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农家女上位记

作者:孤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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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堂断案2


      此时堂中的老妪身子微晃了一下,叶叙白见状便让衙役端了张椅子让她坐。

      中年男子见他所状告之人竟坐上了椅子,心中不满:“县令,为何她能坐,我却还要跪着?”

      叶叙白略不耐烦:“你站着,椅子就免了。这位大夫毕竟年纪大了,虽你告她有罪,但并未定罪,自要稍微关照一下。而你正值壮年,莫要为了一把椅子在公堂上争闹。”

      中年男子虽不满,但也只能噤声。

      片刻后,离开的衙役回到公堂,还带了一人,正是最开始为这中年男子的儿子诊治的大夫。

      叶叙白:“你可是前几日为这男子的小儿诊治病症的大夫?”

      大夫双膝跪地行礼:“回县令,正是草民。”

      “把你知道的都详细说出来。”

      “八日前,这中年男子找到我为他儿看病,我去他家中时,他儿已高烧两日,当时就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我当场就责怪他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他却说本以为是普通风寒未放心上,加之他儿向来身强体壮,没想到这次竟连烧两日,才来寻了大夫。我当下诊断,便觉得不妙,但尚还有挽救余地,我开了个方子,让他每日早中晚三次给他儿煎药喝,连喝三天,定会有好转。可三天后,他来找我说他儿虽退烧了,但整个人变得有些痴傻,不会说话也不认人。我觉得奇怪,按照我给的方子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我又去了他家中,他儿的情况确如他所说,其实当时他就想把我送来官府的,他觉得是我的药方有问题,但我行医三十余载,这等错误绝不会犯。我让他找来药渣,因为我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这男子说药渣早已扔掉,哪还能找得着。接着他又改口说不把我送去官府,但是需要我开一张他儿是因为突发不治之症才死的证明,可那时他儿分明没死,我哪能写这样不负责任的证明。于是我又为他儿诊断一番,当时他儿的病症已超出我的医治能力,我便推荐了我这位同门师姐卿明英,明英师姐在医术上的造诣一直比我高,她也曾开过医馆,但因是名女子一直受世人偏见,后医馆开不下去,她就归隐山林了。但这些年她从未荒废医术,我俩每月都会联系,若我无法医治的病人,就会请她来帮忙。所以这次,我也向这名中年男子推荐了明英师姐。”

      叶叙白抓到关键词:“你是说,八日前你第一次为这名男子的小儿看病,接着三日后,也就是五日前他又第二次找你?”

      “是的,县令。”

      叶叙白看向中年男子,声音凌厉:“那你为什么昨日才去找明英大夫?又为何撒谎说这位大夫向你推荐明英大夫后,你就立马去找她了?中间这三日,你都做甚去了?以及为何要在你儿没死的时候,就让大夫给你开突发不治之症的死亡证明?”

      连着四个问题,给中年男子吓得重又跪倒在地,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叶叙白眼神示意姜司遥,姜司遥重又走向堂中,站定在男子面前,声音却是比正堂中央坐着的男子更加瘆人:“若你再不如实招来,只怕被我们找到你说谎的证据,等着你的可是牢里的酷刑,你是想夹手指、炮烙亦或灌铅?”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黑靴,耳边的声音像是恶鬼在催命,击溃了他心里最后的防线:“我说,我说。我娘子怀孕时已是高龄,故在产下我儿后便撒手人寰。我悲痛欲绝,本欲和娘子同去,但想到还有一儿,我便一人把他拉扯大。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我很爱他,因为他是我娘子留下的唯一骨肉;但又恨他,恨他为什么夺走了我娘子的性命。可能正是因为我娘子把命都给他了,所以他从小身强体壮从未生过病,直到这次感染风寒。初染风寒时,我的确不太在意,想着过几日肯定能好,没想到他竟发起高烧,还连烧两日,我只好找来大夫。大夫给我开了药方,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儿,回想起我娘子去世前也是这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突然怒从中来,心中感到痛恨,痛恨我儿夺走我娘子性命,于是撕碎了药方,任他自生自灭。没想到过了三日,他的病情却愈发严重,我心有不忍,又找来大夫,大夫却说他治不了,让我去找他的师姐,我一听是名女子,便怀有偏见,觉得她肯定治不好。但这三日我又去找了其他几位大夫,都说无法医治,才只好在昨日去找了这位女大夫,没想到已经是无力回天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心怀偏见,又怎会害死我儿。”

      中年男子说完又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叶叙白见男子哭得不能自已,便宣布暂停审案,稍作休息。中年男子被一名衙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但他的哭泣却未停止。

      叶叙白和姜司遥移步偏堂商议此事。

      “司遥,你如何看?”

      “还有疑点,那男子虽言辞恳切,听起来倒也合乎情理,似乎能看出他对他的娘子一片深情。但他所说的这些却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会让大夫在他儿死之前就开死亡证明,我有一猜测,但不知对不对。”

      “司遥尽管讲。”

      “县令,还记得五年前,天子颁布的政令吗?”

      “你是说关于保局的政令吗?”

      “正是。五年前,为增加朝廷收入和保障百姓权益,天子设保局,开创保险制度。保局分左保局和右保局,左保局专管官府中人的投保,而右保局则负责平民百姓的投保。保险主要分人身险和财产险两种,人身险里,有一种人寿险,人寿险虽投保金额较高,但被投保人若死亡,则受益人可获得一笔巨额财产。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查查他有没有给他儿投保。”

      “你说得很有几分道理。”叶叙白叫来安福去查这事。

      见安福要走,姜司遥又叫住他:“等等,安福,若你在这男子名下未查到,就查查他亡妻的名下是否有投保。”

      “是,姜大人。”

      县衙查案,右保局没有隐瞒的必要,安福很快在男子亡妻的名下查到一份人寿险的巨额投保,被投保人就是他俩的儿子,而受益人是夫妻俩。但妻子已死,受益人现在只剩这名中年男子了。

      安福赶紧回到县衙向叶叙白和姜司遥回禀并提交查到的线索。

      叶叙白看着投保单受益人后面的名字,怒从中来。回到正堂宣布中场休息结束,再度升堂审案。

      此时男子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他见县令进入堂内,眉宇间却充满怒气,手中还捏着一张纸,他似是想到什么,顿时感觉如坠冰窖。但转瞬间又低头抽咽起来。

      姜司遥自进来便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他表情的细微变化自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姜司遥眼神示意衙役,两名衙役便出列上前把男子押到堂中跪下。

      叶叙白把保单给姜司遥,姜司遥拿着它举到男子眼前,疾言厉色:“看看这是什么?”

      男子抿着唇不说话,姜司遥又说:“我们已派人去县里五所药房查过,大夫开的方子你根本没去抓过药,所以你才说药渣已经扔掉。你又说在请明英大夫前,去找了其他几位大夫给你儿看病,但他们都说没见过你,反而是青楼的老鸨说你那几日常常来,还说等过段时间你就有钱赎走花魁,两人一起潇洒过活。你若再不如实招来,便先治你虚假陈述之罪,杖二十,再押入大牢,将你绑在烧得滚烫通红的铜柱上,让你皮焦肉烂。”

      见男子还是不语,两名衙役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就要把他押在长凳上开始行杖刑。

      中年男子终是害怕被打得皮开肉绽,哭丧着脸开口:“我说,我都说。五年前,我妻子怀孕不久,天子便开创保险之制。那时为了让更多人投保,最初都可以以较低的金额买入较高的保额。我妻子有先见之明,她怀孕之时已是高龄,怕有不测,所以劝告我也买一份。我本不愿买,因为新事物总是伴随着风险。但妻子坚持,我便买了,可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家中钱财只够买一份保险。和妻子商量后,决定投保给即将出世的孩子。人寿险的寓意本就不好,我觉得投保给妻子,那不是在期望着她死吗?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是克死我了的妻子,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身强体壮从不生病,直到这次,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他感染了风寒,我知他年龄小,风寒对于大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小孩来说可以要命。可他一开始也只是咳嗽,无其它症状,直到终于发烧,烧第一日时我没管,烧到第二日我觉得是时候请大夫来看一下,不然我怕到时候右保局调查发现是我放任不管才致他死,就不给我保险金了。大夫给了我药方,我的确没去抓药,这小孩哪那么容易死掉,可他也一直不死,我又担心他会硬生生扛过这次病症,于是几日后又去请了大夫,大夫说他治不了,要去找他的师姐。我心下高兴,觉得终于要摆脱这竖子,于是去青楼潇洒了几日。我估摸着那小子的日子差不多了,就去找了这老太婆来看病,可她却不愿看,那怎么行,她若是不看,我怎么顺理成章得把罪责推到她身上,又怎么能顺利拿到保险金。只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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