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

　　
　　
　　“所以，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几个字说完，月魏得意地笑了，一抬手，“告辞，不劳远送。”
　　月魏说完这几句话大踏步前行，雪虽然没有栏他，周围的人却不肯放他走，月魏又是那么火爆的脾气，眉头一皱已经抽剑和众人砍杀成一团。
　　“是你的朋友么？”三缕胡须的管家慢悠悠的问着雪。
　　“不是。”雪阴着脸。
　　“噢。”管家应了一声，闲闲地站在雪身旁注视着战团，竟和雪同样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月魏得剑法虽不是顶好，可也绝不算差，二三十个青衣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转眼间已伤了三人。
　　“你不去帮忙么？他可是块要跑掉了。”雪提醒身边一同观战的敌人。
　　“南宫雪！”月魏显然有一双兔子耳朵，即使是在打斗中也将雪的话听了个仔细，只气得哇哇乱叫。
　　雪看着三缕胡须的管家，耸耸肩笑得万分无辜。
　　
　　管家防备地看了看雪，再看看月魏----月魏为了逃走剑下不再留情，每出一剑都带走一条人命。
　　雪只觉得眼前一花，管家已飞身扑倒月魏近处，一掌向月魏剑上抓去----管家的手掌泛着清晰的金铁之色，在月光下看不出是因为带了什么手套还是因练功所至，但无论哪种原因，结果都可想而知：如果被他抓到剑刃，长剑立刻会变成短剑。
　　
　　月魏换了三种招式，四种身法来躲避管家的手指，管家如附骨之髓，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然后，剑断，咽喉被抓…………管家的身手，快如鬼魅。
　　
　　“慢着！”在他掐断月魏的咽喉之前，雪大声喝止。
　　“怎么？想救你的朋友么？”管家回头，细小的眼睛一闪一闪，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雪闻言却连连撇嘴：“朋友？！不要侮辱我们的月魏大侠了，他怎么可能有我这种没有内力需要人救助的朋友，你说是不是啊月大侠？！”
　　
　　“南宫雪，你才忘恩负义，不要忘了我救过你哥哥。”既是被卡住喉咙月魏也不忘大喊大叫。
　　雪幽幽笑了，清丽的小脸象被罩了一层冷冷的白光：“你刚刚扔下我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想借刀杀人对不对？只要我死了，你以为你就可以独占哥哥了么？别做梦了！先不要说周智没有杀我的意思，就算我真的死了，哥哥，也绝不会是你的，即使我化作厉鬼把哥哥也带入地狱，也不会叫你的到他！”雪越说神色越是冷厉，直到后来拔出包袱里的长剑跳倒月魏跟前，剑尖直指月魏的心脏，“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象你那么卑鄙，借刀杀人？！哼！要杀你，我会亲手杀了你，你以为哥哥会为你流下一滴泪么？不妨等你下了地狱之后再爬上来看一看。”雪定定地看在月魏的脸上，片刻无声。
　　此时不止月魏一句话也说不出，包括管家在内的四周的青衣人，也都被雪脸上突然浮现的飘忽的笑容迷惑了----雪，难得一见的绝美五官和细腻柔滑如上等丝绸般的皮肤，在月光照射下象降下凡尘的仙人----残忍而美丽的笑。
　　
　　随着雪的笑容雪举起了手中的剑，清冷的剑锋在苍白的月光中闪烁出妁人的光华----
　　
　　管家见到过雪的剑法，当时是在舞剑，剑之一道，前加以“舞”字，自然不再是纯粹的剑！而现在……管家大睁着眼睛，不放过练白的剑光带起的每一寸光华--------
　　剑光直奔月魏的心脏（管家的手指还卡在月魏的脖子上）…………
　　尖剑象一条蛇，天地灵杰的白蛇，追逐着不变的目标…………
　　
　　管家突然松开了抓住月魏的手指，双手合十……念经？还是向佛？
　　管家的双手抓向雪的长剑…………
　　握在管家手里的是一截断剑，血淋林！“你……”遗言未能说完，已呛然倒下————
　　
　　月魏摸摸自己的心脏，就在与管家中剑的同一处：“好险！你若变招慢一点躺下的就是我了。”
　　雪只是无表情的冷哼一声，持剑冲向被管家的骤死吓得目瞪口呆的青衣人----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月魏那边也是同样。
　　二，或者是，三十个青衣人在一柱香之后已经全部倒下。
　　杀人杀到手软？！并不是夸大其词。
　　看着敌人全部倒下，胸口的那股气一松，雪在也站不住，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一片死尸之中。
　　
　　——在月魏发现管家追上来之前，对雪的态度明明是很体贴的，在发现管家之后，突然态度大变。
　　——月魏，是因为看出管家的武功决非现在的自己和雪可以匹敌，所以：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雪，在稍一凝思已经明白月魏的打算，两人难得地极有默契。
　　——互相贬抑不止可以消除敌人的戒心，而且可以使敌人们不会有先捉住一人拿来威胁另外一人的打算。只要他们的力量不分散，其实就是说：只要没有内力的雪不会一上来就落入敌人手中，雪那虽没内力，但乘人不备仍然是大具威力的剑法，就会变成出奇制胜的法宝。
　　
　　——所以，月魏先要显示他的无情，雪才有机会提醒敌人：雪是没有内力的，以消解他们的戒心。
　　——而月魏被抓是一招险棋：万一在雪出声之前月魏已经脖子和脑袋分家，那可就太冤了些。
　　——可是，若不如此，月魏与雪合力也不会是那个管家的对手。
　　
　　
　　“谢谢。”雪突然说。
　　“谢什么？谢我让你骂我骂得那么爽么？”月魏似笑非笑地眨着眼。
　　雪很明白自己在谢月魏什么，相信月魏也很明白，既然他要故意叉开话题，雪也不会喋喋不休，点点头道：“我确实骂你骂得很爽，简直把所有的心理话都说干净了。”
　　“去！”月魏笑着：“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同样的计策可没办法用两遍，我们现在要赶快逃命了，免得被下一拨人抓到。”
　　“拉我一把。”雪伸出左手。
　　月魏走过去，一边将雪拉起来，一边转了转自己被捏得僵硬的脑袋：“死里逃生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希望下次还能这么幸运。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最近这段日子只怕你要一直保持没有内力的样子了。下一步你想去哪里？看看我们会不会顺路。”
　　“武当山。”
　　“不先和你哥哥汇合么？”
　　雪摇了摇头。
　　月魏张张嘴向要问为什么，突然想起雪身上遍布的伤痕，立刻住了嘴——原因大半是与那伤痕有关吧？！若雪不肯主动说起，自己还是不要去戳他的伤疤比较好。“好！那就去武当山，我们还可以同行。”
　　
　　雪看了眼月魏，明白他想保护自己，想说谢谢，却又闭嘴。
　　月魏已经一手捡起两个人的行李，一手拉着雪尽力快速地往更加黑暗的山上走：“虽然走大陆舒坦，不过以我们两个被追杀的情形来看，还是走山路安全…………”
　　
　　声音被夜风吹散在冷冷的空气中。
　　虽然已近夏天，但山中的夜晚，依旧，寒凉…………
　　
　　
　　
　　
　　在天将破晓时，月魏和雪终于走到了山的另一端。
　　“喂，你身体怎么样？撑得下去么？”月魏一直半拖半抱尽量使雪少用力气，但似乎，雪仍然累得不轻。
　　“没……”‘事’字都没说出口，雪已经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不由腼腆地笑起来，改口道：“没力气了。”
　　一直都不知道没有内力的时候走个山路竟然会这么累。
　　
　　月魏把中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哨声，清寒入云霄。
　　“歇一下。”扶着雪坐下。
　　天已经亮了，即使生火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留下雪一人在火边取暖，月魏挽起裤脚下到小溪里。
　　青白色的天空，隐在山后尚未跳出的太阳，朦胧的光，把月魏的身影罩在青山特有的雾气里。噼啪的火焰，潺潺的溪流，天空偶尔划过大雁的哀鸣，鸟儿也开始起床了，叽叽喳喳之声越来越响。
　　有点困。
　　闭着眼睛在暖暖的氛围里，浅浅入眠。
　　
　　再惊醒时，是在烤鱼的香气里。吞了口旺盛分泌的唾液，眼巴巴看着眼前一边笑眯眯看着自己一边翻动着火焰中酥黄的鱼身的少年。
　　黑色的头发蓬乱的挽在头顶，黑色的衣服被树枝划得千疮百孔。
　　“你现在的样子好狼狈。”雪直言不讳。
　　“然后呢？”月魏明显的知道，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下文。
　　“如果，你把你手中的烤鱼分我一半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说几句违心的赞美你的话。”雪抽抽鼻子，在饥饿的肚子里，鱼的香气是如此的诱惑。
　　
　　“成交。”月魏把手中穿在树枝上较大的那条鱼递到雪的面前，再递过一个装满水的某种果实的硬壳。
　　虽然不能算是酒足饭饱，但在寞寞荒山上，吃着烤的金黄的鱼肉，喝着清甜的泉水，亦是另一种难得的美味。
　　“好了，你可以开始赞扬我了。”月魏站起来，把火踩灭，然后翻起土把火堆的痕迹完全掩盖，再在翻过的土地上来回踩上几遍，再捧过一些落叶洒了上去，完全消除了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
　　“其实，你一点也不讨人厌。”雪的赞美在唯唯诺诺中开口，雪白细嫩的皮肤上，印出浅浅的粉红，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脸红，只会觉得，他在突然跃出的万道霞光里，带着惊人的艳。
　　
　　月魏大笑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违心的赞美啊？！原来，我在你眼中一直是一个惹人讨厌的人哪！”边说边连连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状。月魏的爱马‘遛弯儿’不知何时已经抵达他们身边。月魏把雪抱上马背，自己一跃坐在雪的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遛弯儿’又稳又快，箭一样的射出。
　　
　　“我们要去哪里？！”雪在月魏身前轻声询问。
　　在奔驰的晨风里，雪细软的发丝拂上月魏的鼻端，有点痒：“如你所愿，直入武当山！”
　　“从大路过去么？你不是说逃避追兵应该走小路么？”
　　“大路小路我们都要走，昨晚走小路安全，因为一般情况下，逃命的人为了防备追踪，都会走小路，所以我们就走小路。而今天，我们却不要按照一般情况行事，所以要走大路。这正是所谓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不可一概而论。”
　　
　　“啊！”雪恍然大悟。
　　月魏摸了摸眼前雪诱人的头发：“乖，以后多学着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雪的师傅。
　　“噢！”雪懵懂地回应。
　　月魏无声地笑了起来。甩脱了对雪的嫉妒，才发现，原来雪竟然是这么一个妙人儿！
　　
　　
　　酒楼，地段繁华。
　　
　　“那个，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么？追踪我们的人会轻易发现的！”雪拉着打算直闯进去的月魏的衣襟。
　　“当然！这家酒楼是凉醒梦的产业之一。还记得凉醒梦是谁么？就是在《人初到剑未名》结局的时候，突然出现点破我的身份的那个讨人嫌的家伙！”
　　“哦。记得。”雪虽然不是太会记人，对那个貌似书生又看来总与普通书生有什么地方完全不同的白衣男子，却有着清晰的印象。
　　“那个家伙虽然讨厌，但还有几分本事，尤其是逃脱追踪，简直比狐狸还厉害，所以，我们放心的进去，即使现在满大街的人都看见了，等到追踪的人真要进去搜的时候，却一定找不到我们。”
　　“所以，我们要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们进去，其实是为了混淆追踪这的耳目，是么？！”
　　月魏看着雪，手指在下巴上摸来摸去：“孺子可教也！”
　　真的把自己当成诲人不倦的老夫子了！
　　
　　
　　二人进了大堂。雪在月魏的引导下，没有理会店小二的殷勤招呼，直接来到柜台前掌柜先生那里。
　　月魏把手中的长剑递上柜台：“磨剑山庄。”
　　掌柜的是一个大白胖子，抬起头看了看柜台上的长剑，眼睛也不眨一眨地道：“三文钱。”
　　月魏用手指在柜台上画了一个圈：“破铜烂铁也值三文钱？！”
　　“那您说多少？”
　　“一个大烧饼，两个咸鸭蛋。”
　　“成交。”掌柜的伸手把宝剑拿去，“跟我来。”当先领路。
　　
　　雪和月魏并肩跟在他身后。
　　“暗号？！”雪感觉十足新鲜。
　　“不笨啊！”月魏的口气有些许戏弄。
　　雪皱了皱鼻子。
　　
　　穿过繁华的大楼繁忙的人流，从后门出去，竟是一进小小的偏院。
　　“请。”管家把剑还给月魏，打个手势径自退开。
　　月魏和雪两人进了西厢房。
　　
　　房间正中站这的正是凉醒梦。
　　“怎么了？”凉醒梦看到月魏显然并不惊讶。
　　“解毒，逃命。”月魏言简意赅。
　　“真是！”凉醒梦连连摇头，“就知道你没事一定不会主动联系我！”他的眼光在月魏和雪的脸上巡视一下，伸手，把向雪的脉搏。
　　
　　片刻，他继续着连连摇头的动作：“这毒，我可解不了。”然后放开手向月魏询问细节。
　　月魏只把自己逃命的事细细说了，至于追踪雪的是什么人，他并不知道，转身望着雪等着雪自己回答。
　　雪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却一言不发。
　　
　　“算了。”凉醒梦先开口，“不管是怎么惹的祸，也不管你惹到什么人，反正，我先安排你们跑路。”
　　雪知道自己一言不发会使帮助自己逃跑的人感到为难，可是，他就是无法将几天前遇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无论告诉谁，都有被寒知道的危险，雪，努力地隐瞒，其实只是怕寒一个人知道而已！
　　
　　
　　
　　靠了凉醒梦的安排，虽然是逃命兼赶路，却走得万分舒坦。三天后，雪和月魏出现在武当山下的一间大酒楼里。这里已经是武当地界，武当向以冲虚平和为持教之根本，在此地无论打架杀人都是不给武当派面子，武当乃当今天下第一派，基本上没人明知故犯。再加上有凉醒梦的势力作护卫，月魏和雪两个人大模大样地出现在酒楼之上。
　　
　　“天下美酒虽多，可除了顶尖的六种极品美酒之外，就要数各个地方特产的酒，才是一流好酒。也就是说，这些好酒就要在其出产地品尝，才能品出酒的真味，其他地方，虽酒名相同年代相近，但品质却要差很多。例如：山西汾酒数山西的最醇，山东烧刀子只有山东的最烈；贵州的茅台，河南的大高粱，亦是如此……而湖北，则当数此种米酒！来来来，尝一下就知道了！到了此地不喝米酒简直是白走这一遭！”月魏说着无限长的劝酒词，拎起酒壶给雪添了满满一杯。
　　
　　雪看了看眼前白色瓷杯中呈现着隐约的淡黄色的美酒，凑近鼻端，深深的嗅了一下，“好香！”
　　“不错吧？！”月魏喜欢献宝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
　　
　　“那你所说的六种极品美酒是什么？”与眼前的美酒相比，雪似乎对江湖的典故更有兴趣。
　　“哎呀！那些没什么好说的啦！那六种酒都是只闻其名，却没几个人真的喝到嘴里过，我对这种听到吃不到的东西可不感兴趣！来来来，我们还是不要浪费眼前的美酒先干上一杯！上了武当山，那些穷道士们可备不起这种美酒！”
　　雪举起酒杯轻一沾唇已经放下。他不喜欢这种辣辣的味道，与其喝，他更喜欢闻。最好把酒煮一煮使酒气散得满屋清香，不喝，已足够醉人！这个主意似乎不错。雪把鼻子凑近酒杯，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真的好香！
　　
　　“真是的！”月魏看了看那个不懂美酒的真谛，却一个劲象只小狗一样不停的嗅来嗅去的家伙，不再理会，自斟自饮起来。
　　
　　
　　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楼上虽然另有几桌客人，看来也是江湖人士，但因为桌与桌之间都有屏风阻隔，各桌说着各自的话，相互之间基本互不打扰。
　　
　　
　　“为什么不叫凉醒梦替你联络寒？”月魏突然开口。
　　“呀，”因为月魏的话出其不意，雪，把自己的酒杯打翻了，酒液淌得满桌都是。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又没有逼你，何必这么心虚呢！”月魏调侃着，招来小二擦桌子。
　　“我…………”雪有点手足无措。
　　“好啦，喝酒喝酒，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月魏打断为难的雪。
　　
　　
　　
　　“雪？！”一个声音，万分惊讶，叫着雪的名字。
　　说曹操曹操到，不用回头，雪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杯中的酒，再次浸染刚刚擦干的桌子…………
　　哥哥……
　　雪以极慢的速度回头。尚未看清来人，已经被扑上来的人影拥在怀里。
　　
　　
　　
　　
　　哥哥，哥哥…………在心中叫了千百遍的人。无论多么凄惨可怜，只要叫着这个名字，似乎，所有的疼痛、残暴，都变得可以忍受。
　　逃出来，找到哥哥，看到哥哥的微笑，感觉哥哥的手指抚摸着头发，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所有的伤痛，都可以平复了吧？！
　　----在被囚禁时，一直是这么想着。
　　
　　可是，真的逃了出来，最想见的哥哥，竟也是自己最怕见到的人…………
　　渴望与绝望，在心中撕打，战场，被纠葛的两种感情扯得好痛…………
　　无法开口，因为，别人不会理解。也不能开口，仿佛说出来，一切都会倾覆…………
　　
　　哥哥，只在心里呼唤。当夜晚来临，被噩梦缠绕，叫着哥哥的名字，才能醒来。再也睡不着，只剩下，曾经的恐怖，和，唯一的希望。
　　因为珍惜，所以怕失去，见面，要怎样开口？象面对月魏一样什么也不说？！
　　可是，要面对的是最重要的哥哥，不是无关紧要的月魏，如何保持沉默……又如何，构筑谎言……
　　
　　见面，变成绝望。
　　
　　
　　所以，不去寻找，象惊弓之鸟一样逃避。任由渴望，在胸口灼烧出空洞。
　　不敢见，无论多么想…………
　　
　　可现在，在什么也没有准备好的当下，被温暖熟悉的手臂搂在胸前，欲望从全身，滋滋的冒着热浪，想要被拥抱，更想去拥抱…………如果，可以什么也不想，只是抱住…………紧紧抱住…………该有多好啊……
　　像从前，一样…………
　　回到从前，一样…………
　　
　　
　　手臂伸到半空，什么，也没有抱住…………寒，松开了抱着雪的手臂……
　　两人的距离，拉开有半臂之远，寒，就在雪的面前。瘦了，而且，憔悴。
　　
　　“终于找到你了，乐文轩说他的手下发现你在这个酒楼上大模大样的喝酒，吓了我一跳。一直也找不到的你，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呢…………还好，无论怎样，终于可以见到你，而且……”寒的手指化过雪的脸颊，从额头、眉毛直到嘴唇、下颌，“雪回来了，真好！”心满意足的微笑…………
　　
　　“哥……”雪开口，说出见面后的第一个音节，眼睛，突然模糊了，原本呆涩的神经开始有了反映，最先咆哮的，是眼泪决堤…………
　　原来，一个微笑，竟然可以使人这么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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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是永恒。
　　一切都会过去。爱情是如此，伤痛也是。
　　不要奢望永远的爱情，也不要以为现在的悲伤颠覆了世界，有一种百试百灵的解药叫做遗忘，在时间的齿轮里…………
　　只要，还有时间，就会一次次盖覆，永恒的旧日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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