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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我决定奢侈一顿,这不有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所以我们吃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夫子用筷子夹起最后一个包子,手腕一转,包子就落在我的碗里。
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抿一口茶后,问我:“你打算去那里开酒肆?”
我也为自己倒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啧,隔夜茶,难喝得要命,放下杯子,说:“从来没有想过。嗯,随便在一个地方开酒肆,生意勉强过得去就行,要求不高,够我成家立就好。”其实开酒肆只是一时开的玩笑,没想到他却当真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在村子里也可以成家立业。难道你就没有想要努力奋斗的事吗?”
明显感受到那一眼饱含鄙视,我梗着脖子说:“每个人的成家立业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我的标准是很高的。起码,嗯,要有三妻四妾,美婢数十,良田千亩,屋子有水榭回廊。还要就是要老少妇孺皆知我开的酒肆。”
好牛逼哄哄。
夫子说:“……好高骛远要不得啊。”
我觉得脸都热热的,说:“二十年总该有个盼头吧。”
夫子说:“只要做得好,十年也会有盼头。”
夫子十分有自信,这自信感染到我,问:“夫子可是有计划?”
夫子笑了,说:“是有计划。”
我说:“洗耳恭听。”
夫子又抿一口茶,说:“唉,今早睡地板睡得腰酸背痛不想讲话。”
我:“……”
夫子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是想在里城开一间酒肆。”
村里的有志气的书生秀才只要有钱财都火急火燎跑向里城,听说里城的私塾数量多,夫子的水平高。
我问:“为什么一定要在里城?”我确实疑惑,毕竟夫子自己也是读书人,当掌柜难免会被同行嘲笑,转念一想,他可以抱着酒罐嘲笑那些没钱买酒的穷书生。
夫子没回答,反问一句:“你不想?”
我答:“没什么想不想的,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夫子伸出两只手指敲了敲桌子,说:“你可知酒肆如此多家,你凭什么立于不败之地?”
我想了想,确实,我一没有足够的银两在繁华的街道买好的店面,更没有什么人脉信誉值得让人流连忘返,最重要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卖的是酒,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好酒的来源和秘方。但夫子说将酒肆开到里城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于是我决定夸一下夫子。
我笑看夫子,说:“就凭夫子你啊。”
夫子微愣了一下,打量我几眼,展开志在必得的笑容,说:“确实,如果是在里城,凭我,就能让你的酒肆立于不败之地。”
我问:“夫子是名人?”
夫子认真地看着我,说:“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小有名气。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有的是计谋。”
就当是我王霸之气大开收服到这个有才有自恋倾向的同伙吧。
我默默喝了一口茶,说:“这茶真难喝。”
夫子修长的手指端起杯子,懒洋洋地说:“对,白开水都好过它。”
我说:“不如我们边赶路边说,争取不要与兽同眠。”
来到了分岔路口,朝两边望去,一条大道坦坦,另一条是崎岖小径,但也勉强能容马车经过。两边都有人走过的痕迹,都通向幽深的深林。
我问:“夫子,走哪条路?”
夫子将头伸出来,睡眼惺忪,说:“大道坦坦,君子行之。就走大道吧。”
说完他又要回去睡了。我抓住他的脑袋,不让他缩回去,说:“你认不认路?别文绉绉吟一句诗就算了。”
夫子不高兴,说:“我当然认路。我来的时候就是走大道。你看,这条小路还未成形不说,中间夹着碎石,坐着都不舒服。一定是那些爱走捷径的人开辟出来的。我们的路程很赶吗?不赶啊,不赶就要保证生命安全。”
我点了点头,拍拍马屁,说:“知道了。夫子考虑周到。”
夫子斜眼看我,得瑟不已:“那是,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事没见过?”
我忍笑说:“对对对。”
缰绳被我往右一拉,马车平稳地拐向右边。
夫子没有回车厢中,反倒是看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耐烦了,说:“有空就聊一聊。不要不说话。”
夫子一脸惆怅,说:“你今年多大了?”
我嘴角抽一抽,难道这是叔叔婶婶聊家常模式展开,回答道:“我不知道。”
夫子像是突然醒悟,说:“哦,你失忆了。不过你会认字。”
我说:“嗯。认得。”
夫子端详了我的样子,说:“真是少年风流。看你的样子,现在应该已过弱冠之年。你有没想过去找回以前的,嗯,家人。”
我说:“不知道,总该有人认识我,我想。”
夫子问:“一定要知道以前做过的事?”
我侧过脸认真跟他说:“你没有失忆,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以前以前的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尤其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最重要的是,自从我醒来后,一直都没有那种定下来的感觉,总觉得这里不属于我,也不知道哪里属于我。我想如果找回以前的身份,说不定就可以有,归属感。”
他看着我的眼,笑了,显得特别的温和,说:“不错。也许你会找回的是你的地位权势和娇妻美妾,也可能你得到了一笔血海深仇。反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你怎样找?”
我说:“人海茫茫,天大地大。与其让我这一无所知的人去找别人,不如让认识我的人来找我。”
夫子说:“所以你开天下最有名的酒肆?”
我将马车的速度稍稍加快了,说:“不是,最初我是想成为天下有名的大侠,哈哈。然后他们就会来找我,不过刚才突然想到,如果他们完全不听说书人说书,不去酒馆喝酒又怎么知道我的事迹,所以开酒肆是一个辅助作用。开得有名就更好啦,起码是一个有钱的英雄好汉。”
夫子的脸变得有点古怪,说:“大侠?那么我专门负责帮你赚钱供你快活?”
我嘿嘿笑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这个在我背后的男人。”
夫子不满,说:“如此甚好!待我偷了你家的银两走。”
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怎能让你劳心劳力自己却不劳而获?”
夫子的语调稍稍缓了些,说:“你可知为何我要将酒肆开在里城?”
“为何?”
夫子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似乎写着“还不是为了你”,说:“因为我有本事在里城将你的酒肆开好,开得天下闻名。”
一股怪异感从心底袭来,我疑惑地问:“夫子以前开过客栈或者茶馆?”
夫子回答得干脆:“没有。所以我将视它为一项挑战。”
我有点害怕自己的银两打水漂,不过很快就想到,千金散尽还复来。钱财虽然重要,但终究是身外之物。
夫子继续说:“放心。我会拼了这把老骨头。”
我调侃他说:“万一还不成功怎么办?”
夫子摇手,语气得意:“我要做的事鲜少不成功的,除非我不做事。”
我说:“其实我对大京和里城不甚了解。只知道大京多是有权有势的人,而里城多是即将有权有势的人。”
柳夫子赞赏地说了一句:“说得好。孺子可教也!”
我谦虚说:“哪里哪里,都是夫子教导有方。”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惊起飞鸟,马蹄越踏越远。
往里走得越深,就发现树林幽静得凄凉诡异,尽管现在是夏季,到了这里却阴气逼人,风吹到肌肤上,冷到鸡皮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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