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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次日,学堂放假,温宛月带着秦安和徐礼明去赴宴。
秦安出发前还把昨日打包的金玉酥揣了几块装进怀里。
不知道古代宴席是否也和前世一般,想要和家里一样酣畅淋漓地吃是不可能的,更像是把人们聚在一起的社交场合。
先带着垫垫肚子也好。
昨日被鸽子啄过的糕点徐廷川终究是没吃,秦安本想忍痛把自己那份给他,但他的好表兄似乎并不喜好甜食,没要。
秦安想着这次没贿赂,下次再找机会吧。
——
到安阳侯府后,几人先去见了温夫人的手帕交,也就是李效岳的母亲,侯府夫人。
温夫人甫一领着秦安二人进门,就听见堂上一声嘹亮高阔的呼喊。
“小月月——你可算来了!”
恍如云雀高飞。
秦安被喊得一哆嗦,脚步不稳,被门槛绊了一跤,还是徐礼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秦表兄怎么了?”
“无事,这声音让人头晕目眩的。”
徐礼明还以为秦安真身子不适,热心地钳住他的手扶着人:“表兄果真如兄长所言,体虚乏力。”
秦安在喝中药的事徐府人都知道,现在如何描补自己身体倍棒都无人信,秦安心累了,索性躺平。
侯夫人与温夫人许久未见,两人热切地说了会子话,拿着帕子互相去拭看不见的眼泪。
原来是这种手帕交……
秦安还隐约听见温夫人身后的张嬷嬷抖着唇嘟囔“又来了戏瘾又来了”之类的话。
李效岳的母亲是这种性格,怪不得能和温夫人成为闺中密友。
等到两位夫人寒暄完,才像是刚发觉堂上还有两人被她们冷落。
“这是……你的大小儿子?”侯夫人眯了眯眼,打量起秦安和徐礼明。
打量几息,咦了一声,盯着秦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兴奋道:“真是男大十八变,你家大儿怎得还越长越矮了——”
秦安: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
莫名被人戳了身高,秦安心梗了下,想开口解释。
温夫人先贴心应道:“我的大儿子没来,这位是我之前信里和你说的秦家子。”
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解开误会:“我说怎么你家大儿长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哈哈哈。”
秦安:“……”
徐礼明:“……”
这是怀疑过徐廷川十八变也没怀疑他不是徐廷川啊。
这时,门外有人呼啦啦一阵风进来,是一位中年男子,衣着华贵。
“不是说了让你去前边看着点,来我这干嘛?”侯夫人对那人不客气地嚷道。
“那边没什么事,我就想来陪着夫人。”男人憨笑。
“不用你陪着,我和小月说话呢,你来反倒碍事。”侯夫人翻了个白眼。
男人还是被赶出去,之后侯夫人见秦安两人傻愣愣站在这没事,也干脆打发他们出去了,让他们去前院找李效岳玩。
——
两人从厅堂出来,按随从指引的方向往前院走。
“侯府居然是这个画风。”秦安回想刚才的场景。
侯爷看起来是个妻管严,侯夫人能和温夫人做好友所以两人性子也相似,李效岳……也不必多说。
“什么风?”徐礼明依旧钳着秦安走,辨着路线没听清秦安在说什么。
“表弟,有没有可能,我现在可以自己走。”秦安艰难地从夹缝里伸手拍了拍旁边徐礼明的肩背。
方才穿过一条小径,宽度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现在两人的姿势很是别扭,横着走过去,秦安感觉自己像个大闸蟹。
而且秦安感觉他们越走越偏了,方才还能看见零星几个侍从经过,现在这片只有他们俩。
果然。
“表兄,我们好像迷路了。”徐礼明表情严肃,看着前方陌生的景色像是在看夫子布置的难题。
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有片茂密竹林,左手边也像徐府花园一样辟了块鱼池,池边一亭,很有曲径幽处之感。
秦安也纳闷:“你之前没来过侯府?”
不可能吧,两家是世交,怎么可能没来过。
“来是来了,但来了也像没来,”徐礼明见秦安表情困惑,不好意思道,“可能我方向感不好。”
不是?
那刚刚徐礼明胸有成竹斩钉截铁地在岔路口选择了这条路,原来是错误的方向感让他做出了坚定选择。
徐廷川不让他当游侠是对的,毕竟游可能游不明白。
秦安环顾四周,打算等会出去找人问问,这边肯定是没什么人的。
但徐礼明自告奋勇由他去找人,说是秦安今天头晕目眩,不宜走太多路,待会再走怕宴会赶不上。
“表兄去亭子里坐坐吧,我去去就来。”
秦安很怕徐礼明这一去就是一辈子。
但秦安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也不知这幅身子有没有低血糖,还是依了徐礼明的话,坐在亭里的石凳上拿出他的金玉酥啃。
啃完又觉无趣,便起来四处看看。
侯府的鱼池比徐府更大,水里鱼儿更多,团团簇簇的,让秦安感觉这不是鱼池而是渔池。
思索一番,掰了点手上还剩的金玉酥扔下去,没有反应,就只有一条胖乎乎的停在秦安面前,翻着白眼看秦安一下一下往里扔。
好像有被这条鱼侮辱到。
鱼不吃,倒是引来了蚍蜉。
秦安索性蹲在竹林里扒拉枝叶看蚍蜉搬吃食。
“听说今日探花郎也会来。”林外似有人声交谈。
这赶巧了,秦安打算起身找人问问,徐礼明去了一会了还是没来。
“探花郎来不来不知道,我倒是听说他们带了个想向探花郎自荐枕席的来哈哈哈哈。”
“你也听说了?那人似乎就住在徐府,还是人家看他身世可怜收留的,哪想到是个白眼狼。”
谁?
听到外头似乎在谈论徐廷川的事,秦安脚步一顿,仍隐在竹林里没出去。
透过竹枝缝隙,隐约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并不真切。
“说不定是探花好男色,故意把人接来也未可知。哼,我看徐廷川当年不也是靠自己长得好才被今上点为探花的。”一人语气不屑。
“那今日可要好好看看这人到底容貌身段是多……嘿嘿。”
秦安皱眉听着,徐府的外人不就是自己?这说的是原主之前对徐廷川做的事?
徐府之人嘴风很严,况且当时只有徐廷川院里的人知晓,没有机会往外传。
那就只能是被赶出徐府学堂,很久不见的那位梅公子传播出去的了。
真是阴魂不散。
那两人还在说些污言秽语,秦安手痒痒,眼神一扫,周围都是些软塌塌的竹叶,自己手里只剩一块金玉酥。
犹豫一息,秦安果断地把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随后捡起方才慷慨送给蚍蜉的一小块,瞄准那人扔出去。
啪嗒,落在那人身侧。
手劲小了。
又捡起另一块大的,这次一气呵成。
“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唔?”
只见那人正说着话,哈哈大笑地张着嘴,口中忽然被空中一物击中,笑声哽住。
哎呀,本只想打中那人就好,没想到自己准头这么足。
秦安有些惭愧。
“唔唔唔呸,谁?谁暗害小爷?小爷看见你了,给我出来!”
“朱兄,你嘴角好似还有虫子……”
又是听取呸声一片,秦安站累了,决定深藏功与名,绕过这二人从后面出去。
咔吱。
哦吼,踩到竹叶了。
秦安速度不敌,那两人先看见他,气势汹汹朝这边过来。
“是你暗害我?”个子高些,被另一人称为朱兄的开口。
秦安一脸愧色:“乱扔垃圾确实不太好。”
他反省。
“???”朱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谁和你说这个了?”
眼见人被自己惹恼,几步向前就是一个抬手,秦安猛向后退。
只是这人手正正抬起,还没靠近,就又被另一空中飞物一击,痛得跳脚。
秦安低头一看,是一颗小石子。
倏然抬眼,远处一道深碧色的颀长身影挺拔笔直,那人背着光,右手堪堪收回身侧,五官隐没在阴影下,深邃漆黑的眸子却明亮地带着凛意。
秦安微怔,目光和这人对上。
是原本不来的徐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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