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德赫D/Hr 珍宝

　　九

　　德拉科知道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着，但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吵死了。”他嘟哝着，想让身旁的人闭嘴。可对方不但没有停下，还进而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
　　“你总算醒了。”确认他的确醒过了之后，赫敏很快松开了他的手，嘴上却没停，继续叨念着什么，仿佛没有听见德拉科说的话。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之前去城里弄吃的，通缉令已经下发，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地毯式搜索了。”
　　德拉科的头依然隐隐作痛，赫敏的声音像锤子擂在他的心脏上一样，让人疼痛和燥郁。此时此刻他才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哪。
　　他从赫敏手里抽回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走吧。你不醒我没办法幻影随行。”
　　“去哪？”
　　“凤凰社。”
　　德拉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行。我们不是谈过这个问题了吗？我不会——”
　　“别傻了，除了它，我们还能去哪呢？”赫敏蹲下身，直直地盯着德拉科的眼睛，“这不是让你做选择。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糟糕，通缉令并不是最要命的，最大的问题是，大部分人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而你，你是在逃亡。”
　　她搀起德拉科：“假如你还能用魔法，能自保，很多问题迎刃而解，但你不能。怎么样，能走路吗？”
　　被戳中痛处，德拉科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点点头：“可以，现在暂时没有感觉到诺伊斯，估计他也没空处理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凤凰社。”
　　“这是可以任性的时候吗？”赫敏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就算是我，在那段影像放出来之后，他们也会怀疑的好吗？你以为我就愿意把自己扔进人堆里让人指指点点吗？”
　　“对，你现在也知道遭人白眼的滋味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从赫敏手里抽出胳膊，“我跟你不一样，他们对你尚且是怀疑，对我是什么？是戒备，是防范敌人的姿态！”
　　赫敏正想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几声爆裂声，似乎有人幻影移形之后压断了树杈，正在呼痛。
　　“不行，我们得走了。”赫敏催促道。
　　“我不去。如果你坚持要去凤凰社，你走吧，没事，我留下来。”
　　“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赫敏震惊又愤怒，“我不会那么做的。”
　　“诺伊斯又不会杀了我，就算被抓住又怎么样呢？你放手……”
　　又是一声爆裂声，等听到声音的追捕者赶来时，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幻影随行并不需要随行者过多的主观意愿，一旦魔法施放，德拉科也不敢胡乱挣脱。等到他的双脚再次踩在土地上，他才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神甚至是惊惧的。
　　赫敏似乎没看到他的过激反应，只是轻轻松开他的手，闷闷不乐地走到一旁。
　　四下无人，也没有建筑。
　　德拉科紧张得反常：“他们等会才会到这吗？”
　　“谁？”赫敏反应过来，又变得不耐烦起来，“不会。你不是不想去吗？我们在爱尔兰的一个山谷里。”
　　德拉科愣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赫敏正操纵着地上的枯枝，让它们堆到一起，听见他的谢谢，忍不住嘟哝道：“胆小鬼。”
　　声音不大不小，德拉科正好能听见，脸色难看起来，但没有发作。他也明白，目前来讲，向凤凰社寻求帮助对他来说是最稳妥的。赫敏生他的气并不是毫无缘由。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赫敏甚至生了一小堆火。
　　德拉科对这样的沉默实在感到厌烦。他拉紧斗篷，对赫敏说：“我去附近走走，不会太远的。”
　　“等等。”赫敏立刻站起来，“你现在这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
　　她甩甩魔杖熄了火堆：“正好这附近我也熟，我带你走走吧。”
　　德拉克的本意是让大家都单独冷静一下，这样一来也不好拒绝，索性跟着。两人似乎是在一片丛林的边缘地区，向外走了一段，身边的植被渐渐稀疏，一开始还有灌木，最后干脆只剩下草地。
　　“湖？”德拉克惊讶地看着赫敏。
　　这么一路走过来，两人间的气氛早没有之前那么僵硬。看见这片熟悉的景色，赫敏甚至露出了几分笑容。
　　“是啊，很惊讶吧。”
　　“你怎么知道这会有湖？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我是说，这是在爱尔兰。”
　　“是，还是爱尔兰的一个无名小山谷。”赫敏眯起眼，“前几年打仗的时候，我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凤凰社的指挥部。”
　　“在这？”德拉克更惊讶了。
　　“是啊。”赫敏说，“很少有人能发现这个地方，相对安全很多，但是还是不方便，太远了。也就那么一小段时间。”
　　她脱掉鞋，走在潮湿的土地上。“那个时候战事还不是非常激烈，凤凰社很弱。但是那个时候哈利还在。”
　　德拉克想起哈利波特。这位名噪一时的人物，人民眼中的英雄，过去的同学，对头，本该十分熟悉的，可这一刻他发现他对波特的印象变得出奇的模糊。
　　即使他后来做了波特的内应，但是他们仍很少见面。大部分消息的传递都是通过魔法。
　　他死了，但他也带走了黑魔王，不管怎样，战争很快结束了。
　　德拉科忽然想到，他们眼中的哈利波特和赫敏眼中的哈利肯定很不一样。
　　“你喜欢他吗？”他冷不丁问道。
　　“当然。”赫敏看了他一眼，“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已。”
　　“你很怀念他。”
　　“我很怀念那段时光。那是段很难忘的过去，很艰难，但是很难忘。”赫敏轻轻地说，“那个时候卢平通过水路，让这个湖和伦敦本部的水道产生映射，用于传输。这个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德拉克低头望向水中的倒影，发现赫敏也看着水中的他。
　　两人对望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赫敏伸手拨了拨水面，人像都模糊了，“不过那个时候，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你一起站在这里。”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湖水倒映着天色和绿树，整个的色调冷冰冰的。天空的一角有了几颗星星，很黯淡。
　　“这里很美。”德拉科低语，“但是——”
　　“很孤独。”
　　赫敏话音刚落，两人都警惕地转过头盯着来时的丛林。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们不可能知道这里。”赫敏连忙起身穿好鞋。幻影移形不能去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诺伊斯的人不可能找到这里。
　　她的神色很紧张，招呼德拉科向另一侧走去。
　　德拉科干笑几声，“谁告诉你诺伊斯的人肯定不知道这个地方？”
　　赫敏转头盯着他，眼神尖锐，“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闭嘴！他们中间不可能有叛徒。”
　　“随便你怎么想。”德拉科小心地向灌木丛中走去，“总之这地方没法呆了，还有什么别的去处吗？”
　　“可以去的地方当然有很多！但是逃避有用吗？一辈子远离魔法界，再也不管它会变成什么样，那样有意思吗？”
　　“你小声一点。”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那也算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在没人的荒山野岭隐居，过上轻松的田园生活。
　　“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最后他小声诅咒道。
　　听了他的话，赫敏像见鬼一样看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得了，别那样看着我。”德拉科举手投降，“我就随便说说。”
　　赫敏白了他一眼，“闭嘴。”
　　没过多久，一群披着黑斗篷的人出现在了湖边。那副打扮赫敏闭着眼都能认出来，是诺伊斯的人没错。
　　“没有人。那个小子是不是在说谎，带他过来。”
　　“他昏过去了。”那个人补充道，“看上去他不像是胡说八道，我们找到了生火的痕迹。”
　　太背了。赫敏低声咒骂了一句，对德拉科示意：“走。”
　　他们本可以很从容地溜走，诺伊斯不知道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就算是满世界躲藏都能拖好一会时间。至少有足够的时间让赫敏研究一下德拉科的契约，或者是说服他去凤凰社。但是她被人拦下来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了预感。
　　事实上他们根本还没逃出几步，那几个巫师像是早就算准了他们会朝那个方向去，神色自如地等候着。
　　“统统石化！”
　　每到这种时刻，赫敏都不得不庆幸自己敏感的神经没有因这短短的几年和平而松弛。不消片刻，到处都是乱飞的咒语。
　　“向湖跑，快。”赫敏匆忙地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脸色很难看，他未作过多的迟疑，听从赫敏的话向湖退去。
　　自从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他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应激症状被确诊之后，他在黑魔王眼里基本就是个废人，那个时候卢修斯状态也不好。他们虽然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但是生活得十分压抑。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大概为数不多能支持他活下去的东西，就是继续帮助波特一方击败黑魔王。传递情报因为这场意外变得困难了很多，幸好此时黑魔王已经处于下风，他的坚持很快就有了回报。
　　再后来他被捕入狱，在潘西帕金森的帮助下争取假释……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自从被卷进这件事，他们再没见过。
　　他想尽办法和波特取得联系；在没有魔法的状态下隐瞒行踪辗转各地。得知波特战死的消息后，他一个人回到马尔福庄园，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待，束手就擒。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刻，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的挫败感。
　　他不想死，也不想受人摆布。但他几乎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唯一能做的事竟然是躲在格兰杰的身后，让她出面。
　　居然有一天，是赫敏格兰杰站在他身前。
　　德拉克不禁露出了古怪的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赫敏的身手十分出色，但毕竟寡不敌众，她的失误越来越多。一个咒语差点就击中了她的面门，如果不是德拉科及时拉了她一把，事情就不仅仅是烧坏小半边头发那么简单了。
　　这边，赫敏也是惊魂未定，她且战且退，也是朝着那片湖的方向，现在离湖不剩几步。
　　“跳湖！”
　　“什么？”德拉科迷茫了一瞬。赫敏也没多费唇舌，拉着他向湖中跑去。接着德拉科感觉到了一个加速咒语。
　　赫敏拖着他向水底加速游去。两人一同钻入了漆黑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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