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次刃归途

　　在《GOING SEVENTEEN》蹦极特辑录制前的几天，凯文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的负担”。

　　自从崔胜澈宣布了“凯文练习陪同制”，他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

　　场景一：声乐练习室

　　夫胜宽拿着乐谱，表情严肃得像在指挥交响乐团：“凯文啊，这个转音，再来一遍。要像蜂蜜流过喉咙那样顺滑，懂吗？”
　　凯文认真点头，刚唱完一段。

　　“OK——”他习惯性地拖长音调准备结束。

　　“停！”夫胜宽突然打断，眼睛瞪圆，“不准说‘OK’！医生说了你要稳定情绪，说‘OK’太随意了，容易激动！要说‘明白了，胜宽哥’！”

　　凯文：“……明白了，胜宽哥。”内心OS：这跟情绪激动有什么关系？！

　　场景二：舞蹈练习室

　　权顺荣活力四射：“来！凯文！跟着哥做这个康复伸展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动作夸张得像在演音乐剧。

　　李灿在旁边跟着做，一边做一边笑：“顺荣哥，这真的是康复动作吗？看起来更像在驱魔。”

　　权顺荣：“你懂什么！这是为了激活凯文全身的快乐细胞！跳完保证笑容增加百分之五十！”

　　凯文被迫跟着跳那种仿佛触电的舞步，憋笑憋得很辛苦。最后累倒在地板上时，权顺荣还会蹲下来戳他的脸：“笑了吧？看，嘴角上去了！我的疗法有效！”

　　凯文：我那是累笑的。

　　场景三：工作室

　　李知勋戴着耳机在调音，凯文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写旋律片段。

　　安静了二十分钟。

　　李知勋突然摘下一边耳机：“喝水。”

　　凯文：“嗯？”

　　李知勋指了指墙上的钟：“胜澈哥规定的，每隔二十分钟要提醒你补充水分。厨房有珉奎准备的养生茶，去喝。”

　　凯文去喝了茶回来，刚坐下五分钟。

　　李知勋又开口：“起来走动两分钟。”

　　凯文：“……知勋哥，你其实是被胜澈哥逼着当人形定时器的吧？”

　　李知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我只是在完成队长的任务。还有，你刚才写的那个和弦进行，第二小节可以试试降半音，会更特别。”

　　凯文：……行吧，至少陪练还附赠专业指导。

　　场景四：宿舍客厅

　　全圆佑和崔瀚率一左一右坐在凯文旁边，三人一起……打游戏。

　　金珉奎路过：“你们这也算陪练？”

　　全圆佑眼睛盯着屏幕，语气平淡：“培养手眼协调和反应能力，对恢复有帮助。医学证明的。”

　　崔瀚率点头：“而且赢了游戏会分泌多巴胺，对情绪好。”

　　凯文操纵角色一个漂亮连击，赢了。

　　全圆佑拍拍他的肩：“不错。再来一局？”

　　凯文：这种陪练我可以接受一整天。

　　就这样，在哥哥们各种画风清奇的“陪同”下，凯文终于迎来了回归后的第一次《GOING SEVENTEEN》录制——蹦极特辑，也是第一次公开与粉丝见面。

　　录制当天，江风舒爽。蹦极塔像个巨大的钢铁怪兽杵在那儿，闪闪发光。

　　成员们陆续抵达，私服打扮，在镜头前自然地说笑打闹。凯文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站在人群中，听着哥哥们熟悉的吵嚷声，竟然有种“啊，回家了”的安心感。

　　录制正式开始。夫胜宽和崔胜澈作为主持人站到中央。

　　“欢迎大家来到《GOING SEVENTEEN》！”夫胜宽声音洪亮，然后突然看向凯文，笑容变得特别灿烂，“今天，我们有一位特别的朋友，在漫长的休养和——”他故意顿了顿，“——各位哥哥的‘精心照料’后，终于重新回到了GoSe的录制现场！”

　　崔胜澈接过话头，语气郑重但眼里带笑：“让我们正式欢迎，我们的忙内，凯文，归队！”

　　所有成员齐刷刷看向凯文，整齐鼓掌。权顺荣吹口哨，金珉奎咧嘴笑，李硕珉用力挥手，徐明浩和文俊辉用中文喊“欢迎回来！”，崔瀚率竖拇指，全圆佑点头，尹净汉眉眼弯弯，李知勋也抬手轻轻拍了几下。

　　凯文被这阵仗弄得耳朵发烫，弯腰鞠躬，抬头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哥哥们。”心里却暖洋洋的。

　　欢迎环节很快过去，进入正题——禁止词挑战。

　　规则简单：戴耳机独处一分钟，其他成员为你选个禁止词。回来接受一分钟采访，说出那个词？恭喜，蹦极欢迎你。
　　前面几人战况激烈。

　　每有人淘汰，现场就爆发出幸灾乐祸的欢呼。凯文在旁边看着，也跟着笑，但笑容里带着点观察的意味——就像在看一场热闹的喜剧秀。

　　轮到凯文了。

　　他戴上耳机，震耳的音乐隔绝世界。走到江边，手搭栏杆，望着江面。心里却在想：哥哥们会选什么词？根据前几轮观察，多半会选他以前的口头禅……

　　一分钟后返回。

　　“凯文，规则都清楚了吧？”崔胜澈拿着台本，表情严肃。

　　“清楚了。是什么词？”凯文问，脸上摆出适当的紧张。

　　“当然不能告诉你！”夫胜宽坏笑，“自己小心哦，忙内~”

　　采访开始，计时。

　　问题轰炸而来：

　　“身体恢复后第一次录GoSe，感觉如何？”

　　“很开心，也很想念大家。”凯文答得谨慎，避免简单肯定句。

　　“看到蹦极塔什么想法？”

　　“很高，很有挑战性。” 完美避开“害怕”或“兴奋”这类可能带出语气词的描述。

　　“如果必须跳，会选什么姿势？”

　　“安全第一，普通的就好。” 依旧稳妥。

　　时间过半，凯文滴水不漏。他回答前会有极短暂的停顿，用词正式，那种脱口而出的随意感完全消失。围观的成员们开始交换眼神。

　　夫胜宽亲自上阵，语速加快：“泡菜汤还是大酱汤？米饭还是面？SEVENTEEN最帅的是谁？”

　　凯文几乎不假思索：“泡菜汤。米饭。每一位哥哥都帅，无法选择。” 逻辑清晰，防守严密。

　　崔胜澈加入，抛出直接问题：“对这次回归后的团队活动，有信心吗？”

　　凯文看向他，目光认真：“我会尽最大努力，和哥哥们一起创造好的舞台和回忆。” 依然没有使用任何简单的肯定句式。

　　计时结束。

　　凯文成功了。一分钟内，他没说出“OK”。

　　成员们发出混合着佩服和遗憾的呼声。

　　“哇！真的没说出来！”

　　“凯文你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没看到忙内被迫蹦极，可惜啊可惜！”

　　权顺荣扑过来揉他头发：“呀！你是不是偷偷练习了？怎么这么冷静！”

　　凯文一边躲一边笑，心里的小人得意叉腰：那是，这种语言陷阱能难倒我？

　　游戏继续。

　　后续游戏环节中，尹净汉和Dino不幸“中招”。两人穿戴装备时，尹净汉气定神闲地整理刘海，甚至问工作人员：“跳下去的时候，头发会乱吗？需要定型喷雾吗？”

　　Dino则兴奋又紧张，不断深呼吸，嘴里念叨：“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跳下去时，尹净汉姿态优雅如羽毛，Dino的元气呐喊响彻江面。地面成员反应各异——金珉奎捂眼从指缝偷看，徐明浩淡定录像，文俊辉在旁边配音：“啊——啪！”

　　凯文看着，忍不住笑出声。这种大家一起紧张、一起欢呼的感觉，陌生又温暖。

　　节目进入第三轮游戏，决定最后一批蹦极人选。

　　命运齿轮转动，凯文和李硕珉的名字被同时念出。

　　李硕珉脸色瞬间白了。

　　“我……我其实……”他声音发颤。

　　金珉奎拍拍他的肩：“DK呀，就当是坐过山车，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李硕珉：“可是我坐过山车也会叫到失声啊！”

　　被带上装备、乘坐电梯上升时，李硕珉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像只受惊的壁虎。几位成员和凯文跟在他旁边。

　　凯文相对平静，虽然心跳加速，但尚在可控范围。他本来也不是恐高的人。

　　而李硕珉，站上跳台后，开始了史诗级的犹豫。

　　第一次，走到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尖叫着缩回来。

　　第二次，做了三次深呼吸，迈出半步，又缩回来。

　　第三次，已经摆好姿势，最后关头转身抱住了工作人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他在高台上挣扎了整整三十分钟。

　　地面上，成员们没有丝毫不耐，更没有嘲笑。

　　“硕珉啊！没关系！慢慢来！”

　　“深呼吸！看着前面！别往下看！”

　　“不想跳就不跳！安全第一！”

　　“DK呀！你可以的！我们都在下面！”

　　崔胜澈、夫胜宽、权顺荣……大家轮流鼓励，语气真诚。

　　全圆佑甚至拿出手机放起了李硕珉最喜欢的歌。

　　终于，在第三十一次尝试时，李硕珉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呐喊，眼一闭，心一横，跳了下去。

　　坠落过程伴随着他惊天动地的惨叫，但落地后，被成员们接住时，他脸上却是混合着泪水、后怕和难以置信的狂喜，抱着金珉奎和徐明浩又哭又笑：“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还活着！”

　　接着是凯文。

　　他没有太多犹豫，检查完装备，对工作人员点头，又看了一眼下面仰头望着他的哥哥们。权顺荣在下面比划：“帅气的姿势！帅气的！”

　　凯文笑了笑，向前迈出一步，干脆地坠入空中。

　　风声呼啸，失重感袭来。但奇异地，在那急速下坠的几秒里，他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释放。仿佛那些复杂的记忆、伪装的压力，都被这阵风暂时吹散了。

　　他张开手臂，大喊“享受当下吧！”

　　下面一群符合“享受~~~”

　　在绳索下晃荡时，再次想到哥哥们对李硕珉的等待，凯文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只是不由自主地微笑。

　　安全落地，脚步晃了晃立刻站稳。迎接他的是热烈的掌声和拥抱。

　　“做得好！凯文！”

　　“哇，跳得好干脆！帅！”

　　“我们忙内最棒了！”

　　金珉奎用力拍他的背：“可以啊！比DK强多了！”

　　李硕珉生气：“为什么要拿我做对比……”

　　凯文在哥哥们的簇拥下，擦去眼角因强风刺激溢出的生理性泪水，露出了录制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真实的快乐。

　　录制结束，回程车上，成员们都累瘫了。车厢里安静，只有引擎声。

　　凯文靠在窗边，身体疲惫，精神却有种运动后的舒缓。

　　窗外夜景流动。某个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不是蹦极塔，是某个电视台待机室走廊，灯光昏暗。一群人挤在一起，好像在决定什么。有人提议报数。

　　“1！”“2！”“3！”……声音清晰有力。

　　然后轮到某个位置，一个清亮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响起：

　　“14！”

　　画面戛然而止。

　　凯文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那个喊“14”的人，是这一世的自己。是SEVENTEEN的忙内凯文。

　　数字本身没什么，有意义的是那个位置——团队的末尾，被保护也被期待的位置，独一无二的位置。

　　车窗上，映出他柔和下来的面容。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暖痕。

　　前路或许还有迷雾，记忆的拼图还没完整。但“14”这个数字，以及今天跳台上下那些毫无保留的鼓励、欢呼与拥那些毫无保留的鼓励、欢呼与拥抱，已经为他锚定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坐标。

　　他属于这里。

　　无论记得多少，无论曾经是谁，此刻，他是SEVENTEEN的第十四位成员，凯文。

　　这就够了。足够他开始真正地，踏上归途。

　　而且这归途，看起来会挺热闹的——毕竟有一群画风清奇的哥哥陪着呢。

　　想到这儿，凯文闭上眼，在车厢轻微的摇晃中，睡着了。

　　嘴角还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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