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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短发的外邦人见小辫子出了事,瞬间站了起来,看清形势,咬咬牙,又坐了下来。
他旁边的使者团却有人坐不住了,当即叽里呱啦喊着就要往前冲,可还没等他们离开席位,就被使者团其他人压住,几人小声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几个明显是小辫子手下几人终是安分下来不再闹腾。
沈芷在台下,一直被打断观赛,心情十分不美妙,除了一开始被她捞了一把的前同事,后面又来了一串儿碰瓷的,碰瓷就算了,还都赶在精彩的时候撞上来,不认识的她也没兴致去捞,她面前已经倒过三个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有狗子要害她。
好端端的,这么多人来“碰瓷”,程栖止疑心重,以他宁可错杀不愿放过性子,等会儿要有麻烦了。
啧,台上一个个道貌岸然,下起手来倒是不带一丝犹豫。
按照最终获利人来排除。
首先排除大老板,一来她没有动机,二来获益人也不是她。
三老板五皇子一派,有作案动机,可是没必要杀鸡取卵,也不排除是对她近来做法的不满,可就算要动手,也不会现在动手,况且五皇子在台上生死未卜,他们没必要花费心思算计她,暂时排除。
那只有二老板动机最大,淑妃和三皇子中间,极可能是三皇子那个焉坏焉坏的在搞她。
可是三皇子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沈芷抬眼往高台上看,火光与灯光一片让人看不分明。
三皇子坐在席上,神情担忧,并没有进食,端庄儒雅,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赛场。
沈芷觉得手脚冰凉,可能是从来没有熬过这么大的夜,也可能是肉吃少了瘦了畏寒,毕竟自打她下山后就很少顿顿吃小鸡了,又或许是这些宫里的杀机太重不适合养生把她身子拉胯了。
躲在暗处的飞羽皱着眉,捏着手里的纸条,神色狐疑的往沈芷身上瞟了一眼又一眼。
不等他想明白,台上的比赛就结束了,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们下去休养,太医们拎着医药箱像采蜜的蜂子,将几人团团围住,喂了药就让人把他们扶到后面检查伤口。
一身血刺啦啦的程栖止,走一步在地上留个血印子,还不让人搀扶,往着席位上走,活脱脱一个地狱爬出来的亡命之徒。
外邦那边,并没有太医过去瞧,倒不是他们心眼子小不给人看病,只是按照那边伤亡的程度吧,没个十几年经验的仵作都拼不齐地上的残骸。
沈芷瞥了眼糊在地上的东西,赶紧把眼睛挪开,准备看点好看的养眼。
周围守卫森严,她跑是跑不掉的,紧张也没用,想明白后,沈芷又从果盘里揪了颗葡萄塞嘴里。
程栖止身边围了一群人,她围不上去,只能远远站着。方才的比赛沈芷没能看全乎,还不知道他身上扎了个对穿,这会儿瞧他脚步稳健,只当他没有伤到要害。
被血染成暗褐色的白色鞋底停下,绯色的衣服变成了暗红色,眼前人的眸子也阴沉的瘆人,估摸着是杀红了眼,恐怕一点就炸。
“督公,身上伤要紧,”沈芷不知道他过来要干什么,总不能是飞羽那个大嘴巴已经把事情说了吧?不能够,这么多人呢,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我扶您去后头上药吧。”
飞羽或许已经收到了告密的信,只是台下人多眼杂,手底下又出了别人的奸细,不是什么光彩事,他应该没能大庭广众之下把情况传给程栖止。
程栖止心里的燥郁在场上已经发泄了七七八八,只是胸口依旧堵得慌,似有一团棉花在木头里点燃,虽然火还没有将木头燃起来,但是里面钻出来的浓烟弄熏得他头昏目胀,呼吸困难。
男人定定看着她,像一尊罗刹雕塑,半响后开口,嗓音发哑,“怎的还不来扶?”
飞羽在后面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刚刚不是不要人扶吗?怎么这会儿又要人扶?督公越来越难伺候了,手里的告密纸条也是越来越烫手了……
沈芷伸手轻轻馋着他的胳膊,暗红色袖子下惨白的手糊满了血血迹干后的硬渣,不知道他胳膊伤到了没有,她怕碰到伤处,不敢使力。
“莫不是怕我这伤会污了你的手?”
沈芷:……
飞羽:!?手里的纸条子更烫手了!
他不说,她还没注意,看见衣袖蹭上的血迹,沈芷也没有说话,手上稍稍用力,架起他的胳膊,半扛半拖着人走。
程栖止压下心中思绪,将身上的些许重量倚在她身上,她连老虎都打得,自不会扶不动他,垂眸扫了眼腹部涌出的热意并未在意。
一高一矮,走的一瘸一拐的,飞羽在后面看的眼睛疼。
太医更是嘴角直抽,这活阎王喜怒无常、冷血无情、草芥人命的传闻果真不假,连自己的小命也一视同仁可劲儿的造,只可怜他,接了这个差事真是欲哭无泪。
沈芷把人扶进屋里。太医赶紧上前伸手把脉,把完脉脸色惨白,比伤者的脸色还难看,下意识就伸手要扒衣服查看伤口。
走的这几步,让男人脸色更加难看,恹恹的坐在椅子上宛如瘟鸡。
没等太医的手伸过来,就被一只带血的手就擒住,程栖止眯着眼,周身威势放出,把年轻的太医吓了一跳。
飞羽知道主子的习惯,赶紧把这个新来的太医拉开挡在身后,皇上的人,出了事不好交代,“督公,太医只是检查伤口,您忍着些。”
程栖止冷笑几声,坐着没有动,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沈芷也跟着出来,在门外站着,眉头微蹙。
如果没有看错,方才程栖止抓太医手的时候,瞳孔有点涣散,不过他背光而坐,又没有用正眼他们,她也无法确定。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房门打开,程栖止黑着脸出来,大步而去,完全看不出是个伤者。
太医则是惨白着脸,两腿发抖,衣袖上一片湿痕,许是擦汗擦湿的,两腿发抖,让飞羽半拎半扶着从屋里送出来。
沈芷有些惊奇,看了眼太医,又看了眼太医,然后,暗红色人影就彻底走的没影儿的。
“沈姑娘,走吧。”飞羽干巴巴催促。
一路上,他皱着张脸,欲言又止,眼神像是看将死之人,看的沈芷心里拔凉拔凉。
沈芷:“你说,可不可以……”
飞羽:“不可以,沈姑娘还是别想了。”
沈芷面无表情,心如止水……止水个屁,根本静不下来!
她还没死呢,他就一副奔丧的表情看她,三步一回头的看,实在不吉利,让人看去了多不体面。
“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瞅着我,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没等沈芷说完,飞羽又飞快的打断她,“沈姑娘!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我不能背叛督公,若是你……我会好好给你厚葬了。”
他毕竟呈了沈姑娘的情,既然生前没机会偿还,那就让她走到痛快一点,能有一个风水宝地安眠吧,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沈芷本就心里毛毛的,被他再这么一提醒,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误会了,我是问你能别这样看我吗?”沈芷语速飞快,不敢歇气,怕又被打断。
飞羽表情凝固,好不用意酝酿起来的情绪被打断,想要转头去看她,转到一半又僵住,生硬的把头转回来。
“我觉得吧,你的眼神有点怪,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仿佛有两根羽箭扎到胸口,飞羽一颗好不容易热忱一次的心,和为数不多的良心与操守,碎成渣子,掉了一地。
………
回到程栖止在宫中落脚的偏殿。
飞羽让她先回房间休息,然后召来不下十人,在她房间外面围了起来。
说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也不为过,如果奸细的身份坐实了,她绝对没有活路,可是现在又走不了。
钱难挣屎难吃。
人生在世还是要找份正经的差事儿。
沈芷很糟心,却也不敢表现出异样,老老实实回了房间。
换了身衣服,用房间里的凉水擦了脸和手,吹了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两眼瞪着漆黑屋顶屋外,耳边脚步声一夜未停,一夜无眠。
这夜,程栖止落脚的房间灯火通明。
或许是程栖止情况不大好,太医中途又被叫来了一次,兵荒马乱 ,隔着老远她都能听到,窗外的灯火树影晃入屋内如鬼影。
清早,飞羽过来,整装待发像是要出门。
或许是昨晚没有睡觉,沈芷有点提不起劲,声音软塌塌的,“飞羽大人。”
飞羽看她一脸憔悴,沉默了一瞬,把手里的油纸包递到她手上,“陛下隆恩,恩准督公出宫回府静养,你是跟着我们一道回府,还是留在这儿?”
沈芷眼睛一亮,“出宫?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出宫吗?”
“督公说,你若愿意,就跟我们一道回府。”若是不愿意,那就只能绑着你与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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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抓耳挠腮悲愤欲死,一次的外向,换来一世的内向:死嘴,怎么一老打断别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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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无助作者君瘫在地上晒饼子,春去冬来,依旧没有读者君留下只言片语,跪倒在地上,怅然失神!
路过的沈芷不明所以,戳了戳,作者君倒地碰瓷,“收藏或评论,留下一个”。