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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修)
素薇一时思绪放空没有说话,猴哥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把气氛弄得如此尴尬,忙不迭地道歉,“哎呀,素薇美女,你别误会,其实他们已经分手了,邵阳可是个专一的好男人。我们就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啊,当我什么都没说,忽略忽略。”
杨杰和几个男人默默地摇了摇头,别过头去。我们不认识这个二货,绝对!
素薇浅浅地一笑,与己无关,又何来介怀。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刚刚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连邵阳弹她最爱的卡农都没听仔细,心里有些惋惜。
“你们聊什么呢,不会是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吧?”邵阳走回素薇身旁坐下,路上拒绝了几位浓妆女的邀请,身上沾了些刺鼻的香水味,他不耐地皱了皱眉。
她瞄见猴哥白着脸悄悄地冲她使眼色,“在讲你的光辉历史呢。”
邵阳扫了一眼早已自动隐身的猴哥,笑问:“讲了什么?”
素薇没注意到猴哥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的暗示,她也没心思去回答邵阳的问题,第一次这么近去看一个男人的手,倒有了几分好奇,不禁抓起他的手翻来翻去地观察。
干净,修长,关节处回旋的纹路和修剪圆润的指甲看着很是舒服,是双好看的手。掌心有几处微小的茧块,像是常年攀岩运动造成的,她把自己的手撑开贴在他的掌心,对比之下显得尤为的小。
果然男人的手要宽大些。
邵阳只在一开始愣了愣,也没抽回手,任由她像挑选排骨一样反复看他的手。她微寒的手指碰着他的掌心,痒痒的,他忍着想握住的冲动顺从地配合她的动作弯曲伸直。
周围一下子诡异的安静着,没了碰酒杯和交谈的声响,素薇心知坏了,又引起误会了,霎时面露窘色。
“额,我只是研究一下弹钢琴的手有什么不一样。我以前小的时候,常有人夸我的手是弹钢琴的好手。”她说的是事实,小时邻居都说她的手应该去弹钢琴,她听多了就真去报了名,结果听说要考五线谱立马打了退堂鼓跑了,结果这琴也没学成。
“哦,有研究出结果吗?”邵阳听着有趣,眸中带笑的托着下巴看她。
“也没什么不一样。”弹钢琴需要的何止是一双细长灵活的手,所以那些夸她有双适合弹琴的手的邻居肯定是哄着她玩的,她却傻傻的相信了。
“咳咳,两位,不要无视我们的存在……”猴哥幽幽地小声提醒。
邵阳正要开口素薇已经毫不留情面地回他:“你存在过吗?”
一句话噎得猴哥哑口无言,识趣地角落里长蘑菇去了。男人帮不约而同齐齐地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够狠!
后来邵阳把她送回家,已是半夜十二点,一晚上下来名字没记全,糗事倒是听了一箩筐。回到家沉沉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感觉鼻子有点堵,她也没在意,结果过了一天,鼻子就堵塞得丧失了呼吸的功能。
阿嚏,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不小心流出来的鼻涕,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感冒了吧,我这里有药,你要不要吃两粒?”夏末递过来一个小药盒,关切地问她。
她接过来看了下成分和适应症,没有吃又递了回去,“不吃了,一点小感冒,几天就过去了。”
她很少感冒,一年里至多也就那么一两次,这次若不是那晚逞能穿短裙在寒夜里吹了风,今年就能保持零感冒记录了。自己种下的果自己食,也怪不得别人。
没想到竟是愈演愈烈,邵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嗓子沙哑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喂,下班了吗?”时隔多日再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有了几分的陌生。
素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嗓子很疼,她梗着脖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嗯。”她翁着鼻子低低地发出声音算是回应。
那边没听出她的异常,继续说道:“我想取消国内旅游计划,来征询下你的意见。”
这话真是奇怪,本来去或不去,去哪里都是他这个老板说了算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小跟班,哪敢提什么意见。她低声说,“可以啊。”不去正好,她也想休息休息。
“我的意思是原定为期三个月的旅行提前结束,当然我还是会按照我们说好的付给你酬劳……”
“哦,不用了。”虽然有点遗憾,但她也没有理由反对,再游下去他那帮好兄弟保不准又要传些什么谣言出来,还是及时断了联系避嫌的好。她说,“一路上白吃白喝白住的,再伸手要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那头听了倒没说话,长久的静默让素薇觉得困倦,脑子发沉精神也有些恍惚,嗓子干痒禁不住又咳了几声。
“还好吗?”他问。
素薇稳住气息,“你还有什么事吗?”
“都不问我为什么吗?”邵阳很意外她就这么冷淡地接受了。“我想我该回来做点事了,你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邵阳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星星点点的明灯,又想起她说过的话,“繁星虽美,却不及世间灯火,百态人生”。 “我宁愿替外国人做事也不肯回国,说到底是我太软弱,总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你说我的名字里有骄阳,应该是阳光的,福泽万物的,你可知就因为你这句话,羞愧得我一夜没睡。”他扬了扬嘴角,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他当时还笑她是酸溜溜的文艺青年腔,。
素薇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从酒吧出来,因为打不着车走了一段路。闲聊间邵阳说起家里想安排他去他家的公司工作,她当然说好啊,子承父业,富二代的标配。
“我应该回去的,那里有我父母的期望,员工的希冀,我有智慧有才能为什么要服务老外,却不造福祖国人民呢。我本来要做的就是方便民生的事,人生百态也有我参与的一部分。”他重复着她的话,像是思考,又像是回味。过去不想回国,总是找各种理由,这次即便是被兰心姨强行叫了回来,也不是很情愿。可是被她这么一说,似是多年视而不见不痛不痒的脓瘤突然被一针挑破,所有借口如脓水泄出消失,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
她听着更加的头疼,自己随口的劝慰居然能让一个人振作励志,这个感觉太玄妙也太不靠谱。
“我,咳咳咳……”她一张口嗓子像冒了烟似的咳嗽不止,她按住胸口咳了两分钟才停下,肺里火烤般生疼。
“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邵阳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吃药了吗,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一连串的询问莫名地让人心暖,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冰凉的水流过喉咙减弱了几分灼烧感。“不用吃药,就是小感冒,多喝点水就好了。”
“地址。”电话那头似是叹了口气,低缓地吐出两个字。
“嗯?什么地址?”
“你家地址,我带你去医院。”邵阳想了下,酒吧聚会那天还是好好的,听她咳成这个样子估计感冒也不是一两天了,最有可能就是去见他朋友那天吹风着了凉。
她感冒,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
素薇立刻回绝道:“不去,我最讨厌医院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不过是个小感冒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困了我想睡觉,拜拜。”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也不是她不懂得示弱,实在是觉得去医院什么的太小题大做了。
电话那头的邵阳握着已经断了线的电话一时竟愣在了原地。心情起伏地太过剧烈,做出决定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结果满腔的热情被她毫不客气地泼了盆冷水。又听说她感冒生病,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多多少少都跟他有关,担心也是自然。
他穿上外套,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索性抓起车钥匙开了门出去。
素薇这一夜睡的并不好,整夜咳嗽,好几次感觉自己都快背过气去了,好不容易天亮前睡了一小会,真正醒了过来发现距离上班时间剩下还不到十分钟。一阵手忙脚乱,她穿好鞋子锁上房间门就冲了出去。
跑出大门还差点撞到人,一个黑影站在她前面挡住去路,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要往右那个黑影就故意往右。
“你这人有病吧?”她抬头去瞪那人,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挂着欠揍的笑容。
是邵阳。
他笑着看她,“有病的应该是你吧。”
素薇懒得跟他争辩,翻了记白眼,习惯性地翻手看了眼手表,糟糕,迟到了。她快速绕过邵阳,挥挥手,道了声“再见”拔腿想走。突然手臂被拽住,她一个踉跄退了两步,撞到一个硬实的肉墙。
“你干嘛?”
“去哪儿?”他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反问道。
她急得想挠人,挣扎着去抠他的手指。“你放手,我上班快迟到了,迟到了要被扣奖金的!”
“都咳成这样了还要去上班,用得着这么拼命吗?”她的胳膊好瘦,最粗的地方抓握在手里,大拇指竟还能碰到其他指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有个殷实富裕的家庭,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放手,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她记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每次让他送也只是送到小区门口,怎么今天却精准地堵到她家来了。
邵阳不理会,她挣得厉害,他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稍用了力。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
“你今天哪儿也不能去。”
“凭什么?”她不高兴什么事都听别人的,骨子里的执拗让她偏喜欢反着来。她瞅准位置朝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趁他吃痛手劲一松,挣了开就往外跑。
邵阳真是哭笑不得,大跨了两步,伸手拦住她的腰,往后一带,轻轻松松地把她控在身前。被踢中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这一脚踢的可真够狠的,她这么小的身板哪里来的这么大劲。
一个想走,一个拦着不让,正拉扯着有小区的保安经过看到他们俩,朝他们走了过来。素薇心里暗喜,可保安大哥好像没看见她似的,笑着上前询问邵阳:“先生,你还没找到你的小狗吗?它会不会跑到别的什么地了,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邵阳笑着说,“谢谢,已经找到了,差点就跑丢了,幸亏你帮忙。”
保安大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素薇,忙不迭地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得看住了,别让它再跑了。”说完转身走了,还两步一回头地,心里寻思着:狗不是都找到了吗,这小姑娘咋还不高兴呢,亏了小伙子大半夜就来给她找狗,费力不讨好,真是可怜。
素薇听着稀里糊涂的,问道:“什么狗,你在这养了狗?”
他当然不会细说,他昨晚就来了,为了知道她住在哪他去找过物业,可是物业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门卫保安。他想了想,就骗值班的保安说,他把女朋友的宠物狗弄丢了,女朋友气得不得了,找不到狗就要和他分手,所以请保安调看一下晚上五点半以后的监控录像。好在那个保安信了,还很热心肠地提着手电筒说要帮他一起找,这才找到她住的楼号,找到这里。刚才那个保安大哥的眼神里同情的意思明显,怕是以为他没搞定这个“女朋友”了吧。
他笑,“没有啊,估计是他认错人了吧。怎么,你喜欢狗?”看她眼色怀疑,他笑的更是无奈,“走吧,反正你也跑不了,今天就乖乖给我请假在家休息。”
素薇知道他这句话倒是真的,实力悬殊明显,跑是跑不成了。于是她点头答应,带他回了自己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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