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后宫灰原哀传

　　——开宫宴武帝诏曼倩、赏夜莲荆轲刺秦王
　　辉煌的灯火，一幢接着一幢，仿佛诉不完这盛世流光。缓缓的丝竹声渐起，一曲接着一曲，恍若歌不尽这长乐未央。
　　九洲清宴立于太液池中央，四周环水，九曲连桥通往圆形的大殿之上。那一转衔芝仙鹤铜灯直把大殿照得通明如白昼，凤凰来仪的漆金屏风前，紫檀宝座两侧立着两只含灵草的铜鹿，座下皆铺以绛紫织百花贺春的波斯毯，当中黑色水磨石地板，倒能清清楚楚映出穹顶上所绘的倒弹琵琶飞天舞女之样。
　　因是夏日炎热，自外侧殿顶上有活水源源不断从瓦檐下落，把整个九洲清宴笼得如水帘仙境一般，殿中自然分外清爽。
　　工藤与服部来到大殿时，众人早已在殿内候着了，宫野居于正座之上，换了一身烟霞紫的翟凤出云冰纨长裙，长发绾作分髾髻，以浅紫堇青石缀于其间。
　　服部道：“微臣来迟，还请圣上恕罪。”宫野道：“此番夜宴只论主客不论君臣，你是客人，自然是要等主家备好了酒宴才入座的，请吧。”
　　“多谢圣上，不过工藤来迟，圣上不要轻饶了他，一定要罚酒三大杯。”说着服部已翩然落座于左手上席，在宫野和和叶之间，工藤暗道，还不是和你一起走才让我来迟了，只好说道：“圣上见谅，微臣不胜酒力。”
　　宫野向服部道：“酒宴尚未开始，难道就让工藤酒不醉人自醉了？况且哪有他喝了这第一杯迎宾之酒的道理？你就暂且饶过他罢，酒过三巡，靖西王世子若是还不尽兴，再灌倒他也不迟。”服部向工藤眨眼一笑。
　　“工藤，你还不入座？”听到宫野发问，工藤如蒙大赦，连忙坐于白马之旁。
　　“这位是赤井大人。”宫野向服部介绍右手边的男子。
　　“家父经常提起赤井大人富有经略骁勇卓越，我幼时也曾与赤井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多年未见，赤井大人风采依旧。”服部向赤井见过礼，赤井也回了礼。
　　“这位是黑泽大人。”只见他一袭浓得如化不开的夜色的纯黑饕餮纹窄袖长衫，金发也并未依滁人的式样束起，服部既知黑泽身为湮国之人，在宫中身份特殊，便不多言，只远远微笑行了个礼，黑泽也颔首以示回礼。
　　“这位是白马大人。”“早就听闻京中有一位白马大人才思敏捷断案如神，又腹有诗书文采斐然，今日终于见到庐山真面了。”
　　“服部大人过奖，谁不知道服部大人和工藤大人是我大滁的包拯、狄公了。”（貌似包拯还是铁面无私多一些，没有断案如神，不过，皮肤黑这一点倒是很符合→_→）白马笑道。
　　“工藤我就不多言了。”宫野看向空席，“怎么冲矢，还有安室缺席了么？”步美道：“回圣上，安室大人前几日射箭拉伤了胳膊，一直在静养。冲矢大人他……”“冲矢午后起有些不适，不能陪伴圣驾了。”赤井说道。
　　“这位是司天监大人小泉。”宫野指向和叶之侧的红子。
　　一时又介见完群臣，宫野便举杯祝酒，为服部与和叶接风洗尘。琴筝笛箫又缓缓响起，水帘外影影绰绰走进一班舞姬，都穿着玉白向茜粉渐变的露臂舞裙，梳双环望仙髻，双臂环印金罗纱披帛，衣带当风，轻歌曼舞。
　　宫野见赤井淡淡的，想是还是那日之事的缘故，便也不与他言语，教人给黑泽斟酒，又吩咐把桌前的葡萄送去白马工藤那里，只和服部说话。
　　一时舞曲声势渐起，节拍嘈嘈如急雨，恍若飞流直下浪击崖石之态，又如奔腾骏马飞越草原之端，舞女回旋的衣裙展开若盛放之朝颜，让人错以为帘外的灯光是晨曦而不是夜的黑暗。
　　一曲终了，舞姬们聚拢在殿中，正是花团锦簇。座中自有大臣喝彩，宫野也轻轻颔首。乐师早已吹拉弹唱出一首新曲的前奏，宾客尽欢，谈笑之间，却只见领首的舞姬扑通跪下了，花容失色，其余舞姬也纷纷下跪，抽抽噎噎。“请圣上开恩。”舞姬们齐齐叩首。
　　殿堂中众人皆疑惑不解，宫野问道：“这是寡人专为靖西王世子与西陵郡主设下的接风宴，你们舞毕不退下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难不成要在客人面前闹笑话拂了寡人的脸面不成？”
　　“请圣上开恩啊，”当中的舞姬叩首如捣蒜，发髻已松散，越发梨花带雨，“求圣上饶过奴婢们一命，看在奴婢们自小在宫中研习歌舞，多年来也在晚宴国宴上尽心尽力，放过奴婢们，哪怕遣去做粗使苦力也是心甘的。”
　　“起来说话。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寡人又为何要你们性命？”宫野示意步美去扶她们起来。
　　“奴婢们听闻，圣上即位，宫中多男眷，不比先皇在时，圣上不喜欢宫中有妖调女子，要把奴婢们通通处死。”
　　宫野闻之眉尖一蹙，道：“造谣者是谁？”
　　堂下的舞姬听闻，都渐渐止了哭泣，答道：“是司天监的一位方士。”
　　“将那无端造谣者带上来。”宫野略一沉吟，说道：“你们入宫也久了，年岁也不小，若是不愿留在宫中，自可在教坊司领了赏银还家，是寡人疏忽了，那些入宫久了的宫人侍女，也一并放还吧。”
　　“多谢圣上。”舞姬们自是感激不尽，谢恩后退在一旁，片刻后一名红发男子被带上，宫野问道：“向你们说与此事的可是这人？”
　　“是。”为首的舞姬答道。宫野又转向那男子，“是你空穴来风造谣寡人要处死这些舞姬？”
　　“正是微臣。”那男子行了个礼，不慌不乱。
　　他一双狭长凤眼，脸庞俊逸，火红发色，头戴长乌帽，白衣红襟，乌带黑袴，孑然而立[1]。“你为何要如此说，可还有什么要分辨？”宫野道。
　　“无可分辨。想微臣在司天监一介方士，入宫数载，九尺男儿，不过和这些舞姬食一般俸禄，先帝在时，出入宫中自不方便，也从未得赏识，如今圣上即位，以己度人，才奉劝她们几句，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况且若非如此自荐，恐怕今生也无机缘面见圣上。”那男子微然一笑。
　　“你倒坦诚，但多诡辩。”宫野看着那男子，“你既自诩怀才不遇，寡人可命司天监大人亲自考量，如果你当真所言不虚，寡人便提拔你为副使如何？”
　　“圣上，这却非微臣本意，微臣此次冒死觐见，”他环视坐于宫野之侧的诸人，眼眸中是挑衅的得意，“是想入宫，侍奉圣上左右。”
　　一石激起千层浪，堂下诸臣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而宫野身旁的诸人皆沉默了。
　　服部道：“你倒是狮子大开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可知你身份低微，纵使有几分……姿容，又怎能入宫侍奉圣上？”
　　宫野道：“向来英雄不问出处，出身又何如，只是你未免投机取巧，想要入宫就可安乐一世了，你不过是初次见寡人，又为何执意要入宫？”
　　“微臣并非第一次见到圣上，”那男子凤眸微敛，直直地看向宫野。
　　说罢放缓了语气，似谗言蛊惑，“圣上，真的对微臣丝毫无印象么？从圣上幼时起，微臣，就数次出现在圣上的梦境中，不是么？”
　　他一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折扇，平直地缓缓展开，那殿堂中的灯火便熄了大半，夜色柔和了许多，愀然沉浸在梦里一般，唯有流水簌簌倾泻，似耳鬓厮磨，轻轻舞动扇子，那水帘之外就淼淼升起荧色的莲花来，升腾下坠，那一朵朵花瓣极尽了盛放的姿态，又哑然凋落了。
　　众人皆静，似乎沉醉在这美景中，“平湖月，太液柳，夜莲盛开，可就是这幅美景？”他向前走了两步，凝视着宫野，“微臣与圣上，是否，就是在这美景中相遇？”灯火又熄灭了许多，仿佛自身也忘了该燃烧自己，唯有那仙草灵鹿的两盏还亮着，照着宫野失神的面庞。
　　流水，映着月色微微蒙蒙的光芒。“圣上，可还，记得？”此时的男子早已立于正座的桌前，一手扶起了宫野。
　　“是。”宫野的眸子也直直看向他。“那么，圣上……”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男子狭长的眼眸泛着某种哀怨而些许慰藉的神色，那缓缓展开的扇子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无比凛冽而晃目的颜色。
　　“小心！”一只茶盅猛然碎落在地，砸到了那男子足下，殿中的灯火又霎时通亮起来，红子拍案而起，“他是刺客！”扇子中冷光一闪，直朝着宫野而来，赤井抽剑以拦，不妨被那匕首刺入执剑的手臂，宫野也瞬时惊醒，向后退了一步。
　　“你还真是胆子不小啊。”服部向前挡住。
　　被一只长剑刺到肩胛，男子吃痛地向前倒下，剑身落地，是黑泽掷过来的。侍卫这时上前团团围住，扭住了意欲行刺的狂徒。“还不快拉下去，五马分尸!”服部说道。
　　“慢着，你，为何要处心积虑谋害寡人？”宫野问道。
　　“我？处心积虑？哈哈哈……”男子在这变故中显得狂躁不安，未曾料到的失手让他因失望而愤怒，“那倒要问问，是谁处心积虑地谋得了皇位，是谁！”他的红色的眸子迸发着烈火，“你母亲害死了她，谋得皇后之位，而你，又害死了她女儿，谋得了皇位，天不佑我大滁，一年之内，我泱泱大滁，竟然要毁在你这个女人手里！”
　　“住口！”赤井扼住他的下颌，血丝已然冒出他的嘴角，宫野惊异地看着一反冷静之态的赤井，问道：“你既自称为滁人，又口口声声说道大滁要毁在女人手里，你既身为男子，为何不为国效力，反到这儿来妖言惑众污蔑他人？你，可还是滁国的子民么？”
　　“滁人？你竟然还指问我是不是滁人？你身上，又何曾流着半点滁人的血，”男子嘴角边的血迹如同毒蟒抽动的信子，他冷笑着，“当年吕不韦把珠胎暗结的赵姬送入宫中，不日诞下嬴政，其情状，莫不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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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红发男子衣着参考了日本阴阳师服制，出场故事化用了东方朔求见汉武帝的方式，把侏儒换作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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