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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危楼高歌尽狂客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绝对巧合
暮春飞花,满城飘香。名士府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让人想到了唐宋名士夜夜歌舞升平,高朋满座的自在生活。
已六十三岁高龄的职业九段孙阳也来了,叶凌儿忙上前问好,低声开始采访,敢情她真要写棋界的报道了。萧白被孙怜雪死死缠住,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本就易对萧白这样的浪子动情,萧白不忍冷落了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李道翔则被嗜棋如命的孙董拉住请教,冷文和其他朋友就放开了喝,一时间宾主皆欢,其乐融融。
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下,只有她是不开心的吧……她咬着唇,转眼已敬了一圈。大家都以为是她太开心了,才这样喝酒,没有太注意。她闭着眼又喝了一杯,喃喃道:“冷窗孤灯长寂寞,朱阁袖舞醉颜拼。此恨惟向明月诉,可怜明月本无心……”
“好哎!”叶凌儿拍了拍手,笑道:“姐姐原来文采绝佳,若是从文,妹妹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艳无忧知道凌儿妹妹是在逗自己开心。可是她又怎么会开心?因为燕七走了。她就坐在他旁边,清楚的听到他原来相恋六年的女朋友苏柔突然打电话给他,他就毫不犹豫的走了。
——七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六年前,你的柔儿因为你在棋上的梦想而离开你他嫁,你还没有醒吗?如今她离婚了,你的心就又回去了吗?
容不得艳无忧多想,孙董已站起身道:“等下还有位高手要来,不过他晚了一步,一会儿大家多灌他几杯!”
大家哄然叫好,忙问是谁?孙董道:“我也刚知道,专业六段彭大海也在这里,就打电话叫了他来,都是棋界的朋友,见了面喝杯酒吧!”
他一说出这个名字,乱糟糟的声音就立刻静了下来。连艳无忧的酒都醒了。只有叶凌儿,孙怜雪和孙阳九段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萧白干笑道:“如此,我看我先告辞?”冷文和一干朋友都要起身。李道翔的神色也不太对劲,只隐忍着没有说话,艳无忧却立即变了脸色:“他?他要来,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她一听这个名字就上了火,连燕七的事都先放在一边了。
冷文奇道:“看来无忧妹妹也与他结了粱子?”
“没有呀!”艳无忧道:“我跟他从来就没什么深交,只不过早就听说此人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对业余棋手非讽即贬,他以为他算哪根葱?”
孙阳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小丫头火气怎么这么大?坐下来好好说话。”艳无忧碍不过孙老的面子坐了下来,孙老继续道:“这个彭大海我见过的,人是狂了一点,不过今天我老人家在场,怎会容他胡来?大家都不要急,他就算来了,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跟谁过不去的。”
大家买孙老的面子,留了下来继续喝酒。艳无忧走到凌儿身边,敬了孙老一杯,笑道:“孙老,你多久没有回京了?家师很是惦记呢!”
孙阳大笑道:“他自己不知在哪里逍遥自在,懒得来找我,我还没有说他几句,怎么?派徒弟兴师问罪来啦?”
“无忧不敢!”艳无忧轻笑道。孙老是位性情中人,又是师傅的好友,她一直非常尊敬。看着凌儿又开始好奇的向孙老问东问西,也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刚要坐下,就见有人推门而入。
李道翔正对着无忧道:“刚才你那四句诗似乎是下半片,整首应该是八句吧?前四句是什么?”抬头就看到艳无忧的神色有异,就回过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静了下来。萧白被孙怜雪缠着唱歌,他的嗓音唱起情歌来特别合适,可是他突然发现,包间里就只剩下自己的歌声在回荡了:“宁愿洒脱,我不想为一个人生活,反正难过,不如学会为自己难过;宁愿洒脱,我只想听黑夜的沉默,一个人不爱人,才天空海阔……”
等萧白回过神来,歌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的时候,也就发现了众人的眼光都集中的新来的这个人身上。刚进来的这个人大约四十来岁,个子不高,进门就直接坐在了孙阳的身边,自顾自的跟孙阳说话,除了向孙董问候两句外,就再没向其他人看上一眼。萧白在棋界玩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他是谁。
孙阳见此人如此倨傲,心下有些不快,勉强笑道:“小彭啊,这在座的都是棋界的朋友,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你又来晚了,该不该罚?”
这人就是让大家‘同仇敌忾’的彭大海了。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当着孙阳这个老前辈的面仍带着三分轻蔑的道:“好象除了孙老和我,都是绿林上的强豪了么!”
“呵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啊!”萧白调侃道:“我们是绿林的,那你就算是大内高手喽?”
彭大海冷笑道:“萧白,你还是那么没出息的跟人下棋赌彩吗?”
萧白有些来气,强行忍了下去,不再搭腔。艳无忧接道:“萧白哥哥在珠海义务下了好几天的指导棋哩!只怕已有数十盘了,人家都说,萧白哥哥这么做实在让人敬佩呢!”
彭大海见是艳无忧,语气倒缓和了些,道:“原来是无忧小妹,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没见你?”
艳无忧抚掌笑道:“看来你消息还不够灵通哦,我早就退出棋坛,现在也是你口中声称的绿林中人了。”
冷文等人均点头道:“现在无忧可是咱们江湖第一的红颜杀手呢!”
彭大海的眼中满是鄙夷之色,道:“卿本佳人……真是自甘堕落啊……!”
萧白是纯江湖出身,自学成才,当下就忍不住道:“姓彭的,你什么意思?”
彭大海从来都不把这些业余强豪放在眼里,尤其是对萧白这样以下彩棋为生的业余高手更没什么好感,也就不客气的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整日跟着你们这帮赌徒厮混,想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艳无忧一听,心道:好哇,倒点名批评我了,你自己又算什么?刚要反驳,便听身边李道翔冷冷的道:“职业有职业的痛苦,业余有业余的乐趣。彭老哥干吗非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呢?你自去做你的胜负师,若有闲情逸致来管我们,倒不如多下点功夫在棋上,为国家争光,不强过在这里跟我们穷耗么?”
李道翔平时为人甚是温文尔雅,又带着书香门第的气质,但一旦谁把他逼急了惹火了,那犀利的言锋可从不饶人。这番话讲的在理,不仅业余的朋友们一齐叫好,就是孙老也暗暗点头。彭大海憋红了脸,怒道:“李道翔,你自恃侥幸胜过专业棋手就如此嚣张?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才好。”
李道翔尚未开口,艳无忧早就看不惯此人的狂态,哼道:“道翔哥哥为人一向谦和,怕就怕你把自己看得太高,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李道翔也就不说话了,只微笑着瞟了瞟彭大海,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讲:我要说的艳无忧都说了,你要不服的话,那来试试呀!
萧白见这二人方才还要在离亭分个高下,此时却一搭一唱,合作愉快,觉得业余棋手如此一致对外实在是过瘾,他生性爱玩,更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道:“来来来,找副棋盘棋子下下看,还不必道翔出手,我也正想向彭兄请教呢。”
彭大海哼道:“世道当真变了,什么人都想给在下一刀成名么?”
他这话一出,萧白就不好再说什么,艳无忧本想杀杀他的锐气,但酒喝的不少,和彭大海这样的高手下棋,状态的好坏一点都不能大意。李道翔按着萧白坐好,环顾全场,一字一句的道:“本来大伙好好的在这里聚会,冲着孙老师的面子,也不欲多说。可你实在欺人太甚!今天就请孙老做个仲裁,我陪你玩几盘!”
彭大海没想到一向不爱惹是生非的李道翔居然动了真火,自己倒有些发怵。毕竟李道翔在业余里号称第一高手,专业棋手也戏称他为‘专杀职业棋手的业余棋手’,如今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就说陪自己玩玩,神情轻松之极,看样子没点把握是不敢这么痛快的。彭大海心里这么想着,但不可能不接这一战。虽然李道翔名气大,棋艺高,但毕竟也只是个业余强豪,若彭大海不敢接受这样的挑战,那才是丢人丢到家了。所以他也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好啊,早就听说有个叫李道翔的业余高棋灭了不少专业棋手,我一直想会会你。咱们怎么下?”
李道翔一见他抬出了自己以往的战绩,知道此人心里已经没底了,也不说破,只道:“专业高段让我先不敢言必胜,你我分先下好了,除非你认为我跟你不是分先的棋份,那我就悉听尊便。”
彭大海见李道翔把份撑的这么满,正求之不得,道:“黑贴七目半?你喜欢拿黑棋还是白棋?”
李道翔道:“我拿白棋。”
彭大海也不答话,看着服务员将一张小茶几抬了进来,上面摆了副棋盘棋子,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将黑棋拿到手边。看着两人要动真格的了,大家都围了过来。孙董搞不清状况,不过有棋看他就来了兴致。孙老拉着迷迷糊糊的叶凌儿给她解说着恩怨是非,艳无忧和冷文对望一眼,眼里全是对李道翔的担忧。只有萧白苦不堪言——怜雪大小姐总缠着他不放,让他讲解。亏他还是一代情圣,不想被搞的如此狼狈,也只有苦笑。
孙老爷子一点头,两人就开始了棋局。刚走了五六手,连孙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面对专业六段彭大海,李道翔居然下了双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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