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广皇后

作者:万俟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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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为棋子


      燕文帝二十年是一个朝局动荡的一年,出了一名守关大将与三位贵妃娘娘的东方家以协助皇三子燕垚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这位东方黎贵妃的儿子被贬为庶人,毒酒一杯赐死,东方家家主东方程鹏枭首菜市口,燕文帝燕烨下旨将其首级挂于京都西城门十年,以警示众人,东方月贵妃的儿子燕壁失了舅家的势力,因其未曾参与本次谋逆,下场不如其哥哥燕垚惨烈,但依旧从金贵的皇子变为了质子,前往大理,换回了后来叱咤大兴的皇四子燕培。将军蒙刚,填补了东方程鹏的空白,成为镇守西北边关的一员大将。
      谁都不知道这波澜壮阔的一年实际上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被鲜血洗染过的京都依旧平静而繁华,远离朝堂波澜的凌旬也是依旧兴荣。
      凌旬的夜笼罩在一片雾雨濛濛之中,在这片朦胧的画卷上染着黄晕的那片便是凌旬最为繁华的红楼,花红柳绿,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一掷千金,只为佳人。一名紫衣黑褂男子相貌平平,路过红楼,不堪大门前女人们的挑逗,挑眉轻笑入了这家妓馆,却没有挑姑娘,推说尿急,径自往三楼一间偏房走去,推门入内,室内无光,隐隐可见一名男子站在窗边,视线不清,只见其背影,但依旧不能掩盖绝代风华。
      紫衣黑褂男子跪立抱拳,“主上,东方蕊儿已经到了凌旬,但一直没有机会让她与沐明接触,沐明此次游学似乎颇为谨慎。”
      那名男子依旧没有动弹的意思,“沐家一向谨慎。”
      “主上,沐明仅在襁褓之中见过这位表妹,沐家此次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东方蕊儿并没有死,东方蕊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又有了假的身份,我们是否多寻些机会让东方蕊儿到沐明身边去?”
      “这是我本来的计划,制造沐家违背圣意救下东方余孽的迹象,好抓着沐家的把柄。不过,轩逸,既然是迹象为什么一定要是真的迹象,一切仅在于能否让圣元宫里的那个老匹夫起疑心。”
      “主上的意思是?”
      “你们不是探报沐明在古道客栈救下了一个漂亮姑娘么?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至于东方蕊儿嘛,仇恨会使她成为最好的棋子,先雪藏一阵吧。”
      夜雨濛濛,夜色深深,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阿嘁!”汉广打了一个喷嚏,她想许是今天淋了雨着了凉。她将整个身子都浸到温暖的水中,好一阵才露出了头脸。
      红衣提起一桶刚打的热水,缓缓地往汉广的大桶里面倒,“姑娘,水温可以了么?”
      汉广玩着水面上浮动的玫瑰花瓣,将它们轻轻抛起,然后仰着头,花瓣朵朵,柔和地落下,像是轻柔地抚摸着汉广细腻的小脸。她固执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高兴。
      红衣将花篮拿过来,往木桶里又撒上了些,“姑娘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汉广闻言一愣,将头搭在木桶沿上,“红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病的时候都会很开心么?因为生病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至少还有钱买药,那个时候我就会特别开心。所以,今天,我今天也应该很开心,至少我还有钱住客栈,我有很多很多钱住客栈,我还有钱洗澡,洗很舒服很舒服的热水澡。”
      红衣笑道,“姑娘心宽”,说着便开始按摩汉广头上的穴道,“姑娘,我们都是姑娘家,说这些不害羞,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汉广俊脸一红,将手臂伸出,拿起一旁木几上的甜酒喝了一口,歪了下头。
      “姑娘,我在给你按摩呢,你别乱动。”
      汉广嗯了一声,安分了点,过了一会儿,说道,“就是,怎么样!”
      “姑娘说什么?”
      俏丽的女子忽而眼眉一横,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叫木鉴,他还有另一个名字,沐明。”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坦白,但是一旦说出来了,她觉得自己顿时舒爽了,笑容十分自觉地绽放了开来,头也不那么晕了。
      她觉得红衣按摩得很舒服,不自觉的又诉说了起来,“我今天见到他了,木鉴,真的好巧,但是我的话好像惹恼他了,他不想我知道他是沐明的,红衣,他还有个穿红衣服的表妹,那个表妹喊了他一声,他连面也没吃就走了。”
      红衣幽幽一叹,“自古表哥与表妹就有说不上来的情分。”
      浴中的女子皱眉道,“红衣,我为什么不哭呢,我不哭是不是因为我其实不是喜欢他的,其实我只是对他充满了好奇,我还感激他救了自己,对,他长得还不错。”她眼珠一转,将眉头锁得更紧,“但是,我为什么睡不着觉,我好像还有点兴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终于知道其实他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吗?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但是,我睁眼闭眼想到的都是他,我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只有向别人说起他我才觉得气顺,红衣,我今天是不是很啰嗦?”
      韩江永早早地睡了,原本江永与汉广一屋,汉广翻来覆去的江永嫌烦,就与红衣换了房间,与瑞丽作伴去了。汉广有个癖好,一旦有想不通的事情就喜欢洗热水澡,红衣应是报恩心切,在客栈一片酣睡的情况下为汉广置办了这些,还负责起了按摩。
      “姑娘,你想不想与沐公子有接下去发展的可能?”
      汉广面色一黯,“人家是高门大户的嫡出公子,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我是个乡野村姑。”说完村姑二字忽而觉得心口一阵酸,实际上她也觉得这个词作践了自己,自己还是一枚很有希望的武学奇才啊。“而且,我马上要去龙镜山了,木鉴的行踪与打算我一点都不晓得。”
      “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沐公子为什么要救你?他与你非亲非故,姑娘自己不经常照镜子吧,如果姑娘是万花楼的倌儿,论样貌,必是头牌。”
      汉广很严肃很庄重,也不觉得红衣上面的那句话说得有些欠妥当,她私心里觉得自己离当头牌还是有一点差距的“你是说他对我有好感?”她颦眉思考了一阵,说道,“我其实也这么觉得。”顿了一顿,又道,“不会吧,他应该喜欢他那个表妹啊。”
      “姑娘,有明确的消息能证明沐公子喜欢那个表妹吗?兴许他们二人仅仅只是表兄妹关系,又或者兴许只是那名表妹爱慕公子,最不济,她俩真的都互相看对了眼,姑娘也可以挖墙脚插足啊。”
      “啊?”汉广觉得一惊,当这个念头在心头过了一遭,她突然觉得异常的兴奋,甚至,一种作为职业偷儿的兴奋感开始弥漫全身,她想开口大笑却又不知道该笑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姑娘,我老家有句俗语,这世上,只有不争气的锄头,没有挖不到的墙角。”
      汉广突然转过了身,双手交叉横放在木桶沿上,水汽蒸得她脸色红润,她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但我从来没有挖过墙角,许多人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连失败的机会都未曾有过,我没有经验啊。而且,我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水汽氤氲,红衣柔柔地握住了汉广的双肩,让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
      汉广觉得红衣似乎显得有些虚幻,她好像听到了一句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话,“凌旬城北有处巫馆,姑娘,我们明天去吧。”她耳力太好,这句话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汉广木木地应了一声。

      巫馆是祈求姻缘最灵验的地方,次日,汉广便鬼使神差地去了。从巫馆回来后汉广有些恍惚,似乎觉得身上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在巫馆里面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些模糊,她好像记得自己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一只木偶上。
      从巫馆回来后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果感情与缘分的事情可以通过烧香拜佛故弄玄虚来决定,那世上还有没有真的感情了。于是她深思了一个下午,深刻地检讨了一番并进行了自我批评,觉得或许自己对木鉴仅仅只是一时的迷恋,说不上什么喜欢,毕竟她听人说喜欢与爱是建立在相处的基础之上的,就像,对,就像自己对爹爹对江永的爱一样,是因为自己与他们相处得久,对,就是这样,相处得越久就越有爱。她觉得自己前阵子的所作所为有些悖逆女侠这个霸气的称谓,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新的称号,江壮士!多豪情,多霸气。龙镜山以及瓶郎海今年的弟子入山考试一月之后就要开始了,两日后便出发去卧龙镇吧。
      正当她雄姿英发豪气冲天一脸古今中外舍我其谁的模样的时候,她遇见沐明了,又一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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