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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路奔波
没想到,我不晕汽车、不晕轮船、不晕飞机,竟然晕马车!
马车在乡野的泥路上颠簸不停,我在马车里,震得身体快要散架了!唉,古代的避震系统太差了吧!
我的手紧拉着车窗的横档,胃里翻腾起来,向车窗外呕吐起来。好了,中午一顿绿色餐饮全部回归大地了!我拿起一个皮囊,拔掉木塞,喝水漱口。我缓缓气,再喝一口水时,却闻到了一股羊骚味。唉,我真后悔把矿泉水的瓶子给扔了。现在只能憋着一口气喝了。
吐干净了以后,胃不那么难受了,但是头晕了。
现在让我睡一觉就好了。可是车里颠得像地震!
我对前面驾车的士兵喊道:“喂,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士兵勒马减速,道:“回公公,还有片刻就到驿站!”
罗允刚也减速道:“白公公,到驿站再换马休息吧!”
“驿站,还要几分钟啊?”
“几分钟?”两人不解地看看我。
“就是还有多长时间!”
“大约一炷香时间吧!”士兵道。
“白公公,很快就到,再坚持一会儿吧!”
我回忆我老妈经常去寺庙烧的那一炷香的长短,烧完大约四五分钟吧!我就点头同意了。
车继续颠起来,我双手吊住窗框,屁股腾空,才觉得震荡小了很多!虽然车内人站不直,只能屈膝,但我想熬一会儿就行了,现在就当练马步吧!
但是,最后当马车停下来时,我的两腿肌肉快麻木,我的头也快晕得打转了。我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时,不由叹道:原来士兵烧的一炷香是高香!
“白公公,你怎么了?”罗允刚扶住了我。
“我晕车啊!”
“快到凉亭歇息吧!”
我在“上塘驿亭”里坐下,一会儿,一个小吏从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出来。
士兵跟他嘀咕几句,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吏走到我们跟前作揖道:“小人朱大男恭迎公公和将军!”
“不要多礼了,公公路途劳累,快拿行军散来!” 罗允刚道。
“是,小人马上去拿!”小吏急匆匆回屋子。一会儿拿来一个白色小瓷瓶。
罗允刚倒出一枚淡黄色的药丸,“白公公,这是诸葛武侯独创的行军散,能治中暑晕眩,药到症除!”
还是诸葛亮发明的!我可要试一试。我闻到一股薄荷味,放进嘴里微微发苦,凑着水囊里的水,囫囵咽下。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等药效发挥。
“公公,吃几口西瓜吧!”小吏又端来半个西瓜。
“谢谢!”
“公公,你太客气了!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小吏垂手站着。
“你去换马吧!”罗允刚道。
“是,小人马上去!”
胃里有一股凉气升起,向全身散开去,清凉之气直冲脑门,将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光。
“果然神清气爽了。诸葛亮发明的药还真灵!”我赞道。
“是啊!白公公,你再随身备几丸吧!”
“好,那我就都收了!”我将瓷瓶放进包袱,心想:医药业在现代也是高利润的行业,我回去后,研究一下药物成分,然后打出一个“祖传孔明秘方,晕车三秒包治”的广告来,一定能成为医药业里的一匹黑马,到时,想不发财也难啊!我心里“嘿嘿”笑着。
“白公公,吃些西瓜,我们早些上路!天黑前,要赶到淮州!”
“哦!好的!”我答应着,心想淮州是哪里?是淮阴?还是淮安?我都没有去过。对了,我要去的京城到底在哪里啊?“罗将军,照我们的速度,几天能到京城啊?”
“后天傍晚应该能到了!”
“我们一路都要经过那些城市啊?”
“我们要经过楚州、徐州、齐州、济州,最后到达邺城!”
只有一个徐州我知道大概方位,夜城在哪儿呢?我实在没听说过,“济州”听名字和山东济南有关,估计京城就在山东一带吧,否则怎么叫齐国呢?有了一个大概的方位我心里就有底了。
吃了几口西瓜,驾车的士兵已经换了马来了,三匹马精神饱满,昂首阔步。
呵呵,驿站就是加油站嘛!
新马上路,速度飞快。
在诸葛亮行军散的药力下,我除了股骨颠得发痛外,脑子却不再像浆糊了。
沿途又换马“加油”一次。
不久,看到了稀稀落落的人家,农田开始出现,偶尔看到戴着草帽的农夫在田里耕作。
下午太阳西斜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马车的速度放慢了,我从窗户里向外望,小镇的道路两旁,开着一些店铺,有“布店”“米店”“铁器店”“酒店”“棺材店”等等,店铺的模样和我们秦淮河两岸的仿古店面颇有相似,只是瓦片都不太整齐齐全,墙壁也都泛黄发黑。古代的防水涂料技术到底还处在初级阶段啊!
商铺里的店家和行人都穿着长袖汉服,男的梳髻,女的盘发,也有戴着各式帽子的。路边还有摆地摊的,卖菜。卖瓜、卖包子、卖碗筷的都有,有点像菜场门口的架势。
闻到包子的香味儿,我的肚子又唱空城计了。
“驿站什么时候能到啊!”
“回公公,快了,转个弯就到了!”士兵道。
果然一转弯,就看到一座大宅院,院前的门楼上挂着一个金色大匾,写着四个我认识的隶书大字:“淮州驿所”。
“到了!公公,请您下车!”士兵说道。我把背包也放到包袱里,拉起门帘。
一个五十多岁戴着一顶帽子的小吏迎了上来,士兵道:“快去通报,公公和将军驾到!”
“是!但先烦劳公公和将军把符节给小人,让小人去通报、录事!”
“好!”罗允刚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黄色的牌子,递给小吏!
小吏等着我。
我莫名其妙:“什么符节?”
“就是公公的腰牌!”罗允刚道。
啊?我哪来什么腰牌?
哦,想起包袱里的一块有“白富”字样的银牌,那就是腰牌?
我立即解开包袱,拿出那牌,递给罗允刚。
罗允刚瞥了一眼,给那小吏。
小吏双手接过:“多谢公公和将军!”就往小院跑去!
我先下了马车,揉揉屁股,扭扭腰。坐马车好辛苦!
一会儿,一个身穿绿色绣花官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小厮,连同先前报信的小吏一起小跑着出来,见了我们,作揖到底:“下官顾长根不知白公公和罗将军驾到,有失远迎!”
“免礼免礼!白公公旅途劳顿,快些安排膳食吧!”
“是,马上吩咐下去,快备酒席!”顾长根道。
“是!”一个小厮向边房跑去。
“白公公,罗将军快里面请!”
我跟着罗允刚往里面走去。
绕过照壁,后面是一间大屋,有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柜台里站着一人,见了我们也忙作揖。
穿过大屋,后面豁然开朗,有一个大花园,园中有一个金鱼池,池边有三排两层的楼房,每排楼房约有十多间小屋。屋前有两个女子在收晾晒的衣物,身材比较高大。见了我们也立即低头侧身万福。想是这里的服务员?
“白公公,罗将军,请上楼!”顾长根在前面引路。
我们就上了朝南的那幢楼的二楼。四名苗条少女万福道:“恭迎白公公、罗将军!”
“这两间是上上房,两位先上楼稍作休息,等酒菜备好,下官再来恭请白公公和罗将军用晚膳!”
“好,多谢!”
“白公公客气了,下官暂且告退!”
我随少女进了左边的屋子,嘿,里面摆着一个圆桌,四把太师交椅,桌上水果和茶具已经摆放好了,靠墙有一个洗脸的架子。墙上还是有两幅字画。靠窗一侧摆放着一架屏风。另一侧是一个木质的圆洞门,门帘是粉红的纱蔓,里面是一张红木大床,罩着白色的纱帐,床上铺着镶边绣花的蔺草席。摆放着两床锦被。还是套房呀!
“白公公,奴婢名叫小翠。”一个圆脸少女万福道。
“奴婢名叫小莺。”一个鹅蛋脸少女道。
“你们好!我是刘……”不对,真名不能说,“我是流……汗了!”
“白公公,先洗把脸吧!”圆脸的小翠把我的包袱放在椅子上,又递过来一块棉布。
这棉布很厚,还有方格的纹样,擦在脸上,软软的,比现代的毛巾舒服!
“谢谢!”
“白公公,你一路辛苦,先喝口酸梅汁吧!”小莺递上一只白瓷杯,“谢谢!”我喝了一口,酸甜可口。
“白公公,来吃一个蜜桃吧!”小翠,又送上一个剥好皮的桃子。
“谢谢!”我咬了一口,甜!汁水都挂下来了!
有人帮我擦掉了。是小莺!
“谢谢!”
“公公坐了很长时间的马车,腰酸背疼了吧!让小莺给你捶捶背!”
“谢谢!”
“让小翠给你捏捏脚!”
“谢谢!”
“咯咯咯!”小莺和小翠都捂嘴笑了起来。
“干嘛笑啊?”
“你是我们见过的最有趣的客官!”
“啊?为什么说我有趣?”
“哪有客官动不动就说谢谢的呀!还有,以前来过几个公公!他们洒家洒家的非常高傲!”
嗯,好像电视里的太监都这样称呼自己的!
“是呀,住上上房的客官一个个都很凶,从不会说谢谢的!只是吩咐我们做这做那!”
“哦?是吗?”
“是的,但也有给我们一些赏钱的!”
给小费是我国的优良传统?怎么现在是墙里开花墙外香——这也难怪,凡是我国的优良传统,都在国外搞得轰轰烈烈的。
“那一般给多少赏钱?”
“有多有少啦!有出手阔绰的,一下给五两十两的,也有给一串铜钱的。”
“可是,我没有带碎银啊!”我想起包裹里的都是一大锭的金银。
“可以去账房兑换!”小翠道。
“或者,也可以记账!”小莺说。
“怎么个记账法?”
“白公公,您在驿所的所有开销都可以记账,只需要您说赏给我们多少,账房先生就会记录多少,您签章就可以了!”
哦,原来公款消费自古就包含休闲按摩的小费啊!
“那,你们俩各赏十两,记账!”我乐得做好人!
“多谢公公!”两人相视一笑。
有她们敲背捏脚,我的身体舒服了,但是想着她们的话,心里却有些不踏实:连太监的基本称谓都不知道,我这公公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看来,不练些太监的基本功是连滥竽充数都难!
“启禀白公公,酒宴已经准备好了,请下楼用晚膳!”顾长根和两个小厮也来到了门口。
“好!”我穿上木鞋,出门。
罗允刚也和两名少女一起出门。
一群人下楼,绕过荷花池,向对面的一间飞檐翘角的大屋走去。
远远的,就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儿。
院子里其他的住客也巡着香味朝发源地走去。
我们在一个包间里吃饭,就三个人坐着,却是一桌子酒菜。顾长根和罗允刚多次敬酒,我只以茶代酒,喝了几口。少女和小厮们在旁边伺候着。我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引起别人怀疑我公公的身份,于是,草草吃了些东西,就要先回屋子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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