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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帝·一登基为皇
“据悉,因今日连绵阴雨,造成天涣山大面积的山体滑坡,让考古专家于天涣山深处发现了疑似贤轩帝的古墓葬群……”新闻里,主持人一脸严肃的说着新闻,然而之后主持人在说什么,电视前的人却是再没有注意听。
“贤轩帝啊……呵。”那人轻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铺,红木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盒子。
明明店里有着现代电器,可那人却没有开灯,而是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那人是个二十一二的女子,穿着闲散的休闲服,本应与这古朴的小店分外违和,但那眉间的古韵,和她一举一动的风采,让人恍然,不知今夕是何年,恍若梦回千年,见证了那个神奇瑰丽的世界。
“阿凌……不知道你后悔了吗……”浅浅的声音像江南连绵的细雨,温柔又清寒。
贤珉二十一年。
“弟子魏珉,求问帝师,我江朝,当真无人得继吗?”年近半百得老人,颤巍巍的向安坐于云水轩窗边的人行礼,明明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却在那一身青衣面前,卑微如尘。
“即是,也非。”青衣轻叹一声,放下白玉杯,杯子放在小桌上发出一声轻磕声。”
一双浅青色的眼睛将视线从窗外的池塘里收回,移至那天下最尊贵之人的方向。
缓缓起身,衣料磨索,他向外走去,途经那叩首之人,未曾停留,径自离去。
九五之尊,重重叩首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多谢帝师。”
江南,清烟镇,集市。
“娘!快来快来!那边有糖人!”少女清亮温润的声音在嘈嘈杂杂的集市里轻轻响起,随后转瞬即逝。
少女身后的妇人无奈笑了笑,快步走上去,去看那让少女咋咋呼呼的糖人。
少女生的有些瘦弱,穿着洗的干净的碎花短衬,看着就是个手脚利落的。偏偏身上还没有什么粗鄙的行为,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明媚如阳。
少女的母亲,穿着简洁的长裙,臂间挎着一个篮子,篮里放着些针线伙计。妇人行动中温婉贤淑,缓缓而行。
母女二人皆是众人关注重点。
不少小伙看到活泼开朗的少女,都红了脸,偷偷摸摸的看着少女。
“源儿,莫要如此跳脱。”妇人训了那少女几句,见少女吐了吐舌头,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有些失笑,随后见那少女转身依旧蹦蹦跳跳,半点没有听进去,无奈叹气,宠溺的注视着少女,跟上,不在说什么。
“娘,我去桃园找百灵玩了。”少女穿过人群,去找妇人报备。
“去吧去吧,记得不要扰了夫子的清净。”妇人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成衣店的老板娘,空下的手轻轻敲了少女一下。
阳光依旧明媚,集市里人来人往,喧嚣非常。
这对母女未曾想到,这一别,此后聚少离多。
桃园是一处栽满了桃树和李树的大园子。
平日里有能力的人家会将家里的孩子送来桃园识字读书。
百灵是阿源母亲干活的主家小姐。和阿源的关系很好。
平日里若是有休息,阿源就会去找百灵玩。
桃园静悄悄的。
只可惜满心欢喜的阿源没有察觉到。
刚过转角,遥望不远处。阿源茫然了,往日坐满了学子的学堂空荡荡的,总是子曰的夫子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坐在窗边,自己一个人下着围棋。
那人的背十分挺拔,起手落子间,是说不尽的风雅。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单薄的少女向那人走去。
直到坐到了那人对面,执起白子同他对弈,阿源都是恍惚的。
很久之后,她有时候会想,她那时为何要回答,为何要执起白子,为何要上前。
到底是为何呢?
大概是那个人,一个人的身影,太过孤寂了吧。
她想陪陪他,只可惜,到最后,那个人还是一个人走了,不仅走了,还把她推开,扔下了。
“你叫什么?”
“阿源。”
“为何无姓?”
“娘在等一负心人。”
“自今日起,你叫魏源可好?”
“好。”
“至于表字……便待你及笄,不,冠礼之后再取吧。”
“冠礼?好。”
“随我离开可好?”
“……好”
随着少女轻若蚊蝇的声音落下,少女,或者说是魏源的头已经慢慢磕在了棋盘上,已然睡去。
“我姓沈,名凌,字离殇。”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魏源的发端,沈凌不紧不慢的说着。
“乃,江朝帝师。”
贤珉二十五年,帝亡;继位贤轩一年。
“他撑了四年年,到底是撑不住了。”贤珉帝下葬之日,沈凌站在高处眺望,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那是个瘦弱的青年,面色有些青白,但眼中却是神采奕奕。
沈凌没说话。
“沈凌,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魏源的笑十分冷淡。
“何苦呢。”
魏源穿着繁琐的龙袍,一步一步的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那臃肿的衣服,像是要把那个人压垮。
魏源踏上高台,缓缓转身,坐上了那用黄金铸成的宝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叩首,天下百姓跪拜。
可是魏源的视线略过他们,看向了更远处。与一人摇摇相望。
贤轩三年。
贤轩帝魏源,推行减赋。
贤轩帝五年,推行学堂,建立福佑居(既孤儿院)。
他以一己之力,推行众多法案。甚至不顾朝中老臣撞死在万法殿也要推行。
贤轩七年
群臣恭请贤轩帝选秀,以充那空无一人的后宫。
厚厚的垂帘后,是久久的沉默,之后便是一声轻笑。
“朕心有一人,不愿忘之,愿以余生,思其往生。”
“尔等不必多言,不论朕是否心有所属,如今天下未定,朕又岂能沉迷女色?”
就算群臣没有抬头,就算那垂帘遮的严严实实,也依旧能想象出那至尊之位上的人,在说这些话时,脸上的嘲讽。
什么心有所属天下未定,都不过是托辞,然而却没有人敢反驳。
毕竟他在位七年,朝中所谓的老臣,反骨,不是被他发配边地,就是用颐养天年的理由夺了权利。
现在朝中留下的,多是平日木讷,或者新晋的官员,虽然话不多,却都是耿直之辈,有事都是直言。
贤轩帝到底没有把朝中变作他的一言堂,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人罢了,他从不想自己捂住眼睛,堵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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