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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但乙方来砸场子了
登基大典定在腊月初八,黄道吉日,宜登基,忌搬家。
沈知意看着钦天监送来的黄历,挑了挑眉:“忌搬家?本宫登基不就是从后宫搬到前殿吗?这日子谁选的?”
钦天监监正擦着汗:“是……是按祖制……”
“祖制还说后宫不能干政呢。”沈知意把黄历扔回去,“换一个。就换明天。”
监正腿一软:“明、明天?!娘娘,这来不及准备啊!”
“要准备什么?”沈知意掰着手指头,“龙袍,本宫有。玉玺,本宫有。文武百官,本宫也有。还要什么?”
“仪仗、礼乐、祭天仪式……”
“从简。”沈知意拍板,“本宫赶时间。”
监正还想说什么,被高贤一个眼神制止了。
高贤小声说:“听娘娘的。不然明天登基的,可能就是你。”
监正:“……”
于是登基大典,就这么仓促地定在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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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京城又炸了。
这次是真的炸——字面意思。
礼部连夜赶制龙袍,绣娘们熬红了眼,最后交出来的龙袍……袖口绣的是凤。
“这是龙?”沈知意拎着龙袍,抖了抖,“这爪子是不是多了几个趾?”
绣娘们跪了一地:“娘娘恕罪!时间太紧,绣错了……”
“算了。”沈知意把龙袍披上,“反正也没人敢凑近了看。谁敢看,本宫挖他眼睛。”
绣娘们:“……”
接着是玉玺。
传国玉玺早就丢了——据说是先帝临终前抱着跳井了,井都填了,挖不出来。
工部紧急用萝卜刻了一个。
“这什么材质?”沈知意掂了掂,“怎么一股腌菜味儿?”
工部尚书汗流浃背:“是……是冬储萝卜,最大最圆的那个……”
沈知意沉默了。
良久,她说:“行吧。盖出来的印,记得说是‘御膳房特供’,显得亲民。”
工部尚书:“……”您认真的?
然后是仪仗队。
禁军临时组了个方阵,练了一晚上走正步。
第二天早上,一半人腿是瘸的。
“娘娘,”赵闯的副将——现在是禁军统领了——苦着脸说,“实在走不齐……”
“走不齐就走不齐。”沈知意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兵,“反正气势到位了就行。到时候喊口号大点声,盖过脚步声。”
副将:“……”还能这样?
最后是祭天仪式。
太庙的香炉,三年没打扫了,灰积得能种菜。
沈知意看了一眼,说:“不用扫了。反正祖宗们也习惯了。本宫新上任,烧三根香意思意思就行。”
礼部尚书差点晕过去。
但没人敢反对。
因为沈知意说了:谁反对,谁去扫太庙。
于是,这场史上最仓促、最简陋、最不正经的登基大典,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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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九,天还没亮,沈知意就被拖起来梳妆。
不是按皇帝规制,是按她自己的规制。
墨金十二章纹礼服——绣娘们连夜改的,把凤改成了龙,虽然改得不太像,远看像条胖泥鳅。
赤金冠冕——本来该有十二旒,但时间来不及,只做了六旒,还是用竹片串的,风一吹哗啦响。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评价:“像唱戏的。”
高贤在旁边捧场:“娘娘风姿,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像在骂我)
“行了,别拍马屁了。”沈知意站起身,“走吧。早点完事,本宫还能回去补个觉。”
她走出寝宫,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文武百官,宗室长辈,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比如江南盐商。
周家主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笑得像朵菊花。
“草民恭贺娘娘登基!”他带头跪下,“江南八大家,特来观礼!”
沈知意挑眉:“你们不是跑了吗?”
“跑……跑出去旅游了一圈。”周家主脸不红心不跳,“听闻娘娘登基,特地赶回来祝贺!”
沈知意笑了。
“行,那站后面去。别挡道。”
盐商们连忙退到一边。
接着是边关守将的代表——徐猛没来,派了个副将,扛着一面锦旗。
锦旗上绣着四个大字:
“娘娘万岁”
沈知意看了一眼:“徐将军的手艺?”
副将挠头:“是……是将军亲手绣的。”
“绣得挺好。”沈知意点头,“下次别绣了。”
副将:“……”
然后是宗室长辈们。
安平郡王坐着轮椅,在最前面。
他身后,十几个老王爷、郡王,个个脸色铁青,像来参加葬礼的。
沈知意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诸位长辈也来了?”她微笑,“真是给本宫面子。”
安平郡王低着头:“臣……应该的。”
“知道应该就好。”沈知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看着。看看本宫是怎么……上位的。”
她说完,转身走向太和殿。
身后,宗室长辈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神里,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丝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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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前,祭天台已经搭好了。
简陋得像个戏台子。
沈知意走上去,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有点想笑。
三个月前,她还是个“温婉贤淑”的准皇后。
三个月后,她要当皇帝了。
这晋升速度,放在哪个公司都是神话。
“开始吧。”她说。
礼部尚书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展开诏书。
诏书是沈知意自己写的,核心思想就一个:
“本宫要当皇帝,谁赞成,谁反对?”
写得非常直白,毫无文采。
礼部尚书念得结结巴巴:“奉天承运……娘娘诏曰……朕……不对,臣……也不对……”
沈知意听不下去了,抢过诏书,自己念:
“即日起,本宫就是皇帝了。改国号为‘新’,年号‘清账’。第一年叫清账元年,意思是把旧账都清干净。谁有意见?”
下面鸦雀无声。
“没意见就好。”沈知意把诏书扔给礼部尚书,“下一个环节。”
下一个环节是祭天。
按规矩,要烧香,磕头,念祭文。
沈知意接过三根香,插进满是灰尘的香炉里,然后对着天空拜了拜。
“老天爷,”她说,“本宫今天登基,您给个面子,别下雨。等本宫把朝堂收拾干净了,再给您重修庙宇,重塑金身。”
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闷雷。
沈知意抬头,看着瞬间阴沉下来的天空,沉默了。
下面开始骚动。
“天怒啊!”
“这是不祥之兆!”
“娘娘,要不改日……”
沈知意抬手。
“安静。”
她走到祭天台边缘,看着下面的人群。
“本宫知道,你们有些人,等着看本宫笑话。”她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等着老天爷降罪,等着本宫被雷劈死。”
她顿了顿,笑了。
“可惜,本宫不信天。”
她转身,对着天空,一字一句:
“要劈,现在就劈。不劈,本宫就当您同意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大不敬!
但沈知意不在乎。
她等了十息。
没有雷。
只有几滴雨,落在她脸上。
“看,”她回头,对众人说,“老天爷同意了。”
她走回祭天台中央,从高贤手中接过那个萝卜刻的玉玺。
“现在,最后一个环节。”
她举起玉玺,对着天空。
“朕,沈知意,今日登基。”
“若有不服者——”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
“现在站出来。”
死寂。
只有雨声淅淅沥沥。
沈知意等了三息。
没人站出来。
“很好。”她放下玉玺,“那从今往后,朕就是皇帝了。”
她把玉玺递给高贤。
“礼成。”
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突生。
祭天台下的禁军方阵里,忽然冲出一队人。
不是走向沈知意,而是冲向……宗室长辈们。
“护驾!”安平郡王第一个反应过来,但坐在轮椅上,动不了。
那些老王爷、郡王,却像早有准备,从袖中、怀中、甚至拐杖里,抽出兵器。
刀,剑,匕首,甚至还有袖箭。
“沈知意!”一个老王爷举刀大喝,“你这妖女,祸乱朝纲,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他们冲向祭天台。
但禁军已经围了上来。
双方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打成一团。
沈知意站在祭天台上,冷眼旁观。
“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声说,“本宫等你们好久了。”
她转头,看向高贤。
“按计划来。”
高贤点头,吹了声口哨。
哨声尖锐,穿透雨幕。
下一秒,太和殿两侧的宫墙上,忽然冒出无数弓弩手。
不是禁军。
是北境的兵。
神秘年轻人站在宫墙最高处,一身黑衣,手执长弓。
“放箭。”他下令。
箭如雨下。
但不是射向宗室长辈,而是射向他们脚下的地面。
箭矢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把那些人困在中间。
“诸位长辈,”沈知意走下祭天台,走到箭圈外,“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老王爷们脸色惨白。
他们没想到,沈知意早有准备。
更没想到,北境的兵,已经到了京城。
“你……你早有埋伏!”一个郡王嘶声道。
“不然呢?”沈知意挑眉,“等你们真的杀上来?”
她走到安平郡王面前,停下。
“名单上的人,都在这儿了?”
安平郡王点头:“都、都在。”
“很好。”沈知意转身,看向那些被围困的宗室长辈。
“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她说,“但朕今天登基,心情好。”
她顿了顿。
“只诛首恶,从者流放。”
她抬手。
禁军上前,把那些老王爷、郡王,一个个拖出来。
按在地上。
刀架在脖子上。
“沈知意!你敢!”一个老王爷挣扎,“我等是宗室长辈!你杀我们,天下人不会服你!”
“天下人服不服,不重要。”沈知意走到他面前,蹲下,“重要的是,朕服不服。”
她笑了笑。
“而朕,最讨厌被人威胁。”
她起身,退后一步。
“斩。”
刀光落下。
血溅在青石板上,被雨水冲开,晕成一片淡红。
一个,两个,三个……
十二个宗室长辈,全倒在了太和殿前。
雨越下越大。
冲刷着血迹,也冲刷着所有人脸上的恐惧。
沈知意站在雨中,看着那些尸体,面无表情。
“抬下去。”她说,“找个地方埋了。墓碑上写……‘退休快乐’。”
禁军开始清理现场。
沈知意转身,看向剩下的文武百官。
“还有人,想试试吗?”
众人齐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天。
沈知意笑了。
她走到龙椅前——那把椅子被搬到了祭天台上,淋着雨。
她坐下。
雨水顺着冕旒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但她不在乎。
“平身。”
她说。
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冰冷。
---
登基大典,就这么结束了。
血腥,仓促,但有效。
沈知意回到御书房时,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
高贤连忙拿来干衣服:“陛下,快换上,别着凉了。”
沈知意摆摆手:“不急。”
她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纸。
提笔,写下三个字:
“清账元年”
墨迹未干,就被雨水晕开。
像血。
“高公公。”
“奴才在。”
“传旨下去。”沈知意说,“从今天起,大魏没了。现在是新朝。”
“年号呢?”
“清账。”沈知意顿了顿,“等账清完了,再换个吉利的。”
高贤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他退下后,神秘年轻人走了进来。
同样浑身湿透,但眼神明亮。
“恭喜。”他说。
“同喜。”沈知意抬头,“你的兵,来得挺及时。”
“徐猛亲自带的队。”年轻人说,“三万精兵,现在驻守在京城外。”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了。”年轻人点头,“但他不在乎。他说,只要有钱发饷,谁当皇帝都一样。”
沈知意笑了。
“实在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雨还在下,但小了很多。
远处,宫墙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呢?”年轻人问。
“接下来……”沈知意想了想,“该清理朝堂了。”
她转身,看向书架上那些厚厚的账本。
“六部,宗室,地方官……一个一个来。”
她顿了顿,补充:“用你的兵。”
年轻人挑眉:“不怕我造反?”
“怕。”沈知意诚实地说,“但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比他们聪明。”沈知意说,“你知道,跟朕合作,比跟朕为敌,划算得多。”
年轻人笑了。
“确实。”
他走到沈知意身边,看着窗外的雨。
“需要多久?”
“三个月。”沈知意说,“三个月内,朕要让这朝堂,焕然一新。”
她顿了顿,笑了。
“就像这雨后的京城。”
“干净。”
“清爽。”
“适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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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天边露出一抹晴光。
照在太和殿前的青石板上,亮得刺眼。
沈知意走出御书房,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但很快,就会被风吹散。
就像这旧朝的一切。
终将被时间掩埋。
而她,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她的时代。
“走吧。”她对身后的高贤说。
“去哪儿,陛下?”
“上朝。”沈知意迈步,“朕的第一道圣旨,还没颁呢。”
她走向太和殿。
步伐坚定,背影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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