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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聂承笑劝解的话语顿时停住,化作一口血堵在胸膛,令他难受不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文弱纤瘦的人尽然是土匪头子。
“盛泽宝贝,你隐藏的可真深。”聂承笑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努力坐起身子,“当土匪是没有前途的,早日归顺朝廷......”
“土匪没有前途,举人就有吗?”庄盛泽笑着打断他的话,淡漠的眸子浮现一抹怒气。
聂承笑捕捉到话里的杀意,下意识的一抖,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以你的才华,中个举人轻而易举。”
“这个自然。”庄盛泽站累了,坐到床边一把掐住聂承笑的脖子,“你可知道你的举人是如何来的?”
轻飘飘的声音如同一道闷雷击中聂承笑的心脏,他不由的瞪大眼睛。
当时考试的情景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后来意外中举。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抢了我的前途,你爹害我终身不得科举,如今还想拿我的命升官发财,他想的可真好。”庄盛泽收紧手里的力度,淡漠的脸上带着恨意,“你们父子这回一个也跑不了。”
聂承笑想要解释,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脸色由通红转为惨白,进的气越来越少。
“今日暂且放过你。”庄盛泽松手,看着聂承笑脖子上的手印,眼神更加深沉。
聂承笑被那股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不敢去直视庄盛泽的神色。
刚下庄盛泽的那份杀意是真的,特别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强大到令他不敢动弹,完全反抗不了。
“盛泽......庄公子,回头......”聂承笑休息好了,继续不怕死的劝解。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人一掌劈的没了声音。
庄盛泽收回手,眼中带着不解,“聂家的小子,果真脑子有问题。”
这话六六六是绝对同意的。
在被它家老大多次欺骗、威胁、打伤的情况下,还能圣母一样的劝它家老大回头是岸,除了脑子有病它想不出其他合理解释。
“老大,还劝他吗?”
“你劝得了?”庄盛泽轻笑,直把六六六笑得心肝发颤,不住摇头。
这一夜,天色似乎亮得要早很多。聂承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各种敲锣打鼓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耳朵。
“王久......”叫出口才发觉现在不在衙门,聂承笑赶紧翻身坐起。
大门被人用力一脚踢开,冲进来三个凶神恶煞的土匪,二话不说直接把聂承笑绑的严严实实。
“你们想......”聂承笑震惊的开口,嘴里立刻被人塞了一个布团。
那群人也不理他,拿一个担子把他挑到寨口。
聂承笑被人像抬牲口一般,颠簸的头昏脑胀,胃里一阵泛酸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到了一个地点,三人又把他塞进一顶轿子里,其中一人跟着进轿负责看管。
聂承笑这会想逃也逃不了,还是试图左右扭动挣脱绳子。
那人见此情景,不耐烦的拿刀抵在聂承笑脖子上,“老大交代要带活的聂公子,可没说不准弄残。你要是再不老实,可别怪我这把刀不长眼。”
感到脖子上的凉意,聂承笑识时务的不再折腾。
轿子前进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聂承笑昏头转向地感到轿子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人。
果然马蹄声越来越近,到了轿子跟前几人都跪下,就连原本在轿中的人也出去了。
“大当家的,聂家小子就在里面。”
“把人交给我,你们去西面看守,防止他们从山路上来。”庄盛泽吩咐道。
其中一人进轿把聂承笑拖出来放到地上,也没有注意分寸,直接让聂承笑脸部着地。
原本还算干净俊朗的脸庞沾满灰尘,聂承笑只能自己挣扎着翻身,才把脸朝天,突然一阵大雨从空中洒下来。
“啊......”聂承笑躲闪不及,被淋了个彻彻底底。睁开眼看过去,立刻瞥到庄盛泽手里的水壶。
“聂公子,清醒了吗?”庄盛泽扬起马鞭,轻轻一卷就把聂承笑带上马。
聂承笑原本就昏的脑袋,被马颠的更加不清醒,整个人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先前以为坐轿子才叫难受,现在上了马背才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
庄盛泽看到他五官扭曲,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夹紧马肚跑得更快。
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差点把聂承笑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
没给他恢复的时间,庄盛泽就只手提着他腰间的绳子,如同拎货物一般把他带到一个凉亭。
“若是到了午时三刻,令尊还不出现,聂公子可别怪庄某狠心。”庄盛泽抽出腰间长剑,随意一扔就径直插入聂承笑靠着的柱子里。
原本还想偷偷解绳子的聂承笑立马不动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
午时三刻的日头晒的人双眼发黑,聂承笑模模糊糊似乎看见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把亭子围了起来。
他想睁大眼睛看清楚,眼皮却不听使唤的往下沉。突然头上一凉,浑身一个激灵,脑子也清醒了。
“聂公子,醒了?”庄盛泽把水壶一扔,笑着抽出长剑直抵聂承笑脖子。
外面的官兵看到他这个动作纷纷面色一凛,也拔出腰间的刀。
双方形成对峙的局面,聂承笑夹在中间,费力的透过人群看到一抹富态的身形,连忙用力大喊,“爹!”
他这个动作使得脖子往前伸,把原本干净的长剑染上了一抹红色。
庄盛泽眉心一皱,手里的剑握地更紧,“聂县令,不是说好单独见面吗?怎么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
“庄大当家相邀,本官一人怕招待不周。”聂县令站在人群中间,眼底盛满笑意,似乎没有看到长剑上面的血。
庄盛泽听了这话,轻挑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带着明显的讥诮,“聂县令,看来你是不想退兵了?”
“除暴安良,为朝廷效命是本官的职责,没有什么事情比剿灭土匪重要。”
“你儿子的命也抵不上?”
“能为国捐躯也是我聂家的荣耀。”
聂承笑听着两人一言一语的来往,算是明白了聂县令的意图。
若这是真实世界,他肯定会深受打击难过绝望。不过现在只是一个游戏,除了有点伤心不想说话,其它还好。
庄盛泽回头瞥了一眼,那张英俊的脸上不知是他刚才泼的水还是眼泪正在缓缓下/流。
没有看到绝望的表情,庄盛泽有些失望。收回眼神,继续与聂县令周旋,“为了往上升迁,连亲儿子的性命也不要。”
直白的一句话把聂县令堵的脸色发青。他刚才扯了一番家国大义的说辞,本质上还是掩盖不了他不顾儿子死活的真相。
这会被庄盛泽明面挑出,动摇人心,聂县令再也忍耐不住,恼羞成怒的下命令,“抓住匪首,无论死活,重重有赏。若有差池,依罪论斩。”
若只是奖赏,还不足以让那些官兵不顾县令公子的性命。但是有了罚,他们也顾不得许多,纷纷一拥而上。
四面八方涌进二十多人,庄盛泽脸上没有半点慌乱,依旧一人一剑立在原地。
看他这么镇定,聂承笑知道这个人也是有备而来。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静默的看着庄盛泽飘逸的剑法夺去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鲜红的颜色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到令人恐怖的弧度,耳边充斥着疯狂的嘶吼声。
红色的雨淋在脸上,衬的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聂承笑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带着温度的液体染红他的外衣。
二十多个人,都是衙里武功较好的一批人,在庄盛泽面前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撑到,这个结局显然不是聂县令想要的。
面对满地尸体,聂县令面如土色,抖着身子跌坐在地上。回过神来想要逃跑,一把长剑突然破空而来拦住他的去路。
“聂县令,今日您和聂公子只能活一人。”庄盛泽双手负于身后,神情淡漠,“给您一盏茶的功夫做决定。”
恭敬客气的口气听得聂县令抖的更厉害,双手颤抖的握住剑柄,试了好几次才将长剑拔出。
平时不急不缓的步伐在这一刻变得颤颤巍巍,连一个老人也不如,最终他还是走到了聂承笑面前。
“儿阿,别怨爹......”
聂承笑机械的抬头,无神的双眼映出聂县令脸上的害怕和惊恐,唯独没有对他的父子之情。
“爹......”聂承笑睁大眼睛,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意思。
没等他想出结果,一柄长剑穿心而过。
他们父子的心,此刻被一把冷漠的兵器连在一起。
聂县令倒在聂承笑身旁,脸上还留着下手时的狠厉。
“被最亲的人一再抛弃、背叛,这滋味如何?”庄盛泽轻轻抽出长剑,带出鲜血四溢。而他还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恍若谪仙。
“盛泽.........”聂承笑用力伸出手指,想要抓住那抹白色。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力放下。
一剑穿心的滋味,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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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受冷血无情渣
从攻的角度看 他的一腔真心得不到回报反倒被人一再利用
从受的角度看 妥妥的就是有颜有实力的复仇爽路
所以……别骂受……他也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