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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
萧瑾瑜从品香楼出来,安抚了一下在门外等的焦躁不安的追云,追云是自己的马术师傅好不容易在西域捕获的一匹良驹,性子和自己一样十分洒脱好动,来了京城这半月,眼见着追云桀骜的大眼睛似乎也没了往日神采,萧瑾瑜想了想反正今日左右无事,天空也是明朗清澈,不如骑马去郊外转一转。
出城后,萧瑾瑜因为不认识路,干脆就决定信马由缰的顺着官道溜达吧。看着天气晴好,路旁的河流似乎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向远方无尽流淌着,天地间静谧异常,似乎只有自己和追云悠闲的漫步在路上,萧瑾瑜似乎也觉得这半月来心里压抑的烦闷也都随着微风飘荡无踪。他不知不觉的骑马走了很远,刚刚路上还有赶路的马车,可现在官道上只剩下了自己,拐过一个岔路口,一个一身墨绿色长衣的人骑马迎面而来,虽然那人戴着一个硕大的斗笠遮住了面容,还悠闲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但却散发着引人注目的强烈气场。
萧瑾瑜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就在这时,路旁突然间冲出了几个蒙面人,不发一言的迎着萧瑾瑜挥剑而来,追云受惊的长嘶一声,萧瑾瑜惊愕之下看来者不善,便想要立刻调转马头离开,但这几个蒙面人却极为有默契,瞬间形成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包围圈,拦住了萧瑾瑜的去路,一共八人纷纷举剑直指着他。
萧瑾瑜骑着追云左突右进都无法突围出去,蒙面人们却反而越围越近,他心里暗暗焦急,自己此次只是当寻常出游,因此根本没有拿着佩剑,赤手空拳面对八个五大三粗的刺客,看来今日绝不能全身而退了。
“你们是哪路人马,我是岭南萧家的小王爷萧瑾瑜,要行刺于我总该报上你们的大名!”萧瑾瑜对着蒙面人厉声喝道。
但蒙面人们似乎并不理会他,领头的人呼啸一声就率先挥剑而来,萧瑾瑜立刻催马后退几步,准备凝神迎敌。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绿色的身影突然间毫无声息的飞到自己身前,萧瑾瑜只感到眼前银光一闪,那领头的蒙面人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一剑逼退数步,不知从哪里飞溅出的血花如同长虹般喷射而出,而后便轰然倒地。其他七个蒙面人一惊之下同时冲着那绿衣神秘人挥砍而去,只见那绿衣人只是身形微动间便瞬时闪过了这七人,经过他们身边时剑光仅仅辉闪了几下,那七人的动作就如同凝固了一般,而后也同样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萧瑾瑜在马上看的惊讶无比,他根本就无法看清神秘男子的剑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压根看不清他的招数,如此迅捷如鬼魅般,倒让自己想起一个人来。
“在下萧瑾瑜,拜见剑术圣师何渊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萧瑾瑜下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语气笃定的说道。
绿衣人依然戴着大斗笠,听完萧瑾瑜的话,抬起了帽檐,露出里面一张无法看出真实年龄的脸,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有神而令人难忘的星眸,脸庞也犹如被名师精心雕琢出的一样散发着阳刚耿直之气,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萧瑾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直接发问道:“花逢燕是你师父?”
萧瑾瑜立刻回答:“是,花逢燕是我几个月前在岭南认的师父,但他只是教了我一些简单的身法和医术。”
何渊这时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摇头叹道:“你可知道这个家伙的身法和医术恐怕在这天下间难有敌手,只是他不和我一样喜爱行走江湖,反而乐衷于扎在深山老林里寻找草药,因此才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前几日我在岭南时就听他念叨着收了岭南王的儿子当徒弟,我这个老友脾气怪得很,既然能收你做入门弟子,一定是你对了他的脾气。”
萧瑾瑜想了想,果真如此,身为苗族人的花逢燕认识自己没两天就说咱们二人秉性倒很相像,因此当自己提出拜师后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他走到蒙面人身边,一一仔细的查看了这几人,虽然人人看着都伤势颇重,但却只是被挑断了肌腱等关节并被打晕而已,能在数招间使八个高手丧失行动能力,纵横江湖多年的神秘剑术大师何渊果然名不虚传。萧瑾瑜心里暗想,本来自己来京城前还想去拜访这位高人,没想到机缘巧合能在这荒凉之地遇到,还救了自己的性命,果真是缘分。
萧瑾瑜态度恭谨的对何渊说道:“这几个蒙面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可以看出身份的特征,前辈常年行走江湖,不知能否看出这几人受何人指派?”
何渊浅笑道:“江湖人从不掺合官府之事,只是今天碰巧遇到故人的弟子才出手相救罢了,我这几日会留在京城,如果有机会咱们还会再见的。”说罢再也不说一字,飞身纵马而去。
萧瑾瑜看着何渊远去的身影,心道,何渊的话明明就是暗指这几人来自官家,不知我到底是得罪了哪位高官皇亲。
宫内,御书房座椅上端坐着燕云王朝九五之尊的韩宾鸿,在书房正中恭敬请安的正是本朝的嫡出皇子韩尚瑄,虽是父子之间相见,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不明的紧张气息。
“萧瑾瑜来了京城有半月了吧?你还是不肯说出你千方百计把他带来京城的用意吗?”韩宾鸿威严霸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书房中。
“那父王以为儿臣为什么要带他回来呢?儿臣早就向父王禀报过,这是为了我韩家的江山稳固考虑,韩萧两家之间的关系对我大燕来说至关重要,身为大燕的大皇子,请萧家的独子来做客似乎并无不妥吧。”韩尚瑄依然嘴角扬着笑意的回禀道。
“哼,你这套说辞只能去糊弄那些大臣们,你是我亲生的,难道对着父王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一直对你母后的故去耿耿于怀,再加上宫中早有我与萧清王关系的秘闻,因此你才把长得颇像其父的萧瑾瑜带到我面前来试探我,是不是?!”韩宾鸿疾言厉色的对韩尚瑄质问道。
“哦……父王也知道我是您亲生的儿子,但儿臣记得,这十九年来所有关怀过我的人当中好像没有父王吧?若不是母后含辛茹苦的养育,如今大燕哪有什么大皇子?至于您年轻时的荒唐事,儿臣不便多言,父王只要记得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就好,自然,儿臣更没有用谁试探父王的意思,这世上并不只有父王一个情种,儿臣也想尝尝被爱的滋味,既然父王不能给儿臣关爱,那儿臣就自己寻找,很庆幸的是,儿臣找到了,请父王以后只管祝福就好。”
韩尚瑄不卑不亢的说完这段话,语气毫无波澜却字字嘲讽,而御座上的韩宾鸿显然已被这几句话气得不轻,青筋毕露下更显苍老,韩尚瑄心中一痛,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的告退了。
回府的路上,韩尚瑄心里如五味陈杂般难以描述,母后生前暗自落泪的情境,父王对他们母子的冷淡和漠视,长大之后虽然身份尊荣无比,却再也没有人跟自己说一句真心话…….不,还有一个人,他对任何人都会毫无芥蒂的用心温暖对方,他会一点都不掩饰的对自己发脾气,也会在自己悲伤时努力安慰自己,更会偶尔露出可爱脸红的一面…….小金鱼,现在发现我此时是多么渴望立刻见到你,韩尚瑄想到这里,更难以压抑住快涌出的情感,策马飞奔向着大皇子府而去。
一进王府,韩尚瑄正巧见到也是刚刚才回来的萧瑾瑜,少年今天依然偏爱素色的穿了一身白衣,但走进才发现,在他雪色的衣袖上却沾染了点点血迹,韩尚瑄顿时觉得心中一惊,立刻拉过萧瑾瑜仔细打量,焦急的问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快告诉我!”
萧瑾瑜被猛地拉到韩尚瑄眼前,惊讶之下看到一向笑脸示人的韩尚瑄此时却是满是慌乱之色,不禁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许悄然渗入心头的感动,萧瑾瑜急忙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血,是几个刺客的……”当下便把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刚听到刺客二字时,韩尚瑄原本担忧的眸子里就瞬间闪过一抹狠绝的杀气,他一向以筹谋计远著称,却没想到一时疏忽险些失去了这心头上的少年,听完了萧瑾瑜的描述后,韩尚瑄在心里默默的筛选可能的幕后黑手,良久后依然得不出什么结论,只好无奈的说道:“你来京城不过半月,绝不可能得罪什么人,你住在我府上,那刺客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又是谁有如此能耐,肯冒着同时得罪燕云大皇子和岭南萧清王的风险来行刺你呢?那个何渊我虽然也听说过,但他说的话却也未必可信。”说完便派了几名白羽卫去查看现场,想了想,又派了几人去调查何渊的行踪。
听完韩尚瑄的派遣,萧瑾瑜急忙阻拦道:“你去调查何渊干什么?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先不说他一向以行侠仗义闻名于江湖,武功又那么高,杀我只是片刻之间的事,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况且他又是我花师父的好友,绝对不可能害我的。”
韩尚瑄看着少年因迫切而涨红的脸庞,真如同品质上乘的胭脂玉一般,原本绷紧的心弦也蓦地变得柔软,于是柔声对萧瑾瑜说:“我调查他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排除他的嫌疑,而且他既然与你定了京城相见之约,摸清了他的行踪不也方便你去找他吗,再说我也很想好好感谢他救了我心爱的人呢,放心好了,我韩尚瑄对待恩人一向不会吝啬的。”
萧瑾瑜听完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寻思过来后更觉得气恼,看着眼前这张又恢复了可恨笑意的俊脸,本想脱口而出的反击却不知为什么憋在心口,引发一阵不明的悸动,脸上的红霞也愈发明艳,于是急忙以去换衣服的借口匆匆跑开,生怕韩尚瑄看到又要以此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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