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天鹅

作者:脂肪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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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莉卡一下子陷入了狂热的恋爱,每天嘴边挂的都是‘扎克怎么样,扎克怎么样’。然后艾拉就被迫知道了她的新男朋友又高又帅又聪明,人很善良,热爱动物和大自然,家里还很有钱……

      艾拉严肃的认为,有高富帅当男朋友的白富美不应该在屌丝面前穷显摆。

      僵持在羡慕嫉妒恨中不可自拔的艾拉,经常生出一种阴暗的欲望,要把这个到处显摆的白富美拍飞到天边去。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每个白富美在遇到另一个比她白、比她富、比她美的女人时,都会无法抑制的降格为屌丝。

      报社里忽然空降了一位据说是贵族出身的姑娘。

      以人美,心灵更美,不光家庭富有,又兼才华出众闻名,引得半个报社的人都去围观了。虽然艾拉没有去围观,但是看到了围观回归后独自生闷气的莉卡,艾拉认为此白富美乃是‘真白富美’,你看把莉卡都压了一头。小样,叫你老在我眼前显摆。

      几天后,艾拉偶遇了这位传说中的美人。

      她在几个报社单身青年的簇拥下从大楼里走出来,艾拉站在远处打量了她几眼。

      姑娘长得很漂亮,可也不是什么绝世姿容的大美人,至少没比莉卡美貌多少,艾拉由衷的感到奇怪,她是怎么让报社第一美人莉卡铩羽而归的?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艾拉太久。

      这位名叫爱丽莎的姑娘绝壁是智慧与美貌共存的‘女神’啊,艾拉这样的小屌丝见了简直自惭形秽。

      据说人家爱丽莎小姐是个大才女,会说英语和法语,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画画,会刺绣,平时的爱好是写诗和听歌剧。

      报社里一个戴眼镜的单身男同事用咏唱一样的口气称赞道:“爱丽莎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啊,不愧是名媛。”

      这句话引起了包括艾拉在内全部女同事的侧目而视。

      这有神马,照你这么说姐也是多才多艺的,说出来吓死你,姐有钢琴八级证书,英语六级证书,计算机二级证书,健美操一级证书,还会十字绣和编手链……

      报社的工作十分繁重,勤劳的姑娘即使不是白富美,也会被人看在眼中的,至少里希德先生看到了。

      这年秋天,艾拉被里希德先生叫进办公室,并获得了他的首肯。

      “报社里人手紧张,我看到了你的速记,很不错,不知道你越不愿意跟记者外出跑新闻?我知道不应该安排姑娘干记者的活……”

      还没等里希德先生说完,艾拉就兴奋的打断了他的话:“愿意,愿意,我愿意。”

      当记者意味着能加工资了,累点不怕,艾拉觉得这两年来的辛苦工作和学习没有白费,终于出成果了。想想这两年的日子,过的真苦逼啊。

      带领艾拉采访的记者名叫华尔特,华尔特先生40来岁,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帅哥,体型消瘦又修长,他和妻子一共养了两个孩子,生活比较艰辛。

      “真不该让你这样的小姑娘跟我们这些男人出来跑新闻。”华尔特先生说。

      艾拉一路上跑的脸色苍白,此时倍感羞窘,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都是我不好,作为助手,原本应该帮您背着相机和架子的,现在反而让您添了麻烦。”

      “哦,我可爱的姑娘,你可别这么说。”华尔特先生却对她温柔的笑道:“我没有嫌你麻烦,我是担心你要跟我去那些不太安全的地方。你今年才十七岁吧,一个小女孩养活自己可不容易,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向我开口。”

      艾拉被华尔特先生温柔的笑容弄的心肝乱跳,这成熟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多会体贴人。

      可华尔特先生下一句话就把艾拉脑海里的粉色泡泡戳破了,他说:“我大女儿要是活着,今年跟你一样大。我看到你就时常想起她,如果她还活着……”

      后来艾拉才知道,华尔特先生其实还有过两个孩子,可是在德国最糟糕的那几年都相继去世了。他大女儿走的时候消瘦的厉害,对他说想要吃一块蛋糕,可是他没有,别说蛋糕,一小块黄油他都没有。女儿临终前的话像把锥子,一下下扎在他这个当父亲的人心上,现在偶尔看到蛋糕,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泪流满面了。

      艾拉跟华尔特先生来到了南城,南边是穷人的聚集区,原本这里有很多工人,可是自从鲁尔区被占领,很多工人都失业了,这里也就成了整个城区最贫穷,最肮脏的地方,一直过了许多年都没有好转。

      华尔特先生走在这条街上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显得很沉重,他对艾拉说:“这里很乱,紧跟我走。”

      艾拉注意到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流浪汉,有几个老人正在乞讨,小巷子里站着糟蹋的女人,她们或靠或倚,神情萎靡,有男人路过时,她们就拉扯着不撒手,艾拉听到有个女人在跟一个男人讲价:“一块面包,只要一块面包!”

      几个小男孩正在路边玩,他们拿着一堆堆绑成砖头的纸币在堆城堡,那是1923年发行的纸币。那一年实在太糟糕了,有人送了新婚夫妇1,000,000,000马克的贺礼,只折合半个便士。

      “我……我以为……”艾拉看着街面上糟糕的场景,低下头说:“我以为这几年我们国家有所恢复了。”

      “哦,别相信报纸,亲爱的,永远别相信。”华尔特先生也停下了脚步,望着路边把几十亿马克当玩具玩的小孩说:“瞧瞧这几个孩子,头这么大,身子这么小,肚子却滚圆……他们正巧生在那时候,能活着就很好了,也不期望别的……”

      华尔特先生说完深深吸了口气,信步往前走:“我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今年的大选,我希望纳粹党能够上台,如果没有他们,整个德国都会跟这条街上的人一样,比他们还惨。”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期待,似乎陡然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一般。

      艾拉明白他的意思,1913年,在德国流通的所有货币的价值是60亿马克,而在1923年,60亿马克仅够买一块1公斤的黑面包。是纳粹党阻止了一切继续恶化,他们用强硬的态度和聪明的脑袋,一次次说服英法降低赔款,还取得了贷款,稳定了国内物价,说他们是德国的救星一点也不为过。

      那么德国人对希特勒的疯狂崇拜也就好理解了,艾拉报社的一个女同事,年轻貌美。有一次偶尔谈到希特勒,她脱口而出:“如果我能同希特勒生一个孩子,那将是我莫大的光荣!”当时女孩眼中璀璨的华光令艾拉至今难忘。艾拉想,这个女孩一定在为她们国家拥有希特勒这样的人而自豪吧,这个人是如此伟大,他在所有人都颓废不前时站了出来,给失去未来看不到希望的人指明了一条道路。所以人们爱他,发自肺腑。

      艾拉突然想到了希特勒的演讲,他的声音歇斯底里,声嘶力竭,那种发自肺腑的呐喊充满了生的希望,也许德国人就是在那嘶哑的呐喊声中感受到了生的希望,所以才支持他走上了最高的顶点。

      丘吉尔曾说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做的第一件蠢事就是在《凡尔赛和约》中规定要德国缴付巨额赔款。现代战争费用之巨是任何战败国都付不起的,因此赔偿是做不到的。德国人砸锅卖铁,全家饿死,也依然背负着几代人都无法偿还的战争赔款。

      英、法的政客们为了赢得选票,在媒体报纸上使劲宣传要“压榨德国”,逼德国交出“最后一分钱”,以示自己有多么爱国。然而这种做法只会煽起德国民众的民族仇恨,这种刻毒的民族主义仇恨集中体现在了希特勒的身上,形成了他那反犹太主义和日耳曼民族优越论,他决心要把德国人民引向一场复仇战争。人们应当谴责德国发动战争,可是被逼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决定复仇又有哪里做错了呢?是谁规定只能被动挨打,不可以反抗呢?

      但这样的论调本身就忽略了一个问题,人类在地球上繁衍生息,数千年来,战争与和平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围绕着这一主题,利益二字是永恒的基点。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完全不需要任何借口,纯粹是贪婪华夏大地的富饶,眼红的恶鬼便丧心病狂的扑过来烧杀抢掠。至于德国,也许他们被压迫了,所以逼不得已起来反抗,但再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无法逃离利益的驱使,从他们第一次踏出德国的领土就开始了。被压迫者变成了压迫者,一切统统始于贪婪!

      事实上国家大事离艾拉太遥远,她只是升斗小民,比起谁在政坛上呼呼喝喝,她更关心今天的土豆几毛钱。但大部分百姓也都是这样的心理,谁让他们填饱肚子,他们就支持谁,还管其他。

      也就在这一年,希特勒通过多次改组国会,成功使纳粹党登上了国家第一大党的宝座,并在同一年成为了国家总理,成为了第二号国家元首。

      那一天几乎是举国欢腾的,在艾拉工作的那家报社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收音机前,得到结果的那一刻,人们高喊着‘希特勒万岁’,把手里的纸张和帽子抛向天空,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热情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膨胀。

      艾拉虽然是穿越者,可她太渺小了,她影响不到任何人,也影响不到任何事,甚至于穿越前根本没关心过外国的历史,只知道希特勒残忍的杀害过很多无辜的犹太人,所以不是好人,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时间、地点、事件,统统一无所知,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希特勒成为总理的时间比历史上提前了两年,更不知道希特勒身边出现了一个名叫约翰·海森堡的男人,这个人在真实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而他正在深刻的影响着历史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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