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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种独特的眸色让他模糊想起一个人。
他坐回自己席位，却又隐隐想不起来。剑歌不耐烦这种场合早离开了，那头菜鸟又不知道跑哪去。当然，一岁坚信自己不是关心那头菜鸟安危，他只是关心暂时借出去的宝贝们而已。试问又有哪个对银子天生有特殊好感的人能忍受爱逾性命的小可爱从口袋里飞掉？若不是可爱的银子们会带着更多儿女回到他身边来，他是宁死也不会借出一分一毫的。
拍卖会终于到了尾声，节日盛宴的繁华慢慢归于沉寂。
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离开。
直到坐到周围的人都散了，一岁才站起身，平静地抿了下性感的唇：“算了，下次再连本带息一起榨回来！”
小兽正歪着脑袋打量一把扔在桌上的古剑。剑鞘上有一些古朴凝厚的花纹，盘旋成饕餮狰狞的模样，它谨慎地地凑近，爪子飞快地碰一下，立即退开，圆圆的金瞳一错不错地看着，半天发现没有动静。确认没有危险，它似乎放下心来，呼噜一声一下子扑过去。“呛！”剑身落地出鞘半尺，光华突然绽放，森寒迫人。
小兽一惊立即跳了开去，一时间也不敢再靠近，只坐得远远地观察着。
“原来你躲在这！”上官不醉一把抱起它，已经找了大半夜。正准备离开。
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他警觉地回望，床塌上居然有人，头皮不由一麻，本来还以为是空置的房间。
那人单手支着头，身体半在暗处看不清长相。皎然的月华斜进来，笼在宽袍广袖上，凝重仿佛连光线也会被吞噬的色调，大幅繁复的夔纹螭纹回首飞腾，束缚其间凌厉得近似于上古图腾。看得久了会叫人窒息目眩。
那姿势甚至说得上惫懒，但有一种藐视天下的尊贵，黑暗一般缓慢而厚重地渗透出来。
上官不醉心里打了个突，危险的感觉冒出来。手不小心碰倒了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瓶，他微惊，丢下小兽想也不想扑上去，身体俐落无声扑倒卧地，居然在瓷器碎裂前接住了。警觉地四处望一眼，小心地放回原处。
抬头望去，睡着的人似乎没有惊醒。他用眼神招呼小兽，放轻步伐想悄悄离开。
没有风的情况下，门自己关了。
慢慢地，他转过头，硬着头皮朗笑两声：“在下并非有意打搅，如有唐突，还请包涵。”
那人漠然地睁开眼。
周遭的黑暗仿佛一瞬间得到了生命，在夜色中突然厚重起来。
笑容突然有些撑不住，这种无形的强势锁定，只怕谁也笑不出来。
上官不醉深吸一口气。此地不宜久留！
“在下这就离开，阁下请继续……”彬彬有礼地微笑着，马上向门口移去，下一瞬，手腕被紧紧箍住。一股大力遽然传来，上官不醉身不由己往后撞去，栽入那块他一点不想靠近的阴影里。
后背先磕上了坚硬的桌角，痛彻骨头。他屏住呼吸，那人不知道何时欺近，单手钳制住他的两只手反锁在身后带近自己，上官不醉感觉脸上面具的重量一轻，眼角就瞄到就看到一片飞尘流散在空气里。
下颌被重重捏住，银灰色的眸子锐利地落下。
完全被压制的感觉——
上官不醉身体僵了僵，勉强与那双狭长深晦的丹凤眼对视。那眼睛的颜色当真诡异，只是一眼，就让人感觉有阵诡谲的冷风从背后急窜上来。他估量着无论这人往哪一站，恐怕所有长脚的东西都会拔腿就逃。
“你……”比常人慵懒磁性的音色，仿佛绷紧了突然散开丝帛，缓缓从耳边滑过去，带着一点点痒，迂缓低沉。
记忆里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原来是鬼兄……”心里有点冒凉气，然而上官不醉脸上是笑容可掬的，他平心静气地试图与他谈判。“在下向来言而有信，只是现在还不到初一十五，时候一到自当沐浴更衣焚香祷告。”
定定看着，狭长锐利的凤眼眯起，隐隐间有寒色堆积。
“鬼兄可还有什么遗愿未了？”他只好再开口，问得也诚恳。
禁锢的力量慢慢收紧，温热的气息像蝴蝶翕合的翅膀一样扑在脸上。上官不醉一时有些迟疑，他虽不通鬼神之事，但也隐约听说鬼魅应该是阴冷的。
“很好……”冷漠的唇勾起一抹冷讽的笑，裂帛声起。
基于礼尚往来的古训，上官不醉迅速衡量了一下形势。确定两边实力相差的确悬殊抵抗也是徒劳，他惋惜地看了才上身半天的衣袍合作地放弃挣扎。衣服转眼变成布条落了一地。
门突然被推开。
“主上！呃——”破门而入的影封猛地煞住脚步，手上一盏八角宫灯啪地落地。上官不醉清楚地看到几步之遥那张漂亮的娃娃脸上一片呆滞之色。
“嗯？”眼皮也没有撩一下。
慢条斯理地抛下最后一幅布料，索链无声地铐住足踝，当啷一声，直接锁在雕龙镂鹤的床柱上。
影封针扎似的一颤，“没、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边说，一边往外退，失手掉落的纸灯笼被碰得晃了两晃，突然猛烈地燃烧起来，窜动的火苗映得那惨白的表情越发如丧考妣，他好像撞上了不该撞的事，啊啊啊啊为什么倒霉的都是他！！！
相比之下似乎是上官不醉冷静些，他伸展了下还能活动的四肢，出人意料的，上官不醉身体的线条是文人中少见的流畅漂亮，紧绷修长，有种柔韧的力度，不是少年的纤细单薄，那是一种纯男性漫不经心又略带侵略气息的美，仿佛暂时收敛了锐气的兽类，有雍容不迫的气度。
只是他现在被懒洋洋地扑倒在地上。
上官不醉努力向门口伸出手，把希望寄托在来人身上。
奈何门边的人根本不敢看他。
“主上继续忙——” 影封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几乎是逃命一样窜出门槛，连那烧得只剩下骨架的灯笼也不顾捡了。身后有小小的求救声，他犹豫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救——”那声音突然小下去。他手抖了下，随即镇定地带上门。
上官不醉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他面前慢慢关上，手犹僵在半空中。
寂静中，他听到酒浆倾入杯盏的声音。
他慢慢回过头。
月下那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过杯沿，懒洋洋地轻晃，狭长深邃的凤眼漫不经心半垂着，光华琉璃，逆光中那眸色深浅莫测难以辨认。上官不醉只感觉像一头黑豹卧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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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了老妈端来的所谓的好茶，眼睛直接睁到天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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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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