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主动权吗？
　　【到寝室了吗？】刚踏进寝室一步，许稚远的询问就到了手机上。
　　【嗯嗯。】姜柔发了个小兔子的疯狂点头表情。
　　【咱们的约定，是不是我也可以问你问题的，对吗？】许稚远没来由的探讨起规则。
　　【可以啊？】姜柔莫名有点紧张。
　　【那第一个问题】
　　【周日想吃什么？】
　　【就这个啊。】
　　失望。
　　【是啊……不是说要当朋友吗？朋友喜欢吃什么这很重要的。】
　　对啊……万当朋友的。
　　姜柔只觉得心里的色彩暗了下来。
　　【我都可以的。】
　　手机在姜柔的手中颤抖了起来，妈妈来了电话，姜柔以为替姐姐相亲的事穿帮了，小心翼翼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倒是喜气洋洋。
　　“让让吖，爸爸妈妈厂子里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周五晚上要回趟淮南的家里哦，晚上回家吃饭哦。”
　　妈妈说话声里透着喜气洋洋的心情大好。
　　“我姐回去吗？”姜柔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姜笠了，最好在回家之前把相亲的事和她描述一下，串个供。
　　“回来的呀，我还让她给你买你喜欢吃的闸蟹啦。”
　　一听有闸蟹，姜柔口水都快下来了，连忙应到。
　　想到周日和许稚远有约，又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和许稚远有联系，赶忙给妈妈打好预防针。
　　“我周六得回学校，实验室还有点事。”
　　“好的吖，我让张姨到时候给你煮点螃蟹，带回去和室友一起分享。”
　　“谢谢妈。”

　　挂了电话，赶忙给姜笠发了条微信。
　　【方便电话吗？】
　　姜笠：【忙。】
　　姜柔不解，姜笠不是在休假吗？
　　【你在忙什么呢？】
　　【亲嘴。】
　　姜柔一头黑线……
　　【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周五回家有些事我得告诉你。】
　　又过了好一会儿。
　　【明天晚上你们学校西门见。】
　　【你在淮南？你不走了吗？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很远诶，我打电话告诉你得了。】怎么来淮南都不告诉她，不讲究。
　　姜笠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再见面，是第二天得淮南大学得操场上。
　　姜柔和室友几个人刚好从食堂出来，其他三人准备和姜柔一起散散步消消食，就干脆陪着姜柔去西门找姜笠。
　　姜笠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包臀裙外精致的披肩，引得好多人猜这是哪位大明星。
　　方小唐她们在此疑惑，“你姐为什么不出道啊。”
　　姜柔想了下，姜笠拒绝过好几次星探，应该是因为五音不全？
　　见姜柔来了，姜笠笑眯眯的大方摆手。
　　“姐。”这次姜柔学乖了，先打招呼，用最快的速度把相亲会的布置和遇到的什么货色，以及自己打人的事讲了一遍，省略了许稚远的事。
　　寝室其他三人，当天晚上听到的是只有许稚远的版本，完全不知道姜柔还收拾了个流氓。
　　方小唐想张嘴，被林柔给扽了回来，识趣的闭上了嘴。
　　“没了？”姜笠推了推眼镜，露出一双动人的狐狸眼镜，盯着姜柔。
　　姜柔下意识的回避了她的目光，摇了摇头。
　　“行。”姜笠语调轻快，“不用担心，找你麻烦的那个家伙，听说是被退会了，如果他要是私自找了你，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姜柔点了点。
　　“等下，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退会了。”
　　“联系方式留的是我的电话啊，他们深表歉意给我打电话了。”
　　“哦哦哦，那你知道他怎么会被退会啊？明明动手的是我。”
　　“有人举报他伪造个人信息，可能是个诈骗犯。”
　　姜笠把有人咬得很重。
　　举报？姜柔脑海里闪过许稚远和负责人耳语的几句话，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打架，她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这个会不会影响她的形象啊。

　　许稚远这两天好像很忙，两个人的问答游戏成了一个人的留言，另一个人第二天再回复。
　　每天天不亮，许稚远会发来早安，落地后会告诉姜柔自己落地了报个平安。
　　姜柔不舍得打扰他的时间，想让他有时间多休息休息，许稚远倒是不介意，仔仔细细的回答她幼稚的问题，她怕自己私人问题问的太多，总是五个问题里掺着一个两个私人问题。
　　在她问完飞机驾驶舱什么样子？开飞机难不难？这些她并不是很感兴趣的问题后。
　　终于问出了她在意的问题。
　　【稚远哥，你后来谈女朋友了吗？】
　　【没有】
　　【你呢？】
　　姜柔心里不胜欢喜。
　　【我也没谈过女朋友。】
　　……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每天和许稚远说些有的没得，以为问题的口吻谈天说地，姜柔愈发觉得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有了颜色。
　　就比如说迎新认识的小妹妹，王梓。
　　总是冒着彩虹气泡出现在她的微信和生活里，不多言不多语，时不时送给奶茶给姜柔。
　　“谢谢。”
　　姜柔接过奶茶，看着王梓就蹦蹦跳跳的和同学去上课啦。
　　“不会吧，姜柔，你真的男女通吃啊？”
　　姜柔也一头雾水的，看着手里的奶茶，上面写着，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看到手机里的消息也来不及回话了。
　　【落地了。】
　　【欢迎回来。】
　　【你喝奶茶吗？学员说今天应该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姜柔也是直接【我今天喝了。】
　　【别人送的？】
　　姜柔看了看学妹送的奶茶，【是的。】
　　【别喝。】
　　【？】
　　【别人送的有毒。】
　　什么嘛？满嘴跑火车。
　　【行，那你送吧。】姜柔笑了，好奇他一会儿打开外卖软件发现自己根本排不上该怎么办。
　　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对着窗外泛黄的银杏树发了会儿呆，一旁的手机才旁边安静了下来，才重新翻开书页。
　　夜幕渐渐暗了，天边的红色渐渐消散，点点星辰装饰了夜色。
　　手机是亮过几次，都是群消息。
　　光影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在他脚边晕开一圈温暖的光斑。
　　匆匆走过的人群像是自动避开了那个光圈，唯有他静静站在那里，低头摆弄着手机，另一只手，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目光正望着图书馆门口的方向。
　　刚出图书馆的姜柔看到那道身影，脚步顿了一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小跑着过去，帆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怎么来了？”姜柔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跑过来的微喘。
　　她把手里的纸袋接过来，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有点凉，他等了很久了嘛？
　　纸袋里透出温热的触感，和一股清甜的桂花香。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他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校道旁却异常清晰，“我送的，没毒。”
　　姜柔接过袋子，看见杯身上贴着手写的标签：“桂花酒酿乌龙，三分糖，热。”
　　前两天无意中在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嘴，她最近常念叨想试的新品。
　　这家店离学校很远，今天这个日子估计外卖送不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拍了多久。
　　她抬起头，路灯的光落进他眼里，亮晶晶的。
　　这几日在手机屏幕上的距离感，就被夜风悄然的吹散了，只剩下手心真实的温度，和呼出时化在冷空气里的一小团白雾。
　　“等很久了吗？”她轻声问，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不久，”他摇摇头，很自然地从她肩上接过包，想小时候接她放学一样“等的时候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他侧过脸看她，嘴角有很淡的笑意：“还好，我来了，要么也不会知道看到别人送的奶茶，我会那么不舒服。”
　　夜风忽然变得很轻，轻到能听见远处篮球场的拍球声，能听见落叶旋转落地的细微声响，能听见——她自己忽然变得清晰起来的心跳。
　　她捧着手里的温热，桂花香丝丝缕缕飘上来，这甜得刚刚好。
　　许稚远盯着她双手捧着奶茶。
　　回姜柔宿舍的这条路，因两排的茂密的丁香花，被学生悄悄称作“情人径”。夜色朦胧下，一对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牵着手，私语与笑意在带着爱意得空气里甜蜜蜜的。
　　姜柔和许稚肩并肩走着，却隔着若有若无得距离，脚步不疾不徐，像是怕扰了这夜色的粘稠，又怕离得太近，打破了难得达到的平衡。有点不自在。
　　“真好。”许稚远看着暗处一对情侣如胶似漆，发出了句老干部般的感慨。
　　“大学不就这样吗。”姜柔接得轻快，目光却飘向远处路灯的光晕，心里有些懊恼——早该绕开这条路的。
　　“我们大学不这样。”
　　“你们那是军校嘛。”
　　“是啊。”
　　姜柔明了了他眼底的暗，以前只想着他们天之骄子，却忘了当兵的辛苦，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他错过了蛮多青春的颜色。
　　姜柔步子突然停了一下，身旁的人也随之一顿。
　　她喝了一口热乎的奶茶，咽了下去，抬起手食指与中一并，一抬，从手指缝的空气里猛吸一口，从嘴里吐出一团白气。
　　像是在抽烟一样。
　　许稚远被她幼稚的表演逗笑了。
　　故作正经的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小丫头抽什么烟，不学好。”
　　不是？
　　“我哪有……”姜柔睁大眼睛，本想演示天冷逗他开心，反倒被“教训”了。
　　可看着他眼里晃动的、柔软的笑意，她那点小小的不服气也瞬间消散，跟着笑了起来。
　　见他眼中的笑意，姜柔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那个……”姜柔捏了捏微凉的指尖，“要不要去吃个夜宵。”其实不饿，只是不想他走。
　　许稚远看了看腕表，摇头，“我得走了。”
　　“要忙工作吗？”
　　“倒也不是。”
　　姜柔抬着头，呆呆的问。
　　“那……怎么走这么早。”
　　他忽然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声音压的低低的，调侃道：
　　“未婚干部，不能在外面过夜。”
　　……！
　　谁留你过夜了。
　　只觉得他呼吸触碰过的耳后，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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