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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怎么会是梁靖川的位置?
席栖呆愣愣坐了一会,突然便要起身,身旁领他进来的男人按住他的肩,懒懒的鼻音贴在他耳边询问,“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座位,我……我……”可怜席栖浑身湿淋淋的,又受了阵风,冰凉的水一直浸到衣领底下,不肯停,不肯休地罩住他的腰,让他断断续续地,湿腻腻地喊着,“我不能坐在这里的!”
他瞪大眼睛,像是要哭的样,湿亮的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男人停下来看了半响,只觉得席栖水灵灵的惹人疼,便轻轻地笑了笑,“你是怕梁靖川?”
席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目不转睛看着男人,他看着男人的脸——一张生着艳鬼似的脸,朱口黛眉,眼睛是长而媚的狐狸眼,一动人的心神也要去了大半,偏偏有着一具成年男人该有的身子。
健壮的肩背盖住了席栖眼前的光,男人笑着对他说:“他来了我会对他说清楚的。”
“你安心坐就是了,裴娜,我记得你有带毛巾是吗?”
裴娜一拢长发,本是在看席栖笑话的,闻言,手便松下来,笑收了起来,冷了下来,“我的毛巾怎么能用在这种地方,徐少,你还不如问问其他人。”
男人将目光移向看戏的其他人。
“徐少,我没带纸,谁让他不打招呼进来的。”
“我的已经用过了,不好意思徐少。”
“徐少,我也是,纸巾今天没带来。”
男人对着席栖无奈地耸肩,“你看,不是我不想给你擦的,大家都没带,你只能这样听课了。”
席栖垂下眼来,他本来就没指望这群贵族来帮他。
男人却对席栖上了心,留了意,轻声问他:“看你校牌上写着F班,是贫困生吧?谁让你过来的?”
“这里是A班再傻也不会走到这来。”男人柔声道:“你是故意装傻要攀高枝,还是……”他缓缓荡出四个字,“来找人的。”
想都没想,席栖就脱口而出,“我是跟季同学一起来上选修的。”
“季淮州?”男人盯着他,像是发现了好玩的游戏,聚精会神的,“我们这哪里给你选修上?季淮州一周到头来没几天来上课的。”
“你跟我开玩笑呢,小席栖。”男人浅浅地笑,狐狸眼弯得更明显了。
席栖厌恶男人这副作态,厌恶这种板上钉钉要玩弄他,要嗤笑他,却偏偏要装出个无辜的好心人作态,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他在这座不属于他的,不被他所接纳,令他心头发紧发乱的环境里,抖着被水狠狠淋过的身子,颤着被风吹得发凉的脸,哀哀地说了句,“那可能真的是我一厢情愿了。”
席栖挺直背,湿淋淋的水往下滑,往下坠,掉到地上去,影影绰绰晃着他要起身的影,白得像瓷,嫩得如水的脸迎面对着男人,要往男人旁边的道走。
这下男人没拦着他了,当席栖要略过他时,忽然说道:“我叫徐阙。”
如果这时席栖听到,他肯定就知道面前这位就是在季淮州,梁靖川之后的F3,风流多情的贵公子徐阙。
可随之而来的巨响,哐当一声淹没了徐阙的声音。
后门一长腿就这样踹开了门,跨着大步走来,来人低哑散漫的声音响在教室里,“又不是上课,关着门干嘛?”
席栖没听见徐阙自我介绍,错失了得知徐阙身份的机会,他被这一下吸引过去,往后一瞧,熟悉霸道的男人扎在他跟前。
梁靖川人高腿长立在那,一双眼睛灼灼环视全场,好在距离不近,席栖没被第一时间发现,刚想跑。
跟在梁靖川身后的方言舟却喊了他的名字,“席栖,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季少呢?”
席栖气得不行,这个方言舟——真是哪里都有他!
他偏过头假装没听到的样子,只往门口冲,根本没看前面是什么状况,迎头就跟一个人撞到一块去。
撞得他头眼昏花,又遇着凉气膝盖一软,扑到那人怀里去,一股木质香顿时就滚到他的鼻头前,他一闻,一吸,整个世界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味道。
难堪攀上来,咬着席栖这条半死不活的命,吃着他这口半死不残的身子——他要被彻彻底底害死!
不仅被人当笑话看,还被如此羞辱,折辱,不当人似的玩弄,席栖一时间想哭,泪憋到眼眶里,要下不下的。
在挣扎片刻后,他还是凄楚抬起眼来,木质香的主人显出模样来,一双深而沉的眼睛正紧盯着他,像有块冰,直直往席栖身上贴,冷冷地吓人。
席栖情不自禁退了半步,男人的面容在视线中越发变得清晰,澈得如一滩江水化开了——一个样貌英俊,气质冷硬的男人在无声无息望着席栖。
半响,他问席栖:“不说声对不起吗?”
心跳在加速,猛烈地跳动着,压迫着席栖的神经,在前有狼后有虎的窘境里,他乌发红唇,水汪汪一双眼晕染在男人的注视里,“对不起,对不起!”
快让他走吧!
徐阙戏谑的嗓音却在此时炸在他耳膜里,“长清,就先原谅下小席栖吧,他不是有意的,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
席栖松了口气,见男人收回那道渗人的眼神,正准备低下头走时。
他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那个被徐阙喊着长清的男人,径直走向席栖方才坐着的位置后面,方才还在对他冷眼相待的贵族们,见男人走来,一声声喊着宋少。
席栖咽了咽唾沫,宋长清,F4最后一名成员。
他一下子,招惹了大半个F4成员。
而梁靖川则随意地跟宋长清打了个招呼后,玩味地看着席栖,“席栖,站在那做什么?不过来上课吗?”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席栖,裴娜也好,方言舟也罢,都在似笑非笑看着席栖,席栖这下再没有办法逃,他只好朝梁靖川走过去,连带着黏糊糊的水迹。
他心不甘情不愿站在梁靖川面前,垂着眼皮,发丝与脸庞依旧湿漉漉一片,像水做出来的人,像含着水生出来的人。
梁靖川伸手去碰他,滑溜溜地,从掌心里掠过去了,他一使劲,一用力,这才抓稳了席栖,这才握牢了对方。
以至于席栖身上的寒气,由水滚来的潮气,飞灰似的往梁靖川的鼻尖绕,梁靖川本来是闻不惯的,但他看着席栖睁着双凄怜、可人一双眼,才窥见到其眼下有颗鲜辣浓艳的红痣,心里也动了动。
说话声音,动作表情也不禁轻了下来,柔了起来,像哄闹脾气的小情人似的,“等会我陪你去换套衣服,带你上班。”
席栖任由着梁靖川缠着他的手,他不说话,只觉得附近人的眼神怪得吓人——像是要把他解剖出来,看他体内构造,分析里头来龙去脉。
他被自己这一想法一惊,竟没注意梁靖川说的是什么话,又被忽然来的上课铃震得一抖,止不住的心慌意乱,成群结队奔过来——季淮州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就是拿他取乐,当笑话的?他看着不像是这种人,可万一呢?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娱乐设备玩多了玩腻了,就逗弄他们这群平民百姓,可怜人。
席栖把指头掰动着搅不出来,梁靖川把他安置到方才坐的位置上,让他坐在后排正中央。
左边是虎视眈眈的梁靖川,右边是笑脸盈盈的徐阙,身后则是宛如鬼魅的宋长清。
席栖眼前一黑,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睡过去,可偏偏他受了凉,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倒下去,恹下去,有哪个好心人会帮他一把?
多得是要占他便宜,摸他的身子,让他平白无故失去清白——一个男人的清白是最好笑的,也是最不让人同情的。
到时候都要被人看光,都要被人调笑,都要被人看不起,还不如就这样注意点,警惕点。
席栖一呼吸,潮气直扑面颊上,他嗅着自己的味道,低下头看着自己受凉突出的胸脯,它在空气中痴痴地立着,亮着。
看得他一害羞用手肘挡住,搂在膝盖上,这样一摆弄,湿气越发的浓了,浓得他怀疑他是不是还浸到水里,委屈滚到心头去,一点一点漫上来。
但席栖还是强压下去,注视着前方,看着年轻貌美的老师走上讲台,与几名坐在前方的学生调笑了番,随后开始细细地讲,缓缓地道,下面的学生显然并不把这当回事,各做各的。
本来他听得认真的,本来他已经转移注意力到其他地方去了。
可左边一只男人的手却伸了出来,兜住他的腰,对他一阵掐,一阵捏的,席栖躲闪不及,眼底浮着泪光朝那人看过去。
梁靖川低声跟他说:“认真听课呢,一会你的季同学就来了。”
被这么一说,席栖只能无可奈何转过头去,等着季淮州的到来,他还天真以为,只要季淮州一来就能惩治面前这个恶霸。
可季淮州一直没来。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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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下这章内容——
徐阙:我叫徐阙——
梁靖川:(长腿开门)哈哈哈!本大爷驾到!
席:(吓死我了我跑)(砰撞到人啦)
宋:0.0
最近应该都是隔日更,我想走下榜,谢谢大家支持!从头再来的感觉还是太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