'，你肯定在等着这一句。”
　　“你从来没说过加泰语，我还以为你不会。”
　　“我当然会。我还有一件加泰旗的西装，你看过的。”
　　“嗯，对。我挺喜欢那件。”
　　“普伊…我应该再留一年的。”
　　“…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学校。”
　　“不，不，不用了。我不想，我不想留在这。一年足够了。”
　　“…杰拉德…”
　　“走吧去看他们发毕业证书。”
　　转换话题是他新学会的技巧。
　　时间是公平的，一分一秒不快不慢，即使是毕业典礼这么重要的事，也没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五点不到，普约尔惦记着皮克的飞机，叫上了拉基蒂奇和特尔施特根启程了。后两人是去欧洲旅游，正巧和皮克一趟航班回西班牙。去纽约坐飞机的路上普约尔还是来了自己的车，这样车里只有他和皮克。
　　“你这个暑假准备干点什么？”
　　“在巴塞罗那的博物馆和画展转转。我听说有个挺有名的，叫布斯克茨的，要办画展。”
　　“前几年他也在马德里办过。我挺喜欢他用字母拼出的人像的。”
　　“也许我也应该回去一趟。”
　　“对啊普伊，你来我学校，就在市中心。”
　　普约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学校”不是“咱们学校”。闲聊从此开始从随意走向了尴尬，直到谁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皮克试探性地靠在了他肩上，看见普约尔没反应，才放心大胆的动了动，慢慢睡着了。两个小时飞逝即过，普约尔陪着皮克换了机票，拉基蒂奇和特尔施特根和他拥抱道别，然后进了安检。他们想去候机室吃饭，享受一下二人时刻，再加上两个人买的是经济舱，皮克的是商务舱，就没什么必要等着皮克。
　　普约尔看着皮克把行李托运，然后和自己拥抱道别。他再次嘱咐了皮克要好好学习，注意身体，然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泛红，普约尔心里一酸，扭头往回看，皮克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这下他迈不动脚步了，就也站在门边看着皮克。半晌，皮克突然冲过来拉着他的袖子。
　　“普伊，我们…去吃个晚饭吧。”
　　“好。”
　　真是不舍得就这么分开。如果自己刚才一狠心走了，会不会比现在轻松？
　　胡思乱想间皮克已经拉着他进了旁边的星巴克。美国的机场都是这样，安检之前没什么好吃的，候机室里面才丰盛一些。但是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是喝个白开水普约尔也愿意留下。依旧无言，皮克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轻轻用指肚摩擦他的手背。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皮克看着普约尔，心里期盼他不要再说自己会忘了的话。他该知道我的意思了。
　　“…好吧，我等你。”
　　皮克笑了。那就好。
　　“你要是有了男朋友怎么办？”
　　“我还担心你有呢。”
　　普约尔也逗了他一句。他看着皮克，皮克也看着他，然后都笑了出来。
　　“好了，该走了。别误了飞机。”
　　皮克吃完最后一点三明治，擦了擦嘴，然后站起来结账。普约尔抱了他，然后吻了他的脸颊。把皮克送进安检通道，看着他跟着人流一点一点走进去，皮克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Segur viatges。”普约尔隔着人群喊了一句。\"Sempre。”皮克隔着安检员喊了回来，然后消失在了普约尔的视线外。

　　“杰拉德和你在一起呢吗？”
　　“没有啊。我看着他进的安检。”
　　“我和马克在候机室没看到他，发短信也不回。我们以为他在VIP候机室，就没管他。下飞机了拿行李也没有他。”
　　“啊？！我给他打电话去。”
　　普约尔吓得脸都白了。忙乱的拿手机拨号，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存了皮克的电话。不过随时随地能背出皮克手机号也是很说明问题的。手心里的汗糊了一屏幕，三声电话铃响过，普约尔脑子里已经满是绑架、抢劫和其他恐怖的事。
　　“普伊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皮克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普约尔开心的快蹦起来了。
　　“你在哪儿？伊万说没看到你。”
　　“我回家了。”
　　“你已经在巴塞罗那了？谢天谢地。”
　　“没有。我在美国的家里。我不想走了，就让我爸改签了飞机，这样我就可以和你看场球。阿什琳和阿里不是被U20美国国家队征召了嘛，她们给了我两张票。”
　　“皮克！你快别胡闹了！伊万和马克一直在找你！”
　　“普伊你别生气。我就是不想离开你嘛…”
　　“…唉，我告诉伊万去。你别再吓唬我们了。”
　　“那足球的事儿我就当你同意了。七月底的。”
　　“…唉，服了你了。好吧，不过你的行李呢？”
　　“到西班牙了，我爸帮我拿了。”
　　这之后的两个月，皮克和普约尔就开始了日常闲聊。直到七月底，普约尔收到了阿什琳的短信，问他要不要去看球赛。他立刻想起了和皮克的约定，然后就知道这又是皮克的一个玩笑。球赛美国赢得很漂亮，3-0大胜，阿什琳神扑，阿里进了一个头球。阿里啊，我就说你很有我皮神锋的风范。赛后皮克贱兮兮地给阿里发短信，被阿里绕过人群在体育场背面截住了，狠狠弹了他额头一下。
　　比赛结束之后皮克就坐飞机回了西班牙。这回是真走了，而且没什么遗憾。
　　“就这样吧普伊，两年之后我就来找你。”
　　“两年之后。”
　　两年之后。普约尔叹了口气，暑假还有一个月，再开学再也不会有人找他要刮胡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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