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暗恋本少爷

　　艺术节开幕式的成功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荡开，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依然能感受到余波。校园论坛飘着几个高清抓拍帖，顾辞弹琴的侧影照片赫然在列，虽然像素不高，角度也大多是观众席远景，但点赞和回复数不少。音乐学院本就出美人，但顾辞身上那种清冷专注的气质，在舞台灯光下被放大，确实抓人眼球。

　　他很少上论坛，这些是室友周子轩举着手机硬塞给他看的。

　　“可以啊顾辞，这才大二，就在全校范围刷脸了。”周子轩挤眉弄眼，手指划过屏幕上几张模糊的舞台照，“下面还有好多人问这弹钢琴的小哥哥是谁。要不要我帮你回一下，顺便附上联系方式？”

　　顾辞正对着谱架练习一首新的练习曲，闻言头也没抬，指尖稳稳地落下一个和弦。“不用。”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周子轩撇撇嘴，躺回自己床上刷手机去了，“不过说真的，你弹琴的时候是挺……啧，怎么形容，有种‘生人勿近但魅力翻倍’的感觉。难怪……”

　　他话没说完，但顾辞知道他想说什么。难怪总有人私下打听，也难怪偶尔会有不认识的女生——甚至男生——在琴房外徘徊，或者试图在他练琴结束时“偶遇”搭话。顾辞对此一律采取礼貌但明确的疏离态度。音乐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心神，人际交往是耗能且不必要的干扰。

　　至少，在此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裤袋里那个金属U盘，在这一周里，存在感时强时弱。它安静地待着，冰凉的触感却时常透过布料，微妙地提醒着它的存在。顾辞没有立即查看。一部分是因为忙，艺术节后紧接着是期中专业考核的筹备；另一部分，则是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近乎拖延的谨慎。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对待这份来自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礼物”。

　　直接插进电脑？如果里面是演出照片，他该作何反应？如果不止是照片呢？如果……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恶作剧？

　　季星野那张在舞台侧幕阴影里专注的脸，偶尔会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还有他递来创可贴时干燥温热的手指，讨论鲁宾斯坦和波利尼时那双骤然发亮的眼睛，以及最后那个简单的、肯定的点头。

　　顾辞发现自己竟然记得很多细节。

　　这不太寻常。

　　周五下午，照例是公共选修课《西方美术赏析》。顾辞抱着笔记本走进阶梯教室，习惯性地走向后排靠窗的座位。教室里人不多，他刚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几个女生低声笑着，目光投向门口。顾辞抬眼看去。

　　季星野背着那个熟悉的、略显沉重的黑色摄影包，单手抱着几本厚书，正低头和一个男生说话。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下身依然是深色牛仔裤和帆布鞋，头发似乎刚洗过，柔软地搭在额前，减弱了些许他专注时的锋利感，多了点学生气的清爽。他似乎感觉到了后排的目光，抬头扫视教室，目光掠过顾辞所在的方向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然后，他朝着顾辞这边走了过来。

　　顾辞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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