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牵挂[盗笔|黑瓶]

作者:严佐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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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我对于你的过去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只有你的未来而已。

      “妈的,带上风镜下车。”黑瞎子把外套套在身上,扣上风镜推门就跳下车。
      张起灵也把风镜带上,跳在沙地上,飞奔出去百十步,在一块岩石后面停下,两根长手指往沙地里一插一发力,沙子陷下去了一片,留出一块算是能挡风的沟,然后翻回去把车里的人带到临时避风处。他看着黑瞎子黑色的风镜皱了皱眉,指了指岩石后面,看对方了然地点了点头就直奔车队后面。
      谁也没想到突然就能起这么大的风沙,一瞬之间遮天蔽日,力道足以把路虎掀翻。他听着疯狂拍打车窗的声音嗤笑一声,突然刮起的信风就像爱尔兰突然下起的雨,你不知道它会持续多久,你也不知道再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变故。但是不同的是,在爱尔兰的雨中你不会丧命,而现在不能保证这一点。
      他在领头的车附近找到阿宁的时候,年轻的女人显得有点惊慌,想要发射信号弹,他本想拦下,结果抬起手冲领队挥了挥接过信号枪冲斜上方扣动扳机,任由镁光弹高速穿梭于风沙之间。他发现吴邪的时候,小三爷正执着于向前奔去,而前方能见度不足十米,伸手除了沙子什么都摸不到,张起灵在自己右侧一些的位置,他就靠过去把他的帽衫帽子拉起来扣在青年头上。然后两个人一起冲过去架起吴邪往回跑。期间被营救者吴家小三爷一直在挣扎,他觉得好笑就卸掉了手上的力气,看他脚下软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跑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张起灵看着吴邪安全躲进沟渠里就翻身又冲进风沙,黑瞎子冷眼看着,还在考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就已经跟了上去。他想如果他以后收了徒弟一定要告诉那个孩子人生就像穿越戈壁一样,选了一条看起来最稳妥的路还是会冒着生命危险,说变就变喜怒无常,有人挣扎着就算没有胜算,有人命垂一线等待救助,有人拼死拼活救死扶伤,还有人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笑着笑着就过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吴邪靠在一边休息,脸色好转了不少,阿宁用无线电联络其他人,刺啦刺啦的杂音听着特让人难受。张起灵去找队医要了点纱布,扔给黑瞎子然后在他旁边坐下。墨镜仔笑着说谢谢,从口袋里翻出烟盒举在眼前,“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他转过来看张起灵,很无所谓地咧开嘴笑,“如果有一个姑娘和我一起穿越戈壁,我不是说阿宁,我一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而此时张起灵想的只有“这家伙没去拍牙膏广告跑来倒斗真是浪费了。”
      “宁的情绪很不好,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再坚持把队伍带进去了,你放心好了。”
      “嗯。”
      “刚才我有给吴三省信号,他们应该会很快赶到。”
      “不是没信号了么?”
      “啧,太小看我了吧,总是有办法的。”如果我想做到这件事的话。
      后来两个人都起身,张起灵去看吴邪,黑瞎子去看领队。黑瞎子惊奇地发现年轻的女人脸色已经相当苍白了但是还在强打着精神联系救援人员,皱着眉头表明情况并不好。也对,有四个人死活联系不上,现在还生死未卜。车子也陷进沙地里,都出了故障。
      阿宁看有人过来就转过身,看见无时无刻不带着大墨镜的顾问,虚弱的笑了笑,“情况不太妙啊,顾问先生有什么意见么?”
      “你应该休息一下。”墨镜都遮不住地皱眉。
      “还不行,Ray,这是我的工作。之前的救援谢谢你。”
      他摆了摆手说我也是工作而已,然后靠在车上抽烟,对讲机一阵一阵地嗡嗡的响,看着阿宁皱着眉抿着嘴唇的侧脸,不知道应该开口说点什么。
      天都快亮了,深色的天空发红,像被火点着了,卷着大片大片隐约闪光的浓烟一样的云彩,泼出去了几千里。“去休息吧。”他把烟蒂丢在地上踏了过去,抓住阿宁手上的对讲机,“然后收队回去吧。”
      他从女人眼中看到了疲倦和不甘,她问他凭什么,他就摇头,笑着说谁知道呢。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的对讲机还是刺啦刺啦地叫嚣,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推了推墨镜,叹了口气然后大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还是停不下来,他扬着嘴角说凭什么,我怎么知道凭什么?张起灵你来告诉我凭什么。
      他把对讲机举到嘴边,“副队长么?领队现在往你在的方向走,她需要休息。”他抬头看了看,顿了好长时间,“把张顾问叫过来。”

      风停了很久了,休整的时间已经一天一夜了,有几台车子实在修不好了,几个人正在重新装车,准备趁着天气还好赶紧向前赶路。最后失踪的四个人还是没给找回来,阿宁有点放弃了,嘴唇给自己咬得有点发青。车队再停下来的时候是在魔鬼城,扎西发现的避风的地方。帐篷扎好没多久就又开始起风了,风刮过魔鬼城的岩石发出凄厉的鬼叫声,一点不辱没它这个听上去很惊悚的名字。
      “让他们都别进去。”想活命就都别进去。
      话总是要这么说的,但是生命本身会原谅无知人类的好奇心,如果有命原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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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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