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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与共赴的归途
巷口的夕阳渐渐沉到屋顶后侧,橘红色余晖漫过梧桐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风一吹就跟着轻轻晃,把落叶卷得打旋,焦脆的“咔嚓”声混着巷尾传来的零星人声,漫在傍晚的空气里格外惬意。甜品店的暖光透过玻璃门漫出来,裹着残留的焦糖甜香与咖啡醇香,在门口铺出一小片暖黄,连落在门阶上的落叶都被染得格外温柔。此时天色刚过六点,天边的橘红正慢慢褪成浅紫,巷口第三盏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晕在地面晕开浅浅一圈,把往来的人影拉得细长。
林晚把最后一只白瓷烤碗洗干净,放进柜台下的消毒柜里,按下开关时,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淡蓝色的指示灯轻轻亮起。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指尖划过肩头时,还能感觉到午后揉面、烤布蕾留下的轻微酸痛,却半点不觉得累,嘴角不自觉弯着浅浅的弧度,脑海里总忍不住回放方才陆屿握着她的手时的温度,掌心相贴的暖意像是浸进了骨子里,连指尖都带着淡淡的热意。
柜台边的盘子里还剩几颗糖炒栗子,颗颗裹着焦褐色糖衣,凉透后糖衣凝得更紧实,泛着温润的光泽。林晚伸手捏起一颗,指尖触到栗子微凉的触感,轻轻摩挲着糖衣上的纹路,忽然想起陆屿方才摩挲糖纸小熊图案的模样,耳尖悄悄热了几分,指尖稍一用力,栗壳就顺着缝隙裂开,露出里面依旧粉糯的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甜意慢慢漫开,比刚出锅时少了几分焦热,多了些清甜,格外爽口。远处人家的窗户里飘出淡淡的红烧肉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甜,在空气里织成温柔的暖意,偶尔还能听见二楼传来的电视声,细碎的台词顺着晚风飘来,添了几分烟火气。
“收拾得差不多了?”陆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温柔柔的,带着点笑意。他正蹲在烤箱前,伸手轻轻擦拭着烤箱外壳,指尖裹着干净的抹布,动作轻缓仔细,把午后烘烤时沾到的少许面粉都擦得干干净净,连温控器的旋钮都细细擦了一遍,泛出淡淡的金属光泽。帆布包被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包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叠得整齐的笔记本,封面的银杏纹在暖光里隐约可见。
林晚回头看他,眼里漾着软乎乎的笑意:“差不多啦,碗都洗好消毒了,柜台也擦过了,就剩关电锁门了。”她说着,抬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傍晚六点十分,分针落在二的位置,挂钟滴答一声轻响,像是在提醒着天色已晚。窗外的天色又暗了些,浅紫色的天幕渐渐染上深蓝,巷口的路灯已经亮了五盏,暖黄的灯光映着落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走过,脚步声轻轻浅浅的,很快就消失在巷尾。
陆屿擦完烤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落在林晚手里的栗子上,嘴角弯了弯:“还剩几颗,要不要带在路上吃?”他说着,伸手拿起旁边的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干净的牛皮小袋子,袋子是折叠起来的,展开后刚好能装下剩下的栗子,“这个袋子干净的,装着方便。”
林晚点点头,把手里的栗子放进袋子里,又弯腰捡起柜台边剩下的几颗,一一装进去,指尖碰到陆屿递过来的袋子时,两人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都下意识顿了顿,林晚的指尖瞬间泛起微颤,连忙收回手攥在衣角,脸颊悄悄泛起浅浅的红晕;陆屿也快速缩回手,耳根偷偷红了一片,眼神下意识瞟向柜台,掩饰着突如其来的局促。林晚把袋子系紧,绳结打得松松的,方便路上打开吃,她把袋子放进自己的小挎包里,挎包是浅米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雏菊图案,和她今天穿的浅杏色裙子格外搭。
陆屿已经关掉了烤箱和消毒柜的电源,又走到门口检查了一遍玻璃柜的锁扣,确认锁好后,回头看向林晚:“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会儿天暗了,巷口往外走有点偏。”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眼里满是认真,像是怕她拒绝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刚好我也顺路,不绕路。”
林晚心里暖乎乎的,没有拒绝,轻轻点头:“好,麻烦你啦。”她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店里的灯闸,暖黄的灯光瞬间熄灭,小店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店里的轮廓。她伸手拿起门边的钥匙,轻轻锁上店门,钥匙转动锁芯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安静的傍晚格外清晰。晚风顺着门缝吹进来,带着秋末的微寒,拂过林晚的脸颊,几缕碎发被吹得贴在脸颊上,带来淡淡的痒意,她下意识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心里却格外暖。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脚下踩着落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白日残留的温润余温,不算凛冽,却能吹动衣角轻轻扬起,林晚的浅杏色裙摆被吹得晃出浅浅弧度,陆屿的衣角也跟着轻轻摆动,混着落叶的轻响,格外和谐。路灯的光从头顶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时而紧紧交叠缠在一起,时而随着脚步错开少许,陆屿悄悄调整着步伐,尽量让自己的步子与林晚平齐,影子里能清晰看到他刻意放慢的脚步轨迹;林晚低头踢着脚边的落叶,影子里的脚尖轻轻扬起,落叶被踢得滚出一小段距离,晃动的影子添了几分灵动。巷子里很安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声,还能听见远处人家飘来的炒青菜清冽香气,偶尔夹杂着几声孩童的嬉闹声,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栗子甜香,混着晚风带来的草木气息,格外舒服。林晚走在左边,离陆屿很近,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一点栗子的甜香,格外好闻,让她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想让这段路走得再慢一点,两人并肩走了约莫百来步,天边的深蓝又浓了几分,巷口第七盏路灯也亮了起来。
“今天的焦糖布蕾很好吃,”陆屿忽然开口,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晚风卷着槐树叶沙沙作响,刚好衬得他的声音愈发温柔,“尤其是和你一起做的,比外面吃的任何甜品都好吃。”他说着,侧头看向林晚,眼里满是笑意,路灯的光映在他的眼底,像是藏着细碎的星光,格外明亮。
林晚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落叶,声音软软的:“你喜欢就好,下次你想吃,我再烤给你吃。”她说着,心里悄悄泛起甜意,想起午后两人一起擀面团、分吃布蕾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
陆屿看着她低头时浅浅的梨涡,心里也暖暖的,他轻轻点头:“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你上次说店里的咖啡机偶尔会出故障,下次我抽时间过来帮你看看,顺便帮你调试一下,这样冲出来的咖啡会更香醇些。”
林晚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感激:“不用这么麻烦的,偶尔出故障也不影响用,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她知道陆屿平时工作应该很忙,不想因为自己店里的小事麻烦他,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
“不麻烦,”陆屿笑着摇头,语气很认真,“反正我也经常会路过巷口,顺便过来看看就好,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能喝到你冲的热拿铁,我也很开心。”他说着,眼神里满是真诚,没有半点敷衍,让林晚没办法再拒绝,只能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巷子,前后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天边已经彻底染成深蓝,零星有几颗星星冒了出来。巷口外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路边种着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把路灯的光遮得只剩下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轻轻晃动。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划过夜色,很快就消失在远处,晚风一吹,香樟树的叶子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车辆驶过的轻微鸣笛声,格外惬意。
林晚的家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区里,小区门口亮着暖黄的灯光,门口有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还有小朋友在旁边追跑打闹,笑声清脆,透着满满的烟火气。林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屿,眼里满是温柔:“我到家啦,谢谢你送我回来。”晚风又轻轻吹过,拂起她的发丝,贴在颈间带来淡淡的痒,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漾着软乎乎的笑意。
陆屿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路灯的光映着她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格外好看。他轻轻点头:“到家就好,晚上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他顿了顿,像是有些犹豫,指尖悄悄攥紧了帆布包的肩带,指节微微泛白,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林晚面前,“这个给你。”风吹过槐树枝桠,沙沙声裹着他后半句轻微的结巴,悄悄散在晚风里,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他的眼神不敢直视林晚,一直瞟向脚边的落叶,耳尖红得快要透出来,满是局促。头顶的路灯忽然轻轻闪烁了一下,暖黄的光忽明忽暗间,他耳尖的红晕愈发明显,像被灯光揉进了几分暖意。
林晚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指尖触到一个带着木质扎实感的小物件,不算厚重却很有分量,绳尾的银质圆珠刚好轻轻蹭过她的指尖,一丝细微的冰凉顺着皮肤蔓延开来,惊得她指尖一颤的幅度更大了些。刚攥稳就听见远处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清脆的“冰糖葫芦——酸甜可口嘞”顺着风飘过来,她手轻轻一抖,书签差点从指尖滑落,连忙握紧,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鼻尖忽然萦绕起一丝淡淡的木质清香,是刚打磨过的原木味,干净清爽,混着陆屿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气息,把这份礼物的存在感衬得格外立体。低头借着路灯的光一看,是一枚小巧的银杏叶书签,叶脉被细细打磨过,边缘光滑没有毛刺,指尖划过叶脉时能感觉到温润的阻力,不滑腻也不粗糙,刚刚好的触感。叶柄处系着一根浅棕色的棉绳,绳尾还坠着一颗小小的银质圆珠,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细闪,晃动手腕时会发出细碎的轻响,精致又好看。书签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她凑到眼前仔细看,是“岁岁年年,皆有甜意”六个字,刻痕深浅略有不同,带着些许用力不均的顿挫感,字迹边缘残留着极细的木质毛边,没被完全磨平,反倒透着手工制作的温润温度,看得出来刻得格外用心。
“路过巷口那家文创店时看到的,觉得这个银杏叶书签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陆屿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依旧攥着帆布包的肩带,眼神偶尔抬眼看向林晚,又快速移开,落在远处的路灯上,慌乱得不敢停留,“希望你能喜欢。”他其实在出差时就想着给林晚带点小礼物,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今天路过文创店看到这枚银杏书签,瞬间就想起她店里的银杏干,想起她捧着笔记本时认真的模样,立刻就买了下来,藏在包里犹豫了好久,直到此刻才敢拿出来。
林晚握着书签,木质的温润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心里却暖得发烫,她抬头看向陆屿,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嘴角弯起大大的笑意,露出浅浅的梨涡:“我很喜欢,谢谢你,这个书签真的很好看。”她把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挎包里,刚放进去,牛皮袋里的栗子就轻轻滚了一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为这份心意悄悄伴奏。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渐渐远了,晚风里忽然传来一声晚归的猫叫,软糯轻柔,混着槐树叶沙沙的轻响,衬得此刻的氛围愈发温柔安静。
陆屿看到她喜欢,眼里瞬间涌满欢喜,紧张感消散了大半,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明朗起来:“你喜欢就好。”他抬头看了看小区门口的灯光,又看向林晚,语气带着点不舍,“那你快进去吧,外面风有点大了,别着凉了。”
林晚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转身,她犹豫了一下,从挎包里拿出那颗还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剥开栗壳,把粉糯的栗肉递到陆屿面前,栗肉泛着粉白的莹润光泽,凉透后带着干爽的微凉,不冰手也不硌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她声音软乎乎的:“这个给你吃,凉了也很好吃。”她记得陆屿刚才吃栗子时怕烫,现在凉透了刚好,特意挑了颗个头饱满的,想让他再尝尝。
陆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张嘴接过,牙齿轻轻咬下一小块栗肉,粉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清甜的味道慢慢漫开,还隐约尝到一丝淡淡的焦糖香,带着烤布蕾表层特有的微焦感,混着一缕香草精的清冽,是林晚指尖残留的布蕾甜意,顺着栗肉的清甜滑进心里,暖得人心里发软。他慢慢咀嚼着,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把栗肉咽了下去,看着林晚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这颗栗子比他吃过的任何甜食都要甜,甜到了心坎里。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林晚身上淡淡的甜香,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那我进去啦,你路上也要小心,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林晚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挥手跟他道别,眼里满是温柔。远处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轻响,和小区里小朋友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满是烟火气,晚风拂起她的裙摆,又轻轻落下,像是在不舍地挽留。
“好,你快进去吧。”陆屿也挥手回应,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看着她走进小区大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抬手摸了摸嘴角,还能感受到刚才栗肉的清甜。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小区门口的灯光渐渐变得模糊,才转身慢慢往前走,晚风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晚身上淡淡的甜香,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脚下踩着落叶的咔嚓声,像是在跟着心里的节奏哼唱,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却走得格外惬意。
林晚走进楼道,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她忍不住从挎包里拿出那枚银杏叶书签,借着电梯里的灯光又看了一遍,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指尖反复摩挲着叶脉,心里甜滋滋的。电梯运行时发出轻微的嗡鸣,衬得楼道里格外安静,不过三十秒的时间,电梯就到达了她所在的楼层,她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没停过。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书签放在客厅的书桌笔筒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书签放进去的瞬间,棉绳上的银珠轻轻垂落,贴着旁边的钢笔杆慢慢晃动,在桌面投下细碎的晃动影子,像是信物在悄悄回应她的珍视,一眼就能看到这份藏着心意的小物件。
她换好拖鞋,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晚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带着外面的草木气息,夹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晚归人声和饭菜香,抬头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的路灯,路灯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想来陆屿已经走远了。忽然,一声清脆的“啪嗒”声从楼下传来,是巷口那棵梧桐树的落叶落在雨棚上,和他们来时踩落叶的“咔嚓”声悄然呼应,让这段归途的意象愈发完整。她想起刚才并肩走在巷子里的画面,想起他递书签时紧张的模样,想起他眼里的笑意,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里像是被灌满了甜意,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没过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清脆的“叮咚”提示音,打破了屋里的静谧,她连忙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划过屏幕解锁,看到陆屿发来的消息时,嘴角的笑意瞬间加深,眼里漾着软乎乎的暖意,指尖轻轻敲击屏幕回复,连打字的动作都透着雀跃。
而另一边,陆屿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还攥着刚才林晚递栗子时残留的温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她收到书签时开心的模样,走到半路掏出手机看了眼,六点三十五分,距离送林晚到小区不过十分钟。街边的小摊已经陆续出摊,烤红薯的焦甜香气顺着晚风飘来,混着炒瓜子的咸香,裹着草木香与残留的栗子甜香,在空气里交织成浓郁的烟火气,格外治愈。他忍不住给林晚发了一条消息:“我到家啦,你早点休息,晚安。”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回口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晚风卷着落叶飘过身边,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满心的欢喜,连夜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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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这种藏在日常里的细碎温柔,没有轰轰烈烈的桥段,只是并肩同行时交叠的影子、指尖相触时的微颤,或是一枚书签、一颗栗子里藏着的心意,就足够让人心里暖意绵长。把这些柔软的小瞬间写进文字里,也是想传递一份简单的甜——生活或许平淡,却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与心动。感谢读到这里的你,愿我们都能在平凡日子里,接住属于自己的那份甜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