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

作者: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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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莲漏三声烛半条


      我爱你,不因为你是女人,或者你是男人。
      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
      爱情,需要勇气,爱情,需要盲目。
      而这两样我都没有,但是我希望我可以有勇气,我可以盲目的爱一次。
      莲漏三声烛半条,春色已看浓似酒。
      也许只有一次,但是我希望可以有一次,让我记住爱情的美丽,让我看清爱情的完整。

      老大每天几乎都在哀叹人生,哀悼他夭折的爱情。
      我也只能在他一片长呼短叹中苟且偷生。
      他那天问我:“我错了么?”
      我纳闷的抬起头,我问:“什么?”
      他说:“爱一个人。”他的表情茫然,无措。
      我叹了口气,爬上他的床,我说:“爱一个人没错,不爱一个人也没错。”像是背着电视里的台词一样,我对他说:“其实谁都没有错,大概你们没有所谓的缘份吧。”
      他转过头,直直看着我,忽然问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和谁是缘份?”
      “我怎么知道?”我轻轻别开眼,我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在一起,但是很少的人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
      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很多彼此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也许因为很多原因,比如他们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就像如果一个男生要出国,而那个女生却想留在国内,不肯出去,那么即使再相爱,我觉得那个男生也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的前途。”
      他似乎了解的点点头,眼神茫然的看向窗外。
      我说:“很多在一起的人不一定就是爱着对方,也许开始的时候是很喜欢,但是久了,当初那种炙烈的感情就变成习惯了。哪有永远不变的爱情啊!”
      他不是很赞成的瞥了我一眼。
      我说:“就算有,到了最后也一定是亲情加上习惯,最初的初恋的感觉是不可能有的了。”
      我说:“这个世上谁没了谁都可以,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我看着他,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想找个人陪,而这个时候刚好有个人找你聊天,你自然而然的就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了,过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他茫然的看着我问:“是吗?”
      其实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一种想法,让他从消沉中走出来,即使我告诉他的不对也无所谓,等一切过去了,当初所说的,所做的,就没什么差别了。
      我温柔的笑,我说:“是啊。”
      他听了,又将眼神移开。
      我说:“人生还那么长呢,以后你一定可以遇见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
      他幽幽的说:“但愿吧。”

      他的但愿,也是我的但愿。
      我也希望有个人可以爱我,就像漫画里画的那样,单纯的喜欢着我。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盲目陷于爱情和过分天真自私的人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
      我始终没有机会理清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对于昭,我知道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占有,这点使我害怕。
      不能回家,天天留在学校。
      无所事事,让我一天比一天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欲望。
      昭有了自己的交际圈,他每天和其它班的几个同学一起在图书馆,而我在宿舍每天看到他出去,渐渐被空虚和恐惧包围。
      那一天,他难得的很早回来,我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们之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说过话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坐下来说:“想回来就回来了。”他说的淡漠,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心里有些扎,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僵笑了下,我问他:“那你还出去么?”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看看一会儿有没有人叫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好像我和他之间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道跨越不了的沟渠,我站在彼岸,而我却留在了此岸。
      想着,鼻子有点儿发酸。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我觉得必须要有一个人先跨出一步,到达对方那里。
      即使觉得有些窝囊,我还是决定这一步由我跨出。
      我走到他床边,坐在他旁边,我说:“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有点儿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耐烦,他抬头防备的看着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愣住,不由得退后了一些,低声说:“我只是好奇。”不敢抬头,我怕看到他轻蔑的眼神。一直他都不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没什么,就是看看书。”
      “什么书?”我惊喜,带着好奇的表情看他。
      他却撇撇嘴,说:“反正不是你爱看的。”

      我不说话了。
      他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致,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和我谈的兴致。
      他腻了么?
      开始变得讨厌我了么?
      我看着他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把书包掏空,把书本拿出来放好,然后他把折叠书桌从旁边抽出来。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波澜不惊。
      他说:“我要看书了。”

      不大的床放了书桌只能坐下一个人,他看着我眼里的驱逐很明显。
      我只能默默地离开,看着他又一言不发的撑开桌子,拉上帘子,打开台灯。
      那个帘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而我在外面却看不到他。
      莫名的惊恐,我和他的距离不是一个帘子,我的刻意接近,我的奉承他已经不再需要了。
      那时的我躲在帘子里,小心翼翼的听着对面的动静,然后感到眼睛的刺痛,泪水不知不觉留了满脸……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问方哥,带着二十分的诚恳,我问他:“你说昭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有些诧异,反问我:“你怎么这么觉得?”
      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说:“他老是不耐烦的,我跟他说话,他不大爱理我。”我嘟着嘴,有些委屈。
      他始终弄着他的电脑,然后说:“大概他最近又什么事儿吧。”
      我愣,本能的说:“他有什么事儿啊!”浑然没有发觉的自己的语气已经有些激动。
      方哥瞥了我一眼,说:“我哪儿知道啊,天天就你和他混在一起。”
      我说:“他现在不和我一起了。”我想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满眼的委屈。
      他说:“他也不能天天陪着你啊!”
      我皱眉,咬着手指说:“我也没要他天天啊,至少和我说话的时候别那么不甘愿啊。”
      方哥转头看我,然后有转回去,他说:“你就自己看看漫画得了。”
      我继续撇嘴,说:“那我也不能天天看漫画啊!”
      他有些愣,说:“那我也没办法啊!”
      我又泻了气,卷缩在他床上,过了一会儿,我抬眼看着方哥,我问他:“你知道现在昭在哪儿么?”
      他愣了一下,说:“大概在图书馆六层吧。”
      我笑了,我决定自己去找他。

      我从不知道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到达图书馆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了昭,他正和俩女生围坐在一个桌子旁,桌上摆满了零食,还有书。
      他笑得开怀,是我没见过的。
      心里有些难过,太多的他我没有见过了,有些不甘。
      而那两个女生,我看着不爽!
      我若无其事的走上去,悄悄地站在他背后,他依旧在笑,我轻轻的拍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喂”了一声。
      他像是吓着了,猛地回过头来看,看到是我,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扫了眼一桌子的人,有男有女,都是我认识的,但是都不是很熟。我像他们挥挥手,说了声“嗨”,笑得一脸灿烂,开朗的不得了。
      他们也和我打招呼,笑眯眯的和我挥手。
      昭仰着头看我,然后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眨眨眼,说:“好奇图书馆什么样,就过来瞧瞧啊!”然后我看着他,笑了一下,再装做不解的样子看其他的人,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隔壁班的燕子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零食,说:“聊天。”
      旁边的梅子说:“打牌。”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副扑克。
      我愣愣的看着一桌子的人,然后愣愣的地头看昭,我问他,“图书馆可以聊天?打牌?”他没说话,一旁的燕子说:“你看这儿哪儿有人啊!”
      梅子也说:“非碘啊,谁有心思学习啊!”
      我看看她们,再看看昭,他接过梅子手里的牌,然后抬头问我:“打么?”
      别人没觉得怎样,可是我觉得他和我说话的语气却很淡,我噘噘嘴,问他:“你不介意么?”
      他愣了一下,皱眉说:“我介意什么?”
      我看着他,摇摇头,笑着说:“没有。”然后放下书包坐在了他对面。

      从图书馆回来,经过女生宿舍,看着燕子和梅子近去。
      我问他:“那两个喜欢你?”
      他听了,忽然笑着看我说:“怎么,不成啊。”
      我很想说不成,可是理由呢?我却想不出来。
      我撇开头,心里有点儿闷,说:“你不是喜欢我么?”他和那两个女生有说有笑的,和我就是平平淡淡的,凭什么啊。
      他站在我前面,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平静无波,我有些惊慌的看着,那里面没有我的样子,我后退了两步,他没有动,眼睛里闪烁着我不明白的神色。
      他平静的说:“喜欢你就和喜欢其他朋友没有区别。”

      “你说谎!”我想这么喊出来,可是到了嘴边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昭那冷漠的眼神警告着我,他没有说谎,他没有开玩笑。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怕他就这样离开。
      我拉住他,看着他的眼睛,我轻声问:“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我可怜的看着他,他却始终坚硬如磐,我说:“你说,你说我就改。”
      他平静地看着我,他说:“我没有不高兴。”
      我不解的看着他,无声的问他为什么。
      他轻轻松开我的手,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我和他恢复了平常,他天天去图书馆,而我留在宿舍里看我的漫画。
      可是我知道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发呆,手里的书半天翻不过一页。
      老大留在宿舍里和我一起看漫画,他和我同样现在喜欢看着同一页发呆。
      我们很大的不同,他努力过,所以也许遗憾但是无悔,我害怕着,畏惧不前,却又对得到的结果不满愤慨,怪对方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我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老大,我问他:“你说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感情,为什么还是有人愿意去谈呢?”
      他也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我,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么?”
      “那有什么用呢?”我困惑不已。
      “至少不会后悔啊!”他看着我,仿佛我终于显示出了孩子性的一面,他说:“很多人很多事儿都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做了之后,至少自己就没有遗憾了。”
      我说:“所以很多人明知道没机会成为明星,还要去参加什么选秀?”
      他失笑说:“是啊,这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是这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啊,得不偿失。”
      “可是开心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也做过傻事儿,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想着也许可以,也许能行,在成功的机率有着50%的情况下,我会去试着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儿。
      可是明知道失败的事儿,谁会去做呢?为什么要做呢?
      老大叹了口气,说:“以后如果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这件事,就算是失败了,也可以和别人说至少我做过,那个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自豪的。”
      我说:“是吗?那如果我喜欢了一个人,但是明知道不能和那个人有结果呢?”
      他皱皱眉,说:“感情这种事儿,开心就好。”
      “可是如果馅进去,就很难出来了。”
      “但是如果当做什么都没有,那你也会很不开心。”
      我没有说话,但是他说的对。

      非碘的赤潮终于在暑假开始前结束,所有的学生在经过了漫长囚禁,犹如长期战犯终于得到了自由一般,欣喜若狂。
      我跑进宿舍,看准了大家都在,我说:“听说石景山游乐场现在减价,前一阵因为非碘都没人去,现在他就优惠,我们去吧。”
      老大听了,第一个赞成,他瞅着方哥,我瞅着昭。
      方哥看了看老大,转头问我,“多少钱?”
      我说:“通票70,原来好像一百多呢。”
      他说:“能玩儿什么啊?”
      我说:“不知道,但是很多都可以吧。”好笑的看着他,我说:“怎么了?你不敢玩儿啊!”
      他看我,再看我,然后说:“不知道谁不成呢。”
      我笑着说:“这点你放心,我从来玩那种东西就没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
      我不理他,蹦着做到昭旁边,这些天我可是将厚脸皮发挥到了及至,也不管他什么脸色,我就是在他身边粘着他,反正我们是朋友,朋友在一起也没什么。
      他跟看病菌似的表情看着我,我笑眯眯的说:“你也一起吧,哥。”
      好久没有叫他哥了,很熟悉,很亲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那年。
      他瞥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接着笑,“哥,你看咱们屋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多难得终于解放了,还不出去转悠转悠?”
      老大也从上铺探下头说:“就是就是。”
      他无奈的瞅瞅到吊着的老大,又看看我,最后说:“好吧。”
      我心里一阵激动,笑得眼睛都没了。
      方哥瞅了瞅他,忽然说:“就我们四个,可不许叫别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本来就只有我们四个不是么?
      老大紧接着方哥,看着昭说:“就是,这次就咱们屋,不许带家属。”

      昭笑着点头,而我却觉得好心情都没了。
      我看着他,没有问所谓的“家属”是谁,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
      这个认知,让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尽情的疯,尽情的闹,不停的大笑,玩儿完一个又一个,不给自己一点儿喘息的机会。我不敢停,怕一停下来就忘记了欢笑。
      昭什么也不玩儿,他说他会晕,结果只有方哥和老大陪着我玩儿。
      坐在勇敢者转盘上,我睁着眼睛看着车顶。
      然后放松下精神,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风吹过,机器开始转动,我睁开眼睛,望向车外,想要看到昭在哪里。
      可是机器转的太快,我却来不及看,一圈又一圈的转过,我却什么也看不清,找不到昭的位置,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风擦身而过。
      忽然就觉得没有了意思,连惊叫声都听不到,我四处看也什么都看不清,好像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昭……你究竟在哪里啊!

      游戏结束,我缓缓地走下来,不停的搜索昭的身影,却依然没有看到。
      方哥和老大跟在我后面下来,虽然还可以走路,不过脸色已经有点儿发白。
      我皱眉的看着他们,说:“喂,你们没事儿吧。”
      方哥听了一挺背,摇摇头说:“没事儿。”
      老大抚着胸口,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下了楼梯,昭拿着包在那儿等着我们,他看着我们走下来,递给我我的衣服,问:“怎么样?晕不晕?”
      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一阵激动,心想原来他在这里,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安心。
      我眨眨眼,结果衣服猛点头,我说:“晕。”看着他眨着星星眼,“借我靠靠吧?”他还没说话,方哥一把把我推开,我来不及“唉呀”,他就指着我说:“你晕个屁。”我皱眉:“你怎么讲话这么粗鲁啊!”他瞪眼看我,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怎样”的架势。
      我撇嘴,努向一旁说:“都是小孩儿,你就不能文明点儿?”
      他耸肩,龇牙咧嘴的说:“说文明,这儿就你满嘴的脏话,就你会假纯!”
      我奸笑:“我今儿个可一个字儿都没说呢。”
      他翻翻白眼,狠狠道:“要么说你假纯呢!”
      我笑,然后凑到昭旁边说:“我才没假纯呢,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纯洁的未成年。”我眨着眼看昭,他笑笑得会看着我。
      我正得意呢,就听他说:“你也就生理未成年,心理都不知道成年了几次了!”
      我瞪,“得了吧,我到现在都还是处男呢,多纯洁啊!”
      老大总算缓过了劲儿,他说:“这年头,你当处男是宝啊!”
      我当然知道这没什么值得炫耀的,看方哥和昭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心里一气,我说:“你懂不懂男女平等啊,这年头处女少,处男就更值钱了。”
      我的理直气壮,让方哥和老大不屑一顾,昭更是过分,笑得前仰后合的,我瞪着他,说:“小心点儿,再笑背过气儿去。”
      他听了笑得更加没有节制。

      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我开始像以前一样耍宝,昭似乎也没有再装冷漠。
      总之一句话,气氛很和谐,我很开心。
      不过老大和方哥就没那么好了,玩着玩着,他们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
      到了中午,太阳很晒,我们也找了个背阴的长椅作了下来。
      昭从背包里拿出了很多的零食,老大看见就摊了。
      他艰难的摆摆手,说:“不成了我。”
      方哥从里面掏出了个苹果,吞了两口吐沫,才咬下了第一口,然后又摸了一个给老大,说:“多少吃一点儿,省得你又胃疼,待会儿又吐了。”
      老大睁开眼,瞥了眼那个苹果,苦着脸说:“算了,我现在看了就想吐,不用等待回儿了。”
      方哥摇着头,靠近他说:“你不是吧,这就不行了?”
      老大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眼吃着面包的我,长叹一口气说:“我又不是钢铁神经!”
      方哥无奈的看着他,只能放下苹果,说:“待会儿胃疼,你可别找我。”
      老大随便挥了挥手,靠在长椅上不说话了。
      我吞下嘴里的面包,喝了口水,转过头我看着昭,一脸无辜说:“他说我呢?”
      他瞪我,说:“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我继续装傻,还配上傻兮兮的笑。
      他转过头,咬了口香肠,不在意地说:“你要是身高在高点儿,都能当飞行员了,什么都不怕。”
      我眨眨眼,说:“也不是啊,我也有怕的啊!”
      他投给我一个眼神。
      我就接着说:“我怕一个人,还怕漆黑。”
      他眨眨眼,说:“不像啊,我看你一个人呆着挺自得其乐的啊!而且你不是见光死么,有阳光你就发疯?”
      “啪”的一声,我拍在他大腿上,咬牙道:“我说的是心灵!心灵,知不知道啊!”继续戳着他的腿,我说:“你就是故意的。”
      他眨着眼睛,不解地说:“什么故意的?”
      我瞪他:“你说呢?”
      他继续无辜:“我不知道啊!”

      我真是懒得理他了,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又装正经。
      两三口解决掉手里的面包,狠命的再昭的腿上一撑,站起来走到老大和方哥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大。我说:“怎么样了,继续?”
      老大两眼一翻,差点儿就这么晕过去,喝着水的方哥也一口呛在鼻子里,不停的咳。
      我皱眉的看着他们,说:“不是吧,不是不行了吧?”
      方哥已经咳得连理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大睁开眼睛,摇手说:“再休息一会儿。”
      我听了,也不好强人所难,“哦”了一声回到我和昭坐着的长椅上,有些躁动后的空虚。
      他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撅嘴说:“他们动不了了。”说着,指指另一张长椅上的两人。
      昭随着我的手指看了看,然后笑着说:“要么说你成呢。”他凑过来,说:“真的没事儿?”
      我看着他靠近的脸,心似乎漏了一拍,不过还好反映的快,我坐直身子,说:“本来胃有点儿难受。”看他皱起了眉,我拿了个苹果,吃了一口说道:“不过,刚才吃了面包现在好了。所以估计是饿的。”我欣赏着他狠狠地眼神,觉得很好笑。
      想了一下,真的很想看他变脸,我说:“要不要陪我去玩儿?你一个都没玩儿。”
      他看了我半天,我就一直期待的看着他。
      没辙了,他扫了扫周围,然后指着海盗船说:“我也就能陪你坐那个了。”
      我看过去,虽然有点儿失望,但是有他陪着,还是很开心,我说:“好啊!”便要起身过去。
      他一把拉住我,迎着我不解地眼神解释说:“等他们休息休息,一起去。”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又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老大和方哥走过来,这次改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去吧。”好像是赶赴刑场的决绝。
      我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不是吧?赶死去啊,那么悲痛干什么?”说着,我起身搭在老大肩膀上。
      他看着我,无奈的说:“我这可是舍命陪君子!”
      我说:“别这样嘛,难得嘛!”然后笑嘻嘻的松开手,把昭拉起来,说:“不过放心,我们也不玩什么太高的了,我们玩儿那个。”说着我指向了海盗船。
      老大和方哥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方哥指指海盗船,有些不满的说:“就那个?”
      我点点头,笑得一脸灿烂,我说:“昭说他只能玩儿那个。”
      昭说他不肯坐在船头和船尾,所以他坐在中间的那排,我想了想,决定坐在他对面。
      坐下时,他看着我,不解的问:“你不坐过来?”
      就这问话的功夫,老大坐到了昭旁边。
      他皱了皱眉看着我,我从包包里把相机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灿烂。
      他却没有解开皱起的眉,他说:“你要干什么?”
      我笑着说:“一会儿照相啊!给你。”
      他说:“那多危险啊,算了。”
      我说:“不,难得和你玩儿,当然要照下来了!”
      我一脸兴奋,他无动于衷。
      我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反正给他们三个人照了个够。
      我带着相机下来后,就跑到昭旁边,摇了摇手里的相机说:“一辈子的纪念。”
      当时,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闪了下神,却觉得可惜,那个闪亮没有留下来。

      事实证明,一定时间次数的工作就会造成疲劳断裂,即使最后的冲击只有一点点。
      方哥和老大即使在海盗船这样温和的机器后,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进了公共厕所,大吐特吐去了。
      我和昭只能坐在长椅上等他们。
      我靠着椅背,伸直腿,看着脚下的运动鞋,我说:“他俩没事儿吧?”
      昭说:“不知道,吐完了应该就没事儿了吧。”
      我感叹:“估计以后他们不会陪我玩儿这种东西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我估计也是,你太强了。”
      我说:“估计以后都没人和我来了。”
      他看着我的脸,忽然说:“不玩儿也可以陪你来。”
      我“嘿”了一声问他:“你么?”
      他看着我,眼睛炯炯的,问:“不可以么?”
      我愣了一下,别开脸,皱起眉,我说:“理由呢?”
      他听了,沉默了,一时给不出答案。

      正巧方哥和老大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俩,率先撤出一抹笑,站起身给他们让出位置,我说:“还好吧,你们俩?”
      老大惨白着脸不说话,靠在椅子上喘气。
      方哥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看着好笑,凑近他的脸说:“你不要紧吧,又点头又摇头的,磕药啊!”
      他摆摆手,点点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他说:“还活着。”
      我笑着看他们俩,我说:“怎么办,票上还有没玩儿的呢。”
      方哥听了,吓得抬头,急忙说:“不去了,不去了,再去我就真死了。”老大是连反映都没有了。
      我拿出票,看了又看,我说:“鬼屋吧,鬼屋不用转。”
      我期待的看着他们俩,谁知道老大没反应,方哥还是摇手。他说:“不成了,我半步也走不了了,你陪他去吧。”说着,他伸手推了推昭。
      我把目光转向昭,看了看他,我说:“不用勉强,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他不想玩儿,就如同他连游戏同票都没买一样。
      他看看我,眼睛闪了闪,然后从方哥手里拿过他那张通票,说:“走吧。”
      我愣了一下,靠近他问:“你不要勉强,到时候说是我逼你的。”
      他说:“不会,我怕你害怕。”
      “你才怕呢!”我捶他,好笑的瞪他。
      我拉着他的胳膊,说:“唉,其实你是不是只是不想玩儿,不是不能玩儿?”
      他奇怪的看我,我说:“我看你玩儿海盗船头不晕,脸不白,应该没事儿啊,玩儿其他的。”他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就玩儿海盗船没事儿,其他的我又恐高。”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不说话了。

      鬼屋名副其实的黑了吧唧的,什么都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
      我一走进去,就开始心慌,手里狠命的拉着昭的手,死也不肯放。
      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而且有什么都看不到,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的确很不舒服。
      我担心脚下有什么,所以不敢走前面,可是漆黑一片,我和昭连方向都分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又是谁在前。
      半天,我拉着他就挪了两步。
      其实黑不可怕,没有心理准备才可怕。
      模模糊糊的我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拉着昭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他“嘘”了一声,竖起耳朵仔细听。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我们身后传出,是个女声。
      我“啊”的一声叫出来,接着就整个人抱在昭身上。
      一道白光从我们后来照了过来,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我低着头趴在昭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那白光就是那个手机屏幕。
      我和昭都松了一口气,对方也明显的松了口气。
      那个男生说:“吓我一跳,我以为是什么呢。”
      我看着他和他女朋友,趴在昭身上,一手抚着心脏,说:“我也吓一跳。原来是手机。”然后我看着昭说:“人家好聪明啊,知道用手机,咱俩怎么那么白痴啊!”
      他看着我不说话,就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那个男生尴尬的看看我们,然后搂着他女朋友从我们旁边走了过去,说:“我们走先了?”
      我说:“好。”跟他们挥挥手告别。

      他们走后,带走了那一丝光亮,我和昭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视觉消失了,才感到触觉是那么真实。
      我趴在他身上,听见他的心跳声,竟然有点儿不舍,不想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到彼此的脸,我的胆子反而大了点儿。
      我在黑暗中,琢磨着他脸的位置,然后抬起头,似乎是和他的脸平齐了,我轻声说:“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说:“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疏远我,哪怕就当我是个兄弟也好,不要撇开我。好不好?”我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头靠在他身上,不敢抬头,即使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这样在黑暗中,即使他推开我,彼此也不会尴尬。
      他长久的静立不动,我想他一定是不愿意推开我,他不想以后大家尴尬,他在等我松手。
      我轻轻的松开手,眼睛又开始刺痛。
      我想往后退开,却忽然被他拉住。
      我不解的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对他说,可以了,我懂了,我放手了。可是却说不出。
      忽然眼前一亮,我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他温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说:“我们走吧。”说着他拉着我的手,走在了前面。
      我看着他的背,忽然笑了。

      也许花开了就该给他一个生长的机会,即使他本不该来到。
      忠于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至少我很开心,我很快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昭后来问我:“你后悔过么?”
      我笑着想了想,最后告诉他:“我害怕过,但是没有后悔过。”
      我想,他的存在让我悲观的人生中有了乐观,绝望与无助间有了欢乐和光明。即使这些话我没有说过,但是我想他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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