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歌

作者:猫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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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府 师傅 娇艳窃贼


      “姐姐!姐姐?姐...........姐?姐........”我已经是目前为止第N次站在姐姐的房门前。

      “哎呦我的小姐啊,老奴都说了多少次了,大小姐出门去了。”福叔不知从哪听到的动静,急急忙忙的裹着厚重的棉袄向我疾步走来。

      “我去!前天姐姐出门,不在府里;昨天姐姐也出去不在府里;今天还不在!姐姐每天都出去干什么啊?”我急得跺脚,心里抑郁得要命。

      “小姐是进宫去陪皇太后聊聊家常去了,摸约傍晚就该回来了。”福叔抓抓头,恰好看见了一旁伸着耳朵打听小道消息的侍女,嚷嚷道:“去去去!活干完了吗?!主子的事是你们这些下人听得的吗?!”那两三个小丫鬟一听边嘀咕着散去了。福叔转向我,恭敬道:“二小姐还是先回闺阁里罢,老奴有些事,小姐要是没什么吩咐老奴就先走了。”说罢便拱手弯腰意欲转身。

      这时只听“嘎嘎”两声,只见两只青灰色的身影摇摇摆摆向我这边走来。其中一只摇晃着路过我的脚边,打了一了踉跄。

      这个.........

      我随手捞起脚边的这只,凝视着它--------墨灰色的羽翼整齐的排列,纯白色的羽毛从胸脯一直延伸到它长长地颈,鹅一样形状大小的头上,两颗豆粒般大的眼睛黝黑而明亮。它对上我的眼瞳,张开嘴又是“嘎嘎”两声,伴随着扑扇起巨大的翅膀。

      我一惊,把手臂伸得长长的让它远离我,却不敢松手,生怕把它摔出个什么毛病。

      福叔一看这幅情景,赶忙醒悟过来,急步上前抱下了我手中往死里扑腾的某只,道:“小姐怎可做这等鲁莽之事!是哪个家丁管理聘礼的?”

      我皱眉,心想,聘礼不是古时两家结亲时送的礼么?怎么家里会收到聘礼?莫非是姐姐?莫非,是我?

      我一把拽住福叔,急急忙忙的问道:“何人所聘?所聘何人?”

      福叔挠挠头道:“聘的是大小姐,大小姐吩咐说不论是谁都婉言拒了,莫要在府里宣传,也莫要让二小姐你听了,怕你喜欢凑热闹,让那些纨绔子弟瞧了,怕又是要打二小姐的主意。”

      我垂眉笑笑,心想着姐姐不论何时都是如此为我着想,既有她如此倾国的容貌,那些纨绔子弟又
      怎会看得上我。然而一想又觉得不对,姐姐如此美好,让那些纨绔子弟聘了岂不是了不得了。

      我伸过头看向门厅,皱着峨眉向前走去。福叔见了连忙把手中的鹅抱在地上 ,几步挡在我面前,义正言辞的道:“二小姐!老奴已经答应了大小姐!老奴不想变成食言之人!”

      我直视着福叔苍老的眼眸,静静的不说话。半分钟过去了,我潇洒的一个转身。好吧,你不让我去,那就不去好了。

      我迈着大步往来时的方向走,拐过了前厅,正左边有一扇房门虚掩着,我返回来把目光探向里面------是爹爹以前的书房,此刻里面堆满了杂物,又是古董字画又是衣履鞋帽,我大步迈入,随手拿起案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袍,突然间灵机一动,眼眸里笑意渐渐扩大。

      区区相符想困住我姜漫瑾?回家和泥巴玩去吧!

      不出一个时辰,缕花木门缓缓打开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俊俏贵公子的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眸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莹润的折扇。

      我满意地低头打量自己这身装束,心里不禁赞叹道: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不想爹爹居然如此闷骚,藏着这么年轻男子的衣衫。

      呸呸呸,去世之人的口舌嚼不得,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我一甩打开手中的白玉骨扇,半遮住脸,四下里看了没人便向后花池的镂空矮墙走去。正走到一半突然间不知从何处拐过来一个小丫鬟,也匆匆忙忙地,恰好和我撞了个满怀。

      她“哎呦!”一声向后仰坐在地上,我大惊,连她是谁也不敢多看一眼,连忙用骨扇遮了脸,匆匆向矮墙走去。

      “哎!你是谁!来人啊!有私闯者!快来人啊!”她看到我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道。

      我听着声音煞是熟悉-----不是汀兰么!我连忙回头好让她看清我的脸。汀兰这丫头一看是我也忘了疼,愣愣的看着我走来,蹲在她身边。

      我问她:“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汀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对她说:“汀兰,本小姐想出去一趟找我姐姐,你先替我瞒着福叔他们,我保证在姐姐回府之前回来!”

      汀兰愣愣着,突然回过神来,拽着我的衣角道:“小姐你怎么换上了男装?福大叔也是为小姐好,外面鱼龙混杂的,谁知道小姐出去会不会遇上坏人!再者说,小姐要去哪找大小姐呢?小姐身份高贵,貌比天仙,可也是女儿身啊?你这让汀兰如何放心得下?若是小姐出了事,让,让汀兰如何向去世的老爷交代?让汀兰如何向夫人.大小姐交代?”说着竟急出了泪花来。

      听她一次性的说了一大串,我无奈的挑挑眉道:“就是因为是女儿身所以才扮上男装啊。”我站起身好让汀兰看得更清楚些,“怎么,你小姐我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个翩翩公子么?”

      汀兰一听我说,立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破涕为笑,胡乱那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原来如此,可是,”她脸上又显现出些许愁容来:“可是小姐仍是姑娘家啊,不如,不如汀兰随小姐一同出府,汀兰心里也踏实。”

      我看着她,心想这样也好,我本对府外就不怎么熟悉带上个人身边也有个照应,更何况这般心里也踏实,倒是应让汀兰去闺房内多取些银两来,我这身打扮不可能再穿过庭院,让那么多家丁侍女看到。

      我微微一点头,对汀兰说:“那就这样吧,你先去取些银两,我在墙外等你。”

      汀兰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犹豫着看了看我身后的那堵墙,只得称了声“诺。”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看她离开,便走至矮墙边,把玉扇紧握在手中,找了一处镂花的落脚处,另一只手撑着墙头,不费丝毫吹灰之力的纵身跃了过去。四下里张望了没人,便撑开骨扇,风流倜傥地扇了两扇。望着眼前略显低矮的镂花矮墙,我摇头心里叹道:治安太差。

      自从爹爹走后相府的繁荣程度仿佛一夜间一落千丈,彼时灯火处处戒备严明,此刻就连如此容易闯入的地方都没人看守。

      罢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等汀兰带着银两出来,至于这治安缺陷,还是等晚上回府了再说吧。

      不一会,只见一个银白色绣着祥云图案的锦带挂在墙头,一双素手紧紧地扳着墙头上的瓦片,可见墙那边的人正在很努力地翻过来。

      我上前,小声问道:“汀兰?你还好吧?踩着镂空的地方爬过来,我在这边接着你!”

      她一听便照做着翻到了墙头,不小心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来,我连忙上前,只见她揉着背部,咬着嘴唇不发出声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才小声道:“小姐,我们去哪?”

      我笑笑道:“现在可不许叫我小姐!”

      汀兰不解:“那叫什么?”

      我帅气地一把合上骨扇,道:“叫我公子。”

      ——————————————————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我直挺挺着站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中央,暗暗闭上眼,眼中隐忍着,在心里比了一个大大的YES。

      没没没想到古代的街市居然是如此繁华,这么热闹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一路上古色车马来往纵横,那些尊贵华丽的车窗细锦随风扬起,露出一张张青年贵族男女的面容,或美或丑,或淡或浓。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长衫曳地,有的短袄加身。叫卖的,吆喝的此起彼伏。锦缎庄茶庄各大客栈边的锦帐随风猎猎地响。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子从我身边路过,用绒羽扇巧笑着别过脸,一边和女伴嬉笑着,一边用凤眼瞄我一眼。我轻咳一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器宇轩昂地向前走去,汀兰扭捏着紧跟在我身后,仿佛是生怕我被别人拐跑了一般。

      她犹豫了许久,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转了拽我的衣袖:“小姐~”

      我一紧张,皱着眉头小声道:“是公子!”

      汀兰窘迫的一笑,答道:“是,公子。公子,我...我们,我们回府罢!”

      我一汗,回头正视着她道:“拜托......公子我刚出来,你就让我玩玩再回去,可否?”

      汀兰撇下嘴,一副抑郁得要命的表情继续跟在我身后。

      我想我可是好不易来逛一次秦都的街市,这种经历岂是单单看一两眼便可满足的?更何况我今日有史以来第一次穿着一袭男装外出,再如何也得过过瘾再换下,也不枉我费着这么大苦力偷溜出府才是。

      我回转过身,甩开骨扇,潇洒地扇了一扇。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莫名其妙的欣喜地惊叫,我转过头去,却看见那边有两三个富家女子,身披绫罗绸缎,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厮--------此时她们正遥望着我交头接耳。一看我看向了她们,又立刻举起衣袖遮住脸,兴奋不已。

      我尴尬的转回过眸,却刚好看到左前方也有四五个斜倚在茶楼前的淑女佳人,面露桃花地看着
      我,目带秋波,脉脉含情。

      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帅很美男,可是,毕竟我是一个女子吧,被一片姑娘这般盯着我也会很尴尬的好不好。

      我僵硬地扬起笑,向她们挥了挥手。谁知原本目送秋波的淑女们都羞得低下了眼,娇媚地不时抬起眼睑瞄我一眼。

      汀兰看了看我,眼中嗔气十足。仿佛在说:看吧,惹祸了吧。

      我低下头往前走,脚步紧急的汀兰几乎都跟不上来。

      一路上议论纷纷,突然间一个香囊砸在我衣领边,我连忙用手接住,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欣喜的尖叫,我头皮一个发麻,连忙极不自然地把香囊丢给汀兰,她摇摇晃晃地接住,我看向她,扭曲的忍住心里的震惊澎湃-------她的怀里此时已经堆满了香囊。又是一个香囊向我扔来,掉落在
      我脚边的地上,滚了一滚。汀兰翻了一个白眼,咬牙蹲下,捡起那个香囊。

      疯了疯了,这就是古代的女子的矜持?!

      我拽起汀兰的皓腕,不顾他人的眼光,横冲进左侧的一家酒馆,转身掩上门,门外涌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熙熙攘攘的嚷着开门。我咬牙一把拽过手边的木横梁抵在门上,门上传来砰砰纷杂的敲门声。我和汀兰死命的堵住门,汀兰惊恐地问我:“怎么办?怎么办?小姐这门会不会坏掉?”

      我咬咬牙用背抵着木门,道:“应是不会的,不过....若是这般再过上一两个时辰就不好说了”

      “这位公子看来很受广大小姐们的欢迎啊。”一个男声在身后楼上响起,汀兰顺势坐在了地上,我一惊,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阁楼的铜栏上斜倚着一个剑客打扮的男子,青衫覆栏,身后斜背着三尺青铜长剑。他揭开酒葫芦灌了口酒,撒洒了一衣襟。

      我心里暗暗担忧-----莫非刚刚他一直在此?那汀兰唤我“小姐”他不也听到了?他听到则罢,若是他是这酒栈的掌柜,眼见得我大白天关门毁了他生意,怕保不齐得受训一顿。

      我拱手弯腰到:“不知阁下.......”

      他面带微笑地把酒葫芦举到眼前,端详着道:“坐下说罢,有朋自远方来,失迎,失迎。”
      我看了眼汀兰,小丫头正满怀戒备的盯着楼上惬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右手轻轻向后,摸了一根打更用的短木棍藏在身后。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楼上一口口灌酒的身影,在确保他醉意正浓时,向我做着口型,她说:“小姐!撤!”

      我张了张口,正欲回答,楼上那人却先我一步开了口。

      “你,可会剑?”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我,脸上微微透着醉意。

      我一愣,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回道:“不曾学过。”

      他翻身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衣袍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度,带着浓厚的酒意,凑到我面前道:“想不想学?”

      汀兰上前想隔开这个醉鬼,我伸出右臂制止了她。转头对青衣男子到:“不知阁下?”

      谁知他竟仰头大笑几声,吸了一大口空气道:“看在你长相的份上,我就教你好了!”

      我笑而不语,他看了看我,问道:“姓甚名谁?” 我反问他:“你呢?”

      他凝视着我,眼中满是醉意和笑意:“我叫庆。”说罢便向一旁倒下。我连忙上前扶住他,眼眸
      里透着无奈。他问我:“你叫什么?”

      我愁苦的看着他,问:“你在哪住?我一会派人送你回去。”

      他嘿嘿的笑了两下,嘴里模糊不清道:“原来是送一,宋一,宋意。”

      我一惊,他说我是宋意?那他.......是荆轲???

      按秦史来说,荆轲在始皇时便是闻明列国的豪侠义士,受到各国人民的尊敬厚待。若是此人真是荆轲,又怎会一个酒栈开得冷冷清清无人光顾?秦史上荆轲是受燕国太子高渐离委托前去刺杀嬴政,失败而被处死。我自来秦国之后所见之人本就不多,秦王嬴政对我温柔和善,若是此人是荆轲,我此时....是不是应该失误把他搞成个二级残废?

      唉....你妹的我都在瞎想些什么....

      汀兰打断了我的冥想,说:“小姐你赶快把这个醉鬼放下罢,拽着他是个什么事?!若是让夫人见了又要责骂汀兰了。他现在醉醺醺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胡搅蛮缠些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想也是,单凭一个醉鬼的酒后之词又能说明得了什么,似是我多虑了。我抬起眼来看看门外,门上纷杂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我使尽全力把这个酩酊大醉的剑客扶在椅上,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偷偷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眼见得无人注意,便从墙角由汀兰掩护闪了出去。

      一路上人影相较来时少了许多,想是时辰不早的缘故,我向汀兰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现在是该回府了。

      “小姐!小姐!”汀兰压抑着声音叫我。我一回头,只见她面目极其狰狞的指着我的前方,我缓缓转头看向前方,只见福叔带着府里的一帮家丁在路上对路人不知在询问些什么。

      我猛地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猫着腰快速前进,谁知竟一不小心误撞进了一个马车里。只听车中人一声吸气,我连忙张开骨扇遮住脸,弯腰向她道歉。谁知车身突然间一个摇晃,我一个踉跄倒到
      了对方的身上,我一个抽气。

      “梦曦姑娘,你还好吧?”马车夫问道。

      我连忙抬起眼看向眼前的女子,她红纱覆面,用妩媚的眉眼看着我道:“我没事,走吧。”

      我心里对她此刻充满了感激,真不想此时古代除了姐姐竟会有如此善良识大体的女子,窗帘晃了两晃,福叔的身影入了我眼内,我连忙又是一缩,心里默念道:“你没看到我,你没看到
      我.....”

      这时那女子突然笑了,那笑容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姐姐是如同月初云山那般皎洁温柔,而她却仿佛是昙花夜绽,牡丹吐蕊,娇艳美媚。

      她轻吐樱唇:“公子你......还要在奴家身上赖多久?”

      我喷了一下,笑着说:“哎你说得好像我占你便宜一样,我也是.......”女的好不好。

      她看我硬是把后半句话噎回去,娇笑道:“你也是什么?”

      我汗颜道:“我...我也是,是有家室的人好不好。”

      她愣住了一下,突然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倒是可爱得紧,家室?呵呵.....家室?哈哈.....”

      我想,她怎么就因为这个家室一词就笑了个不停,想来也是,古代男人家里妻妾成群,有了家室又如何?我倒是应说她是良家女子,怎能这般糟践自己?一想这么说也不成,怎么说是我倒在她身上,占了人家姑娘便宜,那我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啊?哎怎么越想越似无礼,我是女儿身道怎么会又回想去占人家便宜?

      我正抑郁着,突然听得窗外,一声焦急的低声呼唤:“公子~”

      我一听是汀兰的声音,连忙直起身来看向窗外,方见马车已经驶到了城墙交界处,汀兰气喘吁吁地跑在马车后,她见我头探出来,伸出手喊:“公子!”

      那女子又笑了,拿手绢掩了面道:“原是‘公子’,还说已经成了亲。”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只听得那女子说:“停下。”

      马车缓地停了下来,我转身欲出马车,一只素手突地拽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腕上两只玉镯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瞄了下那玉镯的成色,都是上好的蓝田玉,与和氏璧材质估摸不相上下。

      我暗想她当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千金,或许还和皇室能扯上些什么近亲远戚,单单两个玉镯就可以供多少贫苦百姓一生衣食。都是官商勾结,贪权霸势,天下乌鸦一般黑。想我爹爹原本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不见得府中究竟如何奢华富丽,倒是嬴政会挑贤臣治国平天下。

      她起身挽住我的右臂也出了轿子,我微微一愣,只见得四个轿夫以及跑的气喘吁吁的汀兰都以一种见到UFO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伸出左手拨开她的左臂,面露愠色道:“姑娘自重。”

      她立马一副惺惺可怜的神态来,柔媚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眸盈盈欲泣,扑到我胸前唤道:“五郎,也不告诉奴家家住何处吗~”

      我挣开她,心里想怎会有如此会演戏的女子,脸上也装出一副可惜的表情道:“如花,你吴郎上月球砍柴去了,哥叫宋意。”说罢拽了还处在呆愣状态中的汀兰,向丞相府的方向匆匆跑去。我抬头看了看天边地平线上的夕阳,心里越发焦急,不知姐姐是否生气了。

      而另一边,马车夫夫上前对女子道:“梦曦小姐,这......”

      而柔媚女子笑笑,从水袖中拎了一件玲珑凰形玉佩出来,漫不经心道:“此事不许告诉爹爹,他,我们会再见的。”

      玉佩转向阳光,温润青绿的质地,用小隶书着一个“瑾”字,盈盈于目。

      ——————————————————————————

      丞相府。

      “姐姐,我知错了,姐姐,你开开门!姐姐,姐姐,你别罚汀兰!瑾儿知错了!”我一边捶门,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姐姐,门外的院子里传来汀兰的痛苦的闷哼声和竹板敲击□□的沉闷响声,我突然间泪如雨下。

      汀兰此时在承受着苔刑,一种用竹板杖打背部的刑罚。也知道酿成这般祸事的人是我,若不是我,就不会害得福叔一把年纪在秦都寻觅了半个下午;若不是我,姐姐今日也不会因为我丢了玉佩这般大发雷霆;若不是我,汀兰也不会代我受这般皮肉之苦。

      “姐姐....姐姐你开门啊!都是我的错!和汀兰无关!求求您别打她了!别打了....姐姐!姐姐!”我哭喊着,一点点的趴在门上抽泣。

      汀兰姑娘家家怎受得了这般刑罚。自我来到这里起,汀兰对我如何我心里如此清晰,她的胆小,她的倔强,她的瘦小,她的欣喜,她的感恩....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何等感触,我又怎么忍心让她如此代我受刑。

      门外汀兰的闷声渐渐小了,直至完全消失,而竹板声却仍是如此清晰。我心头一痛,拍着门大声喊:“汀兰?!汀兰?!回答我啊!汀兰!!”

      “二小姐,大小姐吩咐说要杖脊三十,奴也难劝。还是请二小姐被浪费力气才是,珍惜身体啊。一个平静的女声隔门响起。我听出那是岸芷的声音。我急忙趴在门上,哀求道:“岸芷,求求你劝劝姐姐吧!岸芷,现在能帮得了汀兰的只有你了!”

      岸芷沉默了半晌,回道:“二小姐,恕奴,无能为力...”
      我的心里霎时间凉了下来,缓缓滑坐在门后,我低声呢喃道:“姐姐在哪?”

      她不带丝毫感情回答:“大小姐去向夫人请罪了。”
      我一听,睁大双眼,泪滴在眼眶边聚集汇融,突兀的沿两颊滑下。

      姐姐,如今也要代我向娘亲请罪?
      娘亲,可会像姐姐责罚汀兰那般处罚姐姐?

      不,不会的,娘亲是我和姐姐的生母,血液共生,必定不会为难姐姐。

      我听得岸芷在门外站了起来,一阵衣服布料的悉索声后,她用平静的声线说:“二小姐,大小姐罚二小姐出阁之前再不可擅自出府。”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早已料到这般结局。只听门外岸芷又说:“还请二小姐莫要记恨大小姐。大小姐用心良苦,二小姐可知?”

      说罢便转身去了,我默默地反复在心里咀嚼岸芷的话,心里感慨万千。

      我怎会记恨与她呢?这一切过错都在我身,让大家都难以做人。

      若说是我的错,到不如更说是这个时代的过失,在这个自幼被禁锢的年代,想如何如何都是种罪恶。姐姐无错,是她提醒我我的身份和应该有的自识。若没有她,也许我以后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直到最后被整个世界吞噬。

      我抓着头,心里百感交集。这时,我的余光瞄到了衣领边的一角丝帕,我右食指捏着把它抽出,只见鲜红的锦帕上绣着两朵海棠,丝帕一角刺着两个细小娟秀的小隶。

      “梦曦。”我咦念道。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柔媚若花的面容。今天的事虽然她救了我一时,却也害得我失了时,我突然想起她无骨般突兀扑我怀里的那刻,好厉害的手法,取了我的玉佩又将自己的手绢塞进我的前襟里。

      梦曦,这是我在秦朝历史中从未听过的名字,看她的打扮衣着也应是极有钱权势的贵族,来日我定要记得四处打听打听,说不准能找回我那玉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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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出府 师傅 娇艳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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