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半窗

　　第八章意愿

　　执著被迷茫质疑。
　　崭衡在一瞬间迷失了自己，突然不知所措，他眼睁睁地看着游离的能量子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
　　或者，去看一看羽化后的世界？！……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有人被堵在墙角。
　　“亲爱的大哥，早就告诉过你你跑不掉的，你怎么不信呢？！”青白面孔的年轻人笑得幸灾乐祸：“呵呵，这次老爹，恐怕更生气了……”
　　被压制住的人奋力地挣扎着，过了片刻放弃了：“润庆生，告诉我我的原名……”
　　润庆生笑得恶意极了：“怎么了大哥？！要用原名卖身？”
　　那人似乎放弃了，满眼的死寂：“庆生！我的能力根本跑不了那么远吧？！你把我逼到这里来，就是想做第一个上我的人吧？！……”
　　润庆生狰狞地笑着，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压倒在地：“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做了堂会之后我还会愿意碰你？！你这辈子就等着在最低级的娼馆里被人骑吧！……”
　　那人眼中荧光闪动，甚至主动张开腿：“庆生，我只想知道我本来应该叫什么？！……”
　　“温……”润庆生愣了愣，逮着他一阵狠打：“你本来姓温！就是当年那个被抄满门的温尚书的温！”然后让手下压了那人的手脚，润庆生趴在他身上开始撕他的衣服：“温箬辞，或者温辞珑！我也不清楚你具体叫什么……”
　　“谢谢……”那人冰冷地笑了笑，蓦地爆起，一掌震开润庆生的同时被两根夹棍同时打中。
　　润庆生被人扶起来，怒极反笑，用力地踩着那人被打折了的腿：“你以为你的武功很好么？！你以为我爹他真会让你学到什么高深的武功？！妈的，敢打我……”
　　“少爷少爷……”
　　“少爷！光！……”
　　“宝贝！少爷……”
　　……
　　润庆生一抬头，就看见墙里在发光——强烈却不耀眼！
　　润庆生心中一动，反手拧了那人的膀子，对着手下一努嘴：“拆了墙，让我看看墙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崭衡有些茫然地转脸，看着突然倒塌的砖墙和突然冒出来的人，更加困惑不解。
　　“呦，是个小妖精！”润庆生精光大闪：“一起带回去！”
　　崭衡迷茫地愣愣地靠着墙，看着人群一拥而上，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真的不知道：什么事要做什么事不要做，为什么又一定要做什么呢？！……
　　他弄丢了自己的心，所以他的灵魂在质疑一切。
　　被制住的那人猛地一头撞上来：“还不快逃？！……”
　　润庆生气急败坏地一脚踢中那人的后心，压在地上一阵毒打。
　　崭衡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人，声音细腻柔软：“你怎么，打人呢？！……”
　　润庆生着人围了崭衡，踩着地上的人笑道：“嘿！少爷今天还不光要打人呢！去，给我两边看着，别让人过来了！大哥，你也别嫌弃地冷天暗！回去可轮不到我碰你……”
　　崭衡怔怔地看着那人被润庆生压制着揉弄，闷闷地问那人：“你愿意的么？！……”
　　那人苦笑，润庆生恶意地掐着他胸前的青涩颗粒，来来回回地扇了他几巴掌：“嗯？！你说啊！你说你愿意的么？！……”
　　那人闷声不响地挣扎着。
　　崭衡看着，想着，蹙眉不解。
　　那人吃了些苦头，被分开大腿时，蓦地吸了一口冷气，疼得脸色发白，不敢乱动了。
　　润庆生冷笑：“说啊，你愿意么？！……”
　　那人脸惨青青的，勉强笑了一下：“我愿意的……”
　　崭衡仿佛突然被人打了一棍，死死地盯着地上躺着的那人。
　　润庆生愣了愣，突然强光一闪，再回过神来时，身下的人和那个会发光的妖精一起消失了。

　　——你说啊，你情愿么？！你自愿的么？！……
　　——我愿意的……

　　崭衡怀里抱着个人，蹙眉往前走。
　　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被个小小的孩子抱在怀里，一时若有所思。
　　崭衡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是自愿的！真的！御宇看别人读书羡慕，他没有别的路走，他去求人，他拿自己换来御宇的机会，他不觉得有什么错！他真的是自愿的！为什么别人都觉得他不情不愿呢？！是！如果有别的路可走，他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去做蕲欣杰的玩具！可是，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么？！那么他的选择有什么错误呢？！他并不后悔并不觉得委屈，甚至没有一点不甘愿，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呢？！难道拿一枚铜板买了一棵大白菜的买家和菜农，不是都应该兴高采烈的么？！即便不是，也是都心甘情愿的吧？！至少，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为什么？！他觉得理所当然，别人却都不相信呢？！……
　　崭衡看看怀里的人，停下脚步，出了一会神，择了个目的地飞快地掠了起来。
　　崭衡心底笑了笑——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意思？！他跟蕲欣杰，如今也算形同陌路了！他要得，蕲欣杰给了他——蕲欣杰到现在还在为他关心御宇不是吗？蕲欣杰要得，他也给了！无论蕲欣杰相不相信，他的确是照蕲欣杰的意思，心甘情愿地给他地！所以，没什么好纠缠的……

　　皇家狩猎场的后山半山腰处的山洞中。
　　崭衡望着噼啪作响的火堆，疑惑地问：“你明明不是自愿的，为什么要说你愿意呢？！”
　　那人垂着眼睫，若有所思，浅浅地冷笑：“你以为这世间，每一件事都是你情愿它才会发生的么？！”
　　崭衡困惑地道：“你可以，拒绝他呀……”
　　那人忍不住笑了，看外星人般看崭衡：“我拒绝的下场你没看到吗？！”
　　崭衡想起他方才裹上的伤，蹙眉苦思：“如果你不拒绝，他还会打你么？！”
　　那人冷笑：“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若想打我，找什么理由不行？！即便没有理由，他还不是想打就打得？！……”
　　崭衡低头沉思：“对呢……”道德伦常是制约，道理是讲的，还不是有人遵守有人不屑？！
　　所以，有没有理由，跟一个人想不想会不会做一件事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
　　沉默，两个人各自思考着心事。

　　早晨第一缕晨光苏醒时，崭衡蓦地跳了起来——惨了！误了早朝，御宇要挨打了！
　　那人正在打盹，被崭衡惊了起来，默默地缩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崭衡回过头来，有些脸红：“那个……”急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于是挥手把洞主招了出来：“它叫小白，是这个山洞的原主人——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事问它好了！……”
　　那人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眼睁睁地看着崭衡跳了下去，他试着挪到洞口，看看上下如同削平了般垂直的山崖，再看看上无边下无境的山洞位置，无可奈何地回头——去面对那又粗又长正吐着红信子悠闲自在的……原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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