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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打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梁清许屈起膝盖,精准顶向他的下三路。
“啊——!”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范志毅瞬间弯腰,手捂着要害,头抵在她肩上,痛呼出声。
梁清许蹙眉,她收了力道,这反应未免太过夸张。酒气熏得她头晕,她嫌恶地推开他。
范志毅踉跄后退,后脑“咚”的一声撞到门上,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抱头哀嚎起来。
“吵死了。”梁清许攥紧拳头,低声吐槽。
等他哀嚎声渐弱,梁清许才蹲下身,试探着喊:“范主管?您没事吧?”
范志毅瘫坐在地,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梁清许掏出手机,给闻惜发了条消息,确认她快到了。
她轻轻喊了范志毅几声,见他毫无反应,便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
范志毅彻底不省人事,身体顺着门板滑躺下去。梁清许抬脚跨过他,进屋后在他头顶站定,弯腰攥住他的衣领,试图把他拖进屋。
一个喝醉的大男人重得像一袋沙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寸寸将他往里挪动。
“咯噔”一声,鞋跟刮过门槛,梁清许突然松手,范志毅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哼哼唧唧了两声,依旧没醒。
梁清许将他翻了个身,让他侧躺着,以免呕吐窒息。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原地休息了两分钟才缓过劲来。
转身欲走,脚下却不小心踩中了范志毅的小腿骨。
“啊!”范志毅疼得大叫,走廊上的感应灯瞬间亮起。
梁清许脚步未停,甚至碾了碾脚下的骨头,才从容不迫地走出房门。
站在门外,她借着灯光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双眼紧闭,一脸痛苦地哼哼唧唧。
梁清许没忍住轻笑出声,低声说:“抱歉了,领导。”
关门时,范志毅的脚挡住了门,她抬脚将他的脚踢进去,直到门能顺利关上,才罢手。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亮了对面楼的感应灯。
梁清许在楼道等了十分钟,闻惜才匆匆赶来,她将钥匙递给闻惜,眉头轻蹙,“你准备做什么?”
闻惜接过钥匙,“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梁清许问:“你要多久,我在这里等你。”
闻惜笑容有些狡黠,拍拍她的手臂,“你先回去,我有分寸的。”
次日,梁清许在办公室见到了范志毅。他半瘫在座椅上,额角青紫肿胀,脸色灰败得像被抽干了精气,整个人萎靡不振。
梁清许抱着文件走过去,一脸愧疚:“领导,实在对不起!昨天我太笨了,没能扶好您,让您摔成这样。幸好没毁容,不然我真成部门的罪人了!”
范志毅揉着眉心,宿醉的头痛加上记忆断片,让他心神不宁。模糊记得是梁清许送他回家,可醒来却躺在玄关,身上还有多处磕碰的疼痛。眼下见她眼眸清澈,满是担忧,倒像是自己多心了。
“没事。”他摆了摆手,语气难得和缓,“昨天我喝多了,辛苦你了。”
梁清许摇摇头,眉头皱得更紧:“您昨晚还特意让我先回去,我一晚上都担心您。现在看您精神还好,我才放心。”
闻言,范志毅心中竟泛起一丝得意——原来自己喝醉了还这么体贴,小姑娘眼底的担忧不似作伪。他想起昨晚酒桌上她的温柔小意,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我平时很少喝醉,可能是昨天有你在身边,太安心了。”
这话一出,梁清许心里警铃大作。她立刻睁大眼睛,露出单纯无辜的模样,连忙说:“领导,宿醉肯定很难受,我去帮您泡杯热茶吧?喝了能舒服点。”
范志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无奈于她的“单纯”,最后深深叹了口气:“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梁清许如蒙大赦,转身快步回到工位,悄悄呼出一口气——这老狐狸,真不好应付。
齐安安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老渣男叫你干嘛?他头上肿那么大一块,是不是被人揍了?是谁替天行道了,大快人心啊!”
梁清许轻笑:“喝醉酒自己摔的。”
“真的?”齐安安惊呼一声,左右张望后窃喜,“那我扎的小人也太灵了吧!科学的尽头果然是玄学!”说着,一个劲地偷笑。
梁清许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真棒!”
那件事过后,梁清许接连委婉拒绝了范志毅好几次私下邀约。
起初,范志毅只当她是矜持害羞,偶尔言语撩拨两句,梁清许一律装聋作哑,摆出懵懂无知的模样。他尚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小姑娘慢热,得慢慢来。
可日子一久,她的回避成了常态,从未有过半分松动。范志毅渐渐没了耐心,开始用各种手段施压。
大中午烈日炎炎,他让梁清许顶着酷暑给甲方送资料,回来后却“体贴”地递上一杯茶饮。
快下班时突然扔给她一份紧急方案,等她熬夜加班时,又假惺惺地送来宵夜,言语间满是“关怀”。
她跟进了许久的项目,在最后关头被他强行换下,美其名曰“给你机会历练”,让她接手公司大项目的策划方案——可等她熬了好几个通宵交出方案,他却只随意点评两句,便惋惜地说“方案不通过”,转头就启用了早已备好的另一份。
梁清许始终任劳任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不过是他逼她求饶服软的伎俩,她权当是职场练级,一一接下。
久而久之,连神经大条的齐安安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梁清许思量再三,简单跟她说明了情况。
齐安安气得跳脚:“梁清许你是不是傻?他这是在PUA你!精神控制!再这么下去,你迟早被他榨干价值!”
梁清许只是淡淡一笑,轻声说:“我没事,就当积累经验了。”
齐安安气得问候了范志毅上下九代,咬牙切齿道:“我得再买两个小人扎他!这老渣男,简直不是人!”
另一边,闻惜在齐安安的开导下,终于不再刻意避人,偶尔还会跟着齐安安一起“痛骂”范志毅:“人模狗样的酒囊饭袋,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梁清许私下问过她那晚在范志毅家做了什么,闻惜却笑而不答,只留一脸神秘,让她自行脑补。
梁清许做事越发谨慎,避让得滴水不漏,可她没想到,这份退让,反而点燃了范志毅病态的征服欲。
范志毅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锁在梁清许的工位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他自认长相、条件都不差,拿捏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有的是耐心打持久战。
这倒让梁清许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他恼羞成怒下的疯狂报复。
加班并非毫无收获。
梁清许几次借着工作对接,主动与季凌苍的秘书助理马媛交好,闲聊间不动声色地打听出他的习惯。
之后,在第三次在公司偶遇季凌苍时,梁清许终于能坦然无虞地喊出“学长”二字。
季凌苍私下里亲和随意,笑着喊她“小学妹”时,那双澄净透凉的黑色瞳仁里,细碎的光线下竟透着几分温柔错觉。
分别时,梁清许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盒,里面是一盒包装精致的咖啡豆:“学长,这是我们校友会的伴手礼,是一位学姐研发的新品,我平时不怎么喝咖啡,借花献佛,您别嫌弃。”
季凌苍有些讶然,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绪,还是伸手接过,唇角微扬:“上次校友会我刚好缺席,还挺遗憾的。没想到这礼物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我手里,多谢。”
梁清许的笑容无懈可击。
她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季凌苍只要稍作思索便能看透,可他接下了,便意味着默许。
之后几次偶遇,都被同事撞了个正着。一时间,公司里渐渐有了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梁清许和季总是校友,关系好像不一般。
“难怪季总总对她另眼相看,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季凌苍从未避嫌,也没有澄清。
某次偶遇时,他还笑着打趣:“学长学妹的关系,的确容易招人浮想联翩。”
梁清许乐见其成,对待范志毅的态度,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敬重,仿佛那些流言与她无关。
流言像野火般蔓延,齐安安的“大喇叭”更是火上浇油,添了不少细节。
范志毅一开始还由衷感叹梁清许年纪轻轻沉得住气,可听到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姑娘,是早就找好了靠山!
部门会议上,梁清许专心致志地记录会议内容,眼角余光瞥见范志毅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别具深意的审视。
梁清许眸光一转,坦然迎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
可在范志毅看来,这笑容便是无声的挑衅。
他一怔,随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眼神像在打量一只不自量力、妄图挣脱掌控的猎物。
梁清许只觉背脊发凉,那目光如芒在背,仿佛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范志毅最擅长玩阴招,她不得不分神应付,这让她无法心无旁骛地工作。
真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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