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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是为了相聚
无论生活对于荣国府里的芸芸众生们来说是多么的苦逼甚或难以忍受,但亲爱的你还得继续照样苦逼的过下去不是?这几乎已经成了目前荣国府一众大小主子奴才们的内心真实写照。
若是现在对那些生活在国公府的大小主子奴才们来个近三年的幸福指标测试,我们有理由相信如今除了那尚还不能流利表达自个意见的小主子们另算外,其他身处荣国府的众生们全都觉得自己目前一定是处在所谓的幸福额度之外。
纵使大如荣国府里说一不二的贾老太君,在这三年里也过的很是不尽如人意。就在前几日里,握在手里还不足两年的所有有关外务的账册被她正式移交给了大儿媳妇张氏,虽然那些要紧的田契、房契、卖身契皆还攥在她的手里,贾母到底还是有些心意难平。
然自张氏诞下贾琏之后,她这个大儿媳妇行事是愈发的圆滑通透起来,便是她想寻个错处发发这心里的郁气也是不能的,至于媳妇给婆婆立规矩就更不用提了。
自从上回张氏伺候她吃早饭时累的直接昏倒过去,请来的太医也说其是在生产时亏了身子不能久累,还当着她的面严辞斥说,若是老大家的不想英年早逝,除非静心调养个三五年才成,当时的那种情况她也只能直接免了张氏的请安之礼,至于站规矩伺候她这个婆婆这种行为,又被鉴定为着实是个体力活,她还不想担那个累死儿媳的恶婆婆罪名。
至于移交外务账册之事却实在是个无奈之举。想当初她从丈夫的病床前接过了荣国府的外事账册时心情是何等的激动,不提公中每年佃户们上交的租子及庄子上的各种名目的产出,只那外面的铺子一年上八~九万两银子的进账就足够红了人的眼睛,便是府里家大业大花销甚重,这一年下来怎么也得净剩下四五万两的银子。
又想到当初赦儿她奶奶也曾执掌外务多年,这当中也不知被昧下了多少的银子,虽说婆母最后悉数将她的私房体己皆留给了自个的大儿子,到底没留给她这个做媳妇的一个子儿不是?
正当贾母手里捧着内外账册子磨拳霍霍准备大展身手之时,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收上来的银钱米粮比着往年少了近半成有余,只堪堪仅够当年的花销而已。自个开始还以为这是底下的管事们欺她这个妇人不懂外务,又看不懂账册,所以联合起来欺瞒主子,至于那收成不好的搪塞之语她是半句也不信的。
及至她遣了心腹赖嬷嬷去底下暗查,又着老二帮着瞧看今年的账册子,甚至她还拿出自个的嫁妆私产来叫儿子两厢作一下对比,却最终也没瞧出有丝毫的问题,仿佛今年就是因为年头不好的缘故,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租子减收、物价飞涨、店铺亏本的局面,等至最后银子到了她的手里就只能是如今这番情景。
这管账的第一年就遇上一个坏年景,贾母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等到了又一个来年,他们府里远在金陵近半成以上的上等好田已经因着去年的旱涝问题退化为了二等田,这收成自然也作减半来算,总体上甚至还不如去年,而这一年贾母的生活却又比往年更见奢靡,只她新打的几套头面就花去了近千两的银子,更不要提她平日动则便对身边之人的那些大手笔厚赏了,及至最后平帐的时候,逼的她不得不从府里素日的人情往来上扣除这少掉的窟窿。
而及至上个月各处的管事们对完账之后,情况已经坏到要动用府里往年存银的地步,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她估摸着府里迟早会发展到入不敷出的田地。贾母自知自个儿素日便是个安于享乐之人,且她掌家的初衷便是想从中得些实惠,现在这权利既然已经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也实在没有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自然也就起了要将这管账的事宜移交出去的心思。
然这权利最后如何移交法却是甚有讲究,既要保证她将权利交出去后,她依然能够继续享有目前府里最大的话语权,还要能一直维持着她这一品诰命夫人的排场。至于族里的宗妇族老们里暗地里对她偏疼小儿子的非议,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洗白一下她的名声。
恰好此时又赶上了府里除服,贾母便趁着他们兄弟俩开祠堂祭告祖宗的当口,请了隔壁宁国府的贾代化前来做个凭证,等贾赦他们从祠堂里回来跪拜母亲时,贾母先是上演了一场忆亡夫的戏码以唤起儿子对她这个母亲的恩情,又当着代化之面直言贾赦如今算是荣国府真正地主人,当时细节自不用赘述,反正最后贾赦是被感动的痛哭流涕,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以后让弟弟继续住在荣禧堂里。
且不说当时的贾政是如何想法,只说王氏当天回去便将她卧房中凡是能听个响的物件皆给摔了个彻底,心里一边诅咒着大房的那个病秧子怎么还没死,一边怜惜的将自个刚生的女儿元春抱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王氏便抱着还不足月的元春去了贾母那里,藏起心里的万般不舍,脸上却笑着说,“老太太先头还说咱们元春将来定是个有大造化的,生在那样的日子里以后想不出息也难,只可惜媳妇是个愚的,若是姐儿以后跟着我,怕不是要耽误我儿的前程。老太太是个仁慈的,岂不要怜惜一下自个的孙儿?”
贾母此时刚卸掉了理账之权,正是空虚无着的时候,王氏的此番作为岂不正和了她的心意,且又见王氏满脸隐忍的不舍之意,于是心里直以为这定是她那小儿子的主意,这是用女儿来予她解闷来了,便满心欢喜的将元春抱在了怀里。
而此时手里终于接到实权的张氏,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的该有的欢喜之意,眼瞧着面前这一本本的账册子,纵使跟随在她身边的的丫鬟仆妇个个皆是管家算账的好手,这也是一本本的糊涂账,从头至尾就没有算明白的时候,她现在总算明白婆婆为何如此干净利落的移交理账之权了。
不提张氏是如何清理贾母留下的那一摊子糊涂账,只说贾赦在外面的贾家店铺子转了一圈回来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被自家的老娘给算计了。以现下的情景他目前只有对这些店铺的监察管理的权利,完全没有人事任免之权,那些管事头头们的身契如今还全都攥在他老娘的手里,这要他如何来安插自个的心腹?
他现在只愿这些管事们能真给他惹些事情,也好有个由头撤了其中的某些人不是?还他当真是天底下最最苦命的当家老爷了。
而那些被贾赦老爷惦记着出错的管事们的日子也是真真不好过,现今是大老爷当权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之前在老太太当家管账的时候做的手脚着实大了些,且也不像以前跟着国公爷的时候,他们只敢稍微捞些油水,这次的事情若是真被查出来,可不是一顿打杀就能了结的事情,也不知现在的这个大老爷本事到底如何?
上面的管事忧心自个的差事及好处,下面的丫鬟婆子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现在荣国府里虽还没到两三个人同领一门差事的地步,却是着着实实养了一大帮的闲人,且还多是几辈子的家生子,现在大太太彻底掌权定是要恩赏一部分人出府荣养的,除了老太太的嫡系,其余无不惴惴不安,更有那暗地里投了别处的背主之人,也是愈加的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此时正要迁院另居的贾琏同学瞬间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按照小贾琏如今自个的说法,他现在已经算是个能说会道的三岁小大人了,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跟父母一起住?张氏却觉得贾琏如今实在太小,衣食住行上虽有奶嬷嬷照看着,到底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人儿,这要是出去之后被那帮眼皮子浅薄的下人给教坏了,她到时找谁哭去?
到是贾赦很看得开,只劝慰夫人说咱们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别看如今只有三岁,便是比着别家十岁的小童也不差些什么,若从幼时便锻炼其独立自主岂不甚于长与妇人之手?贾赦爸爸捋着美男须,心里耐不住对自个点个赞,我果然是亲爸爸,把儿子赶出老婆的院子绝对没有一点私心。
成功拥有了自个的独立空间,智商堪比十岁儿童的贾琏同学如今却很是忧伤,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她未来的老婆大人似乎就快要出生了,那同时也就意味着他马上要与他的亲亲爱人小桐桐来个长达十几年的分居生活。
一想到此,贾琏就躲在新院子的假山后面独自神伤,遥想着未来十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心里更是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恐惧,至于他到底在恐惧些什么,贾琏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身后的亲亲爱人一眼,然后立马心虚的作深情状。
号称能洞悉某人任何隐藏心思的某鬼大人,眼神恰好于此时无意扫了贾琏一眼,然后觉得浑身透心凉的贾琏同学就听自己的青梅竹马大人阴深深地说道,“亲爱的,你能不能亲口向我解释一下,何为‘封建权贵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
这也能被听到,他明明心里只是隐晦地想了一下下而已,这能力要不要这么逆天啊!比起他现在仍然如同鸡肋似的异能简直牛叉了一百倍还不止有没有?泪啊!
觉得四周阴风阵阵的小贾琏立马摆出了一脸的傻笑,先‘呵呵’憨笑两声用以迷惑敌人,然后才操着稚嫩的小儿之音费劲的解说道,“桐桐,我刚刚只是对那些腐朽封建古板的规矩致以最深切的鞭挞而已,那个制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规矩的古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这得阻碍多少青梅竹马发展一下纯纯的爱情?”
而先前还阴云阵阵的青梅竹马大人,听了贾琏这番胡诌痛斥,只是轻飘飘的飘到贾琏身后的假山上面,足底轻点着贾琏的脑袋毫不在意的说道,“只要你不被这古代里‘三妻四妾’的腐朽思想给腐蚀了,其他的与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表现的还真淡定。不过也是,桐桐对于以后投成个女身都能够泰然自若的处之,何况这些区区小事?随后心里又美滋滋的想,大概亲亲心里想着以后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任何难事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正在某人自顾意淫着亲亲爱人是多么爱他、多么在乎他时,就听见某鬼又轻悠悠地说道,“你若是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今后静下心好好地用心读书,不指望你能考个状元、榜眼的,好歹能取个举人的出身,你若真成了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将来如何顶门立户?这可是极没人权的古代!”
余音渺渺还未尽散,迎面吹来一阵暖风,庭院里刚刚还在盛开的酴醾,眨眼间便凋零殆尽,之后贾琏却再也没有感到一丝阴冷。
贾琏了然地轻笑一声,随手整了整衣衫玳瑁,对着候在远处的奶嬷嬷喊道,“嬷嬷?”
“哥儿可是有何吩咐?”赵嬷嬷走上前来问道。
“也无甚大事,只是忽然觉得如今我这小院子着实冷清了些,虽说移植了百花,却皆是些细条矮小之物,莫不如种上些梧桐树,也给这小院添上些阴凉。”
走到跟前的赵嬷嬷瞅着眼前三岁大点的小人,一本正经地说要在自个儿院里种梧桐,怎么瞧怎么有一种莫名的喜感,禁不住逗弄道,“哥儿若是嫌弃院子冷清,莫如种些四季常青的松柏,若是种梧桐,等到了秋天叶落,哥儿又该嫌弃院子冷清了?”
贾琏却假装没听懂奶嬷嬷的回话,只懵懂说道,“松柏是何树?会有鸟在上面做窝吗?前几日我听几个老嬷嬷闲聊,说梧桐树老招鸟雀垒窝了,最厉害的就是一种叫凤凰的鸟,我就是想看看凤凰到底是什么样的?”
“……。”耳听着不远处小丫鬟们嬉笑打闹之声,赵嬷嬷忽然觉得自个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很忙,哥儿如今刚搬了院子便已经开始捉摸着爬树掏鸟雀来玩了,这以后指不定得胡闹成什么样子,她压力好大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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