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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暗色盒子带来的不安,如同跗骨之蛆,在顾长离心头萦绕不去。
他将盒子封存后,连着几天都没睡好,总觉得那毫无灵力波动的暗沉表面下,藏着能颠覆一切的秘密,或者……是谢九渊无声的嘲讽与挑衅。
“系统,那个盒子,真的没办法进一步分析吗?”他不死心地又问。
【当前权限不足,无法解析高阶法则残留及复合封印。建议宿主提升实力或获取更多相关线索。】系统的回答依旧令人失望。
提升实力?谈何容易。他这具身体资质是顶尖的,但修行并非一蹴而就,更何况他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应付系统和那个糟心的徒弟了。
获取线索?难道要去问谢九渊?那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就在顾长离为盒子焦头烂额之际,玄天宗五年一度的宗门小比,如期而至。
小比是宗门盛事,旨在检验弟子修为,激励后进,同时也是各峰展示实力、争夺资源分配的重要场合。
按照原著,正是在这次小比中,“顾长离”这个恶毒师尊会极尽所能地打压谢九渊,让他明明表现出色却备受屈辱,最终“意外”落败,成为宗门笑谈,也进一步加剧了其黑化。
【主线任务发布:宗门小比评委。请宿主在担任评委期间,严格执行以下要求:
1. 对主角谢九渊的比试表现,予以苛刻评价,并压低其得分。
2. 在谢九渊遭遇强敌时,不得流露出任何倾向性,必要时可默许或暗示对手使用非常规手段。
3. 若谢九渊最终进入前列,需以‘根基不稳,心性有待磨砺’等理由,否决其获得靠前名次及相应奖励的资格。
任务贯穿小比全程,完成度将影响最终奖励(剧情点200-500)及惩罚(神魂灼烧程度)。请宿主把握分寸,维持表面公正。】
顾长离看着这一长串任务要求,只觉得眼前发黑。
苛刻评价,压低分数,默许对手使阴招,还要最终剥夺名次和奖励……这是要把谢九渊往死里得罪,顺便把“恶毒师尊”的名头坐实到整个宗门面前!
“分寸?这还有分寸可言吗?!”顾长离在静室里暴躁地走来走去,“系统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当着一堆长老弟子的面搞黑幕,我以后在玄天宗还混不混了?谢九渊还不得恨死我?!”
【宿主需明确自身定位:您是剧情关键反派,非正道楷模。任务要求符合人设。请专注执行。】系统冷酷地提醒。
顾长离泄气地坐下。是啊,反派,他是反派。反派要什么脸面?
只是……一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个或许早已看穿他、却不知为何隐忍不发的少年,行如此卑劣之事,他就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难以言喻的羞愧。
“算了,债多不愁。反正我在他那儿早没什么形象可言了。”顾长离破罐子破摔地想。
小比当日,玄天宗主峰广场人声鼎沸,彩旗招展。巨大的擂台悬浮于空,周围设满了观战席。各峰弟子摩拳擦掌,气氛热烈。
顾长离作为一峰之主,自然坐在评委席上。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清冷打扮,面若寒霜,坐在那里就像一座移动的冰山,自动隔绝了周围其他长老或友善或试探的寒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玉衡峰弟子所在的区域。
谢九渊坐在其中,身姿挺拔,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几天前才“伤”在肺腑。他偶尔与身旁的同门低声交谈两句,优美的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顾长离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恢复得也太快了吧?霜陨剑的寒气这么容易化解?还是他之前根本伤得没看起来那么重?
不等他细想,小比正式开始。
初期都是低阶弟子之间的比试,精彩有限。顾长离勉强打起精神,按照系统的“公正”标准打分,内心却在疯狂吐槽某个弟子招式华而不实,另一个弟子灵力虚浮全靠丹药堆砌。
很快,轮到了筑基期弟子的比试,谢九渊登场。
他的对手是开阳峰一位以力量见长的弟子,身材魁梧,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斧,气势汹汹。
比试开始,魁梧弟子便发动猛攻,斧影重重,力大势沉,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谢九渊却并未硬拼,他身法灵动如烟,在密集的斧影中穿梭,手中长剑每一次点、刺、挑,都精准地击在对方力道转换的节点,以巧破力。
他的剑光并不炫目,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并伺机反击。
十几招过后,魁梧弟子已显疲态,攻势渐缓。谢九渊看准机会,剑势陡然加快,一式简洁凌厉的直刺,穿透斧影,剑尖稳稳停在对方喉前三寸。
“玉衡峰,谢九渊胜!”裁判高声宣布。
台下响起一些赞叹声。明眼人都看得出,谢九渊赢得干净利落,对力量的控制和时机的把握都相当出色。
顾长离却感到系统在脑海里施加压力。他握了握拳,在其他评委给出“甲上”、“甲下”的评价后,硬着头皮,用冰冷而不带感情的声音点评道:
“身法尚可,取巧有余,沉稳不足。面对强攻,一味闪避,未见攻坚之志。灵力运转略有滞涩,显是根基未稳。丙下。”
丙下?这在一众评价中几乎是垫底的分数了!而且点评之苛刻,与谢九渊实际表现明显不符。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弟子看向顾长离的眼神带上了诧异和不解。玉衡峰自家弟子更是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谢九渊站在台上,似乎也愣了一下。他抬眼望向评委席上的顾长离,眼神清澈,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躬身:“谢师尊指点。”
那平静的态度,反而让顾长离更加无地自容。他几乎能想象到谢九渊此刻内心的嘲讽:“看,又开始装了。”
他绷着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下一场比试名单,手心里却已沁出冷汗。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这场令人作呕的“公正”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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