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饮一啄

　　“国三刚刚开学的时候白金教练病倒了…”他准备从女孩离开的那个暑假开始说，虽然很长，但女孩既然想要全部知道，他并不介意说很久

　　“诶诶诶？白金教练病倒了？什么病严重么”女孩一愣，一下子打断他的话有些但有的说，虽然她和白金教练的交集并不多，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那个温和又严肃的大叔的

　　“……还在治疗中，听说近期恢复的不错，过一阵子我们可以去探望他”少年无奈的看了女孩一眼解释说
　　“这样啊，那就好”川澄知空笑笑，随即讨好的笑笑示意少年继续说，她知道阿征不喜欢说话时被人打断，但是她自己也总是控制不住啊…

　　冬季的天空总是很早的时候就会变暗，此时天际的光线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两人靠着路边的灯亮缓慢的前行，偶尔遇到经久失修而显得格外昏暗的地方就会靠的稍近一些，许是因为此时室外的温度太过寒冷连行驶的车辆都很少见到
　　少年和少女就这么沿着路边一直向前，谁也没有开口提出打电话给司机，女孩一直认真的听着少年的话语，时不时的会忍不住打断，每到这时少年总是会无可奈何的伸出食指推一推少女的脑袋当作惩罚，却还是会回答她时不时提出的问题

　　“……到现在全国大赛已经结束了，虽然是这样，大家在今年的Inter High会再次遇到的，到时候的比赛应该会更值得期待”
　　赤司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总感觉两人已经走了很长时间，看得出女孩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他讲话，听他讲的每一个细节，虽然现在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但是他觉得这样很好

　　川澄知空沉默了一会，她没有想过自己会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是阿征的第二人格和阿征的失败，她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要陪在他的身边的，她并不想错过他的每一场比赛，所以小的时候她总是会问好阿征的比赛时间然后去规划自己的行程安排
　　但随着阿征的成长，比赛越来越多，自己的队伍也在不断的壮大，两个人的交集就变得越来越少

　　她觉得这是最遗憾的事情，但不能说是后悔，后悔这个词太严重，她不能随便的用

　　“……早知道就不把生日礼物送给黑子君了”她憋来憋去，最终泄气的嘟囔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赤司失笑的推推她的头“黑子很喜欢你的生日礼物”
　　“……啊，对了！”
　　女孩拍了拍自己的头，随即将手伸进自己的脖子里像是想要掏出什么东西却又因为手上的低温而倒吸了一口气,但是没过一会还是搓了搓手将脖颈上挂着的物什取下

　　赤司顺着她的动作看向那个被类似于粗麻材质的绳子系着的东西，有着和动物牙齿般相似的形状，上面覆盖着细细密密的纹路显得既古老又沧桑，但原本应该会锋利的边缘部分似乎是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带着一种温和的圆润

　　“…这是什么”他本想伸手接过来但女孩却意外固执的避了一下，垫起脚想要替自己带上
　　“生日礼物啦生日礼物，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会送给阿征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川澄知空系好后又蹦跳的转到赤司的身后，少年原本想要偏头去看的视线却意外的被女孩挡住

　　“阿征不要看啦，马上就好哦”女孩此时声音带着一些认真，没待少年回答，又低声诵读了些他听不懂的文字，赤司感到后颈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刚想要开口但随即就被一股由内而外的温暖打断，那一股热流顺着四肢百骸流窜最终汇集于脖颈的周围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但赤司可以明显感觉到整个人的视野变得更加的清明，就连之前训练夹带着比赛和今天一整天出门的疲累给脚踝带来的压迫感也瞬间全部消失，舒服的甚至想要去跑几圈，他低头看着脖颈处悬挂着的坠子，侧头看向又蹦蹦跳跳的川澄知空

　　女孩当然知道赤司的困惑，她笑的很灿烂像一只偷腥的猫咪

　　“这是……魔法哦”她将手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在看到少年那明显一怔的表情后更是笑出了声音，她知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阿征一定会相信的，虽然会有疑惑，但阿征从未怀疑过自己
　　“阿征以后绝对不要把这个东西拿下来哦，这个可以保佑阿征一世平安”女孩向前蹦跳了两步，有些漫不经心的解释

　　在听到‘一世平安’这四个字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下意识的就想否定，世间变数太多，没有谁会安稳终年，但看到女孩虽是漫不经心却丝毫没有玩笑的态度，他也不由得蹙起了眉
　　他一直是相信她的，无论女孩说出什么令人啼笑皆非感到荒唐的话来，但只要赤司从中看不出玩笑的态度，就会相信

　　他并不知道这莫名的信任感是从何而来，只是知道女孩从未辜负过他所给予的信任

　　国小六年级的时候女孩背着大大行李包跑进他的家，比比划划的对着众人说她在毛里求斯火山口遇到的各种事情，但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看向了四周的大人和佣人，沉默了好久后终于在众人催促她继续说时像是猛然惊醒般跑上了楼梯，也不管身后大人们的议论纷纷逃命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在练习小提琴准备不久后的年终演奏，在看到川澄知空苍白的脸色后停顿了一下，便不再顾她的继续练习
　　女孩也没有介意少年的冷漠，蜷缩着抱着膝盖有些发抖，一曲终了后赤司沉默了一下，将备用的毛毯披到了她的身上
　　“呐阿征…”又过了一会女孩才缓过神来，抬起脑袋看向小小的少年，通红的眼眶里布满了难过，少年愣了一下，随即也做到了她的旁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终于知道了它们为什么会藏起来了……”她呐呐自语般的小声说着赤司听不懂的话
　　“他们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好像吃人的魔鬼一样，眼中全是觊觎和垂涎…我不能说……”川澄知空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
　　“那些人…楼下的那些大人们……如果…如果他们知道我看到了…渡渡鸟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它们去赚钱的……不能这样”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拉着赤司远离了门口的位置

　　当时的少年几乎是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依旧风尘仆仆的少女

　　毛里求斯渡渡鸟……几乎是世界著名的灭绝动物，早在17世纪末就被确认灭绝…不可能会重现于世的！

　　他想这样告诉她，想拿出自己一直在涉猎的书籍去反驳她，想要讽刺她的胡言乱语，可他无论怎样暗示自己，无论怎样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她说的话，可一看到女孩那小心翼翼的眸子后，皆化为无可奈何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嗯？因为阿征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啊”女孩抬起头来看着他笑，就这样开口

　　赤司征十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被她随口告知的消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世界性新闻，如果被各国专家知道，毛里求斯不可避免的会再次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亦或是…众矢之的；而如果被楼下的那几位商业巨头知道…他是相信他们有这种能力让企业的资本成功的翻几倍的，不过后果可能就是……渡渡鸟的真正灭绝

　　“对吧？”女孩歪着头看着少年，紫色的瞳孔晶亮的映着他的身影
　　“……啊，我不会说的”少年最终还是败给了她，揉了揉女孩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蹲下身一起帮她一起拿出行李

　　“你应该在你的房间里弄的……”赤司看着一地的装备或衣物，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
　　“嗨嗨…不过阿征啊，我们一起看录像带啊”女孩毫无诚意的点头，随即将一卷录像带从背包里翻出，有些得意的晃了晃

　　当赤司看到录像里的内容后才明白女孩为什么会那么得意，那不像是世间所拥有的景色，好像一切的修饰词加上去都是一种对这至纯至静地域的侮辱，当他看到那一只带有蓝灰色羽毛，长长的喙的曾经只能在书本中看到的笨重的形象时，呼吸都凝滞了一下，它是那么的悠然信步，在这里
　　不能飞行的致命弱点并未给它带来任何的危机感，反而是对任何事物都有着好奇的新鲜感，就连发现趴在地上偷拍的川澄知空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狠狠的啄了一下镜头后就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不能不提的是，在渡渡鸟走了之后，赤司感觉到了镜头暗了下来，似乎是川澄知空用手摸了摸镜头看是否完好，随即是放大声音的女孩一连串的英式粗口，然后录像带就结束了…

　　赤司坐在电视机前侧头瞥了一眼满脸心虚的川澄知空，也懒得去问这地道的方言粗口她是跟谁学的，揉了揉眉心，感觉刚刚的情怀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不过偶尔他还是会拿出那卷女孩送给他的录像带反复的翻看，镜头中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他无法想象身临其境的川澄知空当时是什么感觉
　　似乎是自那之后，无论少女说了什么离奇的莫名奇妙的话，他都可以完美的消化，女孩去过那么多地方，无论她遇到了什么无法用常识来解释的事情，他都是相信的

　　到现在，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因为她的经历和实力去相信她，还是只是单纯的相信川澄知空所说的话，或许也就只是，有着女孩绝不会欺骗自己的……这种自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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