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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翼而飞的赎金
整整过去了36小时仍然没有葛飞扬丝毫音信,早上葛老师在家徘徊很久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而后锲而不舍的来到一家私家侦探社请求援助。
侦探社的工作人员马上展开了专业的调查分析,这类少年失踪事件无外乎四种情况:“一是:临时到亲戚朋友家去了;二是:离家出走;三是自杀或是他杀;四是:绑架。”
亲戚朋友家都寻了个底朝天,另外也没留下遗书,前三种情况轻松排除,照目前情况来看最有可能是遭人绑架,葛飞扬的父母常年在外经商积累了有一笔可观的财富。
“一定要留意这几天有没有神秘电话或信件!”王侦探摆出专业的架式关切的叮嘱老两口。
“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们!”葛老师诚心配合的说。
王侦探热情的说:“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一会就上你家查勘。
“好!尽快来,我在家恭迎您大驾光临!”葛老师赤诚的说。
“份内之事!为客户排忧解难找回亲人是我们份内的事!”王侦探毕恭毕敬的宣扬。
葛老师脚一踏进家门就按王侦探的吩咐仔细的检查门缝、窗台、脚垫等可疑地方,希望能觅得一些蛛丝马迹,皆无所获后只能守着电话发呆。接了几个老同事家长理短的电话后,他对电话也失去了耐性,嚷嚷着要再次到派出所报案。
“没到48小时派出所的民警根本不睬你,去了也是白搭!”老伴无奈的实话实说。
“总不能坐以待毙什么事也不做吧!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活不见人怎么能让人平静对待呢!难不成会人间蒸发的幻术!”
“派出所找了,侦探社也找了,再等等看吧!”老伴也苦不堪言
随着一记敲门声,王侦探被热情迎进屋,他犀利的眼光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刚落定坐下。随着一串电话铃响屋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王侦探试意葛老师按免提接听电话。
葛老师颤微微的按下键强作镇静的说:“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电话哪头半响未出声,片刻后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你孙子在我们手里,一个小时后,准备五万元赎金到西门桥小学门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家里没那么多钱,只有两万的存折,先交两万行吗?剩下的钱等孩子回来了再给您可以吗?”
绑匪不悄的嚷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葛老师惊得打了个寒噤,在王侦探的及时提醒下,他急切的问:“我能跟孙子说句话吗?”
“不能!交易时把BB机带上。”对方不耐烦的一口回绝。
“我必须要与孙子通话,确保他的安全后才能把钱给您!”葛老师也斩钉截铁的要求道。
电话哪头迟疑了一下,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后结结巴巴的说:“把钱送来,一个小时后就见面了,你猴急个什么?”
王侦探握笔飞快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他,葛老师一字一句的对着电话念道: ““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金,还要耽误时间到银行取钱,两个小时后到西门桥小学门□□易可以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说:“两个小时后见也行,只是不要耍花招,更不能报警,否则等着收尸吧!”
葛老师放话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含着泪,无助的说:“家里存折上顶多有二万元钱,要不让儿子转账过来三万。”
钱财乃身外之物,在孙子的性命面前弃入粪士。
“不用转账,先送二万稳住绑匪。最重要的还是要报警,我们侦探社虽有部分调查权但没有抓捕权。”
葛老伴忧心忡忡的说:“万一绑匪撕票怎么办!”
“如果只是图财一般不会撕票,万一拿到钱不放人也很麻烦。还是报警妥当些!”王侦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私家侦探社不敢冒然行动,权衡利弊后慎重的说。
老两口商量后果断的选择报警,老伴火急火燎的赶往银行取现款。
葛飞扬的失踪案情急转,派出所干警反应很迅速,立即组织民警前往侦查并设伏诱捕。
西门桥是市远近闻名的石拱桥,座落于城乡交接处,桥上通车,桥下通水但很少有民船经过,右边紧邻西门桥小学,因是双休日校园很冷清,但校外交通四通八达,存在很多变数,连经验丰富的老干警也紧张的手心捏了一把汗。
葛老师依绑匪的要求只身带钱来到校门口,他惶恐不安的东张西望未有任何踪迹。一串BB机的嘀嘀声惊得他浑身打了一个寒噤,抖抖擞擞的伸手摸出BB机一看:马上到西门桥中间等待指示。
葛老师踉踉跄跄的走到桥上,事先伪装的民警也跟随过来。
嘀一声响葛老师的BB机又收到讯息:把装钱的包扔到河里去,你的孙子已回家!
葛老师又悲又喜顺从的把包扔下桥,将信将疑的火速赶回家确认飞扬是否安全到家。大大的皮包漂浮在水面顺着水流穿过桥身,众人都盯着桥两边搜寻可疑人员,皆无所获。
从远处隐隐约约能模糊的看到桥洞下有一根长竹杆极诡异快速的划过水面。
少顷皮包顺着水流飘荡而下,便装民警皆沿河两岸追随,好在内河水流缓慢,在一个拦截漂浮物的栅栏处停了下来。民警远远的守望很久也无人来认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跟随葛老师的民警传来消息:中计了,人质根本没有回家。追随钱包的民警果断了捞起钱包查看,惊奇的发现包里早已空空如也。
派出所的行动队长疑或不解的说:“我们十几双眼睛盯着钱包,钱包里的赎金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难到撞鬼了?”
时间一分一秒折磨得葛老师苦不堪言,他不停的查看电话和BB机却一直静悄无声,不再出现孙子的点滴消息。前天的苦雨凄风带走了一家人所有的欢声笑语。
一场忐忑的赎孩子营救行动以人财两空落幕,虽然派出所行动队长一再的承诺会尽快把赎金与孩子都追回,与钱财相比葛老师最担心的是孙子的安危。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千万不要撕票!梦境,这只是幻境而已,他无意识的抡起拳头用力的揍打自己的额头,妄图打破这恼人的困境。老伴及时的制止他愚蠢的行为,两人相拥已是老泪纵横。
夜幕降临,葛老师孤寂落寞的背影来回晃荡在客厅里,身子怔了一下,无助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声音孤苦孱弱:“儿子,今天下午绑匪打来电话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可钱送出去了,孙子却没有回来!”
“事情竟然跳跃到了绑架案,爸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就搭车回去!”儿子儿媳眉头紧蹙,两颗心早已乘风破浪飞过千山万水。
华灯初上,在一个高级酒店的豪华包间里,餐桌上堆满了山珍海味,豺哥身边簇拥着一帮人推杯换盏庆祝大捷。史克仁也咐喝着举杯相敬,深知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他心里暗思:管你们干了什么大票,我只管带张嘴来吃大餐,反正犯法的事我不参与。
儿子儿媳得知孩子被绑架的“噩讯”,当天晚上就急匆匆从广州往回赶。他俩在站外拦了一辆去该市的普通客车,客车早已满员,司机起初拒载,但经不住两人的好说歹说和利益的驱使,终于同意多载两人。儿子儿媳上车后领到两个颜料小凳子坐在走道里,为了能够早日回乡,查寻孩子的下落,他们也没顾忌那么多,能搭上车已是欣喜万分,却忽视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晚上繁星密布,黎明时刻却下起了朦朦的细雨,山路坑洼地方的积水也多起来,客车随着地势的起伏而摇来晃去。两人这才惊恐的意识到客车面临超载的潜伏危险,众人皆有安全带,可他俩没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客车在一个拐弯处横冲下山沟………。在翻滚的一瞬间巨大的惯性把他俩甩出了车外,重重的磕在峭石上,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生命的气息一点一点流逝……。其它人因系有安全带虽被困在车里,但只受了些皮外伤,皆没有性命之攸。
黎明前夕,白日喧器的街道显得格外宁静。道路两旁的冬青树张开怀抱期待黎明的到来,你瞧它那小小的叶片,片片向上,绿得发黑,绿得发亮,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秋风有节奏的拍打着木窗,宛若旧日的送葬乐,哀怨而悠长,细耳听来如凄如泣,仿佛诉说着一个古老哀怨故事。一只黑猫顽皮的叩开一扇窗钻了进来,卧室的镜子里映照出一位两颊雪白的老人的面孔,脸部的肌肉不规律的痉挛,颤抖的手从浓发中拔掉其中的一根,他用疑惑的眼神,仔细的从发根打量到发梢,确信它是白发无疑,嘴角无奈的叹息一声。
老两口每晚都被恐惧围绕,辗转反复彻夜难眠,身体也随之每况愈下。两天来,葛教师耗在家里等绑匪的消息,绑匪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儿子儿媳的噩耗。
老伴轻揉因过度悲伤而红肿的双眼惊叫道:“老葛,你的黑发怎么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缓缓的抚平零乱的雪发,苦涩的自我嘲笑道:“现在不是流行染发吗?有人还专门染成白发呢!白发时尚,这叫老来俏,老来俏!你的思想落后了!”
老伴呆坐在床头,眼里含着雾水,手指轻轻的抚摸照片中儿子儿媳的面颊,眼光一闪,泪水盈满眼眶,长长的睫毛垂了一下,一滴泪水滑落下来,笼罩在一对姣好的面容上,像一粒精致的琥珀。
“老葛你去送儿子和儿媳最后一程吧,我就不去了。”老伴小声说完,缓缓背过身,泪水已如泉涌。
“嗯!”葛老师颤抖着肩膀蹒跚着走出去,顺手掩上门。
天下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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