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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孙扉在吧台里面，做着一些日常的琐屑小事。他用白色的毛巾擦着骨瓷的咖啡杯，偶尔也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揉一下自己的腰。
那些女孩子仍然和往常一样，在没什么客人的时候在角落里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讨论着一些在孙扉看来极其可笑的招数。擦得透明的碟子就像是镜子，孙扉通过那个碟子，看着碟子上映着的有些模糊自己，在经过昨晚一夜的颠鸾倒凤之后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说不清风情的自己。他看着墙上的钟，猜测周子恒要过多久才会来这里。以那个人的性子，怕是刚刚醒来就要过来吧。只是不知道他对昨晚的事情持什么态度。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因为意乱情迷发生了关系……孙扉想着放下手里擦拭干净的杯子，不经意间瞥见了玻璃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孙扉转过了身，背对着门口。
“叮当——”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吊着一只手的周子恒神态自若的走了进来，其实他在窗外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孙扉，经过昨晚的事情，他越发的觉得孙扉是个适合的假期情人。
他看着孙扉背过身子，视线不由自主的就集中在他的后腰处。他没有走到靠窗的那个位子上，也没有径直走到孙扉的面前。他选择了一个离孙扉比较近的位置，一个能够仔细观察孙扉的位置，然后他挥手叫了一个女侍应生。
佳欣因为前天晚上和文丽为了一些小事闹翻了，所有就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躲在角落里聊天。所有周子恒一进来她就发现了，待周子恒挥手叫服务员的时候，佳欣更是眼睛一亮。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不怎么绅士，可是笑起来却是一等一的好看。那天他来这里还和我说过话呢，佳欣想着，心里有些痒痒的，帅哥谁不喜欢。她甜甜一笑，主动拿着茶水单走过去。哪个女子不爱俏，更何况周子恒似乎身家颇丰。
“先生，要喝点什么？”佳欣递出茶水单，近距离观察周子恒。
周子恒没有立刻回答，他翻了翻单子，其实他也知道要在这个小城市里喝到地道的咖啡是不怎么容易的。只好随意的要了一杯拿铁咖啡，末了还加上一句美式的。
佳欣有些不明白这拿铁就拿铁了还分什么美不美式的。嘴里嘟嘟哝哝的走到吧台，把单子扔给孙扉，还不忘抱怨一句：“什么美式的……真是听都没有听过……”
孙扉安慰的看了她一眼，却莫名感到有人在看他。侧头一看，不是周子恒又是谁？那位少爷，勾着嘴角笑得大方，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像脸上表现的那么甜蜜。孙扉回以一个笑容，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周子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孙扉看过来的时候冲他微笑，而且笑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周子恒虽然希望孙扉能做他的假期情人，但又不希望对方对他太过纠缠。所以他一早就决定对孙扉不能放低姿态，他必须要孙扉知道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更多就不可能，免得到时候孙扉纠缠上来，大家撕破脸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就把视线往孙扉那移了，看到他安慰那个女侍应生的时候就想微笑。
一个微笑之后，孙扉就开始为周子恒准备的咖啡。所谓的拿铁咖啡就是一种含有蒸牛奶的浓咖啡，一般而言咖啡顶部会有少量泡沫，但也不能太多，要比卡布奇诺咖啡的泡沫要少一些。孙扉拿出意大利浓缩咖啡，又把牛奶和泡沫鲜奶拿出来。他先把咖啡倒入杯子，又放入牛奶和奶泡，比例是1:8:1。其实拿铁一般都是女士的最爱，因为它散发浓郁迷人的鲜奶香，入口滑润而顺畅，完全可以喝到牛奶的温润，像是一杯牛奶咖啡，只是喝牛奶时有咖啡香。孙扉准备好咖啡，自然的抬头一看，就发现原来坐在不远处的周子恒已经坐到了吧台上。孙扉也就笑了笑把咖啡放到周子恒的面前。这个男人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说道：“你不知道吗？一般美式的拿铁咖啡要在热牛奶上再加上一些打成泡沫的冷牛奶。”说完之后，甚至险恶的把咖啡推的远了一些。
孙扉看着周子恒的动作心里暗笑。他下一个套子这个男人就钻一个，不是老天爷太偏爱自己，就是周子恒太适合自己，不然为什么总是这么配合呢？
孙扉是做一行爱一行的人，之前也认真研究过那些咖啡种类，怎么会不知道美式的拿铁咖啡要怎么做，他只是想从一杯咖啡里看出周子恒的个性。有的人随意，豁达，不在意细节；有的人细致，完美，对自己，对别人都严格苛刻。看周子恒刚才的样子，孙扉就知道他即使不是什么苛刻的人，但也绝不是那种不在意细节，大大咧咧的人。就连一杯咖啡都有要求的人，想必对自己的生活就更加的有要求了吧。再看周子恒来这里喝咖啡的次数，多数的时候点得都是美式的咖啡，而且偏爱甜味的，女士喜欢的。为什么他点的都是美式的咖啡呢？大概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他是美籍华人，从小生活在美国，喜欢美式的东西无可厚非。然后他喜欢甜味的咖啡，不是他自己天生爱吃甜，就只能说明他正爱着或者爱过一个爱吃甜的人。只有长久和在意的人在一起才会不经意染上对方的习惯。孙扉自然记得周子恒一副失恋的表情，就是不知道那个让他失恋的人是不是喜欢甜食。
“我知道啊。就像星巴克的美式拿铁就是底部是意大利浓缩咖啡，中间是加热到65～75℃的牛奶，最后是一层不超过半厘米的冷的牛奶泡沫。”孙扉回答周子恒，然后又给他倒上一杯正宗的美式拿铁。
周子恒喝着拿铁，有些捉摸不透孙扉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他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孙扉打断了。
“我只是在想周先生坐的那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坐过来？”孙扉笑得狡黠，“你瞧我没办法，只好用一杯不合格的咖啡把你叫过来了。谁知道我还没做好，你就急着过来了。”说完就轻轻笑了起来。
周子恒眼神一闪，也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邀请孙扉：“不早了，一起吃午饭？”他没有想到孙扉在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一点尴尬也没有，也许有，但至少他没有把尴尬表现出来。也许孙扉并不在意？也许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单纯的人？他其实很习惯这样的419？周子恒这样想着，有点别扭。算了，还是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如果两个人都觉得行就在一起，不行也没关系，回s市之后有的是人愿意做自己的床伴。
孙扉等得就是这个邀请，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假装有些犹豫的看了周子恒一样，孙扉欲言又止，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深呼一口点了点头。
周子恒见他这样才知道他对昨晚的事情还是在意的。
咖啡馆外面停着辆车，周子恒用没受伤的手把车的车门打开，绅士的对孙扉说：“上车吧。”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孙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孙扉没有上车，他有些局促的站在车门前，就是不打开车门。
“有什么问题吗？”周子恒把玻璃窗摇了下来，有些不耐。
“你的车？”孙扉不敢看周子恒的眼睛，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
“我在度假村租的，我自己的车没开过来。”他完全弄不明白孙扉为什么要问车是谁的，这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有什么关系？
孙扉自然听得出周子恒的不耐烦，但他没有不满。如果周子恒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变得千依百顺他才会觉得奇怪。因为所谓的百依百顺，就是为了某种目的在未完成前，所表现的不同寻常的耐心。就像他对侯爷，他的千依百顺求得不过是安身立命。
“你的手能开车吗？”孙扉温温柔柔的问，慢慢抬起头，双眼看着周子恒。一双眼里除了诚挚的关心什么也没有。
周子恒失笑：“你不走就是因为这个？”要是不能开，他刚才是怎么到这里的？不过孙扉也是关心他吧？“还有，这和这辆车是不是我的又有什么关系？”
孙扉低下头，好似不好意思，心里却在想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要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也不是个轻松的活：“我是想，如果这车不是你的，就让车主把它开回去。我和你走走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还能打车的。”
周子恒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之前他们不曾见过一般。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交待了几句，才又对孙扉说：“我叫度假村里的司机过来。”顿了顿，他又说，“你和我一起坐在后面，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孙扉这才点头，扶着周子恒坐好后自己才坐进去。坐好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百无聊赖，孙扉想起自己第一次坐车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坐到这铁盒子里，说是让他转院，他记得医护人员箍着他的手，汽车发动的时候，他浑身一抽搐，万分惊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咬着嘴唇，一脸苍白。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嘴巴里往外吐着酸水。那个箍着他的护士似乎很生气，他当时很害怕，身上也很难过。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当时是晕车，当时的他却什么都不懂，尖叫挣扎，用牙咬着医护人员困着他的手。神经病，疯子之类的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声。真是狼狈啊，今时今日他再也不会晕车，并且能够自如的应付这个时代的一切，回想那些过去，也不免嘲笑自己当初的狼狈。
周子恒静默的看着孙扉的侧脸，思绪无法控制的飘到了大洋彼岸。他不知道那个人好不好，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放手吧，可是在说，想和做之中，说说想想都是容易的，最后真正能做所说所做的却是那么的难。情根深种这种事情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他不得不信，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由不得他不信。他知道如果顺其自然的话，他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人，所以只好选择用一段感情来逃避。
15分钟后，度假村的司机准时到了。
一路无话，车停在这座小城市里有名的一家饭店。周子恒先下车，依旧绅士的帮孙扉打开车门。这家店的装饰是低调华丽型的，周子恒一身名牌，不知道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总之一副名流风范。孙扉穿的却非常的普通，也没那种把普通衣服穿出名牌感觉的气质，所以在门童给他们开门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门童眼里的迷惑。
周子恒选的饭店，自然是极好的。这到不是因为他的钱多，他这人最是挑剔，不好的不吃，所以去的地方一定是又好吃又贵。
等到两人在服务员的安排下坐到角落的时候，周子恒才发现他选的地方不合适。他这个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这辈子也就只迁就过一个人。因为那个人被他放在心尖上，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他的面前。他本来没有察觉的，可是孙扉坐在他的对面垂着头，抿着唇，握着菜单的手都在发白。再看看四周人的目光，没有鄙视，却是疑惑和不解居多，见他望过去竟然还会回他一个恍然大悟后心照不宣的微笑。周子恒在不明白就不是恒通集团的周二少了，怕是孙扉这一身打扮和局促紧张的样子被人给看轻了，而孙扉这个人又最是善于观察，心细到不行。别人虽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他还是难过了。
孙扉真的因为那些眼光难过了吗？当然没有，不要说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没有鄙视，就是鄙视又怎么样？他最多是愤怒罢了。在他的那个时代，在他被侯爷千娇万宠的时候都有人瞧不起他，更何况现在没有侯爷撑腰的他？要是连这些他都经受不住，那他就算是白活了。那些人看不起他，他又何尝看得起他们。他记得曾经读到这样一句话，说是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所以那些人的眼神没有让他不舒服，但是即使他没有不舒服也要装成不舒服。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表现上说喜欢那种坚强的，不需要让他操心的人，可是心里未尝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依赖自己，让自己展现男子气概。孙扉这一副难过的样子，为的就是让周子恒展现自己的气概。因为从他们认识起，就只有孙扉帮周子恒，周子恒却一直没有为孙扉做些什么。感情这东西其实很奇怪，爱一个人自己拼命为他付出，把一切都捧到他的眼前，他却不稀罕，他稀罕的却是为自己付出。所以说，孙扉这一装，看似简单，其实早不知道在心里绕了几圈的心思。
周子恒不知道孙扉的心思，他站了起来坐到了孙扉的旁边。本来面对面的两人，现在反而靠得更近了。坐在孙扉右边的周子恒伸手握住孙扉握着菜单的手：
“我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孙扉似乎一震，然后微微摇头。他看着周子恒，眼睛里有一点黯然：“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会胡思乱想。”说着，放在大腿上的说却无意识的握成拳头。
周子恒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只有点点岔开话题：“点菜吧，这里的菜还不错。”说着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把孙扉的手放开，反而若有若无的挡在孙扉的前面帮他遮住四周射过来的视线。
“我没来过……”孙扉讷讷地说，挣脱周子恒的手，“我不会点菜……还是你来吧。”
周子恒想要说什么，可是在看见孙扉微微黯然的眼睛时候，他终是什么都没说。自己拿起菜单，用左手翻起菜单：“这个菜怎么样？似乎是这里的招牌菜……”
孙扉见周子恒问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过去看菜单，果然又是简化字。孙扉学得繁体字和现在的简体还是有些区别，虽然他把繁简字表给背了下来，但下意识里还是习惯繁体字。再说菜，他在侯爷府里什么没吃过，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比他那个时候好，但御厨的手艺却不是现在的厨子能比得上的。毕竟很多菜的秘方都已经失传了，好在他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其实他也没有挑剔的命，作为一个男宠，他每天能吃的都是清粥一类易消化的。吃了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换了个身体后，他也试了其他的菜，虽然一开始也觉得好，后来也慢慢淡了。那天请周子恒吃饭去的地方他也总共去过一次。所以这个菜吗，他是没有意见的。
“我没什么意见，也不懂。你看着办吧。”
听孙扉这么说，周子恒爽快的点头，叫来服务生点了七八个菜。对两个人来说这些菜是多了，周子恒虽然知道是有点浪费，但是想到刚才孙扉连点菜都不敢的样子，又想起上次他请自己吃饭，一两百就让他心疼成那样，想必平日里过得不好。他自以为自己的举动是体贴的，却不知道孙扉根本看不上这些菜。
虽然看不上这里的菜色，但是周子恒自以为是的体贴孙扉却看出来了。男人体贴的时候，你不能不夸他，就像女人打扮的时候，你得说她很美式一样的。因为女人爱美，却是为悦己者容，男人体贴，为的是得到身边情人的感谢。男人说白了还是个孩子，他在高大，在成熟，在有责任感，骨子里还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肯定。孙扉既然看出来了，就不会不表示。
他帮周子恒烫了杯子，碗和筷子，装作不经意地说：“怎么点这么多的菜啊……我们两个人又吃不完……”然后用眼角看周子恒的表情。
周子恒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心里却是有气的。好在他还有城府，没有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就在他想孙扉不识好歹的时候，又听到孙扉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浪费总是不好的……”
这句话一入耳，周子恒刚才产生的一点小小的不满就这么没了，他原本还在想自己难得会去体贴一个人，那个人还不知好歹，自己一番好意却人白白辜负了。没想到孙扉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体贴，不觉心下一动。有一个人懂自己，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孙扉这么个细心的人果然是适合自己的吧……
孙扉见周子恒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接过自己手里烫好的碗筷就知道自己刚才故意先不满菜多再说自己明白他，让周子恒产生了好感。既然有了好感就应该更进一步巩固一下，只听孙扉继续说：“你选这家饭店我就知道你其实在为我考虑，我知道你是华裔，想来是吃惯西餐的，带我来这里，不过是怕我不会用刀叉又可能吃不惯西餐。我知道的……”
周二少是真的这么想吗？当然不是，他只是选了一家自己看得上眼的，若是这个小城里哪家能做出地道的牛排他也不介意去那里，可惜的是这里虽然西餐店多但都是一些二三流的，周子恒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舌头。他没有想到孙扉会这么想他，虽然这夸奖有些受之有愧，但哪个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
他听孙扉这么说他，一时心情复杂。不知是觉得孙扉善解人意呢，还是觉得自己对孙扉有想法太不应该。好在菜就这么上来了。
两个人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出身侯爷府，都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一句话没有说。到后来吃剩下的都撤了下去，周子恒又叫了壶茶和一盘过果脯和孙扉边吃边聊。
周子恒喝着茶，眼睛却盯着孙扉看。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孙扉说自己假期情人的打算，因为经过刚才那件事，他对孙扉的映像是更好了。对自己有好感的人，周子恒总是忍不住要犹豫。商场上的铁腕都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怪不得他的大姐总要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我想说……”
“昨晚……”
两个人几次都同时说出口，彼此互相看看都觉得尴尬。周子恒喝下杯子里的茶水，盯着孙扉说：“做我的情人吧。”
孙扉虽然心里隐约知道周子恒会跟他说一些关于昨晚的话，但不管他怎么自信，他也不会以为周子恒已经喜欢上他，并且喜欢到希望和他在一起。男女之间恋爱都需要长期经营，何况是男人和男人。哪怕现在这个时代比起以前开放了很多，但男男相恋，还是不容于世的。而且周子恒心里明明还有另一个，这情人一说又是怎么回事？
“不……”孙扉装作手一抖，茶水洒到了身上，“昨晚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你不愿意？”周子恒虽然心里早就料到孙扉不会马上答应，毕竟人家孙扉是正经人家出身，清清白白的，不会那么草率的答应。但是被人拒绝，在怎么大方的人也会不舒服吧，“你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
孙扉听到周子恒这么问，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们这样……不可以……”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这种把戏是孙扉拿手的，不知道什么要来个欲拒还迎？
“不可以吗？”周子恒放下手里的杯子，“你不喜欢男人？还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人？”步步紧逼，步步为营，这样的手段周子恒是极习惯的。
孙扉低头不敢看周子恒，表面上节节败退，实质上却是胜券在握。
“你不喜欢男人，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周子恒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抬起孙扉的脸，“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喜欢男人的。昨晚的一切就是证明。”虽然自己这样逼迫并不是正人君子所谓，但谁叫孙扉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他需要一个人来疗伤，而这么适合自己的孙扉他又怎么会放掉。
孙扉这是第二次被周子恒捏着下巴了，他最讨厌这样的动作。就好像他是带估计的物品，周子恒是看货的买家。他皱着眉恹恹地说：“我们两个差太多了……”
周子恒低低笑起来：“孙扉啊，孙扉做我的假期情人吧。在这个短暂的假期里，你做我的情人。我满足你的一切需要。假期结束后我们再不相关。”他放开孙扉的下巴，凑到孙扉耳边继续说，“你一直一个人，应该寂寞了很久了吧……”
其实周子恒这话说得很混账，但是孙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他周子恒以为他孙扉是什么人？撞他手里来了，他又怎么会白白的放过？假期结束后就再无关系？周子恒，你未免太天真了……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你早晚会成为我的。假期情人就假期情人吧，我到要看看这短短的假期过后，你会不会忘记我……
孙扉的脑子在短短时间内转了好几个圈，脸上的表情却是装出来的茫然和无措
“假期情人吗……”孙扉喃喃低语，“假期情人……那是不是过了假期就没有关系了？”他点点头，答应了周子恒的要求。
周子恒看孙扉一脸茫然，眼神里带着一点点不安和无措，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要怪我，圈子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两个男人之间是不能够奢求真爱的，更何况我已经有真爱了。你情我愿的来一段短暂的欢愉，过后就两两相忘。再坚持，再相爱又能怎样，在世俗和舆论面前，你我都不得不低头娶妻生子。
周子恒不知道，今时今日定下的这个不知道所谓的约定，在之后的几年里搅得他的生活翻天覆地。
自从那日孙扉答应了周子恒那个荒谬的假期情人的要求后，他就应周子恒的要求搬到了周子恒度假的那个别墅里。虽然确立了关系，但是孙扉还是没有和周子恒住一个房间。周子恒也没有提。两个人的生活和一个人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孙扉每天都要去咖啡馆上班，生活中，爱情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没有爱情，最多就是周子恒对孙扉有点好感。
周子恒因为受伤的关系，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洗澡什么的都要孙扉搭一把手，偶尔两个会上床，当然是你情我愿的。其他的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吧，至少在周子恒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事实上呢？一切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有了细微的变化。孙扉不是那种一门心思地等着对方送东西来打动自己心的人。男人送情人礼物讲究贵重，女人送情人东西讲究实用，至于礼物贵重的程度和实用的程度，就要看两个人的关系了。关系越亲密，礼物就越贵重和越实用。孙扉的侯爷最喜欢在宠幸过某个人之后送上一大堆的金银珠宝，用来表示宠爱。而现在这个时代的男人也喜欢这么做。以前侯爷府的内院里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最喜欢送侯爷一些荷包啊，鞋子之类的，现在的女人也喜欢送男人领带，皮带，并且都不会去管男人到底需不需要，总之统统一股脑的送上去。孙扉不送贵重的，也不送实用的，他什么也不送。他不喜欢用礼物来表示两个人的关系。
好不容易的现在，两个人住到了一起。孙扉也真正的开始接触起了周子恒的生活，他最开始想到的和现在做的终于达成一致了。孙扉对周子恒的生活下了慢性毒药，他要让他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温情下，哦不，是阴影下。
他要周子恒固定的喝一个牌子的矿泉水；用一种味道的洗头水；穿一种颜色的内裤；用特别的安全套。习惯通常比突然而至的爱情更可怕，因为当他说出分手的话后，他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曾经有个人在他的生活中存在。他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但是习惯已经养成，就算再买回来的，还是相同的颜色，相同的款式。他要怎么忘掉自己？
虽然这个假期是那么的短暂，周子恒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养成这样的习惯。但是既然有了机会，孙扉又为什么要扔掉？就算最后周子恒还是离开这里，回s市去了，他孙扉有手有脚难到不能也跟着去s市，然后再在s市和他来个偶遇？
孙扉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实际上已经做了很多。至少他发现周子恒现在已经习惯只喝雀巢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了。
这一天和往常一下，买了一大丢东西，下班回来的孙扉，看着冰箱里少掉的矿泉水瓶子，不动声色的笑了。
“孙扉，你回来了？”
远远传来周子恒的声音。孙扉应了一声。加快整理冰箱的动作，知道雀巢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再次放满。
他抬眼看向窗外，不知道侯爷好不好……那个和他生活了四年的尊贵男人，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手段……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要怎么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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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还是很美丽……
请随意调戏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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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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